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语言语义学 形成与估值

前　　言
Natural Language Semantics: Formation and Valuation
本书与很多甚至大多数同类型的书一样，对本科生和一年级研究生来说可以作为开始学习自然语言语义学（Natural Language Semantics，NLS）的课程笔记。尽管如此，这本书也包含了我自己的一些研究。
本书的中心问题同样是自然语言语义学的中心问题：一个人对自然语言复杂表达式的理解如何取决于他对该表达式各构成部分的理解？这个问题是针对英语进行研究的。虽然英语是主要的目标语言，但偶尔也会讨论其他语言。
要回答这个中心问题，一方面需要描述复杂表达式是如何形成的，另一方面需要描述一个人对表达式的理解。对于自然语言复杂表达式的形成的刻画取决于它的语法特征，同时也存在很好理解的逻辑技术来规范自然语言的语法。描述如何理解一个表达式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传统上来说，当一个人理解了自然语言表达式的含义时，他会把自己的理解当作该表达式的意义。但意义的概念是难以捉摸的，其性质仍然存在争议。然而，有一个意义的代替概念，即集合论实体（Set Theoretic Entity，STE），当它被作为值赋给表达式时，至少提供了对以上中心问题的部分答案。其思想是，将集合论实体赋给所有的表达式，并且赋给复杂表达式的集合论实体由赋给组成它的较简单表达式的集合论实体确定。这种情况与逻辑情况类似。逻辑符号有复杂的表达式，这些复杂的表达式由简单的表达式组成。集合论实体通过将实体赋给较简单的表达式和使用形成规则（有时称为估值规则）来赋给表达式，以说明如何将实体赋给由较简单表达式组成的复杂表达式。事实证明，在某些情况下，现成的逻辑技术可以直接应用于自然语言的表达。然而，在许多情况下，逻辑技术必须适应变幻莫测的自然语言语法。这本书的主题不仅包括对从简单表达式形成复杂表达式的模式的研究，还包括对规则或估值逻辑的采用或改编，即根据赋给简单表达式的值将值赋给复杂表达式。
自然语言语义学的这种概念被当代自然语言语义学研究的许多方法所共有。但是，本书中的处理方法与其他教科书中的处理方法在一些重要方面有所不同。下面解释一下如何不同。
自然语言语义表达的模式丰富多样，基于逻辑的自然语言表达的理论方法很多，而且需要一定程度的逻辑知识。然而，学习语义学的学生很少学习过逻辑知识，并且通常自中学毕业以来就没有学习过任何数学知识。因此，大多数作者决定只教一种理论方法，对相关的逻辑技术只进行最少的解释，并只选择适合所教理论的例子。因此，这种方式所陈述的事实是该理论处理得最好的事实，所讲授的逻辑也仅是该理论使用的逻辑。
尽管此类教科书通常非常擅长向学生介绍自然语言语义学的特定理论，但在我看来，它们存在一些缺点。首先，读者在研究了其中一本教科书之后，无法阅读和理解基于其他自然语言语义学理论的研究文献。这会导致分裂自然语言语义学研究的可悲结果：受一种理论训练的学生不愿阅读其他理论下的研究文献，因此不会考虑使用其他可选的理论完成同一领域的研究。其次，由于所呈现的现象只是用来说明所述理论的，因此读者对相关数据的复杂性或所学的逻辑技术的局限性并没有真正的认识。最后，除了Gamut的Logic, Language and Meaning（1991）之外，其他教科书低估了中学后没有进行过数学训练的学生所需要的训练，而这些训练有助于学习如何恰当和创造性地使用逻辑技术。在大多数情况下，这些学生自中学毕业以来就没有进行过任何数学运算，期待他们能够理解20世纪中叶数学家和逻辑学家所倡导的逻辑是极其不现实的。确实，我从那些通过这种方式学习自然语言语义学但是没有接受过大学本科数学训练的学生和同事那里得到的经常性抱怨是，他们要通过死记硬背来模仿或者理解那些并不常见的逻辑技巧。
本书旨在使读者几乎或完全不需要接受中学数学训练，就可以避免这些陷阱。我并没有打算让读者走一条尽可能短的路，除了那些有数学基础知识的人之外，走短路也许可以使他们阅读一种特定理论的文献，但往往会使他们失去其他的所有知识。我打算让读者走一条更长的路，尽管速度较慢，但不论读者是否具有数学或逻辑天赋，只要认真刻苦都可以阅读各种理论的文献。首先，集中讨论对各种自然语言语义学理论必不可少的逻辑思想，并花一些时间来确保读者已经理解和掌握这些思想。因此，不同于其他教材把阐述逻辑技术所必需的集合论概念的解释放在十页或二十页的附录中，或散落在相同页数的书中各个地方，我把所有理论集中在第2章介绍，同时提供充足的练习和解析。其次，我努力确保读者能够很好地掌握英语表达中的各种模式，并向他们说明哪些模式已经被成功地处理过，或者哪些模式虽然没有被处理过，但是也是能够被成功处理的，以及哪些模式似乎是任何已知的方法都无法处理的。因此，这本书利用英语描述性语法，将大量篇幅用于呈现待处理的英语模式。最后，大多数学习语言学的学生都是文学院的学生。除了可能从中学的科学课上学到的知识，他们很少或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是实证研究。此外，许多关于实证研究性质的幼稚或过时的观点在语言学中流传。诚然，极少的语言学家会诉诸行为主义和验证主义的科学方法思想，这种思想在20世纪上半叶的语言学家中很受欢迎，而多数语言学家会诉诸20世纪中叶出现的思想，如Karl Popper的证伪主义，尽管这对行为主义和验证主义的过度行为起到了积极的矫正作用，但他们自己也存在过度行为，这在最近的科学哲学研究中已经纠正了。上述想法在第1章中进行解释，在随后的章节中进行使用和说明。
希望这本书能帮助读者掌握基本的逻辑工具，以便他们可以阅读更多更易理解的自然语言语义学研究文献，而不必考虑这项研究的作者所采用的理论，或者如果他们需要更深层次的背景知识，至少可以轻松快速地阅读该理论的介绍性论述。此外，还希望读者不仅对本领域的广度有所了解，而且对如何进行实证研究中的推理有所了解。
尽管本书中的学习材料最初是按照一学期自然语言语义学课程准备的，但是现在的材料可供两门课程使用，每门课程为一学期。第一个学期涵盖第1～6章以及第8～10章。该课程集中于成分结构语法（Constituency Grammar，CG），这类语法是在所谓的转换语法和其他后来发展的语法（如词汇功能语法和头部驱动型短语结构语法）开始时发展起来的。第一门课程的局限性在于学生没有接触到从类型语法发展而来的语法。第二学期的课程介绍类型逻辑语法，或者我更喜欢称之为Lambek类型语法，并讨论了这两种语法之间的异同，具体内容见第7章和第11～15章。
课程讲授的材料是完全独立的。尽管许多学生都选择了语言学入门课程和逻辑入门课程，但都没有必要。事实上，每年都会有一些学生，他们没上过以上的入门课程，但是仍然在这门自然语言语义学课中表现很好。只有那些对自己的数学能力缺乏信心的学生，我才鼓励他们在上这门课之前先上一门逻辑入门课。问题不在于学生能否学习逻辑知识，而在于他们需要用多少时间来学习。我会鼓励那些需要多花一点时间学习的人在开始上我的课程之前或同时选修逻辑课程。我的经验是，知道如何学习的学生即使不喜欢数学，也不难学习这门课所教的逻辑知识。
尽管本书的篇幅很长，但它仍是一本导论性书籍，许多相关主题都被省略了。首先，除了英语以外，本书很少讨论其他语言，尽管许多适用于英语的东西也适用于许多其他语言。此外，英语中许多与语义有关的部分都被省略了。同时，省略了许多相关的逻辑形式，包括模态逻辑（modal logic）、多值逻辑（multivalued logic）和动态逻辑（dynamic logic），它们在自然语言语义研究中都有重要的应用。（15.3节概述了这些遗漏的内容。）
虽然这些年来我的笔记变成了详细的书面章节，但直到最近我才想去出版。非常感谢麻省理工学院出版社的Marc Lowenthal对这本书的关注。也非常感谢Deborah Grahame-Smith女士及其团队成员用他们的编辑技巧完善了我的原稿。
非常感激我的许多学生、同事和朋友，他们在我写这本书的许多年里，以各种方式为这项工作做出了贡献。同时我也向那些随着时间流逝而被我忘记名字的人道歉。
首先，我要感谢二十年来一直在上我的课的学生，特别是那些刻苦而好奇的学生，他们的问题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重温自己的解释。包括Robin Anderson、Gabriel Gaudreault、Isabelle Oke、Symon Stevens Guille和Daniel Zackon在内的一些学生帮助编辑和编排了书中章节的各个版本。我还要感谢Hisako Noguchi、Stephan Hurtubise和Isabelle Oke帮助我校对本书。我也曾多次有幸得到非常聪明和敬业的助教的协助，他们在改进这本书和练习的阐述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是September Cowley、Daniel Goodhue和Walter Pedersen。真诚地感谢他们每一个人。我很感激很多朋友和同事，我和他们讨论了这本书，或者他们很好地阅读和评论了书中章节的早期版本。他们投入了大量时间，提供了我所寻求的解释和建议，并且他们的想法和评论被证明是无价的。他们是Nigel Duffield、Colleen Gillon、Wilfrid Hodges、Michael Makkai、Janet Martin Nielsen、David Nicolas、Jeff Oaks、Paul Pupier、Peter Scharf和Ben Shaer。我也非常感谢那些对许多章节进行详细阅读和评论的人：Alan Bale、Brian van den Broek、Benjamin Caplan、Steven Davis、Jeff Pelletier、Dirk Schlimm、Robert Seeley和Ken Turner。
最后，我想借此机会向我已故的同事Jim Lambek表示感谢，他在我刚进入麦吉尔大学时就找到了我，成为我的朋友，并一直鼓励我的工作。我钦佩Jim不仅因为他卓越的数学成就（以我的数学背景来说，这类成就中只有少数我能欣赏得了），更主要是因为他特别广泛的智力兴趣，横跨数学及其历史到哲学和语言学。

自然语言语义学是涉及语言学、逻辑学、计算机科学、心理学等诸多领域的一门学科。本书主要讨论成分结构语法和类型逻辑语法，涵盖重要的逻辑概念和语言模式，并通过科学归纳进行实证研究。本书对自然语言语义学的介绍主要是基于英语语法，作为导论性书籍，省略了一些复杂的逻辑形式。同时，本书对读者的数学和逻辑学背景知识要求较低，对于学习本书所必需的数学和逻辑学知识，书中都进行了集中讲解，便于读者掌握基本的逻辑工具并开展进阶学习。

现为加拿大麦吉尔大学语言学教授。于1984年获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哲学博士学位，1975年获得美国密歇根大学东亚研究硕士学位，1979年在多伦多大学获得梵文和印度学硕士学位。Brendan教授曾在中国台北学习普通话和古汉语，后在美国印度研究所任高级研究员（1986-1987）。曾先后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和多伦多大学任教，主教哲学。在奥地利，加拿大，法国，德国，印度www.fltacn.com日本，荷兰，瑞典，瑞士，美国和英国的许多大学举办过专题讲座。

目　　录
Natural Language Semantics: Formation and Valuation
译者序
前言
希腊字母表
第1章　语言、语言学、语义学导论　1
1.1　20世纪以前的语言研究　1
1.2　语言学的诞生　1
1.2.1　语言学和心理学　2
1.2.2　语言学和逻辑学　11
1.3　结论　23
1.3.1　涵盖的主题及其相互关系　23
1.3.2　关于实证研究的几点看法　23
部分练习答案　31
第2章　基础集合论　34
2.1　介绍　34
2.2　集合及其成员　34
2.2.1　一些重要的集合　35
2.2.2　集合的大小　36
2.2.3　集合之间的关系　36
2.3　集合的运算　41
2.4　序列　44
2.4.1　有序对　44
2.4.2　笛卡儿积　44
2.5　集合族　46
2.5.1　幂集运算　46
2.5.2　集合族运算　47
2.6　关系　49
2.6.1　集合上的二元关系　50
2.6.2　集合到集合的二元关系　57
2.6.3　函数　60
部分练习答案　68
第3章　基础英语语法　70
3.1　介绍　70
3.2　传统英语语法　71
3.2.1　词类　71
3.2.2　从句　79
3.2.3　传统英语语法的局限性　81
3.3　英语句法　82
3.3.1　直接成分分析法　83
3.3.2　成分语法　88
3.3.3　论证和证据　93
3.3.4　问题　98
3.4　结论　112
部分练习答案　113
第4章　语言和语境　119
4.1　语境　119
4.2　背景和外指　120
4.2.1　人称　122
4.2.2　时间顺序　124
4.2.3　空间位置　125
4.2.4　深入细节　126
4.3　语境：内指与省略　127
4.3.1　内指　129
4.3.2　省略　133
4.4　语境和歧义　137
4.5　结论　140
部分练习答案　140
第5章　语言与认知：暗含与预设　143
5.1　语言、交流和认知　143
5.2　暗含　143
5.2.1　Grice准则　145
5.2.2　暗含的性质　149
5.2.3　暗含与歧义　150
5.3　预设　152
5.3.1　预设的触发因素　154
5.3.2　共同点　155
5.3.3　预设、蕴含和暗含　156
5.4　目的和理解　158
5.5　结论　161
部分练习答案　161
第6章　经典命题逻辑：符号
与语义　163
6.1　论证　163
6.2　经典命题逻辑　165
6.2.1　符号　168
6.2.2　语义　175
部分练习答案　186
第7章　经典命题逻辑：演绎　188
7.1　演绎　188
7.2　公式自然演绎　189
7.2.1　列中的公式　189
7.2.2　树中的公式　203
7.3　序列自然演绎　207
7.3.1　列中的序列　207
7.3.2　树中的序列　212
7.4　Gentzen序列演算　215
7.4.1　∧左引入和右引入　216
7.4.2　?左引入和右引入　216
7.4.3　→左引入和右引入　217
7.4.4　∨左引入和右引入　217
7.4.5　?左引入和右引入　218
7.5　子结构逻辑　218
第8章　英语连接词　220
8.1　介绍　220
8.2　英语连接词和分句　220
8.3　真值和独立，陈述句　225
8.4　英语并列连词and　226
8.4.1　英语并列连词and的明显
问题　228
8.4.2　英语并列连词and的未解决
问题　232
8.5　英语并列连词or　235
8.5.1　英语并列连词or的明显
问题　236
8.5.2　英语并列连词or的未解决
问题　240
8.6　英语从属连词if　242
8.6.1　英语从属连词if的明显
问题　245
8.6.2　英语从属连词if的未解决
问题　247
8.7　英语副词not　252
8.7.1　not的语法　253
8.7.2　英语副词not的未解决问题　254
8.8　结论　255
部分练习答案　255
第9章　经典谓词逻辑　257
9.1　介绍　257
9.2　符号　257
9.2.1　CPDL公式　259
9.2.2　公式和子公式　260
9.3　语义　262
9.3.1　语义性质和关系　266
9.4　演绎　269
部分练习答案　270
第10章　英语中的语法谓语和最小
子句　272
10.1　介绍　272
10.2　最小英语子句　273
10.2.1　动词短语：动词及其补语　273
10.2.2　形容词短语：形容词及其
补语　284
10.2.3　介词　287
10.2.4　名词　289
10.3　英语词典的一种结构　289
10.3.1　类别更加丰富的成分语法　291
10.3.2　语义　294
10.3.3　成分估值规则定义　296
10.3.4　进一步扩展　302
10.3.5　未解决的问题　310
10.4　结论　312
第11章　经典量化逻辑　313
11.1　符号　313
11.2　CQL的经典估值方法　319
11.2.1　CQL估值的综合定义　319
11.2.2　CQL估值的分类定义　335
11.2.3　语义性质和关系　340
11.3　演绎　347
11.3.1　?消除　347
11.3.2　?引入　348
11.3.3　?引入　349
11.3.4　?消除　350
部分练习答案　35

自然语言语义学是涉及语言学、逻辑学、计算机科学、心理学等诸多领域的一门学科。本书主要讨论成分结构语法和类型逻辑语法，涵盖重要的逻辑概念和语言模式，并通过科学归纳进行实证研究。本书对自然语言语义学的介绍主要是基于英语语法，作为导论性书籍，省略了一些复杂的逻辑形式。同时，本书对读者的数学和逻辑学背景知识要求较低，对于学习本书所必需的数学和逻辑学知识，书中都进行了集中讲解，便于读者掌握基本的逻辑工具并开展进阶学习。

现为加拿大麦吉尔大学语言学教授。于1984年获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的哲学博士学位，1975年获得美国密歇根大学东亚研究硕士学位，1979年在多伦多大学获得梵文和印度学硕士学位。Brendan教授曾在中国台北学习普通话和古汉语，后在美国印度研究所任高级研究员（1986-1987）。曾先后在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加拿大阿尔伯塔大学和多伦多大学任教，主教哲学。在奥地利，加拿大，法国，德国，印度www.fltacn.com日本，荷兰，瑞典，瑞士，美国和英国的许多大学举办过专题讲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