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魂

第一章道咸时代：闯关东进官场刘家三代人的发家

一有钱无权刘老财苦果难咽

大清道光年间，在刘家庄的东头路北有了一座高大的宅院，五间的大瓦房头

有三层。这所大院的主人叫刘德功，是刘玉轩的儿子。现在已年近半百，他天性道，既精于商道，更老于世故。在他的精心管理下，刘家已有土地二百多亩，在A

县和邻县开设了十七八处商号，他们的车帮还来往于关内外，溯滦河则一直拓

到承德以北。

俗话说，“大有大的难处”，刘家虽然发了财，但却遭到各方的压力。首先是商业的同行们，对这个挑货郎担出身的暴发户，是又眼红又看不起，就联手刁难，处处掣肘。知县大老爷和三班衙役，也是胃口越来越大，除一年三节送礼之外，还时时伸手。汀流河镇上的王税官更是贪得无厌，更头疼的还是村中的封建势力，面对刘家这个暴发户，他们都得了红眼病。特别是庄主王老耀，他就处处刁难，有时竟连井中的水都不许刘家吃，真是欺人太甚。但作为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商人，又有什么办法呢？这种气虽然不好受，但更不好受的，还是眼看着自己本应发展的事业得不到发展。就这样刘德功在各方势力的夹击下惨淡经营，唯恐哪天会有祸事飞到头上。

使他稍为欣慰的，是他有三个争气的儿子。长子刘墨，已经二十多岁了，憨厚中透着精明，是个很稳重的人物；二儿子刘尘，精明干练，善于计算，让人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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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道咸时代：闯关东进官场 刘家三代人的发家梦

就知道他是个商业天才；三儿子刘垕，更是聪明过人，入塾以后，就深得老师的器重，并且写得一手好字，是个很有前程的孩子。每当他在事业上受了挫折，尤其是在村中受了窝囊气，在他排解不开的时候，看到眼前这三个儿子，心中就亮堂起来。他常想，说书唱皮影的都说宋朝王枯在院中栽了三棵槐树，说后代必出三公，被后人誉为三槐王氏。自己这三个儿子，又何尝不是三棵擎天大树，何次于三槐王氏。一想到王氏，他的思想又沉重地回到了现实之中。

同村的王姓，不但是村中的大户，原来也是村中的首富。王家的族长一直是刘家庄的庄主。不过自从刘玉轩父子发迹之后，王家就情不自愿地沦落到了次等地位，因此他们是又气又恨。现在的王家族长王老耀仍然是刘家庄的庄主，他的堂弟王连升又是汀流河镇的税务官，因此他们对刘家有恃无恐，内外夹攻，处处给刘家难堪。刘德功虽然有财力却没有势力，只好逆来顺受，笑脸奉迎。但他心里却憋了一股劲儿，立下誓言：“我一定要制服你们王家。”这口气一直憋了十几年，现在看来，这桩心愿要靠三个儿子来完成了。

刘家庄的西头路南，就是庄主王老耀的院子。三间院套，三层正房，每层正房之间都配有东西三间厢房。这是典型的聚族而居的宅院，叔伯几辈，兄弟多家挤在这个大院里，几乎每个屋子就是一家。院套虽然整齐，只可惜房子有些老了，房顶的瓦楞上长满了青草，墙砖也被碱化得剥落了。不过从那些“五福捧寿”“葫芦套方框”等精巧的窗棂上，仍然可以看出昔日的辉煌。

王老耀住在大院第二层的东正房屋。屋内的摆设比较讲究，板柜上在大镜子的两边，是一对康熙年间的胆瓶。墙上挂着老祖宗传下来的条幅，在那苍劲的大字下边，题着赵孟频的行款。但是真迹还是赝品，谁也没好意思问。炕上常年摆着一个小饭桌，不过今天的饭桌上却摆满了酒菜。坐在他对面的，正是汀流河镇的税官王连升。王连升住在这个院第三层正房的西屋，今天王家哥俩有空喝盅酒，叙叙旧，说说自己得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