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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文学散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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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范捷平

出版社南京大学出版社有限公司

ISBN9787305245107

出版时间2021-09

装帧精装

开本16开

定价98元

货号11586988

上书时间2024-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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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范捷平,二级教授,博士生导师。出版学术著作、教材、译著共30余种,发表靠前国内学术论文70佘篇。2012年,获德国柏林工业大学杰出贡献奖银质奖章。其哲学译著《过时的人》(、第二卷)获浙江省第16届哲学社会科学很好成果奖二等奖,学术代表作《罗伯特·瓦尔泽与主体话语批评》获浙江省第17届哲学社会科学很好成果一等奖。



目录

命运如雪的诗人——罗伯特·瓦尔泽

文本编织中的历史记忆——读托马斯·霍利曼的家族小说

关于卡夫卡《变形记》的生成背景

现代主义文学中的“物”之美——里尔克、瓦尔泽的“物-人间性”解读

叶隽先生《文史田野与俾斯麦时代——德国文学、

思想与政治的互动史研究》的序

胡一帆女士《魔鬼合约与救赎》的序

身体行进中的文学书写——论罗伯特·瓦尔泽的散步诗学

真作假时假亦真——德国戏剧对中国的开放性接受研究

论瓦尔泽与卡夫卡的文学关系

文学经典影片《埃尔泽小姐》中的反蒙太奇及女性形象研究

罗伯特·瓦尔泽《强盗》小说手稿中“Eros”情结

语言的摇滚——论彼得·韦伯小说《没有旋律的年代》中的听觉性

漂浮的大象——评汉德克的默剧《在我们彼此陌生的时候》

《奥地利现代文学研究》前言

论耶利内克与瓦尔泽的文学主体观

歌德的自然观解读

文化学转向中的学者主体意识

德国表现主义的文学大师德布林

谈谈德布林的中国小说《王伦三跃》

文学仪式和面具的掩饰功能——兼论异域文学中的“东方形象”

瑞士当代小说译丛总序

瑞士德语文学面面观

《耳朵没有眼睑》译序

图像书写与图像描写——论罗伯特·瓦尔泽的图像诗学

荒芜的语言——《雅各布·冯·贡腾》语言的文学性

“班雅曼塔学校”的符号和象征意义辨考

谈谈德语文学中的“回家”母题

在纸面上散步:再读瓦尔泽的《散步》



内容摘要
命运如雪的诗人——罗伯特•瓦尔泽


假如瓦尔泽拥有千万个读者,

世界就会安宁得多……

——赫尔曼•黑塞


瑞士德语作家罗伯特•瓦尔泽(Robert Walser)的命运与阿尔卑斯山皑皑白雪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白雪意味着辽阔和淡泊,宁静与质朴,它意味着与任何其他色彩的格格不入。瓦尔泽就像一片轻盈的雪花那样,飘落到了沉重的大地上,又悄悄地融入大地。直到瓦尔泽去世多年后,这位卓有才华的作家才引起国际文坛的普遍关注。说瓦尔泽是一块久藏在阿尔卑斯山麓白雪之中的瑰宝,也许对熟知瓦尔泽一生和其创作的人来说并不过分。因为瓦尔泽和他隽永的文学风格既把人带进一种类似东方王摩诘的高远和陶渊明的超凡脱俗般的美学意境,同时又置人于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审美情趣之中。

瓦尔泽的文本语言像窃窃私语,他写下的小说、诗歌以及2000多篇小品文更像轻轻飘落的雪花,在平静中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瓦尔泽远远算不上欧洲传统意义上的文人,但仍不失为文人的楷模,现代著名奥地利作家罗伯特•穆齐尔(Robert Musil)曾经说过,卡夫卡不过是瓦尔泽人格的一个特殊侧面而已。据穆齐尔称,瓦尔泽是现代主义文学的开山鼻祖之一,当今瑞士德语作家的身上或多或少带有瓦尔泽的烙印,瓦尔泽是德语现代主义文学的象征。

那是1956年的圣诞节,瓦尔泽在瑞士赫利萨精神病院美美地吃了一顿午餐,酸菜猪排香肠加甜点心,比往常丰盛得多。饭后,这位患了二十七年精神分裂症的作家与往常一样独自出门散步,这已是他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与德语文学史上另一位患精神病的著名诗人荷尔德林一样,瓦尔泽在精神病院的床榻下也是一堆因散步而走破了的旧皮鞋。散步在瓦尔泽的生命中的重要程度似乎远远超过文学创作,本书收入的《散步》版本是写于1917年年初的单行本第一版,是一部中篇小说,也有人把它归类为散文。

瓦尔泽的一生几乎可以用“散步”两个字来概括,这也是我将这部瓦尔泽文学作品集取名为《散步》的原因。因为瓦尔泽的文学作品与“散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的作品中常常出现长途跋涉的漫游者,以陌生人的身份穿越陌生地带,并且用漫游者的视角不断去游戏文字、游戏文本,反讽作为作家的自身,其实这是瓦尔泽的一种诗学风格。

阿尔卑斯山的冬天是雪的世界,瓦尔泽在寂静的雪地里走着走着。他走过火车站,穿过一片树林,走向那堆废墟,那是他想去的地方。他一步一步向废墟走去,步伐是稳健的,他甚至没有去扶一下路边的栏杆,或许是怕碰落栏杆上洁白的积雪。忽然他身子一斜,仰面倒下,滑行了两三米,不再起来。若干时间以后,雪地里的瓦尔泽被一只猎狗发觉,接着是附近的农民,然后是整个世界。

一、 “失而复得的儿子”

罗伯特•瓦尔泽于1878年4月15日出生在瑞士宁静的小城比尔,一个开文具店的小商人家庭,他父亲是虔诚的新教徒,母亲是温柔丽质的女性,多愁善感,患有抑郁症,这可能是瓦尔泽家族的遗传性疾病。1894年,瓦尔泽母亲去世。根据瑞士日耳曼学者马特(Peter von Matt)的研究,瓦尔泽对其母亲的依赖性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他的文学创作。瓦尔泽在八个孩子中排行第七,总想从终日操劳的母亲和不苟言笑的父亲那儿多得到一点爱,然而父母似乎并不偏爱罗伯特•瓦尔泽,每当兄弟姐妹中有谁病了,都能得到母亲加倍的疼爱,罗伯特却从不生病,因而得不到那份特殊的怜爱,心里总觉得父母有点嫌弃他。

“夏日的一天,一个小男孩决计试探一下父母对他的爱心,他独自来到池塘边,脱光衣裤,将它们挂在池塘边的小树上,将小凉帽扔进池塘,自己却爬上高高的菩提树,一会儿男孩的姐妹们来池塘边玩耍,看见这一情形,误以为男孩已溺水而亡,大声哭喊,哭报母亲,全家沉浸在悲痛之中。父母悲痛之极,悔恨未给儿子多一点爱怜,若再给一次机会,一定加倍疼爱失去的儿子。男孩在菩提树上看清了这一切,便下得树来,躺在池塘边上,望着蓝天白云,遐想回到母亲怀抱里的温暖。傍晚时分,男孩回到家中,全家人喜出望外,失而复得的儿子受到了父母格外的宠爱……”

然而这个故事并非真人实事,而是瓦尔泽十五岁时写下的第一篇习作中的情节,瓦尔泽将它取名为《池塘•小景》。“失而复得的儿子”的故事出自《新约全书》的《路加福音》第十五章中有关失去的羔羊和失去的儿子的章节,《圣经》中描述了两个儿子,小儿子从父亲那儿要了他的那份财产,出门远游,财尽囊空后回到家中,父亲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为他杀猪宰羊,盛情款待。大儿子从地里干活回来,看到这一情景,愤愤不平,觉得他替兄弟尽了儿子的责任,却从未得到过如此厚爱。父亲劝大儿子,你一直在我身边,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而你弟弟在我心目中已经死去,失而复得的儿子怎能不让人高兴?在《圣经》中这一故事是为建构基督教伦理而服务的,在于肯定“浪子回头”的价值。

瓦尔泽采用这一题材则不是复制《圣经》所表述的公正和宽容,恰恰相反,瓦尔泽着意强调没有失去的儿子同样应当得到爱和公正。这一思想同样体现在瓦尔泽日后创作的散文《失去的儿子的故事》之中。在这篇作品中,瓦尔泽完全采用《圣经》的情节,所不同的是瓦尔泽利用叙述者来表示自己强烈的倾向性,即对《圣经》中的大儿子寄予同情。在《失去的儿子的故事》中,瓦尔泽将叙述重心移置到大儿子身上,在与失而复得的小儿子得宠的强烈对比下更显出应得宠而未得宠的大儿子的不满情绪。这便是瓦尔泽童年留下的“俄狄浦斯情结”,与卡夫卡的父子情结十分相像。在德语文学研究中,瓦尔泽与卡夫卡文学风格的脉络关系已成定论。卡夫卡也曾写过一篇取材于《圣经》中失而复得的儿子的短文。德国文学理论家齐默曼(Hans Dieter Zimmermann)在20世纪80年代曾写过《巴比伦的翻译——论瓦尔泽和卡夫卡》一书,对瓦尔泽和卡夫卡的作品进行了细致地对比研究,齐默曼在这两个作家的创作中看到了瓦尔泽和卡夫卡的文学作品及人格中的相通之处,即将个人的主观感受处理成人的普遍情感,在写作文本的过程中完成从个别到一般的世界观转变。

1892年,瓦尔泽遵照父命前往比尔,去一家银行当学徒,但其实他内心向往成为一名话剧演员,童年时他喜欢看比尔剧院时常上演的席勒不朽之作《强盗》,在席勒的戏剧中,瓦尔泽萌发了对文学的偏爱和对语言的敏锐感觉。1895年,瓦尔泽到了斯图加特,想在那儿学艺当演员,不过这一梦想很快就像肥皂泡似的破灭了,生性内向的瓦尔泽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具备表演才华。1896年,瓦尔泽正式受苏黎世一家保险公司聘用。不久,他转入一家银行当职员。这期间瓦尔泽开始了文学创作,1897至1898年间写下的诗歌《在办公室》就是他当时生活的写照,诗中“月亮是黑夜的伤口/鲜血滴滴竟是满天星星”脍炙人口。

起初,瓦尔泽只是在伯尔尼的《联盟日报》和慕尼黑著名文学杂志《岛屿》上发表一些散文、小品文和诗歌,后来这些作品分别于1904年和1909年被收入《弗利茨•考赫散文集》和《诗歌集》中出版。尽管当时瓦尔泽初出茅庐,但其文学才华得到著名的文学批评家如维德曼(Joseph Victor Widmann)和布莱(Franz Blei)等的青睐,不过此时他只是区区一名文学青年,并未得到大多数读者和图书商的重视。在此期间,瓦尔泽结识了维德金德(Franz Wedekind)、道腾代(Max Dauthendey)、比尔鲍姆(Otto Julius Bierbaum)等青年维也纳圈子里的作家,这让他直接体验到了维也纳现代派的文学价值取向。

事业上的失意和生活上的落魄几乎伴随着瓦尔泽的整个创作生涯。直到日后瓦尔泽成为职业作家,他仍然被这种失意感困扰。这也许与他的生不逢时有关,因为同时期的瑞士作家黑塞无论在名望和成就上都盖过了他,瓦尔泽无法走出黑塞的阴影。1904年,在瓦尔泽的《弗利茨•考赫散文集》出版的同时,黑塞出版了他的成名之作《彼得•卡门青》(一译《乡愁》),尽管黑塞一生非常推崇瓦尔泽,并于1917年在《新苏黎世日报》上大声疾呼:“假如像瓦尔泽那样的诗人加入我们时代的精英中来,那就不会有战争,假如瓦尔泽拥有千万名读者,世界就会安宁得多。”而事实上黑塞已是当时德语文坛的新星,成了苏黎世文学沙龙里文人雅士高谈阔论的中心。相比之下,瓦尔泽新锐的文学则显得黯然失色。1943年,瓦尔泽回忆当时的情形时说:“苏黎世的读者根本没有将我的作品放在眼里,他们狂热地追随黑塞,把我看得一钱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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