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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时镜 著,酷威文化 出品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9461384
出版时间2021-09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88元
货号29286348
上书时间2024-10-27
漫漫经年,灯火如旧。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指战沙场,恣意轻狂。
他把全部柔情赠她:宁宁,我站在你这边。
漫漫经年,绿梅暗香。
清正廉明的张大人,藏情于心,疏离克制。
他揽十足愧疚于她:娘娘,我爱重您。
漫漫经年,人间雪重。
疯魔偏执的谢帝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留一分清醒护她:姜雪宁,我是你的。
一座坤宁宫,两世荒唐梦。
刀山血海、万倾江山,这一次,换我陪先生走一遭。
时镜,金榜古言作家。
曾自白:枯藤破衲师何事,白酒青盐我是谁?码字、写文,讲故事,闲是、闲非,懒得管。已出版作品《我本闲凉》《我不成仙1-5》《坤宁》
新浪微博:@窗下时镜
卷一 黄粱梦,笼中心
章 交握
第二章 宫花
第三章 设计
第四章 机会
第五章 相救
第六章 无眠
第七章 刺杀
第八章 狂言
第九章 还钱
第十章 嫉妒
第十一章 兄弟
第十二章 两清
第十三章 亲吻
第十四章 将离
第十五章 蜀中
卷二 新雪里,追前尘
第十六章 非礼
第十七章 误解
第十八章 涉险
第十九章 梦魇
第二十章 浮沉
第二十一章 战起
第二十二章 轻薄
第二十三章 破绽
第二十四章 霍乱
第二十五章 解刀
第二十六章 谋世
第二十七章 会战
第二十八章 弑杀
第二十九章 新朝
第三十章 坤宁
番外 此心寄予明月知
番外一 大婚
番外二 余响
番外三 雪尽
漫漫经年,灯火如旧。
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指战沙场,恣意轻狂。
他把全部柔情赠她:宁宁,我站在你这边。
漫漫经年,绿梅暗香。
清正廉明的张大人,藏情于心,疏离克制。
他揽十足愧疚于她:娘娘,我爱重您。
漫漫经年,人间雪重。
疯魔偏执的谢帝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他留一分清醒护她:姜雪宁,我是你的。
一座坤宁宫,两世荒唐梦。
刀山血海、万倾江山,这一次,换我陪先生走一遭。
时镜,金榜古言作家。
曾自白:枯藤破衲师何事,白酒青盐我是谁?码字、写文,讲故事,闲是、闲非,懒得管。已出版作品《我本闲凉》《我不成仙1-5》《坤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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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句摘抄】
1.谢先生,你教过我读书,写字,弹琴,做人。可从今往后,换我来教你,教你怎样好好地去喜欢一个人,好不好?
2.“不怕猫了?”?“猫哪里有人可怕?”?“那雪呢?”?“总会化的。
3.她向姜雪宁笑,一双眼灿若星辰:“宁宁,待得他日,燕临率大乾铁蹄踏破雁门关时,带着这抔故土来迎我还于故国,归于故都!”
4.谢危手中还执着那几份答卷,心底却生出些许不快,面上笑容未改,没接他的话茬儿,只道:“姜大人养不好,不如给我养?”
5.谢危一身道袍猎猎作响,立在嶙峋的山岩上,问他:“你也属意于她吗?” 他停步,沉默了良久,一字一顿地道:“我爱重她。” 那真是他坦荡的一刻,甚至抛去了所有的负累,得到了一种全然的释放。
【精彩书摘】
章
交握
常言道,人生有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然而此时此夜,或恐还要加上第五喜,那便是“坐牢遇劫狱”。天下真是没有比绝处逢生更令人高兴的事情了。
一眼望去,牢狱之中都是人,许多是犯下重案的待审死囚,一见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都欣喜若狂,或者用力地摇晃着两旁还未打开的牢门,或者从里面奔出来大声呼喊着什么。
一群人声势浩荡地朝着天牢外面冲去。其中有那么几个身穿囚衣还未来得及脱下的人,反常地逆着人潮,手里都攥着柄长刀,正一间牢房一间牢房地找寻。
这些人明显不是天教的。有一些牢房他们看过后就不再驻足,有一些却是问得里面的人是谁后,便或是提刀或是用从狱卒身上摸来的钥匙将牢门打开,放人出来。
但他们越往后走,神情便越焦急。
姜雪宁被人潮裹挟着,也被张遮拉着手,一路往前走时,不经意抬头一看,便发现了这几个异常的人。她总觉得这几个人像是在找人,于是目光不由得悄然跟随在了他们身上。
又往前转过了几间牢房之后,几个人忽然看见了什么,向着中间一间牢房里喊了什么。
在这种所有人都亢奋起来的时候,里面竟然静坐着一个男人。脏兮兮的囚衣穿在他身上,也不知多久没有换洗过了,满满都是污渍和血迹,一双脚随意地随着两腿分开踩在冰冷的地面上,身躯则向后倚在乌漆漆的墙面上,两手手腕压着膝盖,手掌却掌心向下从前方低垂下来。
一条粗大结实的锁链锁住了他的脚踝。长长的头发很久没有打理,披散下来遮挡了他的面庞。他像是根本没听见外面的动静,甚至没有往外走一步。直到那几个人喊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来。
牢门迅速被人打开。
男人从地上站起身来,身形竟高大而魁梧,也不废话,都不用那几人帮忙,弯腰伸手,两只手掌用力地握住脚上锁着的铁链一拽,只听得“当啷”一声,粗大的铁链竟被硬生生地扯变形然后骤然断裂,足见此人力气之强悍。
姜雪宁还朝前面走着,远远瞧见这一幕便眼皮一跳。
这囚牢中本是混乱喧嚣的场景,该是谁也没时间顾及谁。岂料那蓬头垢面的男人似有所觉一般,竟然在这一刹那抬起头,向着姜雪宁的方向望来,锐利的目光鹰隼似的,在他的乱发缝隙中闪现。
姜雪宁后背一寒,只觉这目光中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漠然与残忍之意,是那种刀口上舔过血的穷凶极恶之徒才会有的眼神。然而,她已经来不及细究。
只这片刻工夫,他们已经转过拐角,到了天牢门口,朝外头一拥而去。
押解勇毅侯府的兵士刚去,天牢守卫正是松懈的时候,被天教教众打进来时便不堪一击,如今哪里有半点还手之力?为保自己的小命,守卫都是边打边退,轻而易举地就被天教教众冲破了封锁!
那条寂静的长道上,谢危的马车依旧停在原地。
不一会儿,前去探查消息的刀琴回来了,到马车前便躬身道:“事情进展顺利,天牢已经被这帮人攻破,城门那边也已经安排妥当,只等着张大人那边带人经过。小宝也在,这一路应当失不了行踪。只是那孟阳……”
谢危畏寒,若非必要,下雪的天气都是不想出门的。见到雪,他总要想起些不好的事。
此刻坐在马车内,他连车帘都没掀开,一张脸因冷而显得苍白如玉。他淡淡地打断了刀琴的话,道:“危险之人当有危险之用,小卒罢了,坏不了大事。”
于是,刀琴不敢再言。
远远地两人便听得隔了几条街的地方传来些动静,很快又小下来,想来大约是那帮天教教众和狱中囚徒从天牢出来后一路往附近的街道去了。
有的人逃出来之后并不随着人潮走,而是悄然隐没在黑暗中,独自逃命去。
大多数跟随着逃出狱的囚犯却下意识地跟上了天教众人,趁着夜色随他们一道朝着西面城门去。
隐约有人问道:“不是说好去城东吗?”
然后便是张遮平静的回答:“城东门设有埋伏,去恐将死,你们愿意去便去。”
于是人群忽然静了。
同一时间的天牢门口,却是另一番光景。
周寅之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将姜雪宁藏匿在偏僻的囚牢之中后,他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出去查看禁卫军来提押勇毅侯府众人去流放的情况,事情结束后便准备回来带姜雪宁出来。可他没想到刑部、锦衣卫那边竟然有几位同僚拉着他要去后衙房里喝酒赌钱。往日这种事周寅之是不会拒绝的,今天拒绝了一次不成,唯恐落下破绽,只好先跟着这帮人进去赌钱,准备两把过后顺便套点消息,便找个更衣的借口回牢中。
结果他才赌了两把,外头就喊杀声喧天。
他浑身一震,按着刀便想起身冲出去,但负责看守天牢的那名官员见状竟拉着他重新坐下,笑着道:“你们锦衣卫不知道,今儿个这座天牢里有大事发生呢,圣上下过旨的,别出去,别坏事。”
他再看三法司那边的人,个个气定神闲,完全当没有听见外面那些动静。
周寅之心中焦急,又不敢去找姜雪宁,只得捺住性子趁机询问,才知道今日有一个绝密的计划,仅透露给了少数人,如今还留在天牢中的狱卒都是不知情的,预备好了要被牺牲掉,只等那帮人顺利劫狱。
那姜雪宁……
周寅之不敢想里面会发生什么。
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给姜雪宁找的藏身之地在天牢深处,且中间好没有连着关人的囚牢,只要她自己不出来,便是出了什么乱子,找到里面去的可能性也不高,未必会出什么事。
他面上强作镇定,继续同后衙这些人赌钱,却是赌多少把输多少把。有人调侃挤兑他是不是心里怕得慌,他都跟耳旁风似的没挂在心上。待得天牢外面的动静小下来,有人进来报情况,他才连忙随着众人一道走了出去,重新进入天牢查看。
这一下,他便控制不住脚步,急匆匆地向着天牢深处走去。
距离那牢房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就越来越快。然而,转过拐角终于看见那间干净的牢房时,他只看见空荡荡一片!
牢房里一个人也没有,唯剩下匆忙间被人随手塞到床下的女子穿的衣裙,从混乱的被褥中露出来一角。周寅之感觉脑袋里顿时“嗡”了一声,瞬间变作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里一般,浑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跟着张遮一路来到西城门时,夜风一吹,姜雪宁这被骤然间发生的事情冲击的脑袋终于退去了迷茫和混乱,恢复了几分清醒。
前后经过在脑海里转过了一圈,她不由得抬头望向拉着自己的手走在前面的这道身影,扑面的朔风里,他宽大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掌,掌心竟传递出几分潮热,也不知是他的手心出了汗,还是自己的手心出了汗。
张遮怎么会在天牢里?
那些人为何一副来救他的模样?
而且刚才张遮说,东城门外设有埋伏,倒像是预先知道点什么事情一样。可见她被卷入此间,他好像又很不高兴,有些生气。
以前的记忆告诉姜雪宁,此次劫狱乃天教的手笔。而张遮的品性,由真正被囚于狱中时无一判官敢为他写下判词,不得已之下竟是他自己为自己写下判词定罪来看,端方可见一斑—他绝不可能真的参与到什么劫狱的事情里面来。
这里头似乎有一场自己尚不知悉的谋划。她深知自己或恐是这一场计划里的意外,怕为张遮带来麻烦,一路上都紧闭着嘴巴紧紧地跟随着他,不敢擅自开口问上一句。
好在此刻气氛紧张,也无人注意到她。
那名方才一把扯断锁链的蓬头垢面的男子也泯然众人一般跟在人后,不起眼极了。
方才刚出天牢时便有人质疑,原本天教这边计划好的是从东城门出去,毕竟他们教中有人已经上下打点过了。
可张遮竟说那边有埋伏。
天教这边那为首的蒙面之人将信将疑,可看张遮说得信誓旦旦,便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干脆兵分两路:不管是不是有埋伏,东城门那边也有天教的兄弟接应,怎么着也该叫人去看看情况。
从囚牢中逃出来的人也有一些跟去了。但大部分人,尤其是原来被关在牢狱中的那一拨,好像对张遮颇为信任,都到了西城门这边来。
此刻那为首的汉子嘿嘿笑了一声,在坊市高楼的阴影里停住脚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眸看向张遮,竟说道:“我在教中多年,倒不知还有朝廷命官也是我们教中之人,张大人可真是了不得。不知张大人是哪一年进的哪座香堂?”
纵然是面对着眼前这帮穷凶极恶之徒,张遮也没变一下脸色。
他冷淡地抬起眼皮看了这汉子一眼,只是道:“此事也是你过问得的吗?眼下既到了西城门,为防万一,你派个人同我一道去城门前,确认西城门没有埋伏之后,再带人随我一道过城门。”
那为首的汉子眉毛上有一道疤,显得有些凶恶,听见张遮此言,神色便冷了几分。然而手掌紧握着刀柄的瞬间,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没有发作,而是道:“那便由我同你一道吧。只是张大人也得给个理由,我等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你凭什么说那边有埋伏?难道是怀疑我香堂中的人泄露了消息?”
天教之中讲的便是帮扶信任,入了教大家便是生死相交的兄弟,此乃教规。
众人一听汉子这话都不由得窃窃私语,看向张遮的目光也古怪了几分。
张遮自然知道这天教为首之人的话里藏着的凶险之意,可既入此局,便当将安危置之度外。顾春芳于他到底有知遇之恩。
他镇定地回道:“我乃为救公仪丞才涉足险境,朝廷放出风声让我等以为公仪丞在天牢之中,可想必诸位也都看见了,并不见公仪先生的人影,由此可见朝廷对我等早有防备。既然公仪先生不在,此局必定有诈。你们不觉得此番攻入天牢也太简单了吗?我若是朝廷,必定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在城门口设下埋伏。东城门未必真有埋伏,可若有埋伏,你们原本要经过东城门,必定是九死一生。你们若信不过我,便不必同我来了。”
说罢他竟轻轻松了手,回眸深深望了一直闭口未言地看着他的姜雪宁一眼,抬步直向着城门方向走去。被松开的手掌顿时感觉到了冷风从指缝间吹过,姜雪宁的心跳骤然一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也完全没料到这位张大人说话竟是这般态度,倒并非傲慢,而是一种本来就站得比他们高的平淡。
那天教为首之人眉头紧皱起来。
也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嘀咕了一句:“听着很有道理啊,我们被关在牢中的时候,这位大人便手眼通天,悄悄向我们打听公仪先生的下落。不过他怎么敢直呼公仪先生的名姓?胆子可真是太大了。”
直呼公仪先生的名姓?人群中一些有心之人,忽然都心头一跳。
须知公仪丞在天教是教首身边一等一的军师的角色,地位比各堂口的香主还要高上几分,可以说是仅次于教首,任谁见了都得毕恭毕敬地唤上一声“公仪先生”。教中有几个人有资格直呼他的名姓?
只这么掐指一算,众人不由得悄悄生出些自己的思量。
却说那头的张遮,到得城门下之后自然免不了被人喝问一句,然而后方守在阴影之中的众人分明看到,近处守城的兵士见是张遮之后都不由得噤了声,一副恭敬而畏惧的样子,竟然悄无声息地就把城门给打开了。
张遮走回来,道:“可以出城了。”
众人都觉得有些不敢相信,一时之间面面相觑,也没一个人敢先上前去。
张遮看了他们一眼,径自抬步朝城门外走去。
姜雪宁思量片刻,眼珠一转,二话不说地跟了上去。
因刚才从牢中救他们出来时没几个人看见,她又穿着一身男子衣袍,乍一看背影虽瘦削了些,却也分不清男女,这一跟上去便像是有了个敢跟上去的人似的。
城门就在眼前,自由就在眼前,谁能不心动?
有了个人之后,很快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一时众人呼啦啦地全跟了上去。
守城的兵士个个低着头不看他们,没有半分阻拦的意思。
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所有人在大摇大摆地安然通过城门时,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们这些平日里都要夹着尾巴躲避着官差的人,竟然也有被这帮守城兵士毕恭毕敬地送出来的时候,可真有一股说不出的爽快和刺激感在心头!
有人出了城门口竟忍不住大笑起来。
“厉害,厉害,还是张大人厉害!老子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爽的时候!”
“哈哈哈!是啊,教首真乃神人,竟还在京城藏了这样厉害的一手,可惜拿出来得太迟,不然我们以前哪用受那气?”
“竟然真出来了……”
那天教中为首的汉子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再一次仔细打量张遮,在自己的记忆中搜寻着那位比公仪先生更神秘之人的一些线索,然而一无所获。
他上前恭维了几句,然后便试探着开口道:“实在是粗人眼拙,不知张大人的厉害。想来大人在教中该不会用如今的名号吧,不知可是有别号?”
张遮的目光顿时冷了几分,直直地落在了那人的面上,竟很久没有说话。
姜雪宁微微屏息。
张遮却又转开了目光,平淡地道:“没有别号,只是往日竟不曾听说黄香主勇武之外,也是个心思缜密多疑之人。”
“黄香主”三字一出,黄潜瞳孔瞬间紧缩。
他蒙着面,旁人看不出来,可在蒙脸的面巾底下,他早已面色大变!
天教策划这一回劫狱之事也是绝密,乃教首亲自下的令,他也是秘密从通州赶来京城做统帅,今夜行动之人则都是从京中召集而来,按理说不该有人能道破他的身份!
眼前这位张大人……
某个猜测先前就已隐隐扎根在他心中,此刻更是令黄潜额头上冒了冷汗。
若是那一位……
他再无先前颐指气使的态度,甚至连问都不敢再多问一句,忙躬身道:“是属下多嘴了。”
张遮却不再说话。
寂静中,姜雪宁的目光从黄潜的脸上移回了张遮的面上,她却看出了些许端倪,眼神不由得古怪了几分:张遮假冒的是天教那度钧山人?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她的记忆里,这位度钧山人神龙见首不见尾,直到天教被谢危杀了个干净,也没露出确切的行迹,说不准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假扮这样一个人再合适不过了。
她立在张遮身后,身上穿着的衣服换过了,也没了披风,颇为单薄,被外头的风一吹,便有些瑟瑟发抖,一双手更是冰凉,不由得抬头看了张遮半晌。
但张遮就那么立着,好像没有再回身拉她的手的意思。
姜雪宁藏在人群中,轻轻咬了咬唇,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过如此胆小的时候,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
她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了张遮的手。
那一瞬间,张遮浑身一震。
他回首便对上了一双水灵灵的、明显看得出强作镇定的眼眸,与他的目光对上的瞬间还因有几分羞赧而闪躲,但下一刻便理直气壮地看了回来,好像这是理所应当一般,然而那白玉似的耳垂已若染了胭脂般红。
张遮知道自己应当放开。然而这一刻,贴着他掌心的那只手掌竟那般冰凉,他注意到了她单薄的衣衫,还有手指间那隐约的颤抖,心里面便忽然冒出一道蛊惑的声音:这并不是任何隐秘的想要靠近她的私心,你带她出来,便当护她周全,这不是私心。
于是他受了蛊惑,任由那柔软纤细的手掌拉着,然后慢慢地收紧了自己的手掌,却小心地不敢太过用力。
*
天教教众原本打算从东城门出来,如今却随张遮从西城门出来,且先前又有一小拨天教教众去了东城门那边,黄潜不免暗中生出几分焦虑情绪。
若如先前张遮所言,去东城门的那些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见张遮一直淡定自若,心内越发相信此人身份非比寻常,于是更不敢开罪他,斟酌之后才道:“如今既然已经出得城来,该算暂时安定了。教中原本派了人来接应,不过城东那边的人还没有消息,今夜又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城里面必定不平静。今夜天色已晚,张大人、诸位教众还有剩下的一同逃出来的朋友,不如与我等先在城外找个地方歇脚?”
谋划这样大的行动,天教必定在外面安排了接应之人。
众人一听都没什么意见。
那伙儿趁乱从牢狱之中逃出来的囚犯闻言更是眼睛大亮,有人性情爽直,径直抱拳道:“那可真是求之不得了,早闻天教义士之大名,原以为还有几分吹嘘,今日一见才知所言非虚。我等便沾沾光了。”
天教传教,自来是来者不拒。
入教之人有普通百姓,也有商贾小贩,失田失产的农户是大多数,里面更有许多绿林中的豪强,甚至盗匪流寇仇恨朝廷者,皆在其中。这帮从天牢里出来的死囚若也能加入天教,可真是再好不过。
既然已经被张遮道破了身份,面上蒙着的黑巾便取了下来,黄潜听得这些囚犯口中的感恩戴德之言,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笑意。
姜雪宁也在此刻看清了这人的面容,寻常的一张方脸,不过眉头上有一道刀疤,便添了几分江湖气,一双倒吊三角眼有些锐利,倒也的确像是个天教之中位置不算低的话事者。
众人既已议定,张遮也无更多意见。
于是一行人趁夜潜行。
京城外头有好些镇落,住着不少人家,只是容易被人发现。天教这边早就找好了暂时的落脚点,便由黄潜带领着众人一路往西南方向的荒郊野岭行去。
到子时末,一行人终于在前面一座矮山包的脚下瞧见了一处供上了灯的破败庙宇,大约是以前聚居在此处的山民用以祭祀山神的所在。黄泥堆砌的围墙已在风雨的侵蚀下倾颓,腐朽的门板倒在地面上,风一吹窗上糊着的残纸便瑟瑟发抖,乍一看还有些瘆人,但待走得近了就能看见里面竟有人影晃动,是有人正在里面打扫整理。
一听到前面山道上传来的动静,庙外颓墙的阴影下便走出几个人影,一抬头看见来的人比预想之中的要多,不由得呆了呆,才问:“都救出来了?”
黄潜下意识地看了后面的张遮一眼,摇了摇头。
那人便轻轻皱眉,道:“公子那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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