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的流向：21世纪大学生学业成功关键因素研究

前言 | Preface写这本书的念头产生于2011年，那一年我正在美国马里兰大学教育学院（该院的大学学生辅导及学生服务研究生项目在美国排名第*）做访问学者，很感触于大学对不同群体大学生学习经历与学习效果的关注及其种种实践探索，也惊讶于同行对这一领域颇为深入的研究，由Pascarella和Terenzini系统总结和归纳长达几十年有关大学生学习与发展的各种文献形成的著作《大学如何影响学生》，在课堂内外被反复提及。当时的中国高等教育还正处于规模迅速扩张的阶段，毛入学率从2002年的15%（刚刚迈入大众化阶段）跃升到2011年的26.9%，全国普通本专科学校学生数从2002年的903万余人增加到2011年的2308万余人，专家们讨论的*多的是高等教育大众化的相关问题，家长和学生关心的主要还是孩子上大学的机会问题。哪知岁月不居，时节如流，由于种种原因，待我真正动笔写这本书时时间已飞跃到2019年，而这一年正是中国高等教育发展史上的一个重要里程碑——高等教育毛入学率由2018年的48.1%上升到2019年的51.6%，中国高等教育正式踏入普及化门槛，同时在学总规模突破4000万，中国已形成世界上规模*大的高等教育体系。学术界讨论得*多的是中国高等教育内涵发展、质量提升和高水平大学建设的问题，家长和学生关注更多的不再是能否上大学，而是能否上一所好大学以及上完大学之后的发展问题。大学的使命从“为学生提供上大学的机会”转变为“帮助大学生获得发展和成功”，大学生的学习经历、学习效果、能力提升等议题也理所当然成为大学内外共同关心的议题。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之前著书之愿虽未达成，但经孕育10年后本书得以问世，也算是恰逢其时了。00?江河的流向——21世纪大学生学业成功关键因素研究前言Preface?00在高等教育蓬勃发展之际，高校也面临着经费压力、市场压力、大学生个性化需求、学习质量提升等诸多问题，这些问题倒逼高等教育质量问责和保障机制的建立，要求高等院校具有更强的灵活性、创新性以及开放性，并更加关注大学生的学习与发展，涵盖了学习行为、学习过程、学习收获等综合表现的大学生学习经历成为人才培养质量的核心体现。在中国，绝大多数学生在高中阶段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为进入一所好的大学而努力。而进入了大学之后，目标就不那么明确了，方向多重，道路多条。大学给予了学生们较多的权利和自由，但这种突如其来的自由需要的是强大的自理、自立和自控能力，很多大学生并未对此做好充足的准备。而学习经历作为一种过程性、动态性和情境性的个人体验，是大学生作为“能动性的个体”与院校环境互动的重新建构，不同的院校环境会带来不同的就读体验，同样的院校环境中不同的群体和个体的体验也不同，大学就是要在这种可能性和发展性中去努力帮助和引导大学生实现突破，并让大学对学生产生持久而深远的影响。笔者所在的华中科技大学院校发展研究中心科研团队，受学校委托，自2014年起面向全校3万余名本科生开展全样本的“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调查”（Student Survey of Learning and Development，SSLD），至今已进行了第4轮。该调查主要针对华中科技大学的人才培养目标，全方位了解本科生就读期间在各个维度上的学习与发展状况，如对学校和各专业培养目标的感知度、对学校提供学习支持与服务的满意度、学生在课堂内外的学习投入度以及学生的学习效果等，并持续深入地跟踪各项指标的纵向变化。一方面，为学校和各院系推动本科教育改革、提升本科教育质量提供依据，从而为学生的学习和发展提供更有效的支持和更优质的服务，同时也以主动姿态应对政府的相关评估与社会问责；另一方面，通过发动学生参与调查，促使他们反思与回顾大学学习与生活经历，帮助他们发现和总结学习与发展中遇到的问题，从而制定良好的学习策略和学业规划，帮助学生实现*佳的成长和发展。这一调查不论是从对这一领域的学术探索还是推进院校改革实践都获得不错的效果，于是我们还应邀为其他不同类型的高校进行了类似的大学生学情调查，这些调查让我得以从大样本的第*手数据中了解到当今大学生的特征、期望以及种种学习行为和收获，以及不同变量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此外，从2009年开始，笔者就一直从事“高校学生事务管理的理论与实践”以及“院校研究”等研究生专业课程的教学，经常也涉及大学生学习与发展的相关话题。在课堂研讨和课程作业中，笔者或让选课的研究生围绕当今大学生学习经历系列议题选择研究对象进行半结构化的访谈，或让他们将自己的本科生经历“对象化”，进行回溯性的叙事、思考和专业审视，这些极具个人特色的大学生日常学习经历与生活体验，以及差异化极大的学习效果和毕业流向，经常引发笔者的种种思考。大学生们如同一条条小溪，从四面八方汇聚成一条条形态各异的河流，又被各种力量牵引着流向不同的江河湖海。围绕这些思考，笔者带着研究生，进一步将这些议题分解，先后聚焦大学生需求、大学生类型、大学生交往、大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等问题进行深入研究，并形成了一系列小论文和学位论文。大学里各种因素都有可能对大学生的学习与发展产生影响，但这些因素的影响作用是否随着不同类型群体的变化而变化？是否随着他们不同的年级阶段发生改变？影响大学生发展的关键节点有哪些？哪些关键事件与关键人物对其的影响*大？其影响的过程机制是怎样的？大学应该做出哪些努力去激励和提升大学生学习主动性和学习投入度，实现教师“有效的教”和学生“有意义的学”，从而*大程度发挥大学对学生的影响？本书的内容就是建立在这几轮“大学生学习与发展调查”、这些年课程教学以及笔者团队进行的专题研究基础之上，围绕这些问题展开。全书分为六章：第*章从整体上对当代大学生进行了画像并了解其需求结构与特征；第二章从不同角度对大学生群体进行了多元化的类型划分，并分析了不同类型大学生与大学教育以及学习效果的关系；第三章从纵断面了解大学生在不同学习阶段的主要问题及其关键节点；第四章从横切面分析大学生在大学里的交往互动的关键对象及其影响机制；第五章聚焦影响大学生学业成功的几大核心要素和关键事件；第六章则进一步将镜头拉近，微距再现大学生的个体经历，选录了12篇选修笔者课程的研究生对自己大学本科就读经历回溯与反思的文章。总之，希望能多角度立体地展现21世纪大学生在大学本科阶段的学习图景和影响他们学业成功的关键要素，以期给关注大学生学习与发展的管理者、教师、家长和学生一些启发与思考。?后记敲下本书*后这段字，是难得的儿子在一旁酣睡而我保持清醒的时刻。我抬头，依稀看见窗外的月亮，然而这并不是深夜，而是凌晨，是即将进入日月同辉的那个时刻。小儿晚上入睡晚，每次哄他睡觉经常把一天下来精疲力尽的自己先给哄睡了，于是我只能早上五点起床以和他打时间差的方式来为自己争取一点不受打扰的时间。台湾学者林昱瑄在“做学术、做妈妈：学术妈妈的困境、策略与智性母职”一文中谈到，“母职和学术生活都是要求成员全心奉献与投入的贪婪机构（greedy institutions）。当两者合并在一起时更是艰巨的挑战。”当时读到这句话，我感觉内心深处被触动了，刹那眼睛一热差点落泪。文中所提及的一切感同身受，“学术工作无需拘泥于特定时间和地点的特质，反而使学术妈妈转向利用晚上、半夜或清晨这些一般人入睡的时间工作，或者同一个时段之内的多工并进，无缝对接地处于工作状态，造成高度地自我剥削和体力、智力与情绪的负担……”学术妈妈的工作时间充满了不确定性，如果想要在学术界生存下去，她们势必得发展出另一种工作型态，以搭配她的生活节奏。已记不清有多少个这样靠一杯咖啡强振精神的清晨或深夜，以及节假日里众多对孩子嚷着要妈妈的哭闹硬着心肠充耳不闻的时刻……然而，正如这篇文章里提到的，一味地强调两种角色的冲突和困境，难免会让人怀疑并加深为人母者不适合学术工作的刻板印象，采用“整合取径”的认识论立场，看到两者之间的生产性互动关系，才是积极的解决之道。比如，尝试探索学术工作与母亲职业如何得以融合和相互滋养。于是顺着这个思路，我进行了反思，发现我的学术兴趣在很大程度上确实与我身为人母的角色紧密相关。十几年前，我还是一名博士生的时候，面对未来职业的选择焦虑，我聚焦于大学教师发展主题，并将大学青年教师作为我的研究对象，研究这一群体的生存状态和发展策略，并以此作为我的博士学位论文选题。十多年来，我自己作为大学教师中普通的一员沿着学术阶梯缓慢成长，并陆续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所幸的是，我能把探索自我和本职工作结合起来。身为教师和母亲，让我关注自己的孩子同样也关注学生的教育与成长。这期间，我的女儿从呱呱落地到成长为一名高中生，并面临着对大学对专业对未来的众多好奇和疑惑；我的四个出生于千禧年前后的外甥，作为家族第二代或第三代大学生，也正是在这些年陆续进入国内外不同大学就读以及毕业求职或深造……与他们近距离的交往，让我深深感觉到这一代人多元化的价值观和行为方式，以及他们在进入大学之前和大学毕业后的变化与差异。这种“私人化”的生活经历很自然地让我把眼光投射到大学里的小主人——本科生群体的身上，关注他们的学习与发展、态度与情感，并让我用一种类似母亲的心态长期、深入、多面向地理解不同大学生生命的样貌和其成长的环境，并怀着极大的热情进行一些人类学式的参与观察，探索影响这些大学生成功与否的关键因素。而身为“二孩妈”的经历，也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我的“身心自我管理技术”，即“可以一心多用、多工并进、努力使用零碎时间的能力”，以及让我这位“中年老母亲”修炼成倒床即入睡的良好修复能力。我想这几点都可归功于母亲这个“职业”对我学术职业的滋养和提升吧！感谢所有帮助我完成书稿的人。谢谢我的导师刘献君教授，若不是他一路的鞭策与鼓励，我可能还会继续拖延下去，直到猴年马月。谢谢学院领导对我的体谅与包容，他们总是设身处地为我着想减轻我的工作负担，把重任默默往自己肩上扛。谢谢我的研究生们，作为导师，对他们的需求常有疏忽，对他们的指导也很不力，而他们却总是充分信赖我，并不遗余力地完成各项任务给我惊喜。尤其是赵蕾、汤佳妮、石晶、李梦云、李丹、任丽辉、吕磊、刘茹、鲁梦琪、程润、宋荣、祝欣莹、王欢等，此书众多章节都有她们的贡献。山水一程，三生有幸，谢谢他们陪伴我一程又一程，他们欢快地奔赴各自的江河湖海，他们又汇聚成为我生命的河流。谢谢本书里提及的众多同学，无论是作为研究者还是被研究对象，还是两者兼之的自我研究者，我想说的是,无论是经历了像泡沫一样的大学生活，还是如弄潮儿般地乘风破浪，大学经历都是我们一生中智慧成长和生命探索的一段，而这个旅程还在继续，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成为自己人生的规划设计师，到下一段去遇见那个更好的自己。正如本书的一位同学所顿悟到的：进大学之前是和一大群人在赛跑，比的主要是成绩，而进大学之后则是自己与自己的赛跑，是在自己的人生中跑得更快、更远。“他(她)在思考他(她)的存在以及如何过自己的生活。这是一种多么完美的状态。大学毕业之际，4年的经历终于开启了生活的旅程。这难道不是对大学教育*完美的诠释吗？”感谢我的家人。我的先生和公公婆婆，接过了很多属于我的“母职”的活儿，尽可能多地陪伴孩子，以他们的时间为我争取时间，包容我的烦躁，化解我的焦虑；我的姐姐们，总是在我遇到困难请求紧急救援的时候随叫随到，为我解除后顾之忧的同时，相互疗愈父母离去之痛；我的两个孩子，已经习惯了经常坐在电脑前无暇顾及他们的老妈，并为妈妈能偶尔给他们做一盘糖醋排骨而欣喜若狂。谢谢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钱坤老师，从选题到成书，为我逐级把关并督促我，以我之急为己之急；洪美员老师刚休完产假就全力以赴地帮我一遍遍细致修改校对文稿，我能想象并体会她还要同时照顾两个年幼孩子的身心劳累。*后，也谢谢自己。前半生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奔突着过了，希望此后的人生，能在母职生涯与学术生涯的相互交融和相互滋养中，纯粹一点，稳健一点，从容一点。张俊超2021年6月于喻园

本书主要聚焦21世纪中国大学生群体，在文献研究和实证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分析不同类型大学生的学习经历和学习成果，归纳出大学对其成长影响的关键因素。全书共6章，分列如下：1.学生篇（Who they are?）——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大学生？他们有哪些新的特征和不同类型？ 2.院校篇（Where they are?）——今天的大学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学如何应对多样化学生的挑战？ 3.学习篇（How they learn？）——老师是如何教学生如何学？什么样的教学和学习是*有效的？4.交往篇(How they experience?)——今日大学生与谁交往，大学里哪些人对他们影响*大？5.成果篇(What they learn?)----不同类型大学生收获有何不同?他们究竟在哪些方面获得提升?6.结语(Where they go?)回溯和总结大学四年,决定学生学业成功和不同走向的关键因素究竟是哪些?给我们何种启示?

2008年获高等教育学博士学位，2011年和2013年分别到美国马里兰大学及英国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高校管理、院校研究（学生学习与发展，大学教师发展）以及质性研究方法等。出版独著《大学场域的游离部落——大学青年教师发展现状及应对策略》一部，主编及参编学术著作多部，在《高等教育研究》《高等工程教育研究》《中国高等教育》等CSSCI期刊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主持及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社科基金及省部级科研项目十余项。曾获*教学成果奖、全国优秀博士论文提名奖、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优秀成果奖、湖北省人文社科优秀成果奖等奖项。

章 大学生新生代及其需求特征/001

节 当代大学生的群体画像/002

第二节 当代大学生的需求结构与需求特征/011

第三节 对大学生需求的回应与引导/028

第二章 大学生的不同类型及其发展/033

节 多元化的大学生及其分类/034

第二节 基于“学生投入”的不同学生类型对学习效果的影响/039

第三节 大学教育力影响下大学生类型的分布变化及其影响因素/054

第三章 不同阶段的学习经历及其关键转变/069

节 大一学生：当“高四生”面对大学教育/071

第二节 大二学生：初现分水岭/077

第三节 大三学生：遭遇“中年”危机/081

第四节 大四学生：开启“转型”时代/086

第五节 “其他”学生：不容忽视的群体/091

第四章 大学生交往互动的形态与关键对象/109

节 大学生人际交往互动现状/111

第二节 大学生人际互动对学习效果的影响/122

第三节 大学生交往互动的关键对象及其影响/147

第四节 构建有利于双重融合的大学生交往模式/161

第五章 大学生学业成功的核心要素与关键事件/165

节 大学期望：指向学生成功的清晰道路/167

第二节 过程性学习评价：保证目标达成的关键抓手/174

第三节 自主学习能力：促成学业成功的决定性因素/190

第四节 大学生经历的关键事件及其影响/201

第六章 大学生学习经历的个人叙事/212

M1：认识你自己—— 一名普通大学生成长的自我民族志/213

M2: 成长的曲线/225

M3：从迷茫到圆满/229

M4：“斜杠学生”成长与发展的个案叙事/236

M5：为人生开了一个不错的头/245

M6：全方位地塑造自我/253

M7：工科见长的研究型大学文科生的个体就读体验/258

M8：成为更好的自己/267

M9：岛民四年—— 一场与过去的对话/272

M10：的整容室——让我内外兼修的M大/277

M11：流金岁月里的蜕变—— 我的大学四年/282

M12：成长像一条河/290

参考文献/295

后记/306

本书主要聚焦21世纪中国大学生群体，在文献研究和实证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分析不同类型大学生的学习经历和学习成果，归纳出大学对其成长影响的关键因素。全书共6章，分列如下：1.学生篇（Who they are?）——我们面对的是一群什么样的大学生？他们有哪些新的特征和不同类型？ 2.院校篇（Where they are?）——今天的大学发生了什么变化?大学如何应对多样化学生的挑战？ 3.学习篇（How they learn？）——老师是如何教学生如何学？什么样的教学和学习是*有效的？4.交往篇(How they experience?)——今日大学生与谁交往，大学里哪些人对他们影响*大？5.成果篇(What they learn?)----不同类型大学生收获有何不同?他们究竟在哪些方面获得提升?6.结语(Where they go?)回溯和总结大学四年,决定学生学业成功和不同走向的关键因素究竟是哪些?给我们何种启示?

2008年获高等教育学博士学位，2011年和2013年分别到美国马里兰大学及英国剑桥大学做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为高校管理、院校研究（学生学习与发展，大学教师发展）以及质性研究方法等。出版独著《大学场域的游离部落——大学青年教师发展现状及应对策略》一部，主编及参编学术著作多部，在《高等教育研究》《高等工程教育研究》《中国高等教育》等CSSCI期刊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主持及参与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社科基金及省部级科研项目十余项。曾获*教学成果奖、全国优秀博士论文提名奖、中国高等教育学会优秀成果奖、湖北省人文社科优秀成果奖等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