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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彩虹
出版社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ISBN9787108062765
出版时间2018-10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36元
货号9487053
上书时间2024-09-04
? ? ? ?自 序
?????? 在无知中迎来第四次工业革命
?????? 上帝、数据和故事
?????? 大数据的困惑
?????? 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繁荣?
?????? 聚沙成塔,塔成于沙
?????? 现代经济学与生活常识
?????? 走一走“奥地利之路”
?????? 红绿黄灯是干什么用的?
?????? 货币的未来
?????? 世界经济的大衰退正在到来?
?????? 关于体制思维
?????? 关于经济战略思维
?????? “独木桥困境”与道德底线意识
?????? 经济学家和普通人
?????? “以人为本”的管理悖论
?????? 在高山和天空之间
:关于生命有限和无限的追逐
?????? 我读俄罗斯
?????? 湖南人与“湖南人”
内容摘要
上帝、数据和故事早些年,在读黄仁宇先生的“大历史”作品时,中国落后是由于“数目字管理差”的判断,印象极其深刻。黄先生将“数目字”管理的准确和意识形态统辖的笼统,做了直接的褒贬对比。潜台词是,中国人图强发奋,跻身世界强国,当“以史为鉴”,重视数目,万万不可只是“大概”而已。如此观点,大可名冠“仁宇结论”与史共存。近年来,读了多本“大数据”著作,其中涂子沛先生的《大数据》和《数据之巅》,读来振聋发聩。涂先生明言,收集数据、使用数据和开放数据,是现代国人面临的严峻挑战。大有历史呼应的意味,涂先生发出了新时代的“仁宇结论”,依然是民族和国家强盛的警醒之言,让人不由得升腾起深深的敬意。事物总是具有两面性。当我们过于强调从而过量渲染某个方面时,常常会出现一些逻辑偏差。应当说,在流行颇多的“大数据”文字里,这种偏差是较明显的。无疑,它们不只是逻辑上的争议问题,基于“大数据”的时代功能,它们会引致出偏颇的实践经历和结果。上帝、人和数据这是关于“大数据”的名言:“除了上帝,任何人都必须用数据来说话。”在汉语里,“除了”一词具有英文中“besides”和“except”的两重含义。“besides”表达的“除了”,是一种相加关系,如“Besides him, we all went to the movies ”(除了他之外,我们都去看电影了),其中“他”和“我们”是都去了;而“except”的“除了”是排除性的,如“We all went to the movies except him”(除了他之外,我们都去看电影了),这里的“他”不在看电影群体之中。上面名言中的“除了”,是相加的,还是排除在外的?显然,由于上帝和人的接近不同,“除了”一定是排除性的。只要你是人,就必须用数据说话;上帝,则可以排除在“用数据说话”之外。很不幸,这种解释,从主体的角度来看,上帝和人不可避免地归属到了同一群体之中,他们只有“说话方式”的不同。“除了”所排除的,只是上帝和人在用数据问题上的“必须与否”,却排除不了上帝和人同处在说话主体位置的共性。一个逻辑的偏差生成了。如果说,上帝不等于人,将两者放在同一位置上进行“说话方式”差别的比较,就全然没有基础,这如同“除了动物,我们都去看电影了”一样怪异;如果说,上帝等于人,比较的基础有了,内在的逻辑冲突就出现了―因为“任何人”一旦包括上帝,上帝也必须“用数据来说话”,此名言前后就是自我否定的了。在这里,解决问题的办法,就是放弃用上帝做比较,仅仅说“任何人都必须用数据来说话”,便可逃离逻辑深渊。我理解,作者之所以要动用“上帝”做文章,在于试图以一种保证的方式,加大对“大数据”神奇性的渲染。不曾细想的是,这等说法在逻辑上的偏差,很可能导致人们疑虑“大数据”的科学价值和现实功能。要知道,人们大多笃信,离上帝近的东西,离人类科学认知和现实生活会很远。解说“大数据”名言的逻辑偏差显然不是很重要的。很重要的在于,将“大数据”的功能保证化,会对人的主体性带来冲击和伤害。因为保证化,大数据就成了一个新的“上帝”,人容易在如此理解里被大数据所管控,不时地失去自我主体位置,很终导致认知和改造世界的迷惘与失误。通俗理解,“大数据”即是“大量”的数据。它解决了以往小部分数据时,必须由局部去推测整体的困难。如在大海航行时,航行者发现冰山一角,以往必须借助某种“算法”,去推测冰山的大小;在冰山“大数据”可得到时,整个冰山便容易把握,航行者不需要任何“算法”去推测。而且,如果数据可以“大”到无所不包的“全量”时,人类就能够大大地提高趋利避害的准确性。试想,当你一眼就看清全部冰山,你自然就能够准确地安全航行。可见,大数据特别是“全量”的数据具有直观、结构清晰的特点,人类通过它,能够迅速把握事物的整体、相互关系和发展趋势。毫无疑问,大数据是人类一种功能强大的工具。“功能强大”常常是被人们夸大的基础,而夸大的优选境界就是将被夸者置于神龛之上。当大数据经拥戴走向登峰造极时,它作为人的工具的特性便急剧弱化;相应地,它被赋予了某种超越工具的特性,大有替代人作为主体的部分作用。收集数据也好,分析数据也罢,特别是使用数据,本来都是人作为数据的主宰者所为。然而,大数据的神化,让这一切转化成了人在数据之下的被动适应—收集的数据越“大”,事物的直观性、整体性就越强,发展的趋势似乎就越容易把握,问题的解决办法似乎就越明了,数据自身的主体功能似乎就越发突出,人对数据的使用就越容易被数据对人的指挥所替代;而数据的指挥越是强势,人就越容易屈从于数据的管控,这又会刺激起人们更多地去收集“更大”的数据,进而叠加性地加固数据对人的指挥。在这样的格局之下,人退居于次位。这不是一种逻辑演论。在现实生活中使用“大数据”的人们,已经有了“宁可相信数据,也不相信人”的初步理念。例如,一些公司招聘新员工时,接近依赖于各种类型的考试成绩单和就读学校、学历、学位等组成的“大数据”,“准”比尔?盖茨、乔布斯类人士,肯定进入不了选择范围。在法律界,用“大数据”来分析人的犯罪倾向,并预测犯罪行为,提前给予监控,这实际上是对未来的犯罪可能而非实际犯罪行为进行惩罚,显然有损于人的尊严;犯罪学上有“犯罪性”和“犯罪”的区分,前者只是犯罪心理倾向,大量存在于人们之中,并非只有犯罪的人才有,即使用“大数据”分析某人的犯罪性,也不能认定犯罪行为一定发生。过于保证地依赖和笃信数据,不仅在具体事项里会出差错,重要的,是人的主体性被侵犯,不论他们是招聘者还是被招聘者,也不论他们是“犯罪”的怀疑者还是被怀疑者。实际上,“大数据”这种人类的创造物反过来管控人,不时挤掉人主体地位的事情,人类有史以来就一直存在。西方人关于人的“异化”之说,东方人关于“自己立个菩萨自己拜”的理念,早就对此现象有过深刻的批判。人类制造了机器,人就时常依附于机器;人类创造了组织、制度,人就被组织和制度统治;人类发明了货币,人便成了货币的奴隶;人类推崇宗教,信教者就有了心中的“主”而忘却了自己。在某种视角上看,人类追寻的自由和进步,不只是在改造和创造世界中获得,还要在摆脱自己创造物的控制和束缚中获得。无奈的是,人类已经有过的深刻认识和实践,仍然无法消除对创造物的顶礼膜拜。这种根植于人性中的东西,我们能够做的,只有反复地提示和警醒。除了数据,我们至少还有故事其实,就人类说话的方式而言,除了数据,我们还有故事。故事和数据的不同,在于数据很大程度上是已经存在甚至于记录下来了的真实信息,而故事则可能含有前者,却还可以去“虚构”或是“创造”。人类社会的历史表明,人们的交流和交往,少不得数据,也少不得故事。有时候,故事的重要,还在数据之上。人类历史的宝贵财富《圣经》,它就是由故事组成的。其中有数据,有他类信息,更有某种“上帝”赋予人类的精神期盼—实质是人类对于自我的认知和价值理念创设,或者说,是人类精神世界里的一种意识形态构建。正是这样的构建,创造了西方世界的文明史基础。《圣经》的历史地位高度,自不待言。华夏文明的历史何尝不是如此?包括黄仁宇先生在内的许多历史学家,只能依据历史留下来的有限资料或“数据”,去分析、推测甚至于想象历史的过程,构建某种历史观或是意识形态。我们当下看到的华夏文明史,有真实的历史记录,更多的则是历史“故事”的创造。在某种意义上讲,历史中的大多数细节,不是历史中人的言行自然记录,一定是他人或史家的推测或“虚构”。延续着中华数千年文明历史的传统或价值观,并不因为这些“虚构”而失色。相反,正是它们,组合成了较为清晰的文明色谱,让后人承接了文化的精髓而繁衍了强大的华夏民族。现代计算机、网络、传感和移动等技术的飞速发展,创造出了大数据的时代。当下人类历史的许多细节,已经被有形和无形中存在的设施所自动记录,并且由庞大的存储系统保留下来,不再需要史家的“虚构”。但是不是技术手段的进步,很终会将人类社会的一切都自动记录下来,从而消灭史家的“虚构”呢?从纯粹技术的角度讲,这是可能的。可以想象,当人类一切的言行,自然界的所有变化,都能够时时刻刻地被传感器、移动网络和存储设备所收集时,历史本身的“大数据”就已经集合起来,“虚构”历史细节的空间就没有了。然而,即使是史家接近没有必要去“虚构”历史,也无法不去“创造”由史而来的价值观、信仰或是在精神层面上完善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甚至于整个人类社会生存和延续的正向理念。现代的数据可以是很大,大到足以让人看清经历的所有细节,但它们不会自动地生成价值评说和善恶区分,更不会自动形成某种意识形态。由大数据组成的历史经历,有其自身的存在逻辑,却未必是人类走向未来的合理存在,如一味追求经济速度的发展经历,并不表明人类美好未来会在此种速度下到来。只有人类自身和谐、圆融地发展,与大自然和谐共存,才是人类的长久发展之道。当历史的细节不需要“虚构”时,人类历史的信仰和价值观,仍然还是需要创造的。事实上,以往史家“虚构”历史细节,根本不是就“虚构”而为,而是冲着信仰和价值观来的。更何况,要完整无缺地收集人类社会和自然界的全部数据,那是不可能的。自然界存在至少在亿年计之上,人类社会也有数千年历史,过去的数据,我们只是收集和储存了很小的部分。当今的数据,由于人类数量的增长和活动的复杂化,其产生量和收集储存量相比,仍然存在巨大的遗漏—每个人都在每分每秒里产生数据,却不是都被收集和储存了起来。事实上,从人类的所有活动都要耗费资源来说,人类不可能将全部的资源都用于数据的收集和储存,那些消失在自然界和人类社会里的数据,不知道要大于收集和储存数据的多少倍!所谓的大数据,相比于人类无能力收集和储存而丢失的部分,是极其渺小的。确定的结论就是,在大数据时代里,数据的收集和储存、使用,可以说是少见的,并将获得惊人的发展,但这并不能够消灭“故事”。如果我们不是从相对的视角去看待数据的“大”,不尊重和选择数据以外的其他工具,尤其是弃“故事”类工具而仅仅以数据代之,我们就可能大大地误解自然界和人类社会自身,迷失在存在观、价值观和信仰等意识形态的缺失中,成为大数据的奴隶。虽然说,从长期来看,人类整体一定不会祭出大数据为神,但一时的迷失或部分的误解,也会大大地伤害人类的自由意志和尊严。如何认知“大数据”在“大数据”的认知问题上,对人的主体性的强调,始终应当是位的。收集、分析和使用的数据再大,大到我们甚至于要经常言听计从地服从于数据演化生成的结论,它们也只是在人的指挥和管控之下形成的。是人,收集到了足够多的数据,有了厚实的分析基础;是人,整理、归类、理清关联、发现特征或规律,并梳理出了可使用的途径;还是人,通过使用数据实践,总结、评估、叠加分析并进一步地提供改进使用措施。即使有些人,总只是处于一般使用者的位置上,那也必须明白,这是人创造出来的东西,不能保证化它的作用;这也是人在使用的东西,人的操控具有决定性,不可自我否定主体作用。要知道,保证相信GPS定位的驾车者,在明明白白走错路时,不去怀疑定位器而怀疑自我之事,是时有发生的。“大数据”之“大”的相对性,需要倍加牢记。现代社会数据的巨量增长,其计量的单位自然发生了变化,百、千、万、亿和兆类单位,已经无法表达数据量界。以二的几十次方出现的“拍、艾、泽字节”单位,它们计量的数据,大到我们无法用传统的数量概念去想象。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用“全量”去界说“大数据”。就是在某个主题设定的前提下,如根据某种疾病的巨量数据来寻求治疗方案,我们运用优选的技术去收集、储存和分析,并且通过无障碍的方式共享,也无法穷尽所有关联数据,更无法得到全部无遗漏的治疗良方。“大”是一种永远的相对数界,不是保证的完整存在。如果保证了,那便是终结,那种疾病根本就不可能有。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应当期望,大数据由于其“大”,会带给我们一个保证的整体,一个接近不需要因果分析的事物结构,一个彻头彻尾的很优解。那是人类脑海里构造的另类“乌托邦”,不是真实的人类社会。我们相信人有神性,却不会相信人就是神本身。既然有关大数据的一切,都还是人作为主体主宰之下的所为,那么,人具有的天性,尤其是那与生俱来的弱点,如贪婪、恐惧和懒惰等等,就必定会在与大数据关联的各种过程中,得以充分地展现。由此,收集数据中无法避免造假,分析数据中无法避免差错;而使用数据,则会出现利益争夺之下,人为的效果夸张或缩减,将使用结果叠加为不真实的“新数据”而反馈到大数据群体之中。这一点表明,大数据在人类社会里,总是会包含有假的、错的和人为制造出来没有用处的内容。大数据不只是不保证地“大”,还不是保证地有意义。在人类学说的历目前,“量变到质变”的哲学结论是深入人心的。数据由小变到大,巨量数据时代到来,是不是意味着某种新质的出现呢?一定是的。如果说,人类并不会因为大数据的出现而改变其主体地位,也不会改变其天性,那么,大数据带来的新质,就必定只是人的思维方式的变化,以及由此而来的社会生存和生活模式的重造。那种过往“小数据”下的传统的思维,包括生存方式选择、管理方法确定和预测模型设立,都将在大数据的冲击之下走向弱势,部分则走向终结,进而演进出现实社会生存和生活中的新景。说实话,现在还不到描绘大数据新社会景象的时候。当下的社会,虽然处在了历史的拐角处,但传统的景致依然活跃,传统的思维依然顽固,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构想不出那个新场景来。
精彩内容
这部文集,收录了陈彩虹先生的十八篇文章。大部分文章是近年写作和发表的,少量几篇成文稍早些,考虑仍不违时,略加修改后列入其中。从内容上看,主题有些分散,第四次产业革命、经济学、经济生活,以及人与社会,都有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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