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语言学会学术年会精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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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论语》关系小句格式系统 ……………………………… 焦一和 001 
双音词重新分析的类型及生成机制 ………………… 丁 汀 于 洋 011 
The Semantic Features of “A+Compound Directional Complement” 
in Modern Chinese ………………………………………… Xiaoshuang Du 034 
未完成体标记“着”的句法语义研究及贵阳话平行标记考察 … 郭艳瑜 047 
“难免 + 否定词”的同形对立与结构识别 …………………… 董 婧 075 
现代汉语程度副词的功能与分类 ……………………………… 蒋成峰 095 
“三 A 四 B”和“A 三 B 四”构式的语义探析 ……………… 李天泓 108 
间接语言接触与语言演变 
——以“加以”一词的词汇化过程为例 …………………… 孙嘉铭 122 
两种“的”字结构 ……………………………………………… 吴芸莉 136 
“话语树”视角下的对比与对比话题 ………………………… 崔亚冲 151 
当代汉语中“来袭”的语义演变及其句法—语用后果 ……… 唐冠宇 166 
新兴“被 ××”式被字句研究 ………………………………… 王明月 192 
网络互动平台中的语气词研究 ………………………………… 郑家平 202 
湘语蟹假果遇摄字元音推链之反思 ………………… 李姣雷 赵日新 220 
藏語組繫動詞 red 的語法化 …………………………………… 邵明園 233 
古莱州方言“去分阴阳” 
——基于对共时材料的统计分析 …………………………… 孙克敏 276 
丰宁满族自治县地名的社会语言学研究 ……………………… 孙新乐 288 
小议言语产出的句法启动研究方法 …………………………… 冯 浩 296 
非汉语母语者口语交际中的“向心倾向” 
——从书面语对口语的影响谈起 …………………………… 刘 倩 309 
基于语料库的同义形容词搭配知识习得研究 ……… 石高峰 杨彩影 341 
母语、汉语水平和语义关系对汉语第二语言学习者 
名名复合词理解的影响 ………………………………………… 杨舒怡 364 
初级汉语溯源式“把”字句教学模式探索 …………………… 张秀红 382 
论全球华语的基础及内涵 ……………………………………… 刁晏斌 394 
通往世界的海上茶叶之路 
——基于 te（茶）读音分布的语言地理学证据 …………… 梁丽娜 414 
中国《政府工作报告》词汇与社会变迁的计量研究 ………… 梁琳林 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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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论语》关系小句格式系统 
焦一和 
北京大学中文系 

提?要 汉语中很早就出现了关系小句，本文以《论语》作为样本，穷尽性提取其中的关系小句并进行分类整理，得到《论语》中的关系小句格式系统，以求窥得上古汉语关系小句格式系统之一斑。 
关键词 关系小句 格式系统 《论语》 上古汉语 

一、“关系小句”的提取原则及其标句词 
关于“关系小句”的具体定义及划分标准，前人时贤已有相当充分的研究，但各家见仁见智，意见并不一致。其中，比较细致的定义来自唐正大（2005）：“关系从句是内嵌在名词短语中的修饰语，对核心名词进行意义上的限定；核心名词的所指对象构成一个可选项集合，这个集合的元素数目为多个（限定性）；存在一个有小句身份或类似于小句的语法单位，由于其意义限定的功能，使核心名词的所指对象确指为这个集合中的某一个或几个元素（限定性），该语法单位所述的属性不同于其余的非确指元素的属性，说话者认为该属性为真，其需要指出，那么该限定性的语法单位可以认为是限制性关系从句；关系从句和它所修饰的核心名词通过一定句法手段组合成的结构，我们定义为关系从句结构。”我们基本认同唐正大的定义，同时结合郭锐（2013）的观点，确定提取《论语》中关系小句的原则如下：首先，其必为定语小句；其次，被修饰的中心名词与关系小句中的某个名词短语同指，即被提取的小句一定要体现出“关系”的概念。 
上古汉语中的关系小句有的有形式标记，有的没有形式标记。陈丹丹（2009）根据核心名词有无以及关系小句的位置，对上古汉语的关系小句作了如下概括和分类：上古汉语关系从句依据有核 / 无核、前置型 / 后置型进行分类，并明确指出上古汉语关系小句的标记有“之”“所”“者”三种——这是比较普遍的一种观点，朱德熙（1983）、袁毓林（1997）、杨荣祥（2014）等均持此见。与之不同，郭锐（2013）认为，“所”并不是标句词，其作用只是标记宾语的关系化，从而有利于可及性较低的宾语及介词宾语的识别。他从它们和核心成分之间关系的角度进行概括，得到下表。 
由于“所”经常与“之”“者”同时出现，在一个关系小句中同时出现两个标记词，不符合语言的经济性原则，也存在一些难以定论的问题，所以郭氏的处理方案似乎更具解释力。比如类似“所患者”的结构，“所”只是一个宾语关系化标记，“者”才是关系小句的标句词，于是就不存在一个关系小句中同时出现两个标记词的问题。 
不过，我们还是更倾向于把“所”视为与“之”和“者”同类的标记词，因为即便不把“所”分离出去，我们也能够对存在的问题作出比较合理的解释。以“所居之室”为例，乍看似乎的确是一个关系小句中出现了两个标记词，但如果进一步分析其结构层次，这两个标记词并不冲突，因为“所”的功能是提取宾语，故“所居”已经可以表示“居住的地方”；当其后加上“之室”时，“室”则将“居住的地方”具体化，反过来，“所居”也对“室”的功能进行了限定。由此可知，“所居之室”是一个定中结构，“所居”作“室”的修饰语，用“之”来标记。因此，从这一角度而言，“所居之室”本身层次为：{［（所居）之］室 }。因此，“所”和“之”分处不同层次中，分别发挥作用，并不违背经济原则。如此看来，“所”的地位与“之”的地位应当是相似的，即作为标句词出现。再如“所患者三”之类的结构，我们可将其理解为两层结构的结合，即“所患”表示“某人担心某事”，提取了“患”的宾语；再用“者”将“所患”关系化得到“三”的主语，表示“某人担心的某事”，因此，“所”“者”共现并不是多余的，而是必要的。另外，将“所”处理为标句词也有利于我们对上古汉语关系小句格式系统的整理，使整个语法系统更加统一。这一方面将在下文结合具体例证详细阐释。 
至此，我们明确了本文提取关系小句的标准及其标句词，下文即据此对《论语》中的关系小句进行穷尽性的分析和归纳。 
二、《论语》中关系小句的类型 
我们暂以表1所示的古汉语关系小句格式系统为框架，结合实际考察结果，将《论语》中的关系小句按照“主语关系化”“宾语关系化”以及“介词宾语关系化”三类划分，每类之下又分为四种情况——有标句词，核心成分出现；有标句词，核心成分不出现；无标句词，核心成分出现；无标句词，核心成分不出现。接下来依次讨论。 
2.1?主语关系化 
《论语》中有标句词且核心成分出现的主语关系化共三例： 
（1）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7.12） 
（2）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且而与其从辟人之士也，岂若从辟世之士哉？（18.6） 
由此可见，《论语》中主语关系化的“VP+NP 1 + 之 +NP 2 ”结构并不多见，不是常用形式。 
《论语》中有标句词且核心成分不出现的主语关系化共 102 例，出现频率最高，其中包含了若干不同结构。由于篇幅所限，我们不一一列举，仅在每种结构下附二例用以说明。 
2.1.1?VP+ 者 
（3）子曰：“赐也，始可与言《诗》已矣！告诸往而知来者。”（1.15） 
（4）在陈绝粮，从者病，莫能兴。（15.2） 
这是该类中最简单的形式，从句仅为单个动词。需要注意的是，“仁者”“贤者”之类“者”前为形容词的结构不符合我们的提取原则，不可混淆。 
2.1.2?VP+NP+ 者 
（5）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3.8） 
（6）子曰：“不曰‘如之何、如之何’者，吾末如之何也已矣。”（15.17） 
这里的“如之何、如之何”作为“曰”的内容出现，相当于一个名词性成分，所以仍是“VP+NP”结构。 
2.1.3?介词结构 + 者 
（7）子曰：“褅，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3.10） 
（8）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14.13） 
以上二例中的介词分别为“自”和“以”。第二例中，我们认为“以”省略了宾语“之”，其指代前文提到的“夫子不言、不笑、不取”这一情况；“告”省略了宾语“子”，故本应为“以之告子者”。关于“以”的解释也有不同说法，我们更倾向于将其视为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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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市社会科学界联合会及中央民族大学、北京语言大学的大力支持下，北京市语言学会成功举办了第十届、第十一届和第十二届学术年会。 随着研究领域日益丰富，学术水平不断提高，年会已成为首都乃至全国语言学研究的重要学术交流平台。学会为鼓励提携青年后辈学者，特创设了“优秀新作奖”，该奖项受到了业内的广泛关注和青年学者的积极参与。这些文章研究视角开阔，内容丰富，学术观点新颖，针对性强，部分论文已在《方言》《语言研究》等核心期刊发表。

为了展现近些年来首都青年语言学者的优秀学术成果，促进学术交流，编委会从这三届年会获奖论文及部分优秀论文中精选了25篇文章收录本论文集，此外本书还收录了刁晏斌教授在2014年年会上的大会报告1篇。 本论文集的论文内容涵盖古代汉语与汉语史研究、现代汉语语法研究、汉语方言及少数民族语言研究、语言认知与功能研究、语言教学与习得研究、语言战略规划研究等方面。这些研究从理论和实践两个层面对语言学及相关领域进行了研究，具有很强的创新性，具有较强的理论和应用价值，对语言学的发展有重要的推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