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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汪曾祺 著;王干 编
出版社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9404312
出版时间2016-07
装帧精装
开本16开
定价298元
货号8945448
上书时间2024-12-24
本文集为纪念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汪曾祺先生逝世20周年而出的纪念文集,共包含三部分,第一部分是民间收集的汪先生的书画作品和作品收藏者与汪老的故事;第二部分是民间收藏的汪先生照片或与友人的合影;第三部分是名家名作赏析;最后一部分是汪老先生的详细年谱,类似小传。
壹:《散落的珍珠》
民间征集
汪家私藏
贰:《月夜赏汪文》
岁寒三友 / 汪曾祺
难得的暖意——重读《岁寒三友》?/ 王干
徙 / 汪曾祺
有志者的困局——重读汪曾祺的《徙》?/ 王干
故乡的食物 / 汪曾祺
美丽的梦,感伤的诗,文化的画
——评《故乡的食物》等兼谈散文“朝花夕拾”的特性?/ 王干??费振中
晚饭花 / 汪曾祺
淡的魅力——谈汪曾祺的《晚饭花》?/ 王干
受戒 / 汪曾祺
重读《受戒》?/ 陈武
八月骄阳 / 汪曾祺
读《八月骄阳》?/ 陈武
大淖记事 / 汪曾祺
读《大淖记事》?/ 苏北
黄油烙饼 / 汪曾祺
品读《黄油烙饼》?/ 乌人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史航
读《矮纸集》兼及汪曾祺小说文体描述?/ 李国涛
叁:《影像与足迹》
照片里的年轮
汪曾祺创作年谱简编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史航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这两句诗是马一浮的,我读了就喜欢,常常提起。现在要写汪曾祺了,才发现,这十个字是应该专门用在他身上的。
他写过多少草木啊,拿他这些文字,可以编一本词典,薄薄的,并不整齐划一的。这种词典不解决什么疑难,就是没事翻翻,让你觉得随身带了一个花园,或者一个不错的菜园。
他对菊花不讨厌,但讨厌菊展,他觉得菊花还是得一棵一棵的看,一朵一朵的看。
确实,很多人成天忙活的就是把美从土里揪出来,搅拌成水泥,去砌墙。汪曾祺就跟这些人着急,上火,这些人就像《茶馆》里说的,“把那点意思弄成了不好意思”。
他夸沈从文的《边城》,他说是“一把花”。真好。多少人会顺嘴夸成是一朵花,可是汪曾祺知道,他老师写的是一把花。美是很多的,不一样的,美和美是在一起的,起码是互相牵挂着的,所以是,一把花。
汪曾祺写过很多次沈从文,我因此才知道沈从文是怎么过日子的,怎么叹气怎么高兴。他也让我知道西南联大是怎么回事,那学校有点像他爱提起的京剧《桑园寄子》:“走青山望白云家乡何在。”青山白云都是真的,家乡不在身边,也是真的。我后来读齐邦媛的《巨流河》,可为印证。
他有一次专门写西南联大的地质系的同学,“他们的祖国意识更强烈,更实在。”看过他描述那些男女同学,平时怎么吃饭走路,出外考察完了,怎么列队归来,我觉得他说得对。
汪曾祺是个老福尔摩斯。他是个针对美的侦探。他夸某寺的罗汉塑得好,就说有个穿草鞋的罗汉,草鞋上一根一根的草茎,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祖母有个小黄蜂的琥珀扇坠,很好看。晚年在宾馆,看到人工琥珀,各路昆虫毕备,甚至还有完整的蜻蜓,在一个薄薄的琥珀片里。这当然是弄死以后,端端正正地压在里面的。他觉得还是那个扇坠好看,因为是偶然形成的。“美,多少要包含一点偶然。”
白马庙教中学的时候,他看见一个挑粪的,“粪桶是新的,近桶口处画了一圈串枝莲,墨线勾成,笔如铁线,匀匀净净。粪桶上描花,真是少见。”
多少少见的东西,少见的美,被他记录下来,作了呈堂证供。他是个好侦探。
在香港,他看见的是遛鸟的人,记得的也是这个,觉得值得写的也是这个。人家提的是双层鸟笼,楼上楼下,各有一只绣眼。早上九点钟遛鸟?北京这时候早遛完了,回家了。“莫非香港的鸟也醒得晚?”
然后他想起徐州养百灵的汉子,“笼高三四尺,无法手提,只能用一根打磨得极光滑的枣木杆子作扁担,把鸟笼担着,在旧黄河岸,慢慢地走。”
他告诉张辛欣,我看见一根香港遛鸟的人。她说:“你就注意这样的事情!”他也不禁自笑。
“在隔海的大屿山,晨起,听见斑鸠叫。艾芜同志正在散步,驻足而听,说:‘斑鸠。’意态悠远,似乎有所感触,又似乎没听。”
汪曾祺自己,在伊犁也听过斑鸠,他就趁机想家。
他夜宿大屿山,听到蟋蟀叫。
“临离香港,被一个记者拉住,问我对于香港的观感。我说我在香港听到了斑鸠和蟋蟀,觉得很亲切。她问我斑鸠是什么,我只好摹仿斑鸠的叫声,她连连点头。”
这画面是有意思的,老头儿一本正经学斑鸠叫,女记者斑鸠似的连连点头。
流沙河也为蟋蟀写过诗,孙犁偶也留心,这几个名字,适合放在一起。
然而,汪曾祺牵挂的又不光是美,他只是觉得,经常提到美,会让他的读者心软,心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从别人的文章里,知道朱自清的父亲到抗战还活着,他很高兴。他以为老人家没那么健旺。主要是《背影》里父亲的信他字字记得:“唯右膀疼痛,举箸捉笔,大有不便,大概大去之期不远矣。”这话确是淡淡的沉痛,但凡人子,读这样的话,是没办法一笑了之的。
也因为这人子之心,他常提起《四郎探母》:“胡地衣冠懒穿戴,每日里花开儿的心不开。”后来读蒋勋文章,说台湾的国军剧社改编过《四郎探母》,四郎变成来送阵图情报的,要母亲赶紧出兵,一举灭了辽邦。许多老兵中途退场了,他们恨政治的无所不在,他们心爱的戏文,被政治污染了。汪曾祺若是看,也会骂一句:“胡闹!”
他对政治的态度,读者是能感受到的。他写的剧本《裘盛戎》,有两句唱词:“谁能遮得住星光云影,谁能从日历上勾掉了谷雨、清明?”
他说:“江青一辈子只说过一句正确的话:‘小萝卜去皮,真是煞风景!’我们陪她看电影,开座谈会,听她东一句西一句地漫谈。开会都是半夜(她白天睡觉,晚上办公),会后有一点夜宵。有时有凉拌小萝卜。人民大会堂的厨师特别巴结,小萝卜都是削皮的。萝卜去皮,吃起来不香。”
他讲这个,是在一篇《果蔬秋浓》的散文里写的,不是特意要回忆什么。
他对政治是这个态度,但他不是不愤怒。他在信里向人推荐自己的小说《徙》:“单看《受戒》,容易误会我把旧社会写得太美,参看其他篇,便知我也有很沉痛的感情。”
他有时候爱强调一点愤怒的。周作人说喜欢杜牧的诗——“忍过事则喜”,他偏要再引一句杜牧的《阿房宫赋》:“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确实,这也是杜牧。《十一家注孙子》,也有杜牧这一家,他若是个“忍”字当头的文人,他注《孙子》研读兵法做什么,装孙子就是了。
汪曾祺的文章,结尾是经常有感叹号出现的,有点像相声《连升三级》的结尾,那句:“一群混蛋!”
就算是句号,也是很不愉快的句号,比如小说《陈小手》,团长一枪把好医生陈小手,从白马上打下来了,人家刚辛辛苦苦为他太太接生。
团长就觉得我的女人,凭什么让他摸来摸去。
“团长觉得怪委屈。”
这七个字,我到死都忘不了。
自然,大家更记得《受戒》,记得小和尚明海和英子的烂漫。
有过一个公社书记,对汪曾祺说,他们会议桌的塑料台布上,有一些圆珠笔字,来自《受戒》。原来此前开会,两位大队书记,一边开会,一边默写明海和小英子的对话。
真是个好故事。我估计也是汪曾祺家乡那边的大队书记,他们被自己家乡有过这样的美好给迷住了,心不在焉的就记下来。他们总不会真的花时间去背诵。
这能让人想起另一个汪曾祺的小说,《职业》,才两千字。刘心武拿到稿子,说:“这样短的小说,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题目?”他看过之后,说:“是该用这么大的题目。”
小说讲一个街头叫卖小吃的孩子,成天喊的是“椒盐饼子西洋糕”,顽童们跟在后面,喊:“捏着鼻子吹洋号!”这孩子懂事,不理睬。有一天去给外婆过生日,他穿了新衣服,不挎篮子出门,走在巷子里,看四处无人,他偷偷喊了一句:“捏着鼻子吹洋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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