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的脉络:中国绘画中的传说建构

《山海经》中的华夏图腾与神话 001

汉画像中的历史化神话 047

绘画里的仙话人物故事 113

文学典籍——版画中的神话与仙话 163

风俗民情——年画中的诸神 207

道教神祇——宗教画中的神话人物 229

什么是《畏兽画》？从字面意思理解，就是《山海经》中让

人害怕的猛兽的图像，郭璞在注释《山海经》时说，嚣兽、驳

马、孟槐、彊良，这四种畏兽就在《畏兽画》中。郭璞是晋朝时

期著名文学家，也是精通阴阳术的风水大师，《搜神记》上有他

撒豆成兵的记载。

在《山海经》中，除郭璞所注的四种畏兽，还有很多具有神

话传说色彩的神兽。比如穷奇，穷奇的头像老虎，身体像刺猬，

叫声像狗，吃人；还有龙侄，是只九头九尾的狐狸，虎爪，声

音像婴儿，也吃人……据史料记载，这些神兽在《山海经》中原

本多有古图，统称为《山海经图》或《山海图》，可是传到汉代

时，都遗失了，在郭璞注释《山海经》时，最初由友人王廙画过

《山海图》，王廙是王羲之的亲叔叔，当时的书画第一人，曾做过

晋明帝司马绍的老师。后来，梁代著名画家张僧繇也画过《山海

图》。在绘画史上，张僧繇留有诸多传说，最著名的是“画龙点

睛”，传说张僧繇曾为安乐寺画龙，画了4 条都没有画眼睛，有

人不解，张僧繇解释说，画了眼睛，龙就活了。大家笑说他妄

言，张僧繇只好画了两条龙的眼睛，结果这两条龙都飞走了。再

后来，宋代负责校勘整理古籍的舒雅也画过《山海图》，可惜这

些《山海图》都遗失了，如今《山海经》中的插图，最早只能追

溯到明代。

《山海图》中所画畏兽，是真的存在过的异兽吗？还是说有

什么特别的含义呢？《山海经》是华夏先祖自蛮荒远古口耳相传

而来，那时候没有文字，部落以图腾为标记，人们要找寻自己的

部落，只要看到图腾大纛，便一目了然。华夏民族的第一个图腾

是火鸟图腾，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三足乌。《山海经》中记述：三

青鸟头红珠黑，一只叫大骛，一只叫少黧，一只叫青鸟；还有三

只五彩鸟，一只叫皇鸟，一只叫鸾鸟，一只叫凤鸟；为西王母取

食太阳精华的三青鸟，在《山海经》宋本中被称为三足乌。传说

三足乌是太阳神鸟，因此可以说，《山海经》中三青鸟、三足乌

的记载都来源于火鸟图腾。

远古人类为什么要崇拜火鸟呢？传说是因为燧人氏看到啄木

鸟凿木冒出火花而发明了钻木取火，因此燧人氏便以火鸟作为图

腾，此后打出火鸟大纛的，便是燧人氏部落后裔，这些部落组

成的邦国都比较古老，在《山海经》中很常见，其历史延绵将近

十万年。后来伏羲观测季风来推演气候变化，发现蛇随风动，伏

羲认为蛇是风的使者，其部落便改用蛇为图腾，火鸟图腾此后逐

渐消失，但在此之前，鸟图腾早已融入人类姓氏之中，与鸟相关

的姓氏随处可见，华夏第一姓风姓，也是由凤姓演变而来，甲骨文中，风与凤更是同一字，而凤就是火鸟之一。有趣的是，伏

羲，也姓风。真是图腾可改，而姓氏源于祖宗，不可改也！

此后随着人类的发展，部落的分化，单一的图腾不再便于区

分，各部落纷纷以自己所在地的猛兽为图腾，如虎纛、豹纛、熊

纛、罴纛。也有以生产为图腾的，比如炎帝以牛耕种，就以牛为

图腾；牧羊为生的羲和部落以羊为图腾；捕鱼为生的则以鱼为图

腾……后来这些部落或者邦国相互通婚，他们的后裔将图腾与图

腾组合，比如牛和鱼组合，便有牛首鱼身的“怪物”出现，鸟和

蛇组合，鸟首蛇身的“畏兽”面世，通婚的部落越多，畏兽的组

合部件就越多，比如前文谈到的穷奇，头像老虎，身体有刺猬一

样的毛，叫声像狗，这便是三个部落通婚的图腾。

《山海经》之所以被视作神话，是由于过去注释家对畏兽的

误读。像郭璞这类专门从事星占、卜筮等术的方术士，正好把

《山海经》定义为筮书，以此增加神秘感。《山海经》中令人难以

理解的畏兽，其实承载着华夏远古的图腾文化。

《山海经》正是以图腾文化，孕育了大量的神话人物和神话

传说，如女娲造人、夸父逐日，等等，本章挑选出其中具有代表

性的来逐一细说。

本书稿以古画作为切入点，讲述这些古画当中所蕴含的中国神话传说，是一部集知识性和趣味性为一体的作品。作者研究中国传统文化多年，从众多古代神话典籍中搜集资料，并精心挑选了二百余幅著名古画，然后由此发轫，力图在一本书的篇幅内，用通俗易懂的文字将古画中的中国神话的相关故事、典故逸闻、流传渊源娓娓道来，通过图文并茂的方式，带领读者一步步领略中国神话传说的风采，也为年轻人了解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神话传说这一部分打开一扇畅通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