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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铁凝、刘庆邦、吴玄
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1354840
出版时间2018-07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23元
货号29599617
上书时间2024-10-22
百年中国文学的高端成就
——《百年百部中篇正典》序
孟繁华
从文体方面考察,百年来文学的高端成就是中篇小说。一方面这与百年文学传统有关。新文学的发轫,无论是1890年陈季同用法文创作的《黄衫客传奇》的发表,还是鲁迅1921年发表的《阿Q正传》,都是中篇小说,这是百年白话文学的一个传统。另一方面,进入新时期,在大型刊物推动下的中篇小说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当高的水平上。因此,中篇小说是百年来中国文学ZUI重要的文体。中篇小说创作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它的容量和传达的社会与文学信息,使它具有极大的可读性;当社会转型、消费文化兴起之后,大型文学期刊顽强的文学坚持,使中篇小说生产与流播受到的冲击降低到ZUI低限度。文体自身的优势和载体的相对稳定,以及作者、读者群体的相对稳定,都决定了中篇小说在消费主义时代能够获得绝处逢生的机缘。这也让中篇小说能够不追时尚、不赶风潮,以“守成”的文化姿态坚守ZUI后的文学性成为可能。在这个意义上,中篇小说很像是一个当代文学的“活化石”。在这个前提下,中篇小说一直没有改变它文学性的基本性质。因此,百年来,中篇小说成为各种文学文体的中坚力量并塑造了自己纯粹的文学品质。中篇小说因此构成百年文学的奇特景观,使文学即便在惊慌失措的“文化乱世”中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艺术成就,这在百年中国的文化语境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作家在诚实地寻找文学性的同时,也没有影响他们对现实事务介入的诚恳和热情。无论如何,百年中篇小说代表了百年中国文学的高端水平,它所表达的不同阶段的理想、追求、焦虑、矛盾、彷徨和不确定性,都密切地联系着百年中国的社会生活和心理经验。于是,一个文体就这样和百年中国建立了如影随形的镜像关系。它的全部经验已经成为我们ZUI重要的文学财富。
编选百年中篇小说选本,是我多年的一个愿望。我曾为此做了多年准备。这个选本2012年已经编好,其间辗转多家出版社,有的甚至申报了国家重点出版基金,但都未能实现。现在,春风文艺出版社接受并付诸出版,我的兴奋和感动可想而知。我要感谢单瑛琪社长和责任编辑姚宏越先生,与他们的合作是如此顺利和愉快。
入选的作品,在我看来无疑是百年中国ZUI优秀的中篇小说。但“诗无达诂”,文学史家或选家一定有不同看法,这是非常正常的。感谢入选作家为中国文学付出的努力和带来的光荣。需要说明的是,由于版权和其他原因,部分重要或著名的中篇小说没有进入这个选本,这是非常遗憾的。可以弥补和自慰的是,这些作品在其他选本或该作家的文集中都可以读到。在做出说明的同时,我也理应向读者表达我的歉意。编选方面的各种问题和不足,也诚恳地希望听到批评指正。
是为序。
《永远有多远·神木·玄白》是“百年百部中篇正典”丛书中的一种:共收录铁凝的《永远有多远》、刘庆邦的《神木》和吴玄的《玄白》三个中篇小说。
铁凝的《永远有多远》曾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DI一届老舍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奖。作品讲述的是一个叫白大省的“仁义”姑娘的成长故事。白大省是“我”的表妹,从小就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乖孩子,脾气随和,大大咧咧,她*大的不同就是空怀着一腔热情迷恋她喜欢的男性,却总是失恋。白大省从十岁便开始了她的“初恋”,从九号院里赵奶奶的侄子、饰演《白毛女》里“大春”的赵叔叔一直到上大学时的同学郭宏,工作时的同事关朋羽和偶然认识的夏欣,她的爱情旅程就是一个不断受到伤害的过程,然而白大省却始终坚守着仁义。
刘庆邦的《神木》围绕煤矿安排情节:两位矿工出生的打工者,不安心于过被矿主压榨和没有安全保障的生活,在“熟人”的暗示下,干起了罪不可赦的勾当:他们守侯在车站广场,以高薪为诱,哄骗形单影只的打工者去矿井挖煤。到了矿井,向矿主谎称亲戚。在赢得矿主信任后,一次劳动时趁其不备,将他砸死,报告说发生了冒顶,并用“亲戚”的人命向矿主索赔。得逞后,再一次故伎重演时,没想到这次钓取的“猎物”竟是上次被杀害的那位打工者的亲生儿子。两位丧心病狂的杀人恶魔中的一位,在ZUI后一刻,忽然良心发现,不愿杀掉他,并决心以自己的“牺牲”让这位不足十八岁的准打工者换取赔偿金,从而赎回罪过。
吴玄的《玄白》背景是八十年代中期,那是一个知青小说盛行的年代。小说中看似写知青中的一位象棋高手,实则不然,骨子里写的是棋道。所谓棋道,究其根本,应该是对人生之道的透悟。小说家借着棋盘棋谱,给我们摆设的是人生格局。
铁凝,生于1957年,祖籍河北赵县,生于北京。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197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玫瑰门》《大浴女》《笨花》等,中短篇小说《哦,香雪》《第十二夜》《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对面》《永远有多远》等,以及散文、随笔等,共四百余万字。作品曾6次获得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冰心散文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等。由铁凝编剧的电影《哦,香雪》获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春片ZUI高奖;电影《红衣少女》获1985年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优秀故事片奖。2015 年,铁凝被授予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部分作品已译成英、俄、德、法、日、韩、西班牙、丹麦、挪威、越南、土耳其、泰等多国文字。
刘庆邦,生于1951年,河南沈丘人。现为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主席,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著有长篇小说《断层》《远方诗意》《平原上的歌谣》等,中短篇小说集《幸福票》《清汤面》《杏花雨》等,散文集《走窑汉》《梅妞放羊》《遍地白花》《响器》等,并出版有六卷本刘庆邦系列小说。短篇小说《鞋》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神木》《哑炮》先后获第二届和第四届老舍文学奖。中篇小说《到城里去》和长篇小说《红煤》分别获第四届和第五届北京市政府奖。根据其小说《神木》改编的电影《盲井》获第五十三届柏林电影艺术节银熊奖。曾获北京市首届德艺双馨奖,首届林斤澜短篇小说杰出作家奖。多篇作品被译成英、法、日、俄、德、意、西、韩等国文字。
吴玄,原名吴祥生,生于1966年,浙江温州人。现居杭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浙江文学院合同制专业作家,《西湖》杂志执行主编。在《收获》《人民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中短篇小说。主要作品有《玄白》《西地》《发廊》《谁的身体》《同居》《陌生人》《新同居时代》《像我一样没用》等。长篇小说《陌生人》被认为是中国后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塑造了中国的一个新的文学形象。
铁凝《永远有多远》
刘庆邦《神木》
吴玄《玄白》
《永远有多远·神木·玄白》是“百年百部中篇正典”丛书中的一种:共收录铁凝的《永远有多远》、刘庆邦的《神木》和吴玄的《玄白》三个中篇小说。
铁凝的《永远有多远》曾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奖、DI一届老舍文学奖优秀中篇小说奖。作品讲述的是一个叫白大省的“仁义”姑娘的成长故事。白大省是“我”的表妹,从小就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乖孩子,脾气随和,大大咧咧,她*大的不同就是空怀着一腔热情迷恋她喜欢的男性,却总是失恋。白大省从十岁便开始了她的“初恋”,从九号院里赵奶奶的侄子、饰演《白毛女》里“大春”的赵叔叔一直到上大学时的同学郭宏,工作时的同事关朋羽和偶然认识的夏欣,她的爱情旅程就是一个不断受到伤害的过程,然而白大省却始终坚守着仁义。
刘庆邦的《神木》围绕煤矿安排情节:两位矿工出生的打工者,不安心于过被矿主压榨和没有安全保障的生活,在“熟人”的暗示下,干起了罪不可赦的勾当:他们守侯在车站广场,以高薪为诱,哄骗形单影只的打工者去矿井挖煤。到了矿井,向矿主谎称亲戚。在赢得矿主信任后,一次劳动时趁其不备,将他砸死,报告说发生了冒顶,并用“亲戚”的人命向矿主索赔。得逞后,再一次故伎重演时,没想到这次钓取的“猎物”竟是上次被杀害的那位打工者的亲生儿子。两位丧心病狂的杀人恶魔中的一位,在ZUI后一刻,忽然良心发现,不愿杀掉他,并决心以自己的“牺牲”让这位不足十八岁的准打工者换取赔偿金,从而赎回罪过。
吴玄的《玄白》背景是八十年代中期,那是一个知青小说盛行的年代。小说中看似写知青中的一位象棋高手,实则不然,骨子里写的是棋道。所谓棋道,究其根本,应该是对人生之道的透悟。小说家借着棋盘棋谱,给我们摆设的是人生格局。
铁凝,生于1957年,祖籍河北赵县,生于北京。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主席。197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主要著作有长篇小说《玫瑰门》《大浴女》《笨花》等,中短篇小说《哦,香雪》《第十二夜》《没有纽扣的红衬衫》《对面》《永远有多远》等,以及散文、随笔等,共四百余万字。作品曾6次获得鲁迅文学奖、老舍文学奖、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冰心散文奖、《小说月报》百花奖等。由铁凝编剧的电影《哦,香雪》获第4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青春片ZUI高奖;电影《红衣少女》获1985年中国电影“金鸡奖”“百花奖”优秀故事片奖。2015 年,铁凝被授予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部分作品已译成英、俄、德、法、日、韩、西班牙、丹麦、挪威、越南、土耳其、泰等多国文字。
刘庆邦,生于1951年,河南沈丘人。现为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主席,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著有长篇小说《断层》《远方诗意》《平原上的歌谣》等,中短篇小说集《幸福票》《清汤面》《杏花雨》等,散文集《走窑汉》《梅妞放羊》《遍地白花》《响器》等,并出版有六卷本刘庆邦系列小说。短篇小说《鞋》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中篇小说《神木》《哑炮》先后获第二届和第四届老舍文学奖。中篇小说《到城里去》和长篇小说《红煤》分别获第四届和第五届北京市政府奖。根据其小说《神木》改编的电影《盲井》获第五十三届柏林电影艺术节银熊奖。曾获北京市首届德艺双馨奖,首届林斤澜短篇小说杰出作家奖。多篇作品被译成英、法、日、俄、德、意、西、韩等国文字。
吴玄,原名吴祥生,生于1966年,浙江温州人。现居杭州。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浙江文学院合同制专业作家,《西湖》杂志执行主编。在《收获》《人民文学》等文学刊物上发表中短篇小说。主要作品有《玄白》《西地》《发廊》《谁的身体》《同居》《陌生人》《新同居时代》《像我一样没用》等。长篇小说《陌生人》被认为是中国后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塑造了中国的一个新的文学形象。
铁凝《永远有多远》
你在北京的胡同里住过吧?你曾经是北京胡同里的一个孩子吧?胡同里那群快乐的、多话的、有点儿缺心少肺的女孩子你还记得吧?
我在北京的胡同里住过,我曾经是北京胡同里的一个孩子。胡同里那群快乐的、多话的、有点儿缺心少肺的女孩子我一直记着。我常常觉得,要是没了她们,胡同还能叫胡同吗?北京还能叫北京吗?我这么说话会惹你不高兴——什么什么?你准说。是呀,如今的北京已不再是从前,她不再那么既矜持又恬淡、既清高又随和了。她学会了拥抱,热热闹闹、亦真亦假的拥抱,她怀里生活着多少北京之外的人哪。胡同里那些带点儿咬舌音的、嘎嘣利落脆的贫北京话也早就不受待见了——从前的那些女孩子,她们就是说着这样的一口贫北京话出没在胡同里的。她们头发干净,衣着简朴(却不寒酸),神情大方,小心眼儿不多,叫人觉得随时都可能受骗。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我来到北京,在任何地方看见少女,总会认定她们全是从前胡同里的那些孩子。北京若是一片树叶,胡同便是这树叶上蜿蜒密布的叶脉。要是你在阳光下观察这树叶,会发现它是那么晶莹透亮,因为那些女孩子就在叶脉里穿行,她们是一座城市的汁液。胡同为北京城输送着她们,她们使北京这座精神的城市肌理清明,面庞润泽,充满着温暖而可靠的肉感。她们也使我永远地成为北京一名忠实的观众,即使再过一百年。
当我离开北京,长大成人,在B城安居乐业之后,每年都有一些机会回到北京。我在这座城市里拜访一些给孩子写书的作家,为我的儿童出版社搜寻一些有趣的书稿,也和我的亲人们约会,其中与我见面ZUI多的是我的表妹白大省(音xǐng)。白大省经常告诉我一些她自己的事,让我帮她拿主意,ZUI后又总是推翻我的主意。她在有些方面显得不可救药,可我们还是经常见面,谁让我是她表姐呢。
现在,这个六月的下午,我坐在出租车上,窗外是迷蒙的小雨。我和白大省约好在王府井的世都百货公司见面,那儿离她的凯伦饭店不远。她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四星级的凯伦,在那儿当过工会干事,后来又到销售部做经理。有一回我对她说,你不错呀刚到销售部就当领导。她叹了口气说哪儿啊,我们销售部所有的人都是经理,销售部主任才是领导呢,主任。我明白了,不过这种头衔印在名片上还是挺唬人的:白大省,凯伦饭店销售部经理。
出租车行至灯市西口就走不动了,前方堵车呢。我想我不如就在这儿下来吧,“世都”已经不远。我下了车,雨大了,我发现我正站在一个胡同口,在我的脚下有两级青石台阶;顺着台阶向上看,上方是一个老旧的灰瓦屋檐。屋檐下边原是有门的,现在门已被青砖砌死,就像一个人冲你背过了脸。我迈上台阶站在屋檐下,避雨似的。也许避雨并不重要,我只是愿意在这儿站会儿。踩在这样的台阶上,我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我回到了北京,就是脚下这两级边缘破损的青石台阶,就是身后这朝我背过脸去的陌生的门口,就是头上这老旧却并不拮据的屋檐使我认出了北京,站稳了北京,并深知我此刻的方位。“世都”“天伦王朝”“新东安市场”“老福爷”“雷蒙”……它们谁也不能让我知道我就在北京,它们谁也不如这隐匿在胡同口的两级旧台阶能勾引出我如此细碎、明晰的记忆——比如对凉的感觉。
从前,二十多年前那些夏日的午后,我和我的表妹白大省经常奉我们姥姥的吩咐,拎着保温瓶去胡同南口的小铺买冰镇汽水。我们的胡同叫驸马胡同,胡同北口有一个副食店,店内卖糕点罐头、油盐酱醋、生熟肉豆制品、牛羊肉鲜带鱼。店门外卖蔬菜,蔬菜被售货员摆在淡黄色竹板拼成的货架上,夜里菜们也那么摆着不怕被人偷去。干吗要偷呢?难道有人急着在夜里吃菜吗?需要菜,天一亮副食店开了门,你买就是了。胡同南口就有我说的那个小铺。如果去北口副食店,我们一律简称“北口”;要是去南口小铺,我们一律简称“南口”。
“南口”其实是一个小酒馆,台阶高高的,有四五级吧,让我常常觉得,如果你需要登这么多层台阶去买东西,你买的东西定是珍贵的。南口不卖油盐酱醋,它卖酒、小肚、花生米和猪头肉,夏天也兼卖雪糕、冰棍和汽水。店内设着两张小圆桌,铺着硬挺的、脆得像干粉皮一样的塑料台布的桌旁,永远坐着一两位就着花生米或小肚喝酒的老头儿。我觉得我喜欢小肚这种肉食就是从“南口”开始的。你知道小肚什么时候ZUI香吗?就是售货员将它摆上案板,操刀将它破开切成薄片的那一瞬间。快刀和小肚的摩擦使它的清香噗地迸射出来,将整间酒馆弥漫。那时我站在柜台前深深吸着气,我坚信这是世界上ZUI好闻的一种肉。直到售货员问我们要买什么时,我才回过神儿来。“给我们拿汽水!”这是当年北京孩子买东西的开场白,不说“我要买什么”,而说“给我们拿……”“给我们拿汽水!”“冰镇的还是不冰镇的?”“给我们拿冰镇的,冰镇杨梅汽水!”我和白大省一块儿说,并递上我们的保温瓶。我已从小肚的香气中回过神儿来了,此时此刻和小肚的香气相比,我显然更渴望冰凉甘甜的杨梅汽水。在切小肚的柜台旁边有一台白色冰柜,一台盛着真冰的柜。当售货员掀开冰柜盖子的一刹那,我们及时地奔到了冰柜跟前。嗬,团团白雾样的冷气冒出来,犹如小拳头一般打在我们的脸上痛快无比,冰柜里有大块大块的白冰,一瓶瓶红色杨梅汽水就东倒西歪地埋在冰堆里。售货员把保温瓶灌满汽水,我和白大省一出小酒馆,一走下酒馆的台阶——那几级青石台阶,就迫不及待地拧开保温瓶的盖子。通常是我先喝DI一口,虽然我是白大省的表姐。以后你会发现,白大省这个人几乎在谦让所有的人,不论是她的长辈还是她的表姐。这样,我毫不客气地先喝了DI一口,那冰镇的杨梅汽水,我完全不记得汽水是怎样流入我的口中在我的舌面上滚过再滑入我的食道进入我的胃,我只记得冰镇汽水使我的头皮骤然发紧,一万支钢针在猛刺我的太阳穴,我的下眼眶给冻得一阵阵发热,生疼生疼。啊,这就是凉,这就叫冰镇。没有冰箱的时代人们知道什么是冰凉,冰箱来了,冰凉就失踪了。冰箱从来就没有制造出过刻骨的、针扎般的冰凉给我们。白大省紧接着也猛喝一大口,我看见她打了一个冷战,她的胖乎乎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似的对我说,她好像撒了一点儿尿出来!我哈哈笑着从白大省手中夺过保温瓶又喝了一大口,一万支钢针又刺向我的太阳穴,我的眼眶生疼生疼,人就顿时精神起来。我冲白大省一歪头,她跟着我在僻静的胡同里一溜小跑。我们的脚步惊醒了屋顶上的一只黄猫,是九号院的女猫妞妞,常串着房顶去找我们家的男猫小熊的。我们在地上跑着,妞妞在房顶上追着我们跑。妞妞哇,你喝过冰镇汽水吗?哼,一辈子你也喝不着。我们跑着,转眼就进了家门。啊,这就是凉,这就叫冰镇。
百年来,中篇小说成为各种文学文体的中坚力量并塑造了自己纯粹的文学品质。中篇小说因此构成百年文学的奇特景观……也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艺术成就,这在百年中国的文化语境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孟繁华
她的小说是快乐的小说,温暖的小说,为这个世界祝福的小说。
——汪曾祺
他的作品就是细,他有他的那种生活,整个贯穿的是大爱的精神。
——雷达
吴玄深刻地感知了生活的变动,感知了正在建立和正在坍塌的生活秩序。于是,吴玄的小说很像“一个苍凉的手势”,那里既有无可奈何的咏叹,也有挽歌式的伤感。但就吴玄的文学观念而言,他的现代是“反现代”的,批判性构成了他的小说的总体倾向。
——孟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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