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辈

一列火车奔驰在黄土高原。车厢内，播放着邓丽君的
流行歌曲。    人到中年的陆援朝坐在车厢内，岁月在他那古铜色的
脸上留下了犁沟般的皱纹。妻子杏花坐在一旁，牙牙学语
的儿子在杏花怀里顽皮地爬来爬去。    金城拎着水杯从车厢过道走来，无意间看见了陆援朝
。    金城惊喜地说：“陆……陆援朝？”
    援朝惊喜地说：“金城？”
    金城：“想不到在这里碰到你！你这是从哪来？”
    援朝：“从农场来，父亲有病回家看看。”
    金城：“什么？你还在农场？这么多年你一直在农场
？”
    援朝苦笑地说：“是呀。”
    金城望着坐在一旁的杏花问：“这是……？”
    援朝：“这是我老婆。”
    杏花泼辣地笑说：“怎么？不认识我了？我可认识你
。”
    金城：“你认识我？”
    杏花：“你爸爸当大官，你是司令员的儿子，你下乡
不到一年就当兵走了。”
    金城看着援朝：“她是谁呀？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
    援朝：“她是杏花，咱们队张队长的女儿。”
    金城：“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记得我们刚下乡的
那年，你怕还不到十岁，大冷的冬天你光着屁股满院子跑
，冻得清鼻涕直淌。”
    说得车厢里的人都哈哈大笑。    杏花羞得脸红到了耳朵根，瞪了金城一眼，扭过头不
再吭声。    金城拉援朝坐在一旁椅子上两人说着话。    金城：“你怎么还在农场？怎么在农场结了婚？”
    陆援朝苦笑着，说：“我是响应伟大*****的伟
大号召嘛，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
    金城感慨道：“你小子还是那么逗。唉，二十年了，
想不到你还在那鬼地方，这么多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熬过
来的。”
    陆援朝伤心地扭过脸去，望着车窗外晃眼而过的河流
、山川、田野。两人陷入了往日的回忆。    （回忆画面出现）
    连绵起伏的群山白茫茫一片。一辆牛车拉着知青们的
行李慢悠悠地走在曲曲弯弯的山路上，山路上覆盖着厚厚
的积雪。山路两旁是密集的山林，树梢上挂满了洁白晶莹
的冰凌子。    陆援朝、金城、侯国庆、姚卫东、肖冰、田志英等男
女知青慷慨激昂地走在这冰封雪裹的银白世界里。一个个
穿着黄军装，有的仍戴着***袖章，他们举着红旗扛着
***去安源的画像，唱着歌大步走来。一路之上不见房
屋不见人烟，不时惊飞起山林中的野鸡，嘎嘎叫着往山坡
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