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者

王文东，男，1982年12月生，陕西铜川人，现居上海。作品发表于《南方文学》《作家天地》《延安文学》《南方周末》《上海故事》《西部大开发》等。

一

锁牢姓杨，原是南山人，生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南山石头多，地少，产粮有限。

民国九年(1920年)，南山发生了大地震，山被崩开了，屋子大的石头滚落到麦地与河床。地里的石头不光人搬不动，拿木头杠子别着撬，也撬不动。人们伸指头到石头下挖粮吃，一挖一手血。河里没水了，有的地方已经干透。沙土里没有一丝水分，蛤蟆和鱼也不知去了啥地方。河谷里仅存些腥气。这是天灾，加上之前就开始的人祸，穷人已吃不上饭了。

早几年，天空中出现了彗星，在天上七颗星星组成的勺子状星象旁兜转了十来夜。人们把彗星叫“扫帚星”一在过往的年月里，“扫帚星”一出现，天下就要乱作一团。这次也不例外，军阀混战的时期来了。

南山有人在此次彗星出现之时说，既然天下要大乱，不如他也当一回豪杰。这人姓徐，他拉拢了三百多号人，自称首领，成立了江湖兄弟会。江湖兄弟会会众互称兄弟。兄弟会举事，把南山县官软禁了，把关在牢里的犯人们放了。他们放火烧了县衙，宣布南山易帜，寻了一处新地方作为南山县署。烧一个地方，再换个地方用，叫人说起来，这不是闲的学驴叫唤嘛!也不知那徐首领是咋想的，你直接把县衙叫县署不就妥了?这一种做派，有人认为它必有深意，可能暗藏了诸如天兵天将临凡之类的玄秘。过不多久，本省省督派遣一支军队前来南山，把江湖兄弟会里的兄弟们尽数打杀，把徐首领押在原县衙的门前,朝他头上崩了两枪。

人们纷纷围在一旁看热闹。有人说:“还当是天兵天将哩，原来是个‘日把欷’!”“日把欸”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窝囊废。徐首领起头干事没个章法，自己丢了性命，还把兄弟们的身家性命糟蹋了，他不是“日把欷”谁是“日把欸”?可刀刀枪枪上的事儿一旦开了头，就收拢不住啦。

紧接着，临省有人起了义，有个名叫黄明的土匪自称大都督，率领一路黄明军两次在南山过境。本省军队、北洋陆军联合起来在南山境内与过路的黄明军交战。在战斗中，打死了马，打死了人，毁了路，拆了桥。南山境内野狗遍地跑，老鸹满天飞，空中全是铁腥气。

……

本书是一部长篇小说，讲述了陕西小村南山中贫苦农民杨锁牢及其侄子杨牵牛的人生故事，描写了两代人为民族解放、家乡脱贫而艰苦奋斗，歌颂了他们为国家、家乡的奉献精神。故事从抗日战争写到改革开放，时间跨度达四十余年，涉及人物众多，写出了小村从贫苦的南山建设成富裕新农村的艰难历程，展现了两代人为了家乡的解放、脱贫，克服种种困难，始终坚守信仰的高尚品质。人物形象鲜活饱满，叙述风格波澜壮阔、大气磅礴，语言富有地方特色，较具可读性。杨锁牢、杨牵牛叔侄二人，出身贫苦，在不同的人生境遇中，用奋斗、劳动诠释和成就自己的人生追求，用他们的一生完满诠释了“劳动”二字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