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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简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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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美]比尔?布莱森 著

出版社接力出版社

ISBN9787544849579

出版时间2016-03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9元

货号9046791

上书时间2024-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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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前言

引 言

物理学家利奥·西拉德有一次对他的朋友汉斯·贝特说,他准备写日记:“我不打算发表。我只是想记下事实,供上帝参考。”“难道上帝不知道那些事实吗?”贝特问。“知道,”西拉德说,“他知道那些事实,可他不知道这样描述的事实。”——汉斯·克里斯琴·冯·拜耳《征服原子》 欢迎,欢迎。恭喜,恭喜。我很高兴,你居然成功了。我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很不容易。事实上,我认为比你知道的还要难一些。首先,你现在来到这个世界,几万亿个游离的原子不得不以某种方式聚集在一起,以复杂而又奇特的方式创造了你。这种安排非常专门,非常特别,过去从未有过,存在仅此一回。在此后的许多年里,(我们希望)这些小粒子将任劳任怨地进行几十亿次的巧妙合作,把你保持完好,让你经历极其惬意而又通常未被充分赏识的状态,那就是生存。为什么原子这样自找麻烦,这还搞不大清楚。形成你,对原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尽管组成你的原子如此全神贯注,它们其实对你并不在乎——实际上,它们甚至不知道你的存在。它们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它们毕竟是没有头脑的粒子,连自己也没有生命。(要是你拿起一把镊子,把原子一个一个从你的身上夹下来,你就会变成一大堆细微的原子尘土,其中哪个原子也从未有过生命,而它们又都曾是你的组成部分,这是个挺有意思的想法。)然而,在你的生存期间,它们都担负着同一个任务:使你成为你。原子的心思很活。它们的献身时刻倏忽而过——简直是倏忽而过,这是个坏消息。连寿命很长的人也总共只活大约65万个小时。而当那个不太遥远的终结点或沿途某个别的终点飞快地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由于未知的原因,你的原子们将宣告你生命的结束,然后散伙,悄然离去成为别的东西。你也就到此为止。不过,这事还是发生了,你可以感到高兴。总的来说,据我们所知,这类事情在宇宙别的地方是没有的。这的确很怪,原子们如此大方、如此协调地聚集在一起,构成地球上的生物,而同一批原子在别处是不肯这么做的。不说别的,从化学的角度来说,生命真是太普通了:碳、氢、氧、氮、一点儿钙、一点儿硫,再加上一点儿很普通的别的元素——在任何普通药房里都找得着的东西,这些就是你的全部需要。原子们特别的地方就是:它们形成了你。当然,这正是生命的奇迹。不管原子在宇宙的别的角落是不是形成生命,它们形成许多其他东西;实际上,除了生命以外,它们还形成别的任何东西。没有原子,就没有水,就没有空气,就没有岩石,就没有恒星和行星,就没有远方的云团,就没有旋转的星云,就没有使宇宙如此至关重要的任何别的东西。原子如此之多,如此必不可少,我们很容易忽视一点——它们实际上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没有法则要求宇宙间充满物质微粒,产生我们所赖以生存的光、引力和其他物理性质。实际上也根本不需要宇宙。在很长时间里就没有宇宙。那时候没有原子,没有供原子到处飘浮的宇宙。什么也没有——任何地方都什么也没有。所以,谢天谢地,有了原子。不过,有了原子,它们心甘情愿地聚集在一起,这只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部分条件。你现在在这个地方,生活在21世纪,聪明地知道有这回事,你还必须是生物方面一连串极不寻常的好运气的受益者。在地球上幸存下来,这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自开天辟地以来,存在过上百上千亿物种,其中大多数——据认为是99.9%——已经不复存在。你看,地球上的生命不仅是短暂的,而且是令人沮丧的脆弱的。我们产生于一颗行星,这颗行星善于创造生命,但又更善于毁灭生命,这是我们的存在的一个很有意思的特点。地球上的普通物种只能延续大约400万年,因此,若要在这里待上几十亿年,你不得不像制造你的原子那样变个不停。你要准备自己身上的一切都发生变化——形状、大小、颜色、物种属性等等——反复地发生变化。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为变化的过程是无定规的。从“细胞质的原始原子颗粒”(用吉尔伯特和沙利文的话来说),到有知觉、能直立的现代人,要求你在特别长的时间里,以特别精确的方式,不断产生新的特点。因此,在过去38亿年的不同时期里,你先是讨厌氧气,后又酷爱氧气,长过鳍、肢和漂亮的翅膀,生过蛋,分叉的舌头咝咝作响,曾经长得油光光、毛茸茸,住过地下,住过树上,曾经大得像麋鹿,小得像老鼠,以及超过100万种别的东西。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演变步骤,只要发生哪怕细微的一点偏差,你现在也许就会在舔食长在洞壁上的藻类,或者像海象那样懒洋洋地躺在哪个卵石海滩上,或者用你头顶的鼻孔吐出空气,然后钻到18米的深处去吃一口美味的沙虫。你不光自古以来一直非常走运,属于一个受到优待的进化过程,而且在自己的祖宗方面,你还极其——可以说是奇迹般的——好运气。想一想啊,在38亿年的时间里,在这段比地球上的山脉、河流和海洋还要久远的时间里,你父母双方的每个祖先都很有魅力,都能找到配偶,都健康得能生儿育女,都运气好得能活到生儿育女的年龄。这些跟你有关的祖先,一个都没有被压死,被吃掉,被淹死,被饿死,被卡住,早年受伤,或者无法在其生命过程中在恰当的时刻把一小泡遗传物质释放给恰当的伴侣,以使这可能的遗传组合过程持续下去,终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令人吃惊地——产生了你。
本书要说一说这事是怎样发生的——尤其是我们怎样从根本不存在变成某种存在,然后那种存在的一小点儿又怎样变成了我们。我还要说一说在此期间和在此以前的事。这当然要涉及好多事情,所以这本书就叫作《万物简史》,虽然实际上并非包罗万物,也不可能如此。但是,要是运气好的话,等你读完本书的时候,你也许会在一定程度上有那种感觉。不管怎么说,我写本书的初灵感,来自我在念小学四、五年级时有过的一本科普读物。那是20世纪50年代学校发的一本教科书——乍一看去,皱皱巴巴,招人生厌,又笨又重,但书的前几页有一幅插图,一下子把我迷住了:一幅剖面图,显示地球的内部,样子就像你拿起一把大刀,切到行星里面,然后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块楔形物,代表这庞然大物的大约四分之一。很难相信,我以前怎么从没有见过这类插图,我记得完全给迷住了。我的确认为,起初,我的兴趣只是基于一种个人的想象,美国平原上各州川流不息的车流毫无提防地向东驶去,突然越过边缘,从中美洲和北极之间一个6 000多公里高的悬崖上一头栽下,但我的注意力渐渐地转向这幅插图的科学含义,意识到地球由明确的层次组成,中心是一个铁和镍的发热球体。根据上面的说明,这个球体与太阳表面一样灼热。我记得当时我无限惊讶地想: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对这个信息坚信不疑——我至今仍然容易像相信医生、管道工和别的神秘信息的拥有者那样相信科学家的说法——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人的脑子怎么能确定在离我们几千公里下面的地方是个什么样子,是由什么构成的,而那可是肉眼根本看不见、X射线也穿不透的呀。在我看来,那简直是个奇迹。自那以后,这一直是我对待科学的态度。那天晚上,我很兴奋,把这本书抱回了家,晚饭之前就把书打开——我想,正是由于这个举动,我的母亲摸了摸我的额头,看看我是不是病了——翻到页,读了起来。结果发现,这本书毫不激动人心。实际上,它根本晦涩难懂。首先,它没有回答那幅插图在正常人好奇的脑子里产生的任何问题:在我们这颗行星中心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太阳”?他们怎么知道它的温度?要是它在下面熊熊燃烧,我们脚下的地面怎么摸上去不是烫的?为什么内部的其余部分没有熔化,或者正在熔化?要是地心终烧尽以后,地球的某个部分是不是会塌陷,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坑?而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你是怎么测算出来的?但是,说来也怪,作者对这些具体疑问只字不提——实际上对任何疑问都只字不提,只是说些什么背斜呀,向斜呀,地轴偏差呀,等等。他似乎有意把一切都弄得深不可测,以便守住好东西的秘密。随着岁月流逝,我开始认为这不完全是出于个人动机。教科书的作者似乎有个普遍的阴谋,他们要极力确保他们写的材料绝不过于接近稍有意思的东西,起码总是远远回避明显有意思的东西。现在,我知道有好多好多科普作家,他们写出了通俗易懂而又激动人心的散文——我一下子就可以点出蒂莫西·费瑞斯、理查德·福泰和提姆·弗兰纳里三位(且不说已故的“神”一样的理查德·费曼)——但是,令人伤心的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写过我用过的教科书。我用过的教科书全都是“人”(始终都是“人”)写的,他们怀有一种有趣的想法,觉得什么只要用公式一表达,就变得一清二楚,他们还抱有一种奇特而自欺的信念,认为美国的孩子们会喜欢各个章节的结尾部分都带有问题,供其在自己的空闲时间里冥思苦想。所以在我的成长过程中,我确信科学是极其枯燥的,但我又怀疑情况不一定是这样的,只是我一直不想思考这个问题。在很长的时间里,我的态度就是这样的。接着,很久以后——我想大约是在四五年之前——我正做一次飞越太平洋的长途旅行,我漫不经心地朝飞机的舷窗外望去,只见一轮皓月挂在天空,下面是洒满银色月光的一望无际的海洋,突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我的心头,足迹遍及世界各地的我,对于自己长期以来置身其间,而且这辈子也只能生活于其间的地球,竟然是那样缺乏了解。比如,我不知道为什么海水是咸的,而五大湖的湖水却是淡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不知道随着时间的过去,海水会变得越来越咸,还是越来越淡,不知道海水的咸度是不是我该关心的问题。(我很乐意告诉你,直到20世纪70年代,科学家们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们只是悄悄地议论这些事。)当然,海水的咸度只是我不知道的事情中的极小部分。我不知道什么是质子,什么是蛋白质,不知道类星体的夸克,不理解地质学家怎么只要看一眼峡谷壁上的一层岩石,就能说出它的年龄——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我心里迫切想要知道一点儿这些问题,尤其想懂得人家是怎样测算出来的。科学家们是怎样解决这些问题的——这对我来说始终是的奇事。他们怎么知道地球的重量,怎么知道岩石的年龄,怎么知道地心深处实际上是什么东西?他们怎么知道宇宙是怎样开始的,什么时候开始的,它开始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的?他们怎么知道原子内部的情况?科学家怎么往往好像差不多什么都知道,而又仍不能预测地震,甚至不能准确地告诉我们下星期三看比赛时该不该带雨伞?于是,我决定今生要拿出一部分时间——结果是花了3年时间——来读书看报,寻访很有耐心、德高望重、愿意回答许多无人吭声的特别问题的专家。我倒想要看看,是不是有可能在不大专门或不需要很多知识的,而又不完全是很肤浅的层面上,理解和领会——甚至是赞叹和欣赏——科学的奇迹和成就。这曾经是我的想法,我的希望,本书就是按照这个意图来写的。反正,我们要涉及的范围很广,而办这件事又远远用不着65万个小时,因此我们就开始吧。


【书摘与插画】

 《万物简史》中译本序本书作者、、、、、、 、、 英国皇家学会荣誉院士 比尔·布莱森学生时代的我一直不擅长科学课,虽然大多数时候我都努力想学好它,但是我似乎不具备那种头脑。在我的绝大多数科学课上,除了一位老师用龙飞凤舞般的板书嘎吱嘎吱飞快地将黑板写得满满的,几乎没留下任何别的印象。每当老师一转身将一个公式或方程写在黑板上,我已是一头雾水了。我还记得,各式各样的神秘符号包含着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信息,可是那些人竟然能弄明白它们。每当想到这一点时,我总是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了。遗憾的是,我不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不过我依然对科学着迷——它能告诉我们我们是谁,我们来自何方,我们去往何处;作为一个物种,如果我们想继续生存,我们必须做些什么。我坚信在某种程度上,我一定可以和科学结缘,欣赏它的成就,而不至于陷入公式和方程以及其他令人犯难的技术性东西的泥沼。这本书就是这样一种信念的结果。它是我为探究我们的世界及环绕着它的宇宙从创立之初一直到今天的发展历程所做的尝试。有大约4年时间,除了设法理解科学及其成就,我几乎没做别的任何事情。我游历了五大洲十一个国家,阅读了许许多多的书籍、杂志、手稿和专著,向许多的研究机构不同学科的极为友善而又耐心的专家请教了无数问题。我心里没有任何特别的结论,没有别的什么企图或任何类似的东西,我只是尽可能地让更多的有趣的信息塞满我那空空如也的心。让我尤其感兴趣的事情之一是科学家们是怎样解决问题的。他们怎么知道3亿年前大陆在哪儿,或者太阳表面有多热,或者基因核心的情况,或者宇宙在初3分钟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能知道宇宙起始于初3分钟的大爆炸,而不是一直以来就在那里?是哪个人把这些事情弄清楚的?因此这本书在某种程度上就变成了一次探寻之旅,不仅要探寻我们知道些什么,并且要探寻我们是怎么知道的。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学到了许多,同时,令我羞愧难当的是,我也在几乎一开始的时候就忘掉了许多。但是,有一个基本却又非常深刻的事实自始至终与我相随,那就是:宇宙里的每件事物都是令人惊叹的——万物皆然。我希望读完本书之后,你也会产生同样的感觉。
 第三十章 一个星球,一次实验17世纪80年代初,差不多就在埃德蒙·哈雷和他的朋友克里斯托弗·雷恩及罗伯特·胡克坐在伦敦的一家咖啡屋里随便打赌的时候——他们的这一赌注终导致了艾萨克·牛顿的《原理》、亨利·卡文迪许关于地球的重量以及本书前面所提及的其他不少令人鼓舞和赞叹不已的成果的出现——在印度洋上距离马达加斯加东海岸约1300公里的毛里求斯,一件人们不愿意看到的重大事件正在发生。在那里,有个不知道姓名的船员,抑或是他喂养的宠物,正在捕杀后一批渡渡鸟。这种鸟因其不能飞翔而著名,它们呆头呆脑,容易上当,也缺少快速奔跑的能力,因此它们成了来海滩度假的闲得无聊的年轻人富有诱惑力的捕猎目标。数百万年与世隔绝的安宁生活,使得它们对人类不可理喻的残忍行为缺少准备。对于后一只渡渡鸟消失时的情况,以及它灭绝的年份,我们并不是很清楚。因此,牛顿《原理》的问世和渡渡鸟灭绝究竟谁先谁后,我们无从考证,但是我们可以肯定两件事几乎发生在同一时间。我承认,你很难找得到同样的两件事来说明人类本性中的善与恶——同一种生物,一方面能够解开宇宙深奥的秘密,另一方面却在无缘无故地灭绝一种对我们不构成任何威胁,甚至对我们对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浑然无知的生灵。事实上,渡渡鸟是如此缺乏洞察力,据说,要是你想找附近的所有渡渡鸟,你只要抓住其中的一只,并且让它叫个不停,所有其他的同类就会摇摇摆摆地走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可怜的渡渡鸟的摧残并没有到此为止。在后一只渡渡鸟死后大约70年,也就是1755年,牛津阿什莫利恩博物馆的馆长发现该馆的渡渡鸟标本发了霉,就命令手下的人将它扔到火里烧掉。这真是一个令人吃惊的决定,因为那可是世上仅有的——不论是标本还是活物——一只渡渡鸟了。一个碰巧路过的员工被吓坏了,他试图将那只鸟从火中救出来,可是终只救出了它的头和一部分腿。这样做的结果,以及由于别的背离常识的举动,我们现在几乎不能完全确定一只活着的渡渡鸟长什么样。我们所拥有的信息比大多数人想象的要少得多——正如19世纪博物学家H.R.斯特里克兰不无愠怒地描绘的那样,“几个不懂科学的海员”写的几段简单的描述,“三四幅油画,以及几块散落的骨头碎片”,就是有关渡渡鸟的全部资料。依照斯特里克兰的说法,我们所掌握的有关一些古代海兽和庞大的蜥脚类动物的资料比渡渡鸟还要具体得多。而后者一直生存到现代,它们对我们别无所求,只要求我们远离它们,以便活下去。综合起来,我们所知道的有关渡渡鸟的情况是这样的:它生活于毛里求斯,体态丰满,但味道并不鲜美,是鸠鸽家庭中个儿的成员。不过,它的个儿究竟有多大,我们不知道,因为它的体重从未有过精确的记录。根据斯特里克兰所提到的“骨头碎片”以及阿什莫利恩的残缺标本,我们可以大致推测出它的身高约80厘米,从嘴部到臀部的距离差不多也是这么长。由于不能飞翔,它只得将鸟巢筑在地上,因此它的蛋和幼鸟极易被外来的人带到该岛的猪、狗和猴子捕猎。它大约消失于1683年,到了1693年很可能就完全灭绝了。除此以外,我们几乎对它一无所知,只知道我们再也见不到它了。我们不知道它的繁殖习性、饮食特点以及它分布的地区、安静时和惊恐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叫声。我们连一只渡渡鸟蛋也没有保存下来。我们与活着的渡渡鸟相伴的时间从头到尾不过70年。这是一段令人吃惊的短暂时间——尽管我们必须说,到我们历史的这个时候,我们在不可逆转地灭绝其他物种方面已经干了数千年。没有人十分清楚人类的破坏性究竟有多大,但是一个无可回避的事实是,在过去的5万年左右时间里,不论我们走到哪里,那里的动物就容易灭绝,而且往往数量大得惊人。在2万年前到1万年前,在现代人类到达美洲大陆之后,在那里有30种大型动物——有的确实非常大——简直是一下子消失了。在整个北美洲和南美洲,在那些手持燧石尖矛,彼此协调配合的猎人的捕杀下,有将近四分之三的大型动物遭遇了灭顶之灾。即便在欧洲和亚洲,那里的动物经过长期进化而对人类存有高度的戒心,也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大型动物灭绝。而在澳大利亚,由于那里的动物还没有来得及形成对人类保持警惕的习性,就有不少于95%的大型动物一去不复返。由于早期狩猎的人类相对较少,而动物的数量却十分庞大——据说仅在西伯利亚北部的冻原上就发现了多达1 000万只猛犸的尸体—— 一些权威认为,大型动物的大规模灭绝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可能与气候变化或某些传染病流行有关。正如美国自然博物馆的罗斯·麦克费所指出的那样:“人们并不需要过于频繁地捕杀危险动物——有那么多的猛犸排供你食用。”有的人认为也许与动物极易被捕获有关。“在澳大利亚和美洲,”提姆·弗兰纳里说,“动物很可能并不十分清楚应该跑得远远的。”在那些消失的动物中,有一些确实引人注目,如果它们依然生活在我们周围的话,得对它们稍加管束才是。请想象一下这样的景象,地懒正在往楼上的窗户里瞅,乌龟几乎和小型菲亚特汽车一样大,6米长的蜥蜴在西澳大利亚州公路旁的沙漠里晒太阳。唉,它们都一去不复返了,我们人类生活在一个很贫乏的星球上。今天,全世界只有4种大型(重达1吨,甚至更重)陆地动物存活了下来:大象、犀牛、河马和长颈鹿。可是,在过去的数千万年的时间里,地球上的生命从来不像今天那样贫乏和温顺。问题是,大型动物在石器时代和近代的灭绝,是不是同一次灭绝事件的组成部分——简而言之,人类的出现对其他生命来说是不是一个坏消息?可悲的是,很可能就是。根据芝加哥大学古生物学家戴维·诺普的观点,在整个生物史上,地球上的物种灭绝速度一直是平均每4年有一个物种灭绝。理查德·利基和罗杰·卢因在《第六次大灭绝》一书中说,现在,人类所造成的物种灭绝数量可能高达那个速度的12万倍。
20世纪90年代中期,澳大利亚博物学家、现任阿德莱德南澳大利亚博物馆馆长提姆·弗兰纳里,开始对我们对许多已经灭绝的物种,包括近灭绝的物种所知甚少而感到吃惊。“不论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发现记录资料存在很多空白——不是残缺不全,比如关于渡渡鸟,就是根本没有记录。”2002年初,他在墨尔本这样告诉我。弗兰纳里聘请了他的朋友彼得·斯科顿,一位澳大利亚画家,一起对世界上的主要收藏标本进行了比较认真的考证,以发现什么东西消失了,什么东西遗漏了,什么东西我们一无所知。他们用了4年的时间,从旧毛皮、发出难闻气味的标本、古画、文字描述——总之是从他们找得到的一切东西中寻找资料。然后,斯科顿尽可能地照实物大小为每一种动物画了像,弗兰纳里则撰写文字介绍。其结果是一本名为《自然的缺环》的著作。这本书完整地——必须说,生动地——记载了近300年里灭绝的动物种类。他感兴趣的是博物学,并且成了一个狂热的标本收藏家。他派遣了大批训练有素的人员——一次多达400人——到地球的每个角落,他们翻山越岭,披荆斩棘,为的就是寻找新的标本——尤其是飞禽的标本。他们将收集而来的标本装箱或打包寄到罗思柴尔德在特林镇的庄园。收到这些标本以后,罗思柴尔德和他的一帮助手开始分门别类进行详尽的登记和研究。在此基础之上,他出版了一系列的书籍、文集和论文——总计达1 200多卷。罗思柴尔德的博物学车间加工了200多万件标本,为科学资料库增添了5 000多个新品种。不可思议的是,在19世纪,无论从规模还是从投资方面来讲,罗思柴尔德的标本收集都不是的。这顶桂冠几乎肯定属于比他稍早而又同样十分富裕的英国收藏家休·康明。康明非常痴迷于标本收集,为此专门定造了一艘大型远洋船,并且雇用了全职的船员到世界各地收集标本——鸟类、植物,各种动物,尤其是贝壳。他们搜集了数量众多的藤壶,后来转送给达尔文,作为他正在从事的有关生殖方面研究的基础。不过,罗思柴尔德确实是那个时代有科学头脑的收集者,同时也是可悲的杀戮者,因为到了19世纪90年代,他开始对夏威夷产生兴趣,那里也许是地球上吸引力而又是容易遭受破坏的地方。数百万年的与世隔绝使得8 800种独特的动植物在夏威夷进化。尤其使罗思柴尔德感兴趣的是那里五颜六色的珍稀鸟类,这些鸟类数量往往都不多,活动的范围也十分狭窄。对于夏威夷的许多鸟类来说,它们的可悲之处不仅在于它们特点鲜明,惹人喜爱,非常稀少——它们危险地集这些特点于一身,而且令人伤心的是,它们往往还十分容易捕捉。大管舌鸟——蜜旋木雀中的一种无害的鸟儿,经常怯生生地栖息在寇阿相思树树荫中,可是只要有人模仿它的叫声,它就会立即飞下来以示欢迎。这个种类的后一只鸟于1896年被罗思柴尔德手下得力的助手哈里·帕尔默杀害,从此销声匿迹。在此之前5年,它的表亲,一种极其稀少,只见过一只的小管舌鸟已经消失:它被一枪打死,成了罗思柴尔德的收藏品。在10年左右时间里,在罗思柴尔德的天罗地网下,至少有9种夏威夷鸟类消失,甚至可能更多。几乎不惜一切代价热衷于捉鸟的人绝不仅仅是罗思柴尔德一个人,别的人实际上更残忍。1907年,当一位名叫阿朗森·布赖恩的著名收藏家得知他打死了后三只黑监督吸蜜鸟,一种10年前刚刚在森林中发现的鸟类时,他说这个消息令他充满“愉悦”。一句话,这是一个难以捉摸的时代——在那个时代,几乎每一种动物,只要它被认为稍微具有一点点攻击性,都要受到人类的残酷对待。1890年,纽约州为猎杀东部山区的狮子支付了100多笔赏金,尽管这种饱受骚扰的狮子很明显已处于灭绝的边缘。一直到20世纪40年代,美国的许多州还在持续不断地为猎杀几乎所有种类的肉食动物支付赏金。在西弗吉尼亚州,每年都要给那些捕杀有害生物多的人授予大学奖学金——而“有害生物”实际上被理解为几乎所有不是农场喂养或被视为宠物的生物。也许再没有比可爱的小黑胸虫森莺的命运更能形象地说明这个时代是难以理喻的了。这种鸟原产于美国南部,以发出特别悦耳的叫声著称。但是它的数量一直很少,到了20世纪30年代就完全消失,很多年都没有看到它了。接着,1939年,有两个狂热的鸟类爱好者仅仅在相隔两天的时间里,分别在两个相距很远的地点巧遇了几只幸存的虫森莺,他们不约而同地向这些鸟开了枪。这种灭绝行为并不仅仅发生在美国。在澳大利亚,一直在悬赏捕杀塔斯马尼亚虎(确切的称谓是袋狼),一种长得像狗,背部有明显的老虎条纹的动物,直到过不多久它们中的后一只于1939年悄无声息地死在霍巴特的一家私家动物园。今天,如果你去塔斯马尼亚博物馆兼美术馆要求看一眼后一只这种动物——生存到现代的大型肉食有袋动物——他们所能展示给你的仅仅是这种动物的照片和一段61秒钟长的老电影。后一只存活下来的袋狼死了以后已经随每周清理一次的垃圾扔掉了。有些动物,尽管资料还算比较多,但是有时好多年都没有人去进行多少研究,有时根本无人问津。施特莱发现的海牛,一种与海象相像、与人鱼有关的动物,就是后一批灭绝的大型动物之一。它确实非常庞大——成年海牛可以长到近9米长,10吨重——但我们知道它,仅仅是由于1741年一支俄国探险队乘坐的船恰好在白令海峡的科曼多群岛失事。在这个遥远的雾气重重的地方,仍生活着相当数量的海牛。幸运的是,这个探险队中有一位名叫乔治·施特莱的博物学家,他对这种动物着了迷。“他做了大量笔记,”弗兰纳里说,“他甚至测量了它胡须的长度。他不愿描述的就是雄性海牛的生殖器——虽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对描述雌性海牛的生殖器却津津乐道。他甚至带回了一块海牛皮,因此我们对其皮毛的肌理有了更好的了解。但我们并不总是如此幸运。”有一件事是施特莱力所不能及的,那就是拯救海牛本身。当时由于狩猎而已经濒临灭绝的海牛,在施特莱发现它们之后的27年的时间里就逐渐完全消失了。然而,还有许多其他的动物不能列入其中,因为我们对它们了解得太少。达令草地的跳鼠,查塔姆珍岛的天鹅,阿森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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