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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维克多·雨果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有限公司
ISBN9787535498922
出版时间2015-12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28元
货号9109254
上书时间2024-10-25
散文卷
从巴黎到拉费泰苏茹瓦尔
我的朋友,正如我信上写给您的那样,我于前天上午大约十一点钟离开了巴黎。我从莫城公路出了巴黎城,在我的左边是圣德尼、蒙莫朗西,而在那些山丘的尽头,则是S.P.葡萄坡。当时,我满怀柔情蜜意向大家告别,我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平原尽头那小小的隐约可见的城市灯光处,直到一个拐弯突然将我的视野完全切断。
您知道我的爱好,就是花上几天光景,毫无疲惫,不带行李的旅行。独自一人,带上我童年时期的老朋友—维吉尔和塔西陀 ,坐在轻便的马车上。您瞧瞧,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我的旅行装备了。
我选择了夏龙大道,因为几年前我已经走过苏瓦松大道了。正因为那些破坏者的行为,这条路如今已经变得平淡无奇。南特伊?勒奥杜安已经失去了在弗朗索瓦一世时期所建造的城堡。维勒尔?科特莱把瓦洛瓦公爵那美丽的庄园变成了一个行乞的场所。这里,几乎和所有的地方一样,那些雕塑、绘画、文艺复兴时期的所有思想、十六世纪的所有优雅,都极不体面地消失在刮刀和石灰浆之下。达玛尔丹铲平了他的巨大塔楼,从塔顶远眺,本来是可以清楚地看到九法里以外的蒙马特尔高地,其垂直的大裂缝衍生了一条我从未弄清楚过的谚语:“这就如开怀大笑的达玛尔丹城堡一样。”当年,漠城的主教与尚贝里伯爵发生争执,他曾经带领七名手下在这个古老的城堡中避难。而如今,达玛尔丹就像一个失去老伴的鳏夫,它再也不能衍生出谚语,只能产生以下的文学记载,这是我从那里经过时,不知道从哪本展开在客栈前台的小小地方志上逐字逐句地抄下来的:
“达玛尔丹(塞纳?马恩省),山丘上的小城。盛产花边。旅馆:圣?安娜。名胜:堂区教堂、大市场、一千六百居民。”
由于那个被叫做驿车“司机”的专横家伙给我们吃晚饭的时间太短,我无法证实它有多大的可信度,以至于连达玛尔丹的一千六百多居民都算在了所有的名胜范畴内。
就这样,我选择了经过漠城的道路。
从克莱伊到漠城,一路晴空万里,在这条世界上最美的路上,我的马车轮子却出了故障。您知道,我是属于无论怎样都要“继续赶路”的人,马车既然抛弃了我,那我也就只好放弃它。正好此时有一辆小小的驿车经过,是前往杜萨尔的车。车上只有一个空位,于是我坐了上去。就这样,在我的马车抛锚后,过了十分钟,我得以“继续赶路”,栖身在驿车的顶层,坐在一个驼背和一名宪兵之间。
现在,我来到了拉费泰苏茹瓦尔,一座美丽的小城。我十分乐意第四次来到这里,又重新看到小城里的三座桥,迷人的岛屿,位于河中央的古老磨坊,一座拱桥将它与陆地相连,还有路易十三时期的漂亮阁楼,据说它曾经属于圣?西蒙公爵,而如今却沦落到了一个杂货商之手,完全改变了原有的模样。
如果圣?西蒙公爵确实曾经拥有过这座古老的住宅,那么我怀疑位于拉菲尔德?维达姆的那座他的出生地庄园是否有一番更显示其领主地位和尊严的面貌,比起位于拉费泰苏茹瓦尔的这座迷人且庄重的小城堡,更能体现他身为伯爵和贵族的高贵面貌。
现在正是旅游的最好时节。田野上到处是劳作者,他们刚刚完成收割。随处可见大堆的麦垛,那堆了一半的麦垛就像在叙利亚见过的已开封的金字塔。割下的小麦堆在山丘坡地上,宛如斑马的背部花纹。
您知道,我的朋友,我在旅途中所寻觅的并非大事件,而是一些思想和感受。正因如此,只要事物能带给我新鲜感就足矣。此外,我特别容易满足。只要有树,有草,有空气,眼前有道,身后有路,那么对于我来说,一切都好。如果是平原地带,我喜欢那宽广的视野。如果是山林地形,我钟爱那难以预料的风景,而且,在每个山顶上都有一处这样的风景。就在刚才,我看到了一个迷人的山谷。在它的左右两侧,仿佛演奏着美丽的土地随想曲。高大的山丘被农作物分割成许多的方地,看上去十分有趣。这儿,那儿,到处可见成群的低矮茅草屋,屋顶仿佛连着地面。在山谷的深处,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宛如长长绿带的小河,上面有一座锈迹斑斑且遭受严重虫蛀的古老石桥,将大路的两端连接起来。当我身处那里的时候,一个运货的马车夫正在过桥。这是一个身型庞大的德国马车夫,衣服鼓胀胀的,束紧了腰带,显得邋里邋遢。就好像是大肚子的卡刚都亚 被一辆由八匹马牵引着的四轮车拉着。
在我的前方,随着对面山丘的起伏,道路在阳光的照耀下蜿蜒伸展,路上,成排的树影宛如一把巨型的缺了几根齿的黑色梳子。
是的,这些树,这一把令您也许觉得好笑的树影梳子,这个马车夫,这条白色的道路,这座古老的石桥,这些低矮的茅草屋,这一切都使我感到愉悦,它们仿佛都在朝着我笑。一个这样的山谷,加上头顶的天空,让我感到满足。我是车中唯一观看并且享受这一风景的人,其他的乘客都在恐怖地打着呵欠。
换驿马时,一切在我看来都十分有趣。我们停在客栈的门前,随着铁器的碰撞声,马儿来到我们面前。大路上有一只白母鸡,乱草丛中有一只黑母鸡,角落里躺着一个钉齿耙或者一个废车轮,沙堆上几个脏兮兮的小孩子正在玩耍。在我的头顶上,卡尔五世、约瑟夫二世或者拿破仑的肖像被悬挂在一块陈旧的T字型铁支架上,用来作为招牌,这些伟大的帝王们如今只能用来为旅馆招揽客人了。而旅馆的屋内充斥着发号施令的声音;门口,马倌和厨娘正在打情骂俏,仆人在爱惜着涮锅水;而我,利用我的高位—马车的顶层,正倾听着驼背和宪兵的谈话,或者欣赏着那些美丽小巧的虞美人花,它们在一座旧屋顶上形成了一片绿洲。
再说,我的宪兵和驼背都是哲人,“一点都不傲气”,他们充满人情味地互相交谈着,宪兵不鄙视驼背,驼背也不轻视宪兵。驼背对宪兵说,他在茹瓦尔,即古老的朱庇特殿付了六百法郎的捐税,此外他还有一个父亲在巴黎也付了九百镑的税,因此,驼背对政府感到相当气愤的就是每次经过漠城和拉菲尔德之间的马恩桥时,他都要缴税。宪兵不缴任何的税,但他天真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1814年,在蒙米拉伊,他像一头雄狮般地战斗着,那时他还是一个新兵。1830年,七月革命的那些日子里,他感到害怕而逃跑了,那时他成为了宪兵。这件事情使驼背感到惊讶,我却一点都不诧异。新兵时,他才二十岁,一无所有,因而非常勇敢。当宪兵时,他已经有了妻儿,他补充说他还有一匹马,于是,他变得懦弱了。同一个人,却经历着不同的生活。生活就像是一道菜,只能靠调料来烹饪。没有什么能比苦刑犯更令人无所畏惧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们珍视的不是他的皮肉,而是他的服饰。那些赤身裸体一无所有的人无需珍视任何东西。
我们也得承认,两个时代是完全不同的。空气里的一切影响着这个士兵,就如同影响着所有的人。流行着的思想可以让他冷漠,同样可以令他热血沸腾。1830年,革命之风盛行。他感到那些思想的强大力量就像事物力量的灵魂一样,打垮击败了他。然后,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悲伤、更令人难以忍受了:为那些奇怪的命令而战,为那些闪现在混乱的大脑中的阴影而战,为某一个梦想而战,为某一种疯狂而战,兄弟与兄弟相残,士兵和工人相斗,法国人与巴黎人相战!1814年,情况与此相反,那个新兵是在打击外国人,打击敌人,是为了明确而单纯的目的而战,为他自己,为所有的人,为他的父亲、母亲和姐妹,为他刚刚放下的犁铧,为冒着袅袅炊烟的屋顶,为他鞋钉下的土地,为正在流血但充满活力的祖国而战。1830年,他不知道为何而战。1814年,他不但知道,而且理解;不但理解,他还参与,他能感受到;他不但感受到了,他还因为参与而亲眼见证了。
在漠城,有三样事物让我非常感兴趣:首先是在入城口的右侧,有一个与一座被拆毁的古老教堂相连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漂亮小门;接着是一个大教堂;还有就是教堂后面的一个方石堆砌的漂亮老屋,半设防样式,侧面有城墙掩护。那里有一个院子。尽管我发现有一个老妇人在里面编织毛衣,我还是勇敢地走进院内。老妇人也不管我,任由我参观。在那里,我很想研究一下那个非常漂亮的外部楼梯,楼梯是石质踏板,木质构架,一直通往那座古屋,支撑在两个扁圆拱上,拱廊上有篮柄式的遮雨棚。我没有时间把它画下来,对此我感到十分遗憾。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类型的楼梯。在我看来,它好像属于十五世纪。
大教堂是一座始建于十四世纪,延续修建至十五世纪的贵族教堂。人们刚刚以令人发指的方式对其进行了翻修。此外,这座教堂还没有完工。建筑师之前设计的两座塔楼还只修了一座。另一座,只是略为加工,它的残干隐匿在石砌板岩下面。中间和右侧的门建于十四世纪,左侧的门属于十五世纪。三扇门都极为美观,尽管上面的石头已被日光和雨水所侵蚀。
我很想看清楚上面的浮雕。左门的三角楣上,展现的是圣?让?巴蒂斯特的故事;可是,直射在门面上的阳光使我的眼睛无法看得更远。教堂内部的构造十分精美,镂花三叶形大尖顶的祭祀室具有极佳的效果。在半圆形后殿,只剩下了一块非常漂亮的彩绘大玻璃窗,这使人们对于那些缺失的事物感到更为遗憾。此时,在祭祀室的门口,摆放着两个十分精致的十五世纪时的细木祭坛,但人们却用油漆将它胡乱地漆成木头的颜色。这是当地人的品味。在祭祀室的左边,一个带有楣窗的扁圆门旁,我看到了一尊漂亮的大理石雕像,是一个跪着的十六世纪军人雕像,上面既没有纹章,也没有铭文。我未能猜出这座雕像的名字来。您什么都知道,或许您能猜出来。在另一侧,也有一座雕像。这一座上刻有铭文,幸亏有铭文,因为您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这块颜色黯淡、质地坚硬的大理石代表的竟然是贝尼涅?博絮埃Bénigne Bossuet(1627年—1704年):法国高级神职人员,神学家,作家。那严肃的面孔。至于这位博絮埃,我担心就是他损坏了大彩绘玻璃。我曾经见过他的主教宝座,是路易十四时代风格的相当漂亮的细木板座,上面还有华盖。由于时间不够,我那时没有去参观他那位于主教府中的著名工作室。
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漠城比巴黎还先拥有剧院,一座真正的演出大厅,始建于1547年。据当地图书馆的资料记载,它是由古老的马戏场演变成了带顶棚的剧场,由现代的剧院变成了“它的周围有许多锁着门的包厢,这些包厢用来租给漠城居民”的演出厅。人们曾在那里上演神秘剧。一个叫做帕斯拉鲁斯的人曾扮演过魔鬼,并由此保留了这一绰号。1562年,他将城市交给了胡格诺派,一年之后,天主教徒对他执行了绞刑,一部分理由是他交出了城市,更大的原因是他的名字叫做“魔鬼”。如今,巴黎已有二十家剧院,香槟市却还只有一家。人们说香槟市为此大肆吹嘘,就好像漠城夸耀自己有别于巴黎一样。
此外,这个地区充满了路易十四时代的杰出人物。在这里,有圣?西蒙公爵;在漠城,有博絮埃;在拉菲尔德-米隆,有拉辛;在蒂埃里城堡,有拉?封丹。这一切,光耀方圆十二法里。大庄园主与大主教为邻,悲剧与寓言并肩。
从教堂出来,我发现阳光有些朦胧,于是我便仔细地观看了正门。中门的大三角楣是最让人感到好奇的。下边框上展现的是让娜—美男子菲利浦的妻子,教堂就是在她死后,用她所捐的钱修建起来的。这位法国王后,手上托着教堂,来到了天堂的门口。圣?彼得为她打开了双扉门。在王后的身后,站着美男子菲利浦国王,脸上有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可怜羞怯的神情。王后被雕塑得相当神化,她用眼睛的余光瞥着这个可怜的家伙,侧肩指着国王,仿佛在对圣?彼得说:“嗯!您就让我稍带着他进去吧!”
1839年7月于拉费泰苏茹瓦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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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将属于两种人:思想的人和劳动的人,实际上,这两种人是一种人,因为思想也是劳动。
脚步不能达到的地方,眼光可以到达;眼光不能到达的地方,精神可以飞到。
——(法)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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