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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治贤,张釜
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8757958
出版时间2018-06
装帧精装
开本16开
定价98元
货号25338847
上书时间2024-10-25
梁晓声作序,父子两代六十年心血打磨——一部东北小村“虎石台”二十世纪上半叶的变迁史,故事在从郭松龄讨伐张作霖的大时代背景中开端,至东北解放结束,用生动的笔法,成功地塑造了东北小村“虎石台”中各色脸谱的乡绅、百姓,并一改以往文学作品中非善即恶的脸谱化形象,从文学的角度为读者还原了一幅不一样的东北小村生态群像图:
军阀混战,战火烧到了辽西小山村虎石台。村民遭兵劫,损失惨重,隔年又遇匪患,日子苦不堪言。
九一八事变后,地主、财东争当汉奸,村里恶霸争雄,村民沈万才被逼为匪。啸聚山林的有志之士组成抗日救国军,攻打沈阳,功败垂成,沈万才等参加抗联,投奔共产党。
村里建立小学,由革命者金石开任教,带出了一群正义的孩子。乡亲们顽强地和日伪进行斗争。
八一五光复,苏军进入东北,沈万才率部与苏军共管沈阳,期间发生了苏美国共三国四方在东北的激烈争夺。中共侦察员金石开、侯长贵等与恶霸孙占元的儿子、国际间谍孙思奇,进行了殊死搏斗。
中共在松花江以北发展壮大,迅速解放了东北全境。虎石台乡亲们喜迎解放,建设新政权。
张治贤(1925~1998),北京国立外专毕业,国民党起义人员,生前系长春市二轻局离休干部。
张釜,东北师大毕业,现任吉林省人民政府参事。从事文学理论,民间文学和影视剧创作。创作36集电视系列片《世纪回眸》;电视剧本《潮起三江》、《八一五》等。
序梁晓声 001
人物表001
上 册
章001
第二章017
第三章033
第四章048
第五章064
第六章080
第七章098
第八章115
第九章133
第十章152
第 十 一 章169
第 十 二 章188
第 十 三 章211
第 十 四 章228
第 十 五 章248
第 十 六 章267
第 十 七 章287
第 十 八 章305
第 十 九 章325
第 二 十 章349
第二十一章369
第二十二章390
梁晓声作序,父子两代六十年心血打磨——一部东北小村“虎石台”二十世纪上半叶的变迁史,故事在从郭松龄讨伐张作霖的大时代背景中开端,至东北解放结束,用生动的笔法,成功地塑造了东北小村“虎石台”中各色脸谱的乡绅、百姓,并一改以往文学作品中非善即恶的脸谱化形象,从文学的角度为读者还原了一幅不一样的东北小村生态群像图:
军阀混战,战火烧到了辽西小山村虎石台。村民遭兵劫,损失惨重,隔年又遇匪患,日子苦不堪言。
九一八事变后,地主、财东争当汉奸,村里恶霸争雄,村民沈万才被逼为匪。啸聚山林的有志之士组成抗日救国军,攻打沈阳,功败垂成,沈万才等参加抗联,投奔共产党。
村里建立小学,由革命者金石开任教,带出了一群正义的孩子。乡亲们顽强地和日伪进行斗争。
八一五光复,苏军进入东北,沈万才率部与苏军共管沈阳,期间发生了苏美国共三国四方在东北的激烈争夺。中共侦察员金石开、侯长贵等与恶霸孙占元的儿子、国际间谍孙思奇,进行了殊死搏斗。
中共在松花江以北发展壮大,迅速解放了东北全境。虎石台乡亲们喜迎解放,建设新政权。
张治贤(1925~1998),北京国立外专毕业,国民党起义人员,生前系长春市二轻局离休干部。
张釜,东北师大毕业,现任吉林省人民政府参事。从事文学理论,民间文学和影视剧创作。创作36集电视系列片《世纪回眸》;电视剧本《潮起三江》、《八一五》等。
第 一 章
旧历十一月初七,冬至,关外寒冷、漫长的一夜。虎石台——辽西这个小小的山村,凝固在漫天风雪和无边的黑暗中。
民国十四年,公元一九二五年年终岁尾,倒戈反奉的东北军郭松龄部,在势如破竹攻克锦州、围攻奉天之际,接到了日本关东军的宣战通令,同时,黑龙江督军吴大舌头吴俊升率骑兵铺天盖地地压向了辽西。多重压力之下,使这一场轰动全国的不名之战功败垂成。
天亮得很慢很慢,下了一夜的雪还没有停,狂放的西北风掠过房檐树梢儿,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啸叫。
郭军骑兵团前进指挥所的驻地,虎石台财主孙占元的宅第“公义堂”灯火通明,警卫排在院子里守候了一整夜。小客厅里烟雾腾腾,烟香四溢,但出奇的静寂,只能听到座钟嘀嗒嘀嗒地走动和明亮的汽灯发出的哧哧的声响。
团长沙仲先披着军装,懒散地倚坐在那张花梨木的太师椅上,猛吸着香烟,精致的景泰蓝烟缸里插满了长长短短的烟蒂。桌上摊放着两封厚厚的信札,沙仲先狐疑的目光还在两个落款上游移,“郭松龄拜上”“张学良拜上”,后在张学良的信札上停留良久,又认真地翻阅了一遍。昨日傍晚,他几乎同时收到了叛军首领郭松龄将军和东北军少帅张学良将军的两封亲笔信,前者督战,后者劝降,何去何从?
“天都亮了,兄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时间已经不多了。”孙占元从烟榻上欠起身来放好烟枪,抻抻懒腰,慢悠悠地说。
“八哥,那就按你说的办?”虽然还是询问,但口气已经十分坚定了。孙占元行八,村里人都叫他孙八,所以沙团长称他为八哥。
“咋的都得摊花销,这个变不了,没钱什么事也办不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经过一夜的游说,孙占元已胸有成竹了。
门开处,袭来一阵香风,让沙仲先眼前一亮。此人他日前见过,是孙占元独生子金锁子的奶娘石妈。石妈二十挂零,身姿窈窕,正在哺乳期,乳房尖挺,凹凸有致,这在偏僻的山村是难得一见的。今早又穿了一件葱绿色的紧身缎子小棉袄,更显得风姿绰约。她双手平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细瓷碗,走到沙仲先面前,细声说:“这是银耳莲子羹,请用。”沙仲先充满血丝的双眼盯视着她的前胸,伸手挡住了瓷碗,笑嘻嘻地说:“我早上只喝奶。”石妈粉面飞红,一扭身出去了,孙占元和沙仲先对视着大笑起来。
忽听大门外一片嘈杂,不一会儿,传令兵进来报告:“早起,一个弟兄糟蹋民女,被村民当场擒获,现扭送到此,要听从长官发落。”
沙仲先沉吟半晌,对孙占元说:“天助我也。”说着,呼地站了起来,穿上军装,扣紧了风纪扣,披上马弁递过来的皮大氅,抬身就往院里走。
“沙大人,”刚到二门,石妈在后面喊他。他停住脚步,见这女人手端小瓷碗已走到近前,“请团长把它喝了吧,天怪冷的。”沙仲先抬眼看了看,石妈大襟的扣还没有系全。“谢了。”他猛仰头干了这碗刚挤出来略带腥气的奶水。
门前聚集的村民正和警卫对峙着,为首两个壮汉把一名衣衫不整的官兵按压在雪地里。见大门敞开,走出一位气宇轩昂的军官,村民乱了起来。“枪崩他!”“长官给百姓做主!”“打死这个畜生!”人群中发出阵阵怒骂声。
沙仲先注视着为首的那个壮汉,大声喝道:“一个一个说!”
“长官,这畜生是我当场抓住的,听凭发落,我倒要见识见识你们这举义造反的国民军是个啥德行。”此人说话挺冲,满脸的胡须结满了冰霜,头上腾腾冒着热气。
“你叫什么?”
“沈万洪。”答话的是个结实的庄稼汉,中等身材,虎背熊腰,一脸的英气。
沙仲先上前一步,薅起那个兵的头。“你怎么干这个事?”“团长,饶了我吧!”那小子哀告着。
“不能饶!不能饶!”人群中又是一阵阵怒吼。
沙仲先认识他,此人不是大兵,是个排长,打仗勇猛是出了名的,况且他在队伍里很有些人缘,沙仲先难下决断犯了寻思。
他抬眼看了看越聚越多的村民,咬牙大喝一声:“队伍和百姓到庙头集合。”说着攀鞍上了身边的坐骑。
队伍的集合号和庙前的钟声齐响,肯定是出了大事。庄户人家都起得早,不到一刻钟,庙前的空场上便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太阳升起来了,露着煞白的一张脸,雪住了但风未停。旗杆上那面蓝底白字的“东北国民军”军旗在风中呼啦呼啦地山响。当兵的荷枪实弹,场面肃杀。
沙团长巡视了一番,从马上跳下来,健步登上庙前台阶,冲广场上的民众和士兵一抱拳,大声说:“弟兄们,虎石台的乡亲父老们,讨扰大家了。我们是郭松龄将军和冯玉祥将军统领的东北国民军,不是张作霖的胡子兵,今天就让大家伙儿看看我们的军法。”接着挥手说:“把苦主带上来!”
人群一阵骚动,只见沈万洪和一个叫刘铁柱的乡民,搀着适才被辱的董四叔的大闺女走到沙团长面前。望着痛哭中的董大姑娘,沙团长说:“抬头让我看看。”他上下端详了一番,心中不由赞叹,这闺女可真有个模样。然后对这女子说:“认认是不是他干的?”
“就是他!”董大闺女指了指跪在雪地上的排长,刘铁柱冲上前一脚把他踹倒,待要挥拳,被当兵的拽住了。村里人知道,这闺女是刘铁柱未过门的媳妇。
沙团长阴沉着脸,冲犯事的排长说:“小子,你欺负了这个姑娘,死得值了,这叫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啊。来人。”
“团长,我没上去呀……”跪在地上的排长大声喊道。所谓没上去是说强奸未遂,因此,遭枪毙确实冤了些。
“团长!”站在前排的连排长呼啦跪倒了一大片,“饶了他吧。”
“崩了他!崩了他!”愤怒的村民一迭声地怒吼,场面骚动起来。半晌见无人上前执行,沙仲先拽出了盒子枪,叫上了狗头,压低声音说:“兄弟,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放心走吧,你爹娘我替你养了。”说话间“啪、啪、啪”三声枪响,排长应声栽倒,粉红色的脑浆喷了一地。
跪在地上的军官们“刷”地全都站了起来,百姓也不再言声,全场死一般地沉寂。
沙团长若无其事地看了看冒着青烟的枪嘴子,缓缓地说:“今后谁敢违犯军纪,就是这个死法。”接着提高了声音:“大家不要怕,今儿个叫大家来,本团长有话说。不扰民,真爱民,誓死救国,这是我们东北国民军的宗旨。郭松龄军长为国为民舍生忘死讨伐奉张,是正义之举,现在是功成在即,东三省的百姓就要过上好日子啦。可张作霖老贼竟然卖国求荣,买通了日本关东军向我们开战。大家这几天听见炮声了吧,那就是小鬼子的野战炮。大敌当前,郭军长要与日本兵和奉张在辽西决一死战。”说到这,他猛地抽出雪亮的指挥刀,指着村后的大岭说:“这道西岭就是奉张的葬身之地!”收刀入鞘,旋又开口:“非常抱歉,由于你们这个村子地势低洼,正处在我军的有效射程之内,日本人进攻我们,村里的建筑就成了他们的掩体。”说着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纸公文扬了扬,“本团长拂晓前接到上峰命令,要我骑兵团荡平你们这个村子,陆军术语叫扫清射界。”说到这儿他语气加重,“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本团长无条件接受命令,国难当头,乡亲们可要跟着受罪了。不过,战胜日本人之后,郭军长一定会给大家以优厚的补偿。”说着手指前排站立的孙占元,“你们村的孙八爷是我的至交,看在他再三替你们求情的分上,我准许你们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把地面上的建筑自行拆除。军令如山,必须执行!”沙团长训话完毕,拨马回转指挥所,随着一阵口令声,士兵们也都有序地撤去了。
广场上的民众并没有动,孙占元的管事李春山大声说:“大伙儿别愣着了,这档子事要没有我们东家求情,依沙大人就要把咱堡子烧成白地了。”孙八孙占元接茬说:“当然了,俺堡子讲住宅,我老孙家占头等,出面向沙团长求情也有私心,大难临头了。”他磨过身望了望老爷庙朱红的山门,懊丧地说:“关老爷保佑,让我们破家之后,人丁平安。”说着牵马回家。
适才沙团长说的是明明白白的中国话,可聚集的民众并没有听懂。待孙八去后,才有人仔细地讯问。村长芦二芦启良走出人群,向大家解释了一遍。
在场的庄稼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呆了。
在一片喧嚷声中,先走了粮户和财主。村公会的杂役王老好抖动着瘦弱的身躯站在旗杆夹子底下,高声说:“乡亲们,回去把当家的找回来,等我去给你们送信。”
下晌,村里哄传:孙八打发他老婆黄氏带着石妈,怀抱小儿金锁子,乘坐马车到红石岭子“苦竹庵”避难去了。他本人正督率长工动手拆除他家的碾房。
村长芦启良打点金银细软,派他侄子芦茂财护送家眷到烟筒山佃户家里去躲灾。芦启良骑快马跑了一趟西岭,折回来讲,郭军的炮队确实已经开进了阵地,来自奉天的炮声也愈来愈密集了,看势头虎石台保不住了。
申时,郭军在西岭开始向奉天方向开炮,住家户新用毛头纸糊的门窗全都震破了。
关帝庙的道士黄半仙大开山门,敲钟击鼓,正接待庙西的财主刘大为首的一伙乡民,来求告关圣帝君救苦救难。当时风俗,人们互相简称排行,不叫大号,以示尊敬。刘大排行老大,大号叫刘元甲。
酉时,村副吴六吴殿臣从孙八家窜出来,飞马到清水镇去了。
村公会会董、财主王四王雅轩大摇大摆地来到前街于二家。此刻,粮户金广梁、邓全义等一帮人正请于二跳堂神、卜吉凶。王雅轩落座,正当胡三太爷附体,一支金锭香刚着到多半截,只见于二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半睁着双眼凝视着面前的香炉,喝喝咧咧地说:“贵人到了,天机不可泄露,虎石台灾星不小,可还有大命之人,一福压百祸。”转身冲房门大呼:“马童备马。”二大神打个哈欠,仙家离体。
“王四爷,你是俺堡子的智多星,连胡三太爷都称你为贵人,看来你一定有解救这场凶险的好法子。”药方先生白延龄诚惶诚恐地对王雅轩说。
“四兄弟,前几年堡子里发大水、着天火,都是靠你出谋划策才消的灾,这回又得看你了。”会董金三金广梁说。
“老四,有什么高见,就洒脱点讲吧,这眼瞅着就没时候了,我看这桩事少不得要打点官项儿。”邓五邓全义按着王雅轩的肩头说。
“你说的对。”王雅轩站起身来。“但要话讲当面,我王某插手和官府办交涉,不全为了自己。经我和孙八爷恳切求情,沙团长已经答应替咱们向上峰请求,或许能网开一面。但咱们得掏银子,这叫破财消灾。”
掌灯以后,关帝庙的大殿上香烟弥漫,几十个乡民黑压压地跪在神像的脚下,直挺挺地纹丝不敢动。他们已经跪求了七股香,指望关老爷显灵。其间,会董刘大刘元甲悄悄地溜出了庙堂。
作为叙事体作品,《虎石台》所记,时间跨度数十年,从民国到伪满洲国,再到新中国建立;就空间表现而言,从鄙陋山村,草莽绿林,到繁华都市,市井生活,可谓头绪繁多,丰富多彩。但《虎石台》却能把这些结构成一个整体,不枝不蔓,张弛有致,叙述得体,形象鲜活,故事动人,又不是宏大的叙事的气势。印次说,这是一部难得的佳作,堪称上乘。
——梁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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