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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飞著
出版社华文出版社
ISBN9787507555660
出版时间2023-12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57元
货号15773122
上书时间2024-12-28
韩飞,女,中共党员,现任济南市章丘区广电文化艺术中心主任。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济南市作家协会理事、章丘区作家协会主席。
人们常用“生机盎然”“姹紫嫣红”形容春的希望和多姿多彩,然而油根子峪的春天却是灰蒙蒙的冬的延续: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地,灰蒙蒙的山峦冈陵,灰蒙蒙的麻雀住在灰蒙蒙的屋檐下,望着大人和孩子的灰蒙蒙的脸……有一位著名作家写过一本著名的书,题目是《早晨从中午开始》。极其相似的,油根子峪的春天好像是从夏天开始的:从农历十月开始,树叶凋零殆尽,视觉上进入灰蒙蒙、光秃秃的冬天。一直到来年的四月油根子花吐蕾绽放,紧接着燕子来了,不知名的各种鸟儿开始啼唱了,然后眨眼间便是骄阳似火的夏季。总之,油根子峪的春天总是来得很迟,油根子峪的春天又总是去得很急。正是因其短暂所以格外珍贵,每逢到了草长莺飞的季节,在老屋里猫了一冬的老人们就像是蛰伏了一个季节好不容易盼到惊蛰的虫子,纷纷提着马扎,呼朋引伴地去享受街头巷尾的阳光,在大自然不可违背的光阴流转中进入又一轮崭新的开始。应该说,这时的油根子峪是充满生机和诗意的,而这个季节的油根子峪人也是轻盈而快乐的。
张流苏家的喜事就是在这样的季节降临的:四月初十那天,张流苏的儿媳妇在县城医院里诞下一个男婴。
从刚刚转过年来,张流苏的婆婆就有一种特别的预感,老是觉得喜鹊站在家门口那棵硕大的油根子树的光秃秃的枝丫上不肯走。她不止一次地对着张流苏和张流苏的兄弟媳妇高虹说:“听听啊,喜鹊报喜了,咱家又要喜事临门了。”张流苏知道老太太盼重孙心切,明明什么也没听见,也随声附和:“是啊是啊,喜鹊叫了,金贵媳妇要生孩子了,肯定是个男孩吧?!”她的话让老太太的好心情锦上添花。高虹就不同了,她是老太太的小儿子王留住从外地娶回来的媳妇。自从十年前留住在煤井上一次透水事故中丧生,她的脑筋一直不太灵醒,说话也语无伦次,不知轻重。她常常真诚地向老太太揭露真相:“哪有啊?我怎么什么也没听见?,,她还不止一次地跑到大门口去证实自己的正确,并不厌其烦地说给老太太听,惹得老太太老大不高兴,忍不住给她一个白眼:“疯疯癫癫的,知道个啥?,,
似乎是为了顺应老太太不知多少年的隆重期待,一个盼望中的新生命终于在这个美丽而宝贵的季节诞生了,使老太太久悬的心落到了实处。
从孩子降生的那天起,老太太就盘算着让儿子王拴住和张流苏摆一场体体面面的喜酒,让亲朋好友都来乐和乐和。偏偏好事多磨,孩子生来体弱,刚刚出院就伤了风,吓得老太太天天为他揪着心;到了第十八天又不明不白地发高烧,灌了好多药也不见好,还是回到县医院一检查,才知道是脐带感染。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却足以让老太太六神无主地烧香拜佛了好一阵子。这样折腾了几次,老太太服气了,她断然决定:喜酒等到来年春天孩子一周岁的时候再办。就这样,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过了一年,终于又是一个春天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点也不假,如果说春天的到来让油根子峪的老人精神抖擞的话,那么,王老太太的心情则应验了一句歇后语:老太太开手扶拖拉机——抖上加抖。这个春天,这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拐杖走遍了油根子峪的大街小巷,把菊花一样重重叠叠的笑容里蕴含着的说不出的深情带给了她见到的每一个人:“金贵屋里的给咱添重孙了,四月初十咱家办喜酒,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吃席呀。”多数人听了都要迎合着说几句恭喜吉庆之类的话,但是总也有少数年轻的、从外村嫁到油根子峪的小媳妇不知趣地觍着脸冷不丁地说一句:“金贵是谁?我不认识啊。”她们说的是真话,因为金贵从初中开始住校,离开油根子峪少说也有十多年了,参加工作后被安排到县城的服装厂,工资不多,活络不少,天天都在忙,确实很少回油根子峪来。可是老太太却很不高兴,常常沉下脸,很不是滋味地责怪人家:“怎就不知道呢?金贵是我的长孙啊。”
当然,这些受责怪的人大概并不知道,其实老太太的不是滋味还有另一层原因:金贵本来是老太太的女儿王石榴的儿子,是老太太主张过继给了自己的儿子王拴住和张流苏一家。虽然她一直觉得这件事做得顺理成章且理直气壮,但潜意识里却又总是担心自己的孙子在别人的眼里不那么名正言顺。
他们家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中医世家,到王拴住的父亲,治病救人的技艺已经传了三代。他们不仅医术高明而且以德行医,在油根子峪村的父老乡亲中,很是受人尊重。唯一令人遗憾的是王家的男丁世代不旺,直到王拴住的父亲这一辈,已经是四代单传了。所以,因为生下了王拴住、王留住兄弟俩,老太太很是风光了几年。王拴住和张流苏结婚的时候,王拴住的父亲已经去世,王拴住刚刚独立行医不久,张流苏至今记得当年乡亲们给他们挂的大红帐子上写着明黄明黄的大字,当时正在读书的小兄弟王留住还兴致勃勃一字一板地念给王老太太听:“油根子峪第四代中医传人新婚大吉。”
那时实在没想到,他们的婚姻并不那么吉庆。先是总也不生育,虽然前前后后不过一年多,王老太太那个愁啊,见了谁家的孩子都要抱来哄哄。后来总算开始生了,又先后生下两个闺女,让盼孙子盼红了眼的王老太太整天不住地摇头叹息。生大女儿时已经快要初秋了,家里种了许多南瓜,长得又多又壮,张流苏经常梦见南瓜,满山满坡满峪的南瓜,一个个特大特圆特亮,老太太说:“干脆就叫南瓜吧,南瓜先开花后结果,下一胎肯定会生个大胖小子。”生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张流苏也盼着生个儿子让老太太高兴高兴,可是天不遂人愿,第二胎还是闺女。当时,国家已经倡导“一对夫妇一个孩”,眼看着生儿子的希望破灭了,老太太的脸阴沉了几天,说:“儿子一个就够,偏偏就来了俩丫头,叫多儿吧。”后来,不知道老太太怎么茅塞顿开,把女儿王石榴的大儿子金贵过继给了媳妇张流苏。张流苏心里虽然不怎么痛快,却也不愿让老太太作难,又加上丈夫王拴住是一个无可无不可的好好先生,也就听之任之了。
在我的家乡泰莱山脉北麓的几个村庄里, 也有一些可怜的树。流苏树就是其中的一种。流苏树, 别名花木、萝卜丝花、油根子、牛荆子、四月雪, 木樨科, 国家二级保护植物。在我幼年的时候, 流苏树在重峦叠嶂的深山里随处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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