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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英]弗吉尼亚·伍尔夫
出版社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
ISBN9787568063777
出版时间2019-03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29.8元
货号9882733
上书时间2024-09-05
拉特鲁布女士在弯曲的白桦树之间来回踱步,一只手插在夹克的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一大张纸,她正在读纸上写的内容,她看起来像甲板上踱着步的司令员。那些有点倾斜别致的白桦树,银白色的树皮上带有黑色的手镯状的纹路,它们一棵棵延伸开去,远远的大概有一艘轮船那么长。
会下雨吗,还是会天晴?太阳出来了,她遮挡住眼睛,拿出站在后甲板上的舰队司令该有的气度,当即她决定冒险在户外进行演出。疑虑消除了,她命令所有舞台道具必须从谷仓搬到灌木丛。工作完成。她来回踱着步,为晴好而不是下雨的天气担负着所有责任,而演员们则在灌木荆棘丛里换装。所以有笑声传出。
衣服散放在草地上,厚纸板做成的王冠,锡箔纸做成的利剑,头巾是由六便士的洗碗布做成的,散布在草地上或者悬挂在灌木上。荫蔽处是一堆堆红色和紫色的道具,太阳光透射进来闪烁着银光。衣服吸引了蝴蝶的目光,红色和银色,蓝色和黄色散发出温暖和甜蜜。赤蛱蝶贪婪地吮吸着洗碗布头巾散发的味道,菜白蝶则畅饮锡箔纸上的冰爽。它们翩翩而来,尽情品味,然后离去,随意品尝着各种颜色。
拉特鲁布女士停止踱步,环顾了一下现场。“(下一个剧本的)必要因素已经具备了……”她喃喃自语。因为下一个剧本总是在她刚写完前一个剧本后就初具雏形了。她用手遮着眼睛挡住阳光,看了看四周:蝴蝶盘旋飞舞、光线千变万化、孩子们在欢快地跳跃、母亲们则尽情地欢笑着——
“不,我还没想好。”她咕哝了一句又重新踱起步来。
他们私底下说她“专横”,就像他们说斯威森太太“年老脆弱”一样。她举止莽撞、身材矮胖,她脚踝厚实、鞋子结实,她用刺耳的口音大声宣布她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所有这些都“让他们很恼火”。没人喜欢单独听她指挥,但是作为小团体他们又有求于她。总得有人来领头,这样他们也可以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要是下大雨呢?
“拉特鲁布女士!”这会儿他们询问她,“这个怎么办?”
她停止踱步。大卫和艾丽思各将一只手搁在留声机上,留声机必须藏起来,但是又必须放在离观众足够近的地方,这样观众才能听得到声音。她不是已经安排好了吗?盖满树叶的栅栏在哪儿呢?把它们拿过来,斯特里特菲尔德先生说过他会负责。斯特里特菲尔德先生在哪儿呢?看不见牧师人啊。或许他在谷仓里?“汤米,快去叫他来。”“汤米要在第一场出镜。”“那就贝丽尔去……”母亲们有异议了,一个孩子被选中了,而另一个却没有。金发比黑发更受青睐,这不公平。伊伯里太太不让范妮表演因为她得了荨麻疹,荨麻疹在村子里还有另外一种叫法。
你可能认为波尔太太的小屋不是干净。上次战争时期波尔太太的丈夫还在战壕里作战,她却和另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这一切拉特鲁布女士都知道,但是不愿掺和进来。像一块掉进莲花池中的大石头,她跳进这张精致的罗网里,网被击碎,只有水底的根茎将她托起。虚荣心使人们变得很善变。男孩们想要更多的戏份,女孩们想要精致的服装,而费用必须控制在较低的水平,不能超过十英镑。因此拥护习俗的人觉得气愤,包裹在传统习俗里,他们不能像她一样认识到,洗碗布裹在头上在户外看起来比真正的丝绸更具魅力。于是他们在那里争论,但是她置身其外。她在白桦树林里踱着步,等待着斯特里特菲尔德先生的到来。
其他树都挺直,虽然不是十分规律,但是足以作为假想教堂中的圆柱,一个没有屋顶的教堂,一个室外的教堂。燕子们在匀整的树木之间飞来掠去,好像形成了一种俄式的舞蹈风格,只是不是伴着音乐,而是伴着它们自己才能听见的狂野心跳。
笑声消失了。
“我们必须耐心地掌控自己的灵魂。”曼雷萨太太又说话了,“需要我们帮忙搬椅子吗?”她一边提议,一边看了看身后的情况。
坎迪什、一个花匠,还有一个女仆正在为观众们搬椅子,而观众们没有任何事情可做。曼雷萨太太抑制住了一个哈欠。他们都沉默不语,凝视着风景,仿佛这其中某一片田野里会发生什么事儿,把他们从这难以忍受的集体静坐、无所事事的负担中解脱出来。他们的想法和身体靠得太近,但是又不够近。他们各自觉得:我们不能随意地感知或思考,也不能随意地睡一会儿;我们离得太近,却又不够近。所以他们坐立不安。
越来越热了,云层也消散了,阳光普照。暴露在阳光下的景色被抚平,归于寂静、一动不动,奶牛们也纹丝不动。砖墙不再形成荫蔽,却仍然挡住了一些热气。老奥利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的头抽动了一下,一只手垂落下来,垂到离躺在他身旁草地上的猎狗头部一英寸的地方,然后他又猛地把手缩回来放在膝盖上。
贾尔斯怒目而视,双手紧紧地抓着膝盖,眼睛盯着平坦的田野。他静静地坐在那儿凝望着、注视着。
伊莎贝拉感觉自己被囚禁了。穿过监狱的栏杆,穿过动摇他们心志的朦胧睡意,迟钝的弓箭射伤了她,先是爱之箭,紧接着是恨之箭,穿透了那些她也不知道是爱是恨的人的身体。她午餐时喝了葡萄酒,所以她清醒地意识到她对水的渴望。“一大杯凉水,一大杯凉水。”她重复着,仿佛看见闪光的玻璃墙体里有水。
曼雷萨太太渴望放松,蜷缩在角落的垫子上,一张画报、一袋糖果,足矣。
斯威森太太和威廉淡淡地看着风景,面容冷漠。
真是太美了,要多么美的景色,才能占据眼和心,反射出阵阵涟漪,让思绪跟着荡漾,让这风景延伸直到一个转弯突然消失不见。
曼雷萨太太屈服于睡意了,她猛地往前跌,摔倒在地上,然后她站起身来。
“风景真好!”她大声说,佯装弹掉烟灰,实际上是掩藏哈欠。然后她叹了口气,假装她不是困倦,而是在表达她所感受到的与风景相关的某种情感。
没有人回应她。平坦的田野闪耀着绿黄、蓝黄、红黄各种颜色,然后又是蓝黄。这循环往复的变化毫无意义、令人生厌、使人麻木。
好像说话的时机恰好到了,又好像她之前承诺过的,这会儿是时候兑现承诺了,斯威森太太低声说:“来,来,我带大家看看这栋宅子。”
她没有对哪一个人说这句话,但是威廉· 道奇知道她是对他说的。于是他像一个突然被绳子拉直的玩具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真有精力!”曼雷萨太太半叹气,半打哈欠地说。
“我有勇气跟着一起去吗?”伊莎贝拉自问道。他们要走了。她这会儿想要的是冷水,一大杯冷水,但是现在她对水的渴望逐渐减弱,被她对其他人沉重的社会责任所压制。她看着他们离开——斯威森太太虽步履蹒跚却显得很轻快,道奇起身站直,他大步地走在她身边。两人沿着被晒热的围墙下的炽热的瓷砖路走着,直到走到房子遮挡下的荫蔽处。
一盒火柴掉了——是巴塞罗缪的。他的手指松开了,盒子就掉了。他放弃了这个游戏,不愿被打扰,他把头偏向一边,一只手悬垂在猎狗的头顶上,他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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