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梆·怀调·土二黄

  新世纪以来，随着各地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抢救保护工作的开展，在普查基础上呈现出的不少学术课题(或问题)，势必将引起一些大专院校、专家学者乃至社会名流的关注。例如有关怀梆·怀调起源沿革的探讨性文章，仅编者所知就有近20篇之多。而由于各人的经历，接触的事物，所处的社会环境，掌握的资料及看问题的方法和视角的不同，其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见仁见智，各有千秋。这里，余作为本书的主编，本着治史所应遵循的原则，愿以一生所亲历、亲见、亲闻的各类事象加以梳拢、归纳并提出个人的看法，以就教于方家共同切磋之。

    一、正名

    “名不正，则言不顺”，此乃第一要义。具体说：一个剧种名称，现在叫什么?过去叫什么?此地叫什么?彼处叫什么?原本叫什么?应该叫什么?两个相同或相似的剧种其差别又是什么?这都是应该弄清楚的。否则，在我们这样一个剧种繁多、流变复杂的国度里，就可能搅成一团乱麻，撕拽不清。好在怀梆·怀调历史还不太久远，脉络也比较清晰，二者的音乐形态也还容易比对(见本书《怀梆·怀调的音乐形态》)，有利于从学术上求得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这是我——个耄耋老人的想法。

  怀梆，和其他带地域标志的剧种一样，都是在一个大的腔系演变过程中，为显示某种区别(如方言或演唱、演奏特色)而从原来的统一体中被受众赐予并自然剥离出来的。后者如迷胡、拉魂腔、锣鼓杂戏等；前者如西调、山东讴、唐山落子等。怀梆亦属此类。既显示其怀庆府的地域属性，也告知人们它演唱使用的乃覃怀一带的方言土语。也由是而知，这个名称的出现，必然是在大一统梆子腔流人河南，并已有了其他一些(带有地域或演唱、演奏特色标志的)剧种}n现或存在时，那么高扬“怀梆”之名(以示差异)才是必要的。所以董清江说“怀梆”是“怀庆梆子”的简称，“然而它并不是‘正名’，不甚通用。早期，本地人常称‘老梆戏’、‘l不调’。建国后，为别于河南梆子……而正式定名日‘怀梆”’。。这段话讲得很明白，即“怀梆”原本不是正名，定称的时间也很晚。那么民间是从什么时间使用这个名字的呢?据笔者了解应为民国初，此前则和安阳区属的名称一样，统称“怀调”，或“老怀调”(注意：不是“老怀梆”)，这一点就连《沁阳县戏曲志》主编郭全仁也是认可的。他说：“怀梆……外地人叫‘怀庆梆子’或‘老怀调’。”而“怀梆”之首见于官方记载，则有《分省地志·河南》和《河南新志》二书。前者说：“河南梆子稍事变通，行于沁阳一带者，日怀调，亦日怀梆。”。后者说：“河南梆子……其稍事变通，行于沁阳一带者，日怀调，亦日怀梆。”0二书的编纂时间虽只相距两年，但我们却懂得：举凡“志书”大都不是某个人的专著(特别是省志)，而要靠下属各级政府调查、收集、整理并经初步审定后才上报材料的。读其行文，依语法常规，也很清楚地告诉我们：“怀调”之称谓是先于“怀梆”的。

  那么照此说来，沿太行山麓经修武、获嘉、辉县而流行到安阳一带的“怀调”，名称用字不是很标准吗?然也。让我们来看——

  《汤阴县戏曲志》记述：“怀调，又称怀庆梆子，因形成于怀庆而得名。”0

  《林县戏曲志》：“怀调，又称怀梆、梆子戏、老梆子、山梆。”。

  《内黄县戏曲志》：“怀调是流行豫北、冀南等地区的一个有悠久历史的剧种。”。

  以上三个县分处安阳县的南、西、东三面，统归安阳市管辖，因此《安阳市戏曲志》里不仅记述了怀调在周边几县流行的状况，还在“大事记”里特别提示了(长期由政府或文化主管部门直接领导的)怀调核心队伍命运转折的流程：

    1941年，国民党林县政府剧团成立，剧种系怀调、落腔：

    1945年12月，安阳县人民政府在清峪村成立文工团，剧种为怀调、四股弦、落腔“三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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