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胡性能,1965年6月生,云南昭通人。中短篇小说集《在温暖中入眠》入选中国作协21世纪之星文学丛书2004年卷。另有中篇小说集《有人回故乡》《下野石手记》《生死课》,短篇小说集《孤证》。作品多次入选文学年度选本。现为云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
目录
《马陵道》无目录
内容摘要
一 晨光中,大风像无形的水流从村庄里冲刷而过,那些风化了的胶片和纸片从屋子里蹿出,被一股气流裹挟着急速旋转,仿佛被空中一根无形的管道吸食。强悍而蛮横的气流刮过村庄上空,有如无形的手试图将剪影戏残存的痕迹擦除,令人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龙卷风从旷野掠过的情景。这诡异的一幕究竟是真实发生,还是被人在想象中无限放大,许多年以后已经无法查证。但我知道尽管时间的腐蚀性比硫酸还强,无数记录往昔的文字在它的浸泡下变得字迹模糊,我还是预感到历史这本大书中一些隐秘的章节已被悄悄打开。由此,一个失踪七十多年的艺人,将重新回到我们的视线中。 二○一八年春天,我去江苏省新沂市,查找丁汝成的下落。失踪之前,丁汝成生活在运河边的古镇窑湾。但在这个地方,几乎没有人知道丁汝成这个名字,只有几位耄耋老人,年少时在镇上的光明剧场看过剪影戏,但是当我提及丁汝成,他们都摇头说不知道,更不知道丁汝成是剪影戏的创始人。 一九四○年晚春的一天,丁汝成晚饭后像往常那样出门散步,从此杳无音信,去向成谜。失踪前,他开办的窑湾光明剧场,每隔一个晚上,就会放映剪影戏《马陵道》;另外一个晚上,他的戏班则开唱《千金记》,后者讲的是西楚霸王项羽与虞姬生离死别的故事。为何他的戏班每隔一天就要唱一次《千金记》?有人说主要是虞姬的老家离窑湾只有几十公里,唱的人和听的人都会觉得虞姬的故事近在咫尺。只有丁汝成的妻子赫如玉知道,丈夫在娘胎里就听这出戏,在她那没有见过面的婆婆突遭横祸暴毙之前,丈夫每天都会听他的母亲哼几句。今天的人们当然不知道,当年,丁汝成的戏班也唱其他戏,比如徐渭的《雌木兰替父从军》、关汉卿的《关大王独赴单刀会》,但自从一九三八年日本人进入窑湾以后,这两出戏就不让演了。 丁汝成失踪后,光明剧场的生意每况愈下,剪影戏《马陵道》放了一段时间,也被日本人禁了。而《千金记》,因为缺少了丁汝成这个老戏骨,就像是大名鼎鼎的川菜水煮肉片剔除了辣椒和花椒,滋味就淡了。原本忠实的听众,都跑到镇上的“缀锦阁”和“蓼风轩”去了,光明剧场在经历了十来年的繁荣后衰落下来。日本人投降前,赫如玉将剧场卖了,将戏班遣散,把剪影戏《马陵道》的拷贝小心收拾,放在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那只檀木箱子里,用一把铜锁锁上。变卖剧场的钱,一部分用来遣散剧场里的伙计,剩下的她添置了一百多亩地,加上之前购买的几十亩,一家人就靠地租过活。 有一种说法,七十多年前,丁汝成失踪后去了马陵山,藏在了山上的泉潮律院,削发为僧。当时的泉潮律院是苏北最有影响的佛教圣地,数百名僧侣整天在香火缭绕的寺庙里诵读经书;还有一种说法,说丁汝成与马陵山碧霞宫的比丘尼静尘私奔,去了上海。后面一种说法基本不可信,丁汝成失踪的那一年已经四十岁了,而大他十多岁的静尘早已年过半百。还没有听说过如此年长的比丘尼与人私奔的,要私奔,早在出家之前两人就私奔了。 在马陵山一带查访期间,我从当地编辑的文史资料丛书里,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马陵山志》第二○一页,有这样一段文字:“民国二十九年(一九四○年)五月,日伪军联手焚烧了泉潮律院,历时三天,将寺庙化为一片瓦砾。”城门失火,日本人顺带还烧毁了一侧的碧霞宫。 P3-7
主编推荐
本书稿是知名作家胡性能的一部中篇小说,以小说主人公丁汝成的个人史、窑湾《马陵道》剪影戏的前世今生为中心,通过追忆与想象,把时间与事件打乱重组,使被遮蔽的过去被打捞并发现,重新赋予其意义,最终实现了叙事的完整。小说展现了世界的丰富与人性的丰富,同时对传播中国传统戏曲文化、民间文化资源等具有重要的意义。 这是百花社倾心打造的一款可以成系列的既长销又畅销的中篇小说单行本。本书裸脊精装,小开本,便于携带,有效填充大众读者的碎片化时间。当代作家的近期新中篇不仅带有时代性、现实性,而且可以使读者站在小说阅读的最前沿,了解小说发展的新契机。
精彩内容
作家胡性能的《马陵道》是一部可以充分体现本作家非同寻常的历史想象力的小说。小说以早已消失在历史深处的剪影戏与从古一直传唱至今的戏曲《马陵道》这两个物象为中心,讲述了小说主人公丁汝成跌宕起伏的命运。丁汝成一生酷似戏曲《马陵道》所讲述的故事,丁汝成的生母玉香枝是一个优秀的戏曲演员,特别喜欢唱《马陵道》,丁汝成听着父亲母亲演唱这出戏长大。小说中既有写实,又有想象,二者交叉行进,给读者带来新奇的阅读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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