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禹风,复旦大学文学学士,巴黎高等商学院工商管理硕士,曾任记者、编辑,后在多家跨国企业担任危机管理总监。自2015年起,在《花城》《山花》《长江文艺》等多家刊物发表中短篇小说数十篇,曾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长江文艺好小说》等刊物选登。曾出版长篇小说《巴黎飞鱼》《假面舞会》。现为上海作家协会会员。
目录
第一部 开工 005
第二部 换马 141
第三部 对峙 271
内容摘要
1
祝老师暗下决心决定贷款买别墅,不是号称“联排别墅”的假别墅,而是房产证上标明“独栋花园住宅”的真别墅。
祝老师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匠吗?尽管他教授时髦的外语,终归要归入“手艺人”一类,他凭什么敢买独栋花园住宅?
祝老师站在自己立场上下了决心,也站在旁观者的视角,预先向自己提出质问。最后,他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需太太王编辑和自己一起去挑地段、看房子。
明明可以简简单单地称她“祝太太”,为什么要强调“王编辑”呢?很显然,祝太太不愿意失去自我,她不想依附男人,她从事编辑的工作,自己养得活自己,她需要宣示:王编辑和祝老师平起平坐。
不但和祝老师平起平坐,而且王编辑考虑到魔都都是女人当家,就算装样子,也得当众“吃”祝老师几下“豆腐”。她故意把祝老师叫成“作老师”,“祝”和“作”两个字在魔都的发音中相似,“作”的意思,就是“为人不服帖、老违拗潜规则,且牢骚多”。
祝老师对结婚十多年的老婆爱多于恨,虽然经常争吵,但总是以他认输收场。对老婆喊他“作老师”,他并无负面情绪。他晓得自己“作”,并不想改变自己的“作”,甚至觉得要是做人作一点都不让,那还有什么意思?!他也和诚品书店老板一样,表明生活态度:“没有作不必活”。
作的人和作的人不一样,祝老师的作不是一派天真的作,是成熟老到的作。怎么形容呢?就是他的作伴随着多疑,他对社会上的人没有信任。任何人在证明自己值得信任之前,一个也得不到祝老师的信任。有时候,他的作就是用来考验陌生人的一种手段。
祝老师身高有一米八十五,仪表堂堂,虽然有点胖,但不至于胖得离奇,刚好证明中年人是荷尔蒙慢慢离弃的对象。他和一米七○的王编辑走在一起,王编辑比他小五六岁,身材窈窕,路人有时会侧目多看他们一眼。
不但仪表堂堂,祝老师年轻时留学花都,回国后恰逢风云际会,曾当上“魔都大学”外语系法语语种的“总教头”。虽然因与新上任的系主任不和而出走,但那种“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气质在他身上历久弥新,擦也擦不干净。他现在给民办学院当法语教授,虽然辛苦点,也没人拍马屁,但钱赚得多,像流水一样哗哗地淌进来……
王编辑和老公有一种类似的毛病――看见小孩子会躲。王编辑说起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说我不喜欢小孩?我到了欧洲,看见那些洋娃娃,一个个都是大眼睛、金头发,不哭不闹,表情就是个小大人,好乖!真想抱抱!可是,你看看,魔都满大街的小孩,一个个就是自私自利的魔鬼。他们话还没学会说,耍赖、哭闹倒全套会,再大一二岁,就是公共场所的小坏蛋,站在地铁椅子上跳、骑在樱花枝权上摘花、跑进咖啡馆里嚎叫、翻筋斗……” 祝老师每次都微笑着安抚王编辑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你说得好!就是这么回事!不过不能怪小孩,小孩懂什么?是爹妈没教养!我看也不能怪他们的爹妈,是大环境不行!”
王编辑设身处地地为自己伤心:“哪敢生孩子?养个孩子生活在这环境中,不知道最后能变成什么样的人!”
祝老师安慰她:“人各有各的活法。咱们爹妈开明,不逼你我生孩子。我们乐得优哉游哉过自己日子。”
王编辑俏目圆睁:“你别溜肩,想卸担子?即便不养孩子,你也得像个男人,得付出!这么着吧,我从小有个理想,就想住大房子;你买个别墅吧,相当于别人家负担一个小孩的生活!”
吐出的舌头缩不回去,祝老师只能佯装镇静,脸上没有表情,嘴里一个劲地应承:“好好好,Why not?(有什么不可以?)”在女人面前,他就是这样子。
没想到王编辑这次不是胡乱发话,她是想好了的:总要给男人套个笼头,否则终有一天让你叫苦不迭。给风度翩翩、自命不凡的祝老师套上一套贷款买的别墅,他再飘逸,也成了“拉车驴”,才容易服帖老婆。自己的名字必定要一同写在房产证上,无论怎么样,只赚不赔的。王编辑说:“这次不要跟我‘捣浆糊’,我是认真的。我的私房钱也会拿出来买别墅。”
其实祝老师住小公寓就挺满足的,但想象自己住别墅,倒也觉新奇可喜。不过,钱肯定是不够全款的,要贷款买,他倒也不怕。会外语就是吃饭的本事,到哪年哪月,都开馆来钱。先贷款,再慢慢还贷,可以!
可是,谁给你贷款呀?祝老师暗想王编辑太天真,到时候贷不到款,自己自然免受她和她那个责怪。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想为一栋房子负债吃套,这大概和普天下非资产阶级男人的想法一样吧。
P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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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以现实主义笔法揭示当下家装市场"欺诈成风、人心贪鄙,家家装修像过鬼门关”的真相。小说取材于真实的别墅与公寓装修经历,涵盖当下魔都装潢市场"精装”、"简装”和"全包”、"单项”的种种套路,通过主人公祝老师坚持全程主持自家别墅装潢,把控每一个装修环节以抵制欺诈的"特异经历”,展现出一幅"业主挑战潜规则,单挑百家供应商,斗智斗勇,遍体鳞伤”的时代齐家画卷。作品探讨了所谓"中国中产阶级”的特色和尴尬地位……小说也因其充分的市场调查和真实有效的装修经验,满足读者对装修的强烈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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