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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飞鸽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有限公司
ISBN9787516827086
出版时间2020-09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6元
货号10673187
上书时间2024-09-04
1993年6月22日
晚饭后,我、晓石、阿青慢慢沿着校园散步。夏日的校园在夕阳中透出深沉、忧郁的美。花园台阶两侧摆满了金色的野菊花和各色月季,中间是一排大叶兰。我们从花间走过,望着远处燕子山苍茫的青黛色,隐隐有了些留恋。快要离开旅校、燕子山了,近一年不能见到它们了。
出了校门,见校门口通向外面大马路的沙土路正在修整,已铺上了沥青,仍有工人在挥锄奋战,发出尖锐的叮当声响,他们干得那么投入、专注,我心中生出一份感动。笨重的轧路车轰轰地响着,有两个年轻小伙单手撑着自行车,潇洒地疾驰而过。“咱们真没福气,走了一年的坑坑洼洼的土路,现在修好了,我们也享受不到了。”晓石笑着说。
我们信步向燕子山脚下走去。山间的小路是那么静谧、迷人,淡淡的青草的芳香让我们陶醉。林间的小鸟叽叽喳喳不停地叫着,近处树丛中的鸟叫声刚停,远处树丛中又响起了欢快的叫声。我猜想它们也许像我们三人一样在谈心,聊着一天的感受。只不过它们的语言我们听不懂,它们也不懂我们的谈话。但我们都真心地爱着这片树林,它们是树林真正的主人,我们只是偶尔的过客。往回走时,天渐渐阴沉下来,夕阳被灰沉沉的乌云遮住了,我们感到将要变天,不由加快了脚步。突然一阵猛烈的狂风刮过,狂风卷着黄沙呼啸着,刹那间我们面前的天地似乎被黄风完全淹没了。世界仿佛突然完全变了样:一片萧索、杂乱、凄凉。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路上行人慌乱地奔跑躲避,工人扔下了锄头,我们跌跌撞撞地跑着,睁不开眼。
我们像三只小疯狗似的狂奔回了宿舍,外边下起了瓢泼大雨。我惊魂未定地喘息着,回想着刚才惊险的一幕。
曾几何时,我以为生活是那么美好、稳定、充满诗意,只要我努力,一切梦想都会成真。然而就在落榜的一瞬间,我的世界完全变了样,欢乐不再,梦想如烟般消失,留下的只是一颗慌乱的破碎的心。
刚才短暂的经历让我重温了高考落榜的遭遇。骤雨不终日。没多久,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我撑起伞,走进了雨幕中,向教室走去。
1993年7月3日
今天奥米想要看看我写的日记,我没怎么犹豫就给她看了。我心里的话没什么可对奥米隐瞒的。晚上,奥米还我日记时,我发现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她写了读后的感想:
“清泉,读了你的日记,激起了我的心潮。让我描述一下心中的你,希望我拙劣的语言不要成为你册子里的败笔。
“娇小的身躯,纤细、飘逸,仿佛有种随风飘逝的感觉。乌黑细软的头发,两道浓浓的增加你稚气、智慧的眉毛。最吸引人的是那双眼睛,那带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亮晶晶的眼睛,眼神总是迷茫不定,不知你在注视什么,仿佛没人能进入你的世界。
“这是一只洁白的纯洁的小鸽子,没有造作、伪饰,是天然的再现,如同蓝天中飞过的白鸽,清新自然。
“每当看到你这稚嫩的笔迹,便会想起你那清澈的嗓音,想起你那如鸽哨般清润、甜美的歌声。那是你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展望,在期待有一天能真正插上翅膀在你久慕的天空中自由翱翔。
“看着你迷茫的眼神,我知道你在忧伤,在自责。这只小鸽子曾迷失了前进的方向,它正在寻找新的起点,在探寻新的方向。
“你总说有一天这只鸽子会重新飞起来的——其实,在我的心里,你早已启航!”
1993年7月7日
夜里是伴着劈劈啪啪的雨声入睡的。
不知是半夜几点,忽然被窗外一个低沉的男音惊醒。“晓芸,晓芸,我以前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这样待我……”男低音很凄楚、激动,挺像电影里经常听到的男主角的那种声音,我有种半梦半醒的感觉。
一个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女音从沉寂中隐约传来:“你回去吧,回去吧,咱们没缘……”
两人又低低地说了一会儿,只听走廊门砰的一声关上了,说话声止住了,我的心渐渐放下,不住思索着:九一级有个叫朱晓芸的女孩,也许是她?吃早饭时,我从人群中认出了神情忧郁、眼睛红肿着的朱晓芸,昨晚说话的肯定是她了。
她和那男孩的故事对我永远是个谜。
饭后,见宿舍外围了一群人,地上堆满了行李,原来是已毕业的九一级的在为同学送行。几个女生抱成一团痛哭着,几个男生在一旁劝着。看他们这样,我也一阵伤感,但毕竟自己是局外人,不多久就豁然了:人生旅途中的聚聚散散也是常事。
实习安排终于有了明确的时间表:9日离校,18日返校,当晚去广州。
1993年7月9日
宿舍内一阵大战,终于将各人床上的铺盖、书本放进了储藏室,原本温馨的宿舍刹那间变得寂寥冷清了。这间庇护了我们一年的温暖的小屋在我们去广州后会被其他的人住,它将不再属于我们了。
我和阿青好容易订到晚上九点五十的回青岛的火车,坐票已没有,只剩站票了。八点钟,奥米、晓石还有几个班里的男生一起送我们去火车站。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我们肆无忌惮的笑声在路上回荡着,我心中不断地想:今生有缘,能够有这份友情。
九点赶到火车站,里面已是人满为患。我和阿青奋力挤进拥挤的车厢,奥米、晓石在车窗外焦急地张望,奥米嘱咐着:“照顾好自己,看好行李,中途找个座,千万别站到青岛。”
车开了,行驶在漆黑的夜中。车厢内满是人,站了一小时后,我们腰酸腿痛的,四处打量着,连一个空座也没有。站在身边的一个安徽口音的小伙子把一个大行李包放在过道,坐了上去,快活地和同伴说着家乡话。他坐下后,行李还空出一点地方,刚好够一个人坐,我累得有些站不住了,一直瞅着他的行李发呆。安徽小伙诚恳地示意我坐在他的行李上,我犹豫着,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道了谢,便坐在了那行李的一角。坐着的感觉真好,那站久了发酸的腿终于可以休息了。那小伙子只问了我去哪就没再说什么,他尽力让出多些地方给我坐,扇扇子时,也让风能吹到我这边。尽管两人未说话,但我却一直能感到他的友好。他很乐观的样子,总是用充满欢喜的目光打量着周围,与同伴说话的语调也洋溢着快乐。
半夜十二点多,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空座。我诚恳地向安徽小伙道谢,他愣了一下,腼腆地一笑,就又沉默了。有了座,睡意也来了,半睡半醒地打着瞌睡,就这样熬过了几个小时。醒来时天已渐渐亮了,啊,快到青岛了,我仿佛闻到了大海的气息,青岛的夏天,正是又凉爽又潮湿的季节。
终于又回到了半年没见的青岛的家。妈妈做了好多鱼、虾犒劳我,说:“你在济南吃不到这么新鲜的海鲜,回来多补补。”爸爸从集市上买回了好多水果,不断招呼我多吃。但我却敏感地发现了爸爸慈爱的笑容后隐藏着的犹豫。原来昨晚老家来电说年迈的奶奶病重,爸爸担心得一夜未睡好。
晚上,我翻出以前的日记在灯下静静读着,很怀念在旅校度过的一年时光,想念那美丽的校园、燕子山,那充满爱的小宿舍。为什么人在经历着的时候并不一定珍惜,一旦成为过去,却又分外留恋?
每一个逝去的日子并不曾真正离开,它们像一株株小树一样在心田扎下了根,默默生长着,等待有一天我们能发现它们,给它们灌溉和爱护。遗憾的是好多人忽略了它们,它们始终在孤独地等待着。无论曾经是痛苦酸涩的还是温馨快乐的感受,在回忆中都那么令人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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