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的转绎:汉语隐喻的计算释义

第一章

  引论

    语言本身通过从一种意义向另一种意义的过渡展现了它(诗歌)所欢迎世界本身的某种隐喻性。

    [美]惠尔赖特①

    意大利著名人文学者埃科在《符号学与语言哲学》中论及隐喻时指出：“所有比喻中‘最光辉、因为最光辉也是最必然和最常见的’隐喻可向百科全书的任何词目挑战。首先，从一开始，它就是哲学、语言学、美学和心理学的反思对象：没有一位从事不同人文科学著述的学者，没有就此题目写过一点儿东西(而更多的人谈论它是在探求它的科学和方法)。”②据不完全统计，单单西方国家，关于隐喻的书目有约三千种之多。如果加上中国诸子百家有关比兴或譬喻方面的论述，那么可以这么说，东西方几乎所有具备深刻洞见的思想家，都涉足过隐喻问题的研究。但尽管如此，隐喻依然是一个没有解决的难问题。

    面对如此困难的隐喻问题，在认知科学、语言逻辑、人工智能、计算技术等学科高度成熟的当代，我们又能够对隐喻的研究给出什么新的洞见呢?或者说，我们立足于当代新的知识与方法，对于揭示隐喻机制的研究又能够做出什么新贡献呢?为此，让我们还是先从最基本的意义理论说起，首先给出我们看待语言表汰意义的总体认识。

    第一节言为心声的意义理论

    一般而言，意义理论属于语言哲学的范畴，主要关心的是语言是如何表达意义的这个中心问题。利科给出的界定是：“语言学研究具体的语言，而语言哲学则研究语言运用的方式。它特别关心对于语言运用十分重要的语义关系(指称、意义、真理等)的性质问题。它甚至叭更基本的立场关心一个表达系统怎样能获得意义值，或者，语义关系如何可能的问题。”①着重说明的正是意义理论所关注的核心问题。因此，“意义理论的任务就是说明语言是如何发挥作用的，也即是，一般地说明一个语句在有熟悉它所属语言的听者在场的情况下被说出——这种陈说(uttemnce)即使就最简单的情形而言也称得上是我们所作出的最为复杂的事情——会引起什么样的效果”②。

    西方的意义理论主要探索真概念的意义，因此非常注重一些基本范畴的界定，并且常常是围绕着界定的基本概念来建立不同的意义理论。其中涉及的主要范畴包括：(1)意思(sense)：指一个语词在与语言词汇中其他语词所构成的系列关系中所占的位置；(2)概念(Concept)：是客观事物或现象在头脑中的反映；(3)意义(Meaning)：是指“语言”与“客观世界”之间的联系；(4)指称(R。fere。。。)：是指“词”和它们所代表的“客观事物和现象”之间的关系，这是一种表现在上下文，即具体的语境中的关系；(5)外延意义(Denotative Mean‘i。g)：只对客观世界的事物或现象进行抽象概括；(6)内涵意义(Connotation

 Meaning)：附加在概念意义上的意义。

    比如英美逻辑实证主义学派在构建意义理论中就特别强调这些范畴的界定，并从本体论角度，或者说是从形而上学角度来看待意义，主要探索语言的理性意义。因此往往涉及三个方面的研究，也即：(1)基本指派函数；(2)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