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察加河里的熊渔夫

这时的堪察加，在河边忙碌的不是人，是另外 一些渔夫——鸟渔夫，它们有的呱呱叫着，有的嘎 嘎嚷着，有的呜呜怒吼着，有的哇哇啼哭着。那些野蛮的渔夫啊，捕鱼的时候就总是不住声 地啼唤，不住声地叫嚷。森林里的春天说不尽有多美！一棵棵白桦树， 绿叶油亮亮的，蓬开树冠，挺挺地直立着。它们看 起来简直不是树，而是一片迷迷蒙蒙的绿雾。白桦 树林中间夹杂着一棵枝叶茂密的枞树，还有一棵高 大的透着深灰色的杜松。走在树林里，清新的空气让人感觉特别舒畅， 可以闻到枞树油脂的芳香，还有嫩叶的气息和去年 枝叶腐烂的气息。鸟儿表演着多声部的合唱……它们的歌声是如 此幽雅动听，就像奏响了无数支玉笛，有的声调是 微颤的、抖动的，有的声调则像金属一般铿锵，有 的声调特别尖，像口哨似的扎人耳朵。太阳烘烤着整座森林，只有树荫下仍残留着冬 日的寒冷。我到河边躲起来，看河里都在发生着什么，立 刻就过来一个鸟渔夫。这个鸟渔夫长得很结实，而个头却比麻雀大不 了多少，鳟鱼个儿大的要比它大30倍哩。原来，这是一只细腿小山鹬，它来逮鳟鱼吃。它在一条鳟鱼周围转悠着、跑着、忙碌着。它啄起 鱼来。这条鱼是被水浪抛掷到岸上来的，它一到岸 上就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了。小山鹬一边叽叽喳喳地叫着，一边碎步奔跑着 。随后，飞来了两只乌鸦。乌鸦一来，山鹬就被吓 跑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乌鸦压根儿就没去碰这条 鱼。看来它们是吃得很饱了。所以，在浅水滩上一 落脚，它们就打起盹来了。它们的嘴巴很长，全身 漆黑，愣愣地待在那儿，双眼闭着。一群海鸥闹嚷 嚷地飞过来了。它们一来，就三下两下撕开鱼肚， 转眼间就只剩了个鱼头。那些海鸥吃完了鱼肉，心满意足地飞走了。那 些乌鸦依旧在那里打盹，定定地，纹丝不动。我选择的这个观察点好极了，从上面游来的所 有的鱼，到这个河湾就全被冲上了岸。就我趴着看的这会儿，激流把三条鳟鱼冲上了 河滩。我看见一只狐狸从对岸沿石崖走下来。它通身 脏兮兮的，皮毛纠结成一绺绺的，挂在两边，样子 很是可怕。巴特利凯叶芙娜——俄罗斯人都这样亲 呢地称呼狐狸——这时它正褪掉冬日里那身厚厚的 皮袄呢。它走进水里，摆开强盗般的架势，一下抓住了 一条游过它身旁的小鱼，叼进嘴里，就躲到一块大 石头后面去享用它的美餐了。不多会儿，它又跑出来，贪婪地拖走了第二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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