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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传辉
出版社工人出版社
ISBN9787500877028
出版时间2020-03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8元
货号11277054
上书时间2024-04-25
私人醉酒史
我小时候不懂大人为什么喜欢喝酒,酒又苦又辣,喝多了胡话连篇,撒泼装疯,还寻衅滋事。
这大概是我很小的时候被人灌酒,灌怕了。 我家挨着祠堂,后来祠堂改成了酒厂,发酵的酒池就在偏房,每天就闻着浓郁的酒糟味嬉戏玩耍。 因为孟姜女河就从村口流过,酒厂生产的一种白酒就叫孟姜古泉。 那里是孩子的乐园,看见酒糟被放进大蒸锅,底下烧着煤,锅盖上放着铁皮管子,锅蒸开了,酒精蒸发,再冷却,白酒就从管子里流了出来。
酒厂里还生产另一种酒——格瓦斯,是从俄罗斯传过来的像啤酒一样的饮料。 它其实没有酒精,味道醇厚甘甜,是很好的佐餐饮料。 格瓦斯用面包发酵,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我们哪里见过面包,眼馋得恨不得嘴里伸出手来。 一次,我们几个人去偷面包被抓住,惩罚是喝一杯白酒。 七八岁的孩子,一杯高度白酒,又苦又辣,捏了鼻子,一口咽下,呛得眼泪直流,从喉咙到肠胃,如一条火龙进了肚里翻江倒海,不一会儿就头昏脑涨,倒在柴火堆上睡着了。
那杯白酒从此奠定了我的酒量,再也没有升上去。
醉了一次酒,我突发奇想,抓一只大公鸡,给鸡灌酒。 看那只昂首挺胸的大公鸡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不一会儿就倒地不起。 我很快活,原来公鸡喝了也会醉。 我忽而又害怕鸡死了,母亲追究起来。 不想傍晚它又活了过来,追着母鸡满院子跑。
十一二岁时,我陪父母去卖棉花。 卖棉花要排几公里的队,有时候要等一天一夜。 深秋夜半,秋风乍起,饥肠辘辘,萧索难耐,母亲便让我去路边小店吃碗面条,三毛钱一碗,她却舍不得吃。 小饭店里,一个中年人拿一瓶酒,抓一把花生, 剥一颗,喝一口酒,“滋”的一声,一饮而尽。 只见他双眼微闭,嘴角咧开,既痛苦又享受。 我料定这酒一定很好喝,很想喝一口。
五年级的中秋节,三姨家给了几瓶葡萄酒,喝起来甜甜的,像果汁一样,我竟然偷偷地喝了一瓶。 下午摇摇晃晃去上学,我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老师厉声叫我,去黑板上解答问题。 我醉眼惺忪地走上前去,一口将那瓶葡萄酒吐到讲台上。 老师赶快让一个同学送我回家,于是我在家美美地睡了一个下午。
上初中时我学划拳,以水代酒,凉水灌了一肚子,快要撑破了,被老师抓个现行,在大雪纷飞的教室外站了一上午。如今在某个僵持不下的酒局里,我仍熟稔划拳这门手艺,五指灵活,声震屋宇,“巧七枚,六六六”,引来诸多侧目,只是不再争个胜负输赢,而是小杯浅酌了。
高考完的夜晚,我们一帮人倾尽所有粮票、生活费,买了几样凉菜和啤酒,在我借居的小书店里,不知喝了多少。 酒瓶散落一地,奢侈的希尔顿也只剩下空烟盒,东倒西歪,不觉晓色既白。 那些青春的面孔,俊朗而模糊,不知道现在散落在人间何处,面容是否依然清秀。
大学里喝酒的预算,有且只有十元钱。 两元钱买一盘花生米,水煮、油炸随意(这至今是喝酒标配);两元钱一盘豆腐丝或海带丝,三元钱的猪耳朵(是否有猪耳朵已经模糊);两元五角一瓶的光肚儿仰韶(没盒子的玻璃瓶),一共九元五角,不超预算,每周一两次。 在某个晚自习,酒瘾上来,两三个人悄悄暗号,买了菜,打了酒,把寝室的桌子拨拉出一片地方,端着一次性塑料杯,每人二三两。 不能多喝,多喝也没有。 宿舍里七个人,回来晚的人,只能闻着酒和烟混杂着青春的味道,后悔没有早点回来凑上一口。
上班以后,渐渐觉得喝酒是件快活事。 一个暑热的傍晚,寻家小店,有糊涂面条、粉浆饭、油饼、小菜。 小店在街边支几张桌子,一个大汉光着膀子,拎一瓶酒,坐下要了一个大碗,哗哗倒半碗,端起来,餍足的一口,长舒一口气,似乎一天的疲惫消于无形。 酒香顺着傍晚的微风幽幽飘来,我坐在下风口,贪婪地嗅着,犹如电视里的饿鬼一般。
喝酒最忌讳以己之量,度人之腹。 创业伊始,有个高中篮球队的兄弟来叙旧。 他一米八五,高我一头。 就在隔壁老城酒馆,我们点了一锅红焖羊肉,拿了一瓶酒。 我自知不敌,暗自揣度,我喝二两他喝八两,差不多。 每次倒酒我都给他多倒一些,他也不推辞,一锅肉还没吃完,酒没了。 我怯怯地问:“要不,再来一瓶?”声音拖得老长,分明是在投降。 哥们儿埋头吃肉,用沉默来回应。 硬着头皮,又上一瓶,我一杯碰他四五杯。 酒毕,哥们儿一抹嘴,说:“今天喝得还差不多!”然后飘然而去。 我伏案不起,被人搀下楼,不省人事。
我做新女婿时,大年初一上门,一帮同辈陪客,左端右让,意在使新婿出丑。 坚壁清野,免战牌高挂是为上策,然非我本色。 于是,来者不拒,左冲右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一刻工夫举座皆醉,我也醉卧疆场。 我那时拼的是“将进酒,杯莫停”的年轻气盛,哪顾得上新婿体面。
此后,每逢开业、庆典、庆功、年会、久别、相聚,虽然我三杯就倒,但大口痛饮,豪气干云,却也醉得欢喜自在,意气风发。
后来,我投身中国城市化改造的伟大事业,和各色人等喝酒,有乡干部、村支书、地痞无赖、拆迁户。 我每次喝酒,总是一塌糊涂,胆汁和着胃酸一起呕吐。 酒后醉卧街头,无处哭诉。 我读曾国藩,以书当药,所有不快,打落门牙和血吞,何况区区几杯浊酒下肚。 那些年的酒,醉得稀里糊涂,如今回首,真是误入歧途。
人生这杯酒,酸甜苦辣都要尝一尝,没有醉过,怎知醉是什么滋味。
一本温情脉脉的人生励志散文,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得到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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