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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Priest
出版社广东旅游出版社
ISBN9787557023331
出版时间2020-03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55元
货号11245784
上书时间2024-12-14
第一章
首都永安城郊,西山自然保护区。
两场秋雨过去,山坡上的红叶就掉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游人寥寥,此间只有庙里寂寞的暮鼓声。尽管天已经很凉了,这一路上山,宣玑还是出了一身热汗,前头带路的肖主任走路太快,脚底下就跟滚着俩风火轮似的,溜得他脚不沾地,就这么滚到了山顶小庙的后门。
肖主任去开门,宣现终于喘了口气,叉着腰贫嘴道:“我说肖主任,咱们现在好歹也是领导干部了,能不能稍微稳重一点?我这一路提心吊胆的,生怕您一步迈不好劈叉。”
“少废话,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呢,”肖主任开了门,不耐烦地朝他一挥手,“速度点!”
“肖主任”大名叫肖征,三十啷当岁,正装穿得一丝不苟,眉目锋利,像个不好惹的小白脸。他步履匆匆地拾级而上,顺着小庙的员工通道,带着宣现直奔“游客止步”的后院。后院没人,就一口老井,肖主任摸出钱夹,把里头夹着的工作证朝井口一晃:“以后上班要带好证件,进出都得刷卡。”话音刚落,就听井里传来“叮”的一声轻响,紧接着,老井周围的青石地砖缓缓地往两边分开,露出条供一人通过的地道。
启正皇帝名声不怎么样,那些江湖艺人编派他是个喜怒无常的疯子。他们说他出生在父兄的血泊里,生而不祥。
他们还说,他杀母、弑师、焚书、禁言、蓄佞、穷兵黩武、残害忠良。可在年轻的太子心里,这是他的亲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个男人永远是温和平静的,从未见他疾言厉色、衣冠不整过。太子从小就仰望他,如今,十八岁的储君已经能拉开重的弓,监国也做得有板有眼,他却仍然像小时候那样,目光下意识地追着那个男人的背影。
两人越过界碑一里有余,盛潇停下了,这里已经开始充斥着硫黄味,太子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今年就止步于此吧,再往前,火气要伤人了。”
太子不明所以:“今年?”
“嗯,今年,”盛潇回手抽出了太子的佩剑,佩剑上刻有护身,被赤渊的炽烈之风扫过,剑身上的就泛了红,盛潇将佩剑往地上一插,“这是我要交代你的头一件事,也是要紧的,我同赤渊纠缠了一辈子,总算有点结果。要是我估计得差不多,这把剑每年可以前推五里,用不了十年,赤渊的火就该灭了,届时烈风消散、剑抵崖边,你可以着‘清平司’派人常驻。”
太子一怔,隐约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别的意思:“小……皇父,您……”
盛潇淡淡地说道:“朕将传位于你。”
太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其实太子心里有一点准备,这一年间,启正帝两次出巡,弹压四方,同时让太子监国,逐渐放手内政,有条不紊地给后人铺路。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年轻的储君还是慌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该教你的,我已经教过了。”盛潇不看他,自顾自地说道,“至于其他……章博与孔昱二人可用,赵宽还在狱中,是冤枉的,你把他放出来,再给赵家平反,他以后会好好给你卖命。子不言父过,将来你不方便说我坏话,就把杨东当祸国佞幸推出来,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年吃得脑满肠肥,是我给你养的年货。”
太子深深地伏在地上:“皇父春秋鼎盛……”
盛潇脸上浮起一点笑意:“怎么,你是打算让我干到垂垂老矣还是入土为安啊?你叔操心半辈子了,心疼心疼我吧——禅位的诏书,章博和冯春手里各有一份,老冯是你父亲生前的至交,会护着你的,不要怕。”
太子的眼圈红了。
盛潇负手而立,望着赤渊的方向,忽然问道:“还记得你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儿臣一日不敢或忘。”
“那就好。”盛潇点头,“你长大了,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走吧,赤渊将灭,毕竟也还有余温,此地久留伤身。”
“那您……”
“我多留几日,”盛潇摆摆手,没有多说,只道,“国不可无君,京城事务繁杂,快回去吧。”
启正帝说一不二,太子不敢违抗皇命,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回到界碑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见盛潇在佩剑前席地而坐。
那一瞬间,太子心里忽然无端生出一点诀别的感觉,随即他一甩头,又觉得自己是被热得发昏了。他跪在界碑前,一丝不苟地朝玄衣男子的背影行了礼,便连夜赶回京,奔赴自己的命运去了。
打发了太子,盛潇又命禁卫回官驿待命,只有一个贴身的侍卫留了下来。
夜幕低垂,那侍卫来到盛潇身后,见左右无人,便跪下来蜷起身体,盔甲从他身上脱落,片刻后,衣袍落地,里面竟然钻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鸟,凑近盛潇身边。
“对了,”盛潇屈指挠了挠它的脖子,从那小鸟颈间钩出一根极细的金丝,“差点把你给忘了。”
金丝转着复杂的铭文,像长在鸟脖子上的。盛潇轻轻一捻,金丝便倏地在他指尖碎了。随即,小鸟猛地仰起头,身体忽然长大十倍有余,双翼倏地展开,它引颈长啸,南方夜空中星云搅动——这居然是一只年幼的毕方!
盛潇站了起来:“以后你不用再监视我,也不再受我驱使了,咱俩可都自由了。”
毕方迟疑着上前一步,怯生生地叼住他的衣角。
男人侧头看了它一眼,小毕方对上他的目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拘谨地松了喙。
盛潇摘下自己的头冠,歪歪扭扭地扣在了鸟头上,又将印玺、扳指、玉佩等物一一除下。后,他从颈间解下个玉雕的人形挂坠,看了一眼,便随手掷在一边。那玉雕不知是什么要紧东西,小毕方羽毛当场一奓,慌张地追过去,小心地将玉雕衔在嘴里,再一看,那男人已经披头散发地走远了。
朝着赤渊。
小毕方焦急地叫了一声,再顾不上那玉雕挂坠,拍着翅膀追去。赤渊地裂千里,地下滚着暴烈的地火岩浆,两岸寸草不生。临近赤渊崖边百米,毕方的翅羽上突然着起了黑火,它惨叫一声,翻滚到地上,差点变成烤鸡,再不能上前。
盛潇却已经一步一步地行至崖边,他的袍袖和长靴都已经焦煳了。男人脸上面具一般的沉静裂开,竟隐约透出快意与疯狂来。
还是凡人好。
凡人一生只有转瞬,苦也几十年、乐也几十年,躯壳能体会到的痛苦总是有限的,往往还没感觉到疼,人已经解脱了。
他嘛,可能就得受点罪了。
小毕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鸣,盛潇纵身跃入火海。
扑面而来的热风如火,卷过的皮肉很快被烧成了焦炭,从发肤开始,一层一层地烧,血管在身体里爆裂,炸穿了焦煳的皮肉,他的血沸腾了,周身经脉尽数断绝,他咳出一口灰,也不知道是心是肺。
紧接着,身体了地火岩浆中,岩浆表面有硬壳,但他的肉体实在太结实了,从万丈高崖上砸下来,居然没碎,撞断的脊梁骨打了个对折,磕破了岩浆的壳。火焰高高地扬起,旌旗似的,融金化玉的地火遂开了个口,一口将他吞了下去。
至此,他依旧没有死。
假如一个人能活生生地体验一回挫骨扬灰,那么尘世中种种所谓“刻骨铭心”,想也都成了浮在石头上的灰吧。
他一生的来龙去脉、喜怒悲欢,都随融化的神志一起,被大火熬干炼化了。
那一天,赤渊里一直回荡着笑声。
直到那怎么也烧不完的残肢缓缓下沉,被惊动的岩浆恢复平静。
“齐武帝盛潇,平帝幼子。
“平帝为妖族所害,战死赤渊,及生,潇代立为帝。少时坎坷颠沛,年二十三,斩妖王于永安城下,改年号启正,复国平疆比五帝、残虐嗜戮、颠倒纲常。享国二十一年,自戕于赤渊地火下,尸骨无存。
“文帝立。又十年,地火灭,赤渊平。文帝削界碑,立武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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