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剧即禅/至乐汇的舞台之道

序

二

中国有句老话，“政通人和，百废待兴”，这就是戏剧演出行业的现状和属性。

看戏这样的雅兴，可不是日常的吃饭，老百姓首要关心的一定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这是生活的活的平方。而在生活之上的活的立方，恐怕就是另一番景象。这需要时间的沉淀，文化的厚积。中国经过几十年的改革开放，我们的生活焕然一新，人们除去日常的生活琐事之外，开始享受物质丰富之后的三维的精神世界了。

恰逢今年又是中国戏剧诞生110周年，我觉得很幸运，也很自豪。在又一个戏剧100年开始之际，我和至乐汇能参与其中，也在浪潮里起兮，飞扬。历史就是这样，这班戏子伶人一向是时代的缩影，我们通过表演的形式记录下历史前行的精彩瞬间；时间是有限的，我们流转在方寸的舞台之间见自己，见天地，见观众；我们到有限的时间里头去创造无限的可能。

这些都是戏剧的神力，也是我深入戏剧之后所感知的不可思议。但是在接触戏剧之前，我并不是这样想的。在这里我要讲述三个切身的故事。

个故事 我不喜欢戏剧到渴爱剧场

在做戏之前，在下跨界做过许多工作，思维方式也是一进一出式的简单。生活方式就是一种：赚钱，玩耍，结婚，生娃，养老，离去。在公司做事，算账也是算眼前一亩三分地，过得当下未来再说。当时我所在的公司希望我做戏剧，我一听，脸都绿了。这好好的影视不做，做戏剧？！于是，我把戏剧的投资，剧场的演出，票房的回报统计测算，得出一个结论，如果按照价格来算性价比，戏剧不是好买卖。当时的我是不想做戏剧的。无奈公司的要求，一定要做戏剧这方面的业务，我只好勉为其难。我有强迫症，一旦决定要做一件事，我就会去找内在逻辑以及进行可行性思考，那段时间，我几乎把上海、北京的戏剧作品看了个遍，又去国外考察了一个阶段，经过深入的思考，我发现，戏剧这件事不是不好做，而是太好做了。肥沃的土地之上，荒芜一片。如果我们做起来，就是一个戏剧多元化产业。

我看到在韩国、日本，戏剧跟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全国各地的剧场、剧团热火朝天。如果说美国百老汇、英国西区是游客的聚集地，那么日韩就是全民戏剧的典范。视野决定我们的思考维度，当我们井蛙欢唱时，确实一叶障目没有看到戏剧产业的广阔天地。当我们以为戏剧只是国有院团的世界时，外国的经验已经开启了通向未来线下娱乐的时光机。在那一刻，我决定“搞戏剧”。

第二个故事 成功然后失败的反思

在2010 年6 月，至乐汇的部戏剧诞生了。东东枪的《六里庄艳俗生活》给了行业一个惊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至乐汇弄出了大动静。这部戏，我们在选择上另辟蹊径，和当时的业态完全不同，我们做了相声剧。这个确实有点自豪，自此以后，内地的相声剧才开始发展起来，我们带着《六里庄》参加了那一年的国际青年戏剧节一炮而红，票房是那一届青戏节好的。紧接着持续加演，由于没有剧场，我们就在当时完全无人问津的麻雀瓦舍剧场演出，依旧如火如荼，满坑满谷。而后我们登台北京人艺小剧场，成为当时的佳话。

至乐汇就这样让同行们知道了。那时候，我沾沾自喜，戏剧制作人舍我其谁？我自以为天资聪明，就开始大规模创制。老天爷很公平，骄兵必败北，这是他要考验我的。同年，我直接投资大剧场都市喜剧《单身男女》。我记得当时杜琪峰拍了个电影也叫《单身男女》，团队说要不要改名字，避其锋芒。我却说，要改让杜琪峰的电影改名，我想好的名字，谁也不能改。现在想来，我也是可笑至极。这部戏，北京上海连演12场次，招商环节也好，家私城冠名赞助。但一轮下来，却让我损失130万人民币。从狂喜到郁闷，从成功的自大到一夜回到解放前，这真是一念之间。这部戏的失利，让我萌生放弃的念头，觉得戏剧好像不太爱我，与其花时间在戏剧上，不如回头干影视本行。有了这个想法的几天后，我去参加一个长辈的家宴，席间长辈觉得我郁郁寡欢，不像之前那么活络，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做了部戏，赔钱130万，不想再干了。他听完，就笑了，问我，我心目中的至乐汇想做成什么样子？因为说到公司的未来，我就又兴奋起来，洋洋洒洒说起了我心中未来的至乐汇。我后说：至乐汇会是一家伟大的戏剧公司！长辈听完哈哈大笑，他说，你要把至乐汇做成伟大的戏剧公司，却被赔了的130万弄得要放弃事业？那一刻，我被当头一棒，可不是吗？我心里所想和实际行动之间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异。于是我屏蔽掉负面的情绪，开始反思做戏失利的根本原因。

禅坐，守心斋。我找到了戏剧的性原理，明白戏剧的一切根本就是故事，而故事的根本则是人心。只要人心纠结，婆娑不离，遗憾就是世界的本来，做戏只需同体慈悲。

第三个故事 大师点拨，醍醐灌顶

当我确定戏剧是我的毕生事业之后，我便开始勇猛精进。而后的作品，果然一部接着一部。2011年，像我这样笨拙的人，遇到了生命中的两个贵人，他们都是我人生旅程中的导师。一个是我修行路上的同修师父，他告诉我，生命的旅程是不断自我提纯的过程，释放自我，笃定前行。另一个则是我的恩师，台湾屏风表演班李国修，他告诉我，一切困难不过是修炼道路上的基石，国修师把屏风表演班25年的发展历史，所遇到的困境事例，剧团管理以及艺术鉴赏和盘托出，他是大师，在教授徒弟时，从“道”入手，为人处世。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千万不要台上仁义礼智信，台下一肚子男盗女娼。我作为学生，如饥似渴，把师父所传授的道消化吸收。国修老师说过，环境再恶劣，也要用心去改善。我深以为然，/ V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