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蒙记忆:孙枫玲撕纸艺术

序一    图像里的“日子”与“生活”

甫一翻阅《沂蒙记忆》这本书，我就被深深吸引了，不只因其中栩栩如生的图像形式，更因其所表现的丰富生活场景。作为半个沂蒙山区人，于我而言，每一幅撕纸作品所表现的场景都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不自觉间，仿佛自己进入了画面之中并化身为那一个个人物，随着时节的流转与场景的更替，不断变换着自己的身份、行为与体验。

南宋大史家郑樵在《通志·图谱略》中曾说过，“非图，不能举”，“非图，无以通”，“非图，无以别”。也就是说，在传播知识与表达意义方面，图像具有文字无可替代的重要功用与价值。今天，随着数字传媒等技术的迅猛发展，我们已经进入一个史无前例的读图时代，“读图”成为一种流行与风尚，而《沂蒙记忆》一书，正契合了这样的潮流与趋势。书中孙枫玲老人的一幅幅撕纸作品，虽没有现代常见图像的华丽色彩，但在我看来却是那样的生动与形象，是那样的打动人心，只因其中凝结着老人几十年的心血，透露着老人对于生活的理解与热爱。艺术即生活，生活即艺术——二者别无二致，这才是艺术与生活的本真境界。在这种本真面前，任何艺术的词汇，任何华丽的辞章，都是那样的无力与苍白。

艺术的真谛在于生活，生活的真谛在于“过日子”。虽然从表面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日子”，是那样的平凡与普通，是那样的循规蹈矩和缺少变化，但正是这种平凡与普通，支撑了我们的社会发展与文化传承。因此，看似平常的“过日子”，其实蕴含着民众社会生活的逻辑与旨趣。孙枫玲老人一幅幅看似质朴、实则生动的撕纸作品，表达的正是广大沂蒙百姓的“日子”与“生活”。农作、家务、手工、放牧、饮食、游戏、年俗、野趣、亲情……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通过一幅幅图像扑面而来，一个村落生活的日常图景油然而生，这正是本书打动人心、真切的价值所在。

生活的真谛在于过日子，过日子的一大特点是具有节律性，尤其对传统乡村社会生活而言更是如此。天体运行、季节变换、冷暖交替、雨雪变化，与自然的节律变化相适应，百姓的“日子”与“生活”亦随之交替变化。春耕春种、夏收夏耘、秋收秋获、冬藏冬闲，在不同的季节里，人们干着不同的农事与农活。与此相适应，乡村社会生活也会表现出一定的节奏性特征，从年初到年末，各种活动也是各有其时，如夏捉知了冬过年节、春买小鸡秋逮蝈蝈。《沂蒙记忆》一书，春、夏、秋、冬四季交替的编排模式，正是对这一“节律性”的生动体现。

但过日子又不仅仅只是会随季节交替而节律变换，其亦会随着时代变迁而不断发展与变化。传统中国以农立国，农为天下之大本，与之相适应，传统时代的民众“日子”与“生活”亦表现出强烈的农耕与乡土文化特征，如以农为本、依律而动、安土重迁、聚族而居等。但 20 世纪 80 年代之后，随着生产方式与社会生活的急速变化，传统“过日子”的方式开始受到强烈冲击并日渐发生变化：农业生产的重要性日渐降低，安土重迁的生活观念被日益打破，恬淡闲适的生活节奏与温情脉脉的生活方式渐渐远去……总之，传统的“日子”与“生活”越来越成为一种“记忆”与 “乡愁”——这应该是孙枫玲老人的撕纸作品之所以被命名为《沂蒙记忆》的主要原因。

乡土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根。在今天急速变迁的社会大背景下，如何更好地保存与传承我们的乡土文化成为摆在政府与社会各界面前的一大问题，乡村记忆工程、传统村落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等就是在这一大背景下展开进行的。但传统文化保护与传承不单单只是政府的事，更应该是广大民众的事。在这方面，孙枫玲老人就是我们的榜样。她的撕纸作品虽然看似古拙，但却完美契合了当下乡土文化传承的时代潮流，为我们留下了广大中国农民勤恳、朴实、平凡的“日子”与“生活”的生动记忆。

后，谨以半个沂蒙山人的身份，向孙枫玲老人表达我个人的无限敬仰与敬意！

山东大学儒学高等研究院副院长 王加华

2019 年 8 月

序二    撕影的力量

六年前，我应著名当代艺术家张永见兄长和好友赵锴的邀请，到山东费县去配合当地政府策划颜真卿公园峻工开园艺术作品展。

这次艺术展逐渐演变成后来策展的内容——《从本土美术到当代艺术》。

几乎所有人，尤其是永见兄，向我推荐了民间撕纸工艺美术家孙枫玲老人，即此文中我所尊称的“孙姨”。

几个文人朋友一起带我去了孙姨家。

孙姨，当年七十一岁，满面的慈祥，为人亲切和蔼。简短说明来意后，孙姨一次次从里屋拿出她用了

三四十年精心创作的撕纸作品。

我们一边翻看，一边听孙姨讲述创作那些作品的前因后果。我惊讶于手中翻阅的黑色撕纸作品！孙姨的撕纸作品，有一种深沉的，对生命、亲人、生活和土地的爱。

由于作品数量众多，我请孙姨让我带回宾馆筛选，孙姨信任地交给了我三大包。回到宾馆，我把撕纸作品一张张地平铺在桌上、床上、地上、椅子上，然后全神贯注地观看、欣赏。

一开始，那些生动的人物，那些匍匐于生活的烟火气，那些呈现艺术感染力的手法，深深吸引了我。接下来，作品中对童年、父亲、母亲、拾粪、纺线、背柴、捶背、绣鞋等具体人物和故事情节的回忆，让我从画外走到了画里。我在其中看到了每一个生命，都在用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迎着希望而歌。

我一次次泪目，眼前一次次模糊。

后来，我在《从本土美术到当代艺术》的序里这样写道：

“……从创作角度来说，撕纸艺术家孙枫玲，无论是作品的表达形式、手法和内容，都已经脱离了传统意义上的‘民间艺术’范畴。那些她用了三十多年创作的黑色平面轮廓的形象，每一幅都饱含了她浓烈的情感，每一幅都展示了她超凡的表现才能！那些生动、谐趣、质朴、创造得像自然一样无痕的作品，扑面而来地把我们拽入了它们的磁场。她的作品，跨过了用‘审美’横亘的障碍，直接把内容转化成了一种情绪的表现。我们在这黑色的平面形象中，看到了艰辛与汗水，听到了欢声与笑语，也感受到了瞬间与永恒……”

“孙枫玲这些形式类似‘极简主义’、材料类似‘贫困艺术’、语言类似‘表现主义’的撕纸作品，无疑可以使她成为从‘本土美术’到‘当代艺术’的桥梁……”

今天，我想对孙姨说：“孙姨，您的撕纸作品，是我见过的打动人心的作品之一。您让撕纸这种艺术创作的形式、手段，具有了艺术的根本力量。通过它们，透射了您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人生信仰。饱经风霜的生活经历，以及由此所淬炼的艺术智慧，使您的撕纸作品有了高贵的品格。”

孙姨，感谢您用炽热的生命所创作的这些撕纸作品，它们是一首首平凡岁月的赞歌，也是您回报给这片土地的丰厚礼物。

雕塑家 布楚老刘

2019 年 8 月

这是一部饱含深情和力量的撕纸作品集，作者是山东临沂费县的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她用独特的艺术形式全景式记录了沂蒙山区农民平凡的、朴实的、琐碎的、不被注意的日常生活场景和生存追求，贯穿其中的是农民善良、淳朴、坚韧、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精神品格。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是四季流转的农务劳作过程；烙煎饼、绣鞋垫、做虎头鞋，这些普通农民都是生活的艺术家；顶牛、放羊、玩纸风车、睡粪筐，这是渐行渐远的儿时记忆；送军粮、做军鞋、抬担架，这是沂蒙红嫂大爱无私的母性光辉，也是水乳交融、生死与共的沂蒙精神的写照。

自然本真的性情、闲云野鹤的理想以及远去的乡愁仿佛被一幅幅拙朴又灵动的画面唤醒。妙趣天成的韵味、浓厚的乡土气息，这部凝重浑厚的撕纸作品是一首礼赞之歌，馈赠给大地的亲人——平凡伟大的中国农民，他们刚毅坚强、可敬可爱、豁达乐观，用汗水和智慧延续了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历史发展。同时，作品也谱写了弘扬新时代沂蒙精神的动人诗篇，虽然沂蒙的父老乡亲正在慢慢老去，沂蒙故事仍旧不断上演，沂蒙精神将会代代传承下去。

孙枫玲，女，1942年9月出生于山东费县，工艺美术二级美术师，中国剪纸研究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学会民间工艺美术专业委员会会员，山东省剪纸协会理事。擅长民间剪纸、民间工艺品创制。收藏、创作荷包、刺绣、剪纸等民间工艺品3000余件。作品多次在《中国民间工艺》《民俗研究》等刊物发表，部分作品在国际剪纸艺术节上展示，并被山东工艺美术馆、青岛博物馆及美国、日本、越南等多国友人收藏。

独创黑色撕纸画，用黑色宣纸、以手代剪撕出来的撕纸画线条粗犷，简单的纹理，粗糙的毛边，别有一番韵味，为传统剪纸增添了活力和新的气象。代表作有《沂蒙老农》《山海经》系列形象撕纸等。

这是一部饱含深情和力量的撕纸作品集，作者是山东临沂费县的一位年近八旬的老人，她用独特的艺术形式全景式记录了沂蒙山区农民平凡的、朴实的、琐碎的、不被注意的日常生活场景和生存追求，贯穿其中的是农民善良、淳朴、坚韧、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精神品格。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是四季流转的农务劳作过程；烙煎饼、绣鞋垫、做虎头鞋，这些普通农民都是生活的艺术家；顶牛、放羊、玩纸风车、睡粪筐，这是渐行渐远的儿时记忆；送军粮、做军鞋、抬担架，这是沂蒙红嫂大爱无私的母性光辉，也是水乳交融、生死与共的沂蒙精神的写照。

自然本真的性情、闲云野鹤的理想以及远去的乡愁仿佛被一幅幅拙朴又灵动的画面唤醒。妙趣天成的韵味、浓厚的乡土气息，这部凝重浑厚的撕纸作品是一首礼赞之歌，馈赠给大地的亲人——平凡伟大的中国农民，他们刚毅坚强、可敬可爱、豁达乐观，用汗水和智慧延续了中华民族五千多年的历史发展。同时，作品也谱写了弘扬新时代沂蒙精神的动人诗篇，虽然沂蒙的父老乡亲正在慢慢老去，沂蒙故事仍旧不断上演，沂蒙精神将会代代传承下去。

孙枫玲，女，1942年9月出生于山东费县，工艺美术二级美术师，中国剪纸研究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学会民间工艺美术专业委员会会员，山东省剪纸协会理事。擅长民间剪纸、民间工艺品创制。收藏、创作荷包、刺绣、剪纸等民间工艺品3000余件。作品多次在《中国民间工艺》《民俗研究》等刊物发表，部分作品在国际剪纸艺术节上展示，并被山东工艺美术馆、青岛博物馆及美国、日本、越南等多国友人收藏。

独创黑色撕纸画，用黑色宣纸、以手代剪撕出来的撕纸画线条粗犷，简单的纹理，粗糙的毛边，别有一番韵味，为传统剪纸增添了活力和新的气象。代表作有《沂蒙老农》《山海经》系列形象撕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