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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袁丫
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8766332
出版时间2021-09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5元
货号29290042
上书时间2024-10-20
序
偌大的北京城渺小地坐落在地球表面,借着古往今来的风,抚摸着人来人往。我和她同城同居多年了,没事儿就欢喜在窗前看一拨一拨的大人小孩风风火火地忙叨。
命运的轱辘颠簸来去,盯着我一个北漂丫头的人间活法儿——透过云层,透过树叶,透过洒满阳光的窗户,透过忙忙碌碌的人群和时代的缝隙……北京疼爱我。
我北漂那一年,赶上突如其来的“非典”,丢了工作,一个人举目无亲地走在街上,茫然不知所措。跟一个还在实习的编辑朋友借了三百块钱,度过了一段艰难茫然的时光。如今一想,十几年的岁月眨眼间就过去了,身边那么多的闺密聚聚散散,如风来风去似的。她们的身份各不相同,有教师、老板、画家、诗人、设计师、企业高管、会计、音乐人、律师、医生……她们有的喜欢弹琴,有的喜欢绘画,有的喜欢旅行,有的喜欢摄影,有的喜欢做公益,有的喜欢跑马拉松……而我,喜欢收集她们的岁月。
她们和我,也和你差不多,离开各自的父母,怀揣着故乡和年少的梦想,从天南海北奋不顾身跃入大都市打拼。都市的光芒耀眼夺目,人潮人海中沸腾着热情,连一颗鸡蛋跳进锅里,油都会刺刺啦啦地鼓掌,还烹出阳光的颜色。她们挤地铁,吃泡面,喝咖啡,迎着晨光,踩着华丽的高跟鞋追逐梦想。我们这代人,大多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即使面对连绵的阴雨或是肆虐的沙尘,也不愿低下昂起的头,好像赌天、赌地、赌自己,才算不枉来人间走一遭。在这个过程中,很多人觉得世界很残酷,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结伴而行,可经历过一段时间摸爬滚打后,总觉得自己还是单枪匹马一个人。
世界真的是这样吗?
又一个朋友发信息告诉我她要走了,我火起:“你去哪儿!为什么要走?不是说在几年里把公司壮大到上市吗?是你说要管我后半辈子的,不算数啦?……”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恨”她们:“恨”她们不能安安稳稳地过“正常日子”,非要这么折腾。她们不在我身边时,我存了好几罐骂人的话,想着与她们见面的时候一个一个打开给她们听。可是,她们有勇气拔腿就走,我却没有胆量真的打开这些罐子。因为我心里明白,其实这无关对错,只是选择,她们不过是选了换一种活法儿。
我热爱并留在这座城市,哪怕风尘仆仆,一事无成。窗外那些来来去去的行李箱,或许装着离开时的失意与不甘,也可能装的是一往无前的能量与勇气。这里有多冷漠,就有多包容。你走她不会挽留,你来她更不会拒绝——就像十几年前我来到这里一样。
坐在窗前,我总会想到她们。我的那些女朋友们,一个一个细细想来,不管哪一个,行止见识都在我之上。我觉得快乐离我很远的时候,荷香来了;我觉得婚姻离我很远的时候,火狐离我很近;我觉得生死离我很远的时候,郑平出现了……她们穿过我的生命,给我上了一课,又继续她们的旅程。是她们用自己的离合悲欢、兴衰际遇教会了我,心是什么样子,世界就是什么样子;无论在哪里,心安即是归处。
我想我应该写下她们的故事,因为命运选择了她们,她们选择了我。
而她们不只是她们。
诗人郭力家曾这样描写女人:谁不想从容高贵过一生!
我想!你呢?
袁丫,“80后”北漂。她以身边七个女友为原型,通过七个独立的章节,讲述了七个女孩的故事。她们各有各的特点,但她们的故事终都聚焦在一个点上,那便是围绕“成长”,引发读者对生命、生活的思考。
愿你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袁丫,网络专栏作者,曾出版长篇小说《成交》。爱跑马拉松,热衷书法,喜欢篆刻、绘画,现居北京。
001 / 序
001 / 荷香点大王
043 / 八月未央
093 / 醉舞火狐
139 / 炎炎之霜
183 / 一个快递包裹
209 / 还记得郑平吗
251 / 活不成妈妈想要的样子
279 / 后记
袁丫,“80后”北漂。她以身边七个女友为原型,通过七个独立的章节,讲述了七个女孩的故事。她们各有各的特点,但她们的故事终都聚焦在一个点上,那便是围绕“成长”,引发读者对生命、生活的思考。
愿你一生温暖纯良,不舍爱与自由。
袁丫,网络专栏作者,曾出版长篇小说《成交》。爱跑马拉松,热衷书法,喜欢篆刻、绘画,现居北京。
荷香点大王
你见过有人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是靠智商活着吗?
我见过,
这个人就是荷香点大王,一个重庆姑娘。
喜欢她的人不分年龄,不分男女,
也不分职业身份。
因为,大多数人终其一生想要的快乐,她有。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不觉已过半生,时光不饶人
我们都好好地在这条向死而生的路上坚定有力地走
着吧
上天是公平的
她很得意地说,上天对我很好的
因为我是她的亲闺女
她说,我是点大王
唯我独尊
1
你见过有人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不是靠智商活着吗?
我见过,荷香自己说的。
我说她:“你是充话费送的吧?”
这个人就是荷香点大王,一个重庆姑娘。
她不小了,奔四的人整天跟奔二的人似的。
她说,有本事她就“二”一辈子。
我敢说,荷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有趣、快乐的大龄不靠谱系列资深文艺女青年,极少有人能像她那样,很能吃但不胖,极不靠谱又讨人喜欢。估计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不管去哪个城市都有人管她,还对她百般好,年龄大一点的人可能曾经对自己的孩子拳打脚踢,但对荷香一定是宠爱有加。她画了十年画,画一片森林,她就自顾跑到那个森林的世界里满地打滚儿;画一片叶子,她就坐上去飞起来和蝴蝶为舞。重要的是,她快乐。在北京,尽管灯红酒绿,觥筹交错,也很少有人能发自内心地感到幸福和快乐。我在这里生活十几年,所认识的人从大到小,从老到少,渐渐都把快乐弄丢了,唯独荷香,每天丢三落四的,但她的快乐从来没丢过。
我们叫她荷香,她的很多朋友叫她大王。荷香的家在重庆嘉陵江边,都说重庆妹子娇小、白净、泼辣,荷香正相反,接近一米七的个子,皮肤有点黄又有点黑,牙齿不整齐但有点可爱,性格用北京的话说,有点“二”,太“二”。
她在山里出生,原本在重庆合川的城市设计院有份稳定的工作。她领导是她高中舞蹈老师的丈夫,荷香递了三次辞职信都被她领导退回来了,领导真心实意挽留,怕她离职后没有生存能力无法养活自己,荷香还是坚持己见义无反顾辞职了,美滋滋地做起了自由职业,她要做“生活家”“业余家”。
所谓“业余家”,用她的话说,就是“干撒都业余”。你听听这话,人家谁不想做专业啊,她偏偏理直气壮地,要业余。
荷香钟爱大自然,她喜欢自然的每一朵花,每一片叶子。她会将它们天马行空地画进自己的画本里,再拍照片,放到自己的公众号里跟别人分享,因此俘获了一大批粉丝的芳心,粉丝每天到她的文章底下去留言,羡慕荷香的生活方式。自打荷香辞职以后,她就天南海北地玩,玩来很多性情相近的朋友,有时还拐上几个来路不明的人奔下一个城市。
如果没见过这个人,你看照片里的姑娘,爱笑爱跳,性格开朗,画画天马行空的,你就会特别期待,一睹她的神采,沾点她的仙气。
荷香是我通过一个好朋友在网上结识的,她给我寄过她的绘本《一定要幸福》《一起去远方》。那次她电话里说,北京一个工作室邀请她到童绘做短期绘画老师。相识多年,神交已久,我们终于有机会见面了,她本人,我还是挺好奇的。我在电话里跟她说:“荷香,你什么时候到北京?反正我一个人,你来了住我家。”她高兴地说:“好啊好啊!”
我们见面的那天,我和朋友在约好的地方等她。她从一座扶梯那边走来,素朴的姑娘,穿着长长的素袍,肥肥大大,能再塞个她进去。她背着一个看起来很重的帆布双肩包,拉着巨大的行李箱朝我们走来。
我跟朋友说,这箱子大得能装下一头猪了,看见没,走路都带风的大仙来了。朋友哈哈哈笑出声。荷香热情地拥抱了我们,就像久别重逢一样。
有的人初次相见,也像认识了一辈子,我们和荷香就有那种感觉,相见欢,七七八八、天南海北地说个没完。酒足饭饱,店里着急打烊,我们也收拾东西撤。
她跟我回到家,我把家里哪里有什么细细告诉她,她嗯嗯点头,就住下了。我后来才发现,荷香除了注意力不集中还没有条理性,东西永远是随手一丢,每天在我家里到处找自己的眼镜。有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卧室的灯开着,窗帘拉着。
“荷香,你在家吗?”连叫好几声没回应。
没人!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真没在。我走进卧室,吃了半截的面包还在床上,有种大难来临的感觉涌上胸口难以抑制:我晕,不是吧!再次确认卫生间、厨房,空无一人。
晚上,荷香回来,换鞋,噼里啪啦扔包,换衣服。
“荷香,你今天出门没有关灯,窗帘也没有拉开,而且你还把半截面包扔在床上了。”
“啊!”她笑,“是吗?我忘记了,有可能太着急出门了,再也不会了。”
她跟我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地地道道的重庆话,因为她刚接了她家“太后”的电话——她叫妈妈“太后”。在古代,哪个太后不是煞费苦心当上的,哪个太后是省油的灯?太后一听说荷香跑到北京来,无时无刻不在强调自己亘古不变的世界观:“耍,耍撒子,你耍个男娃子回来给我嘛!”
催婚,是天下父母面对女大愁嫁的一份持久性工作。面对高频率的来电、连珠炮般的步步紧逼,荷香不生气但有点不耐烦,笑嘻嘻地等太后说完把电话挂了。
早上起床,看到茶几上的茶洗器在书桌上,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荷香,你是不是把我的茶洗当笔洗用了?”
她在一边咧着嘴笑,“我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就用那个洗毛笔啦。”
真想过去打她一顿,“我那是洗茶杯的,不能用来洗笔!”
她狡辩:“洗什么都一样嘛。”
没有试验过,不知道画画颜料喝了会不会死人,但茶和绘画颜料是两种不相干的液体,这个人心得多大呀。我又无可奈何地瞥了她一眼,她笑着说:“你可真矫情!”
自打荷香住进来,我的家每天就像进了贼一样,书桌上乱得你无法再多摆放一个东西,像我这样从小爱整齐的人,看到此情此景,总是不甚理解,这姑娘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呀?
工作一天的我疲惫地刚睡熟,被一阵呼啸的声音吵醒,荷香正拿着大功率的吹风筒在卧室吹头发,那呼啸的声音就像龙卷风一样突然,让人毫无防备。我忍住了没说什么,从枕头底下把隔音耳塞拿出来拧两下塞耳朵里。
次日早上我忍不住问她:“客厅和厨房都有插线口,你怎么忍心把我吵醒?我是苦逼的上班族呀!”
荷香还是呵呵地笑,“每次都在那儿吹,习惯了。”
呃!合着她也把我当空气了。
荷香去市场买东西回来,买了一捆红色圆滚滚的水萝卜。
我问她怎么吃,她说:“这个水萝卜长得真好看,小小的,红红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吃掉它。”
反正,荷香看见它们就很开心。于是,一捆这样的水萝卜的命运就是,安静地躺在我的冰箱里。后来她朋友出国旅行,荷香去朋友家给她看家了,吃着毛豆,坐在桌前画画,早就忘记了她的水萝卜。
荷香在马路边买了只蝈蝈,乐呵呵地拿到手,像有了小伙伴一样开心。她边走边想,该给这个蝈蝈起个什么名字呢?然后突然惊呼:“忘了问卖蝈蝈的大叔,这个蝈蝈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了!”
我很正式地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怎么养它?”
荷香根本没想蝈蝈吃什么怎么活的事,后来说:“那放生吧。”
我又问她:“你以为蝈蝈像你,可以丰衣足食,它到哪儿去找吃的?”
这下麻烦了,蝈蝈叫声吵得要命,没法睡觉,荷香纠结死了。后,还是决定放生。放生前她还特舍不得,喂了黄瓜丝。一只蝈蝈的命运,就扼杀在荷香的一念之间,多倒霉呀。富贵在天,蝈各有命,只能祝蝈蝈好运了。
所以,只要荷香在,我都格外地留意家里的变化,怕她一不小心就状况百出,给我添乱,结果越是小心就越出状况。大概是因为我俩一直在交错的时间里,我每天六点起床出门,她每天深夜晚归,晚上她见到疲惫不堪睡熟的我,早上我看见贪睡不起的她,对话屈指可数。开始那几天她嘱咐我喊她起床,她计划要去这里那里。我遵命照做出门前喊她起床,可是她每天都跟着我醒来,然后就被床绑架了,怎么也起不来,很快又睡去,喊起床这事就取消了。她总是答应别人聚会的事,时间可能定在上午,但每次她出门都要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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