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裙裾穿过苍穹

顾艳，女，原名 顾志英。一级作家，文学教授，博士。1980年考入浙江大学中文系，199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为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和夏威夷大学访问学者。2009年至2012年，访学于美国斯坦福大学和康奈尔大学，并被斯坦福大学东亚系邀请做以《历史叙事与文学虚构——辛亥革命的前世今生》为题的文学系列讲座。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杭州女人》《辛亥风云》；小说集《无家可归》《九堡》；诗集《火的雕像》《顾艳短诗选》；散文集《早安，写作》《岁月繁花》；人物传记《让苦难变成海与森林：陈思和评传》《译界奇人——林纾传》；以及译著《程砚秋与现代京剧发展研究》等。有作品被选入各种选本和年选，也有作品被译成多国文字发表和出版，获过多种文学奖。曾任教于杭州师范大学钱江学院，现旅居美国华盛顿特区。

第一辑　女人

一、长诗：女性独白 003

第一章

1　祈祷 003

2　遐想 004

3　闪电 005

4　古堡 006

5　火焰 008

第二章

6　雕塑 009

7　歌唱 010

8　母亲 011

9　广场 012

10　思索 013

第三章

11　独舞 014

12　劫难 016

13　声音 017

14　音乐 018

二、秋季 020

三、红鸟 025

四、组诗：热爱生活 034

1　八月 034

2　保卫爱情 035

3　消灭忧郁 036

4　一个清晰日子的记忆 036

5　西窗 037

6　隔海相望 038

7　与自己交谈 039

8　水稻 039

9　抵达深处 040

10　老街 041

11　意义在玫瑰之上 042

12　书卷 043

13　劳而无获的日子 044

14　思念 045

15　辽阔胸怀 045

第二辑　岛屿

五、组诗：一个人的岛屿 049

1　岛屿 049

2　冰冷的刀锋 049

3　女诗人 050

4　闭上眼睛 051

5　一个忧郁的女人坐在画中 051

6　琴韵心声 052

7　在月夜净化心灵 053

8　红玫瑰 053

9　走出山冈 054

10　乡村笔记 055

11　无名花 056

12　另一种残酷 056

13　落日 057

六、组诗：春色之姿——致C 059

1　去上海 059

2　校园 060

3　书房 060

七、组诗：倾注秋天 062

1　空藤椅——致巴金 062

2　在音乐中倾听——致C 063

3　独居 064

八、组诗：白桦林 066

1　迎接你 066

2　倾听 067

3　那几天 068

4　白桦林 069

5　想起普希金 070

6　蚌壳里的珍珠 071

7　红玫瑰 072

九、组诗：因为你而辽阔 073

1　伤口 073

2　生命 074

3　写作 075

4　失眠 076

5　声音 076

十、组诗：我心深处 078

1　征服苦难 078

2　听钟 079

3　不再流泪 080

第三辑　旅途

十一、长诗：大西北 083

第一章

1　德格马尼干戈 083

2　大西北 084

3　青藏之原 085

4　楼兰 085

5　手鼓舞 086

第二章

6　朝圣 087

7　巴颜喀拉 088

8　古唐蕃道 089

9　喜马拉雅 089

10　克拉玛依 090

第三章

11　丝绸之路 091

12　东方女神 092

13　阴山下 094

14　落照 095

15　敦煌夜曲 096

十二、组诗：火奴鲁鲁 098

1　四月的夏威夷 098

2　威基基海滩 099

3　卡哈拉希尔顿的早晨 099

4　珍珠港 100

5　爱情曲 101

6　红玫瑰 102

7　醉酒 103

8　你是骆驼 103

9　港口 104

10　只要有你 105

11　仙岛的夜 105

十三、酒吧之夜 107

十四、组诗：走进彝州 113

第一章　山之歌 113

第二章　黑井 116

第三章　楚雄 120

1　在化佛山原始森林 120

2　左脚舞 121

3　姑娘房 122

4　楚雄彝族博物馆 123

十五、都城 125

十六、组诗：步入师门 131

1　火车上 131

2　北大东门口 131

3　未名湖 132

4　摄影艺术 132

5　勺园9号楼餐厅 133

6　二胡 134

第四辑　风景

十七、组诗：我在莫干山上 137

1　芦花荡 137

2　别墅 138

3　剑池瀑布 139

4　荫山街 140

5　美人茶 141

6　塔山 142

十八、组诗：代友人书——回故乡 143

1　巴彦呼硕 143

2　草原 144

3　孤独的骑手 144

4　蒙古包顶窗的云 145

5　赛马 146

十九、组诗：岁月之河 148

1　猫头鹰的品质 148

2　猎人笔记 149

3　死屋手记 149

4　古战场 150

5　中原之原 151

6　碑林 152

7　致李白 153

8　杜甫草堂 154

9　废墟 155

二十、组诗：在香港 156

1　太平山顶夜眺 156

2　浅水湾 157

3　女人街 157

4　集装箱 158

5　重逢 159

6　温泉 159

7　高山滑草场 160

8　面对大海 161

9　独立者的远征 162

10　安宁的力量 162

二十一、组诗：一只蝴蝶 164

1　台北故宫博物院 164

2　爱河 165

3　黄昏海 165

4　一只蝴蝶 166

二十二、组诗：夏日诗章 168

1　睡眠 168

2　微火 169

3　静思 169

二十三、组诗：旅途 171

1　首都 171

2　献给父亲的诗 173

3　旅途 174

4　你在病中 175

5　赠友人生日 175

6　中山北路 176

二十四、组诗：梅关古驿道 178

1　南华寺 178

2　丹霞山 179

3　梅关古驿道 179

4　牡丹亭 180

5　游郴州苏仙岭 181

二十五、组诗：某个秋天 182

1　某个秋夜 182

2　奈良的今天 183

3　大阪美术馆 183

4　京都的静 184

5　箱根之一 185

6　箱根之二 186

二十六、组诗：整理遗物 187

1　瓢羹 187

2　算盘和印泥 188

3　羊毛毯和海富绒大衣 189

4　两只樟木箱 190

5　窗外——给G 191

第五辑　经历

二十七、组诗：面对新现实 195

1　两种经历 195

2　面对新现实 196

3　自我囚禁 197

4　在路上的人们 198

5　美丽的消失——致纽约蓝蓝 199

6　隔着网络 200

7　与电影相约 202

8　安娜医生 203

9　疫情中的邻居们 205

10　去“Costco”购物 206

11　致武汉 207

12　复活节的早晨 208

13　怀念故乡 209

14　四月的味道 210

二十八、组诗：城堡之夜 212

1　谷雨 212

2　当下的力量 213

3　不可或缺的疼痛 214

4　徜徉在精神经验里 215

5　琴声荡漾——给小威廉 216

6　安格林庄园 217

7　露天咖啡馆 218

8　心酸的地球 220

9　莱克星顿的气味 221

10　城堡之夜 222

11　诗性瀑布 223

12　晒晒月亮 224

13　初夏的日子 225

14　窗外的梧桐树 226

15　五月初夏里的寒冬 227

一、长诗：女性独白

赞美作为女人的我

和作为女人的我的灵魂

——安·塞克斯顿

第一章

1　祈祷

坐在椅子上的褐衣女人

神秘的微笑使我心神不定

我突然想起她托举鸽子的姿势

双眉间飘动着东方宁静

白云蓝天土地深处的呐喊

唤醒无边黑暗

一个被光阴伤害过的人

如真实的灯盏

我看见巨鸟依然在空中向她俯视

在秘而不宣的野蛮空气中

唯有拒绝意味着平安

我早已学会对人说一声：不

孩童般直率　我的眼窝盛满沧桑

没有多余的情感可供筑巢

梦醒之后的若有所知　独饮独酌

我不信永远找不回失落的心

让琴声收割黄昏

坐在椅子上的褐衣女人

神秘的微笑是东方的蒙娜丽莎

她永生永世的祈祷

有如宗教和信仰

有如她就是我的另一个自己

2　遐想

在刀锋上思考是智者的魔术

我不怀疑某种危险贴近肌肤

像泡沫溢满全身

我的眼睛半开半闭

梦如铁轨无限延伸

飞翔的天使悄然降临

锐利赤裸的灵魂预言者

在黑色风景里

如鹰超低空飞行

我将怎样瞭望苍茫大地

黄河母亲无尽的倾诉

丝丝缕缕　绕指绕心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

一代天骄　气连霄汉

无数英雄像沙砾像星辰

二胡声缓缓涌流祖国大江南北

我，一个遐想的年轻女性

骨骼结构着完整的精神

所有的墙壁都是路

世界充满我的眼睛

风一程　雨一程

我抽出一柄煌煌巨剑

马蹄嗒嗒

巾帼不让须眉

3　闪电

我披散长发站在这里

与啼血的夕阳融为一体

死亡一样耐心地等待

宛如大海遗弃的岩石

我发呆　出神

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摧毁惯有表情

所有的劫持在一瞬间

思想从遥远的边缘

划过一道尖锐闪电

岁月的鞭打比金属更冰冷

我将自己撕得遍体鳞伤

一句忠告，一篇箴言

风中的椰子树傲然独立

在遗忘中幸存下来

我的孤独绝无仅有

苍凉而且寒冷

我披散长发站在这里

残阳如血一点点流尽

空气中飘荡喃喃梦呓

面对被遗弃的岩石

我痛楚地感受

瞬间即是永恒

4　古堡

这里斑驳的台阶脱去伪装

这里红色的植物如火如荼

这里时光的风停泊在港湾

我从传说中来到这里

以女性沉思的姿态

寻找那些销声匿迹的往事

一种力量自天边降临

古堡啊，多少白昼痛苦的光

从你身上流过

聆听比诉说更可贵

我脚步绕着圈

屋顶射出的悲伤故事

在似水流年中浮现生命本质

一群蚂蚁忙碌搬家

一只蜘蛛辛勤织网

生死都在路上

我绕过九曲十八弯

我是一个真正的新女性

一面独立的女性旗帜

绝不会化为泥沙随风而逝

女人的一生

是否懂得自己的人生价值

一切生命都有可能蜕变

就像古堡苍凉的露水

曾经浇灌过多少肥田

5　火焰

那黑暗中火焰的脸

明丽、清亮，像太阳岛

沉默枯坐多年　今夜

你以一个女人衰老的速度写作

词语从血液里流出来

发出诱人气息

你的黑眼圈　在烛光下

如闪烁的星光

为世界命名

那是怎样的欣喜呵！

一支蜡烛燃烧的方向

深入火焰内心

你看见一缕蹿跃的烈火

足以消灭憔悴和枯萎

诗与思的结果

使火焰朝着河流的方向闪烁

而你的双眸

装满来自远古的悲哀与欢乐

刀刻的岁月　那些深层创痛

在你优美的注视中

成为无法忘却的记忆

第二章

6　雕塑

那些深奥面孔蛰伏着春天的惊雷

时间注视新世纪雕塑

太阳的刻刀勾勒岩石永生不死的躯体

刀斧叮当穿透亘古星座

我被宇宙一只让我顶礼膜拜的手派遣

一个女人开始超度灵魂

肩上的红蝴蝶

带来另一个世界的消息　我看见

你恒久的长眠之地

凝固成夕照最终哀叹一生的故事结局

我缝制纽扣一样的月亮

追寻逝去的光阴　你将被我珍藏在心里

素面素衣恬淡自足

我在风中依然守望着过时的青春与爱情

墙壁一样不可动摇的秉性

灵魂闪烁，昭示我进入更深邃的境界

我生命内部的奥秘

是一个飞翔女人通体透明的全部奥秘

面对雕塑

一块岩石走向另一块岩石

精神远离世俗、远离耻辱与羞愤

我自己拯救自己

在无垠的大野中呵气如兰

我置身于世界的极地

最终幸免于难

当代作家，诗人、学者顾艳二十多年来诗歌精选。在这部最新诗集中，延续了她一贯的风格和主题。面对女性在困境中的挣扎，她表达和剖析了女性内心最隐秘的世界，并且满怀忧患地钩沉历史风云。在灵动、意象，富有哲理的诗句中，有对社会历史人性的思索与反思，引领我们走进一个丰茂的女性世界。

本书是作者的第四本诗集，主要表达女人在困境中的挣扎，面对社会历史人性的思索和反思，以及进入平淡日子后注重的生活细节，全都情绪饱满地以诗歌的形式抒发了出来。第一辑《女人》和第二辑《岛屿》中的诗，是作者早期诗歌对女人精神世界的重要阐释；长诗《女性独白》，表达作者在深邃复杂的内部精神世界里一种痛苦精神的呈现；第三辑《旅途》、第四辑《风景》、第五辑《经历》中的诗表现了作者在各地生活时对当下经历的深刻感悟，第三辑中的长诗《大西北》，以一种深色调的沉重，勾勒了历史沧桑图景，读来令人动容。收录在这本诗集里的两百多首诗歌，先后跨度二十多年。仿佛是诗人个人精神的成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