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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寅恪 著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70220564
出版时间2021-08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168元
货号29297003
上书时间2024-10-19
《柳如是别传》是陈寅恪先生的绝笔鸿篇。全书综合运用传、论、述、证的方法,熔史料、诗笔、议论于一炉,探究了秦淮名妓柳如是传奇的一生,特别是其与大学者钱谦益之间的姻缘纠葛。同时考察了存亡之时士人的生存状态和人生选择,展现了明末清初社会形态与思想文化之变迁,充满了家国兴亡之感。
陈寅恪(1890—1969),江西修水人。著名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专家、语言学家,与吕思勉、陈垣、钱穆并称“史学四大家”。精通梵文、波斯语、英语、法语、德语等八门语言,国学功底深厚,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精华,在隋唐史、魏晋南北朝史、敦煌学、中国古典文学等领域造诣卓著,其史学治学方法对后辈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中国史学界百年一见的人物,受历代学人敬仰推崇。
章缘起1
第二章河东君初姓氏名字之推测及其附带问题13
第三章河东君与“吴江故相”及“云间孝廉”之关系
附:河东君嘉定之游32
期98
第二期205
第三期261
第四章河东君过访半野堂及其前后之关系301
期302
第二期443
第三期572
第五章复明运动
附:都城建筑731
钱氏家难1065
《柳如是别传》是陈寅恪先生的绝笔鸿篇。全书综合运用传、论、述、证的方法,熔史料、诗笔、议论于一炉,探究了秦淮名妓柳如是传奇的一生,特别是其与大学者钱谦益之间的姻缘纠葛。同时考察了存亡之时士人的生存状态和人生选择,展现了明末清初社会形态与思想文化之变迁,充满了家国兴亡之感。
陈寅恪(1890—1969),江西修水人。著名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专家、语言学家,与吕思勉、陈垣、钱穆并称“史学四大家”。精通梵文、波斯语、英语、法语、德语等八门语言,国学功底深厚,又大量吸取西方文化精华,在隋唐史、魏晋南北朝史、敦煌学、中国古典文学等领域造诣卓著,其史学治学方法对后辈史学研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中国史学界百年一见的人物,受历代学人敬仰推崇。
章 缘起
咏红豆(并序)
昔岁旅居昆明,偶购得常熟白茆港钱氏故园中红豆一粒,因有笺释钱柳因缘诗之意,迄今二十年,始克属草。适发旧箧,此豆尚存,遂赋一诗咏之,并以略见笺释之旨趣及所论之范围云尔。
东山葱岭意悠悠,谁访甘陵流?送客筵前花中酒,迎春湖上柳同舟。纵回杨爱千金笑,终剩归庄万古愁。灰劫昆明红豆在,相思廿载待今酬。
题牧斋初学集(并序)
余少时见牧斋《初学集》,深赏其“埋没英雄芳草地,耗磨岁序夕阳天。洞房清夜秋灯里,共简庄周说剑篇”之句。(牧斋《初学集》三六《谢象三五十寿序》云“君初为举子,余在长安,东事方殷,海内士大夫自负才略,好谭兵事者,往往集余邸中,相与清夜置酒,明灯促坐,扼腕奋臂,谈犁庭扫穴之举”等语,可以参证。同书九十《天启元年浙江乡试程录》中《序文》及《策文》第五问,皆论东事及兵法。按之年月节候,又与诗意合。牧斋所谓《庄周说剑篇》者,当是指此《录》而言也。)今重读此诗,感赋一律。
早岁偷窥禁锢编,白头重读倍凄然。夕阳芳草要离冢,东海南山下潠田。(牧斋《有学集》一三《东涧诗集(下)·病榻消寒杂咏四十六首》之四十四“银榜南山烦远祝,长筵朋酒为君增”句下自注云:“归玄恭送春联云,居东海之滨,如南山之寿。”寅恪案:阮吾山葵生《茶余客话》一二“钱谦益寿联”条记兹事,谓玄恭此联“无耻丧心,必蒙叟自为”,则殊未详考钱、归之交谊,疑其所不当疑者矣。又鄙意恒轩此联,固用《诗经》《孟子》成语,但实从庾子山《哀江南赋》“畏南山之雨,忽践秦庭。让东海之滨,遂餐周粟”脱胎而来。其所注意在“秦庭”“周粟”,暗寓惋惜之深旨,与牧斋降清,以著书修史自解之情事为切合。吾山拘执《孟子》《诗经》之典故,殊不悟其与《史记》《列女传》及《哀江南赋》有关也。)谁使英雄休入彀,(明南都倾覆,牧斋随例北迁,河东君独留金陵。未几牧斋南归。然则河东君之志可以推知也。)转悲遗逸得加年。(牧斋《投笔集(下)·后秋兴之十二》云:“苦恨孤臣一死迟。”)枯兰衰柳终无负,莫咏柴桑拟古篇。
右录编者注:原书为繁体竖排,从右起读,故作者写为“右录”。二诗,所以见此书撰著之缘起也。
寅恪少时家居江宁头条巷。是时海内尚称乂安,而识者知其将变。寅恪虽年在童幼,然亦有所感触,因欲纵观所未见之书,以释幽忧之思。伯舅山阴俞觚斋先生明震同寓头条巷,两家衡宇相望,往来便近。俞先生藏书不富,而颇有精本。如四十年前有正书局石印戚蓼生钞八十回《石头记》,其原本即先生官翰林日,以三十金得之于京师海王村书肆者也。一日寅恪偶在外家检读藏书,获睹钱遵王曾所注《牧斋诗集》,大好之,遂匆匆读诵一过,然实未能详绎也。是后钱氏遗著尽出,虽几悉读之,然游学四方,其研治范围与中国文学无甚关系,故虽曾读之,亦未深有所赏会也。丁丑岁芦沟桥变起,随校南迁昆明,大病几死。稍愈之后,披览报纸广告,见有鬻旧书者,驱车往观。鬻书主人出所藏书,实皆劣陋之本,无一可购者。当时主人接待殷勤,殊难酬其意,乃询之曰:“此诸书外,尚有他物欲售否?”主人踌躇良久,应曰:“曩岁旅居常熟白茆港钱氏旧园,拾得园中红豆树所结子一粒,常以自随,今尚在囊中,愿以此豆奉赠。”寅恪闻之大喜,遂付重值,藉塞其望。自得此豆后,至今岁忽忽二十年,虽藏置箧笥,亦若存若亡,不复省视。然自此遂重读钱《集》,不仅借以温旧梦、寄遐思,亦欲自验所学之深浅也。盖牧斋博通文史,旁涉梵夹、道藏,寅恪平生才识学问固远不逮昔贤,而研治领域则有约略近似之处。岂意匪独牧翁之高文雅什,多不得其解,即河东君之清词丽句,亦有瞠目结舌不知所云者。始知禀鲁钝之资,挟鄙陋之学,而欲尚论女侠名姝、文宗国士于三百年之前,(可参云间杜九高《登春尺五楼诗集》二下《武静先生席上赠钱牧斋宗伯》诗云:“帐内如花真侠客。”及顾云美苓《河东君传》云:“宗伯大喜,谓天下风流佳丽,独王修微、杨宛叔与君鼎足而三。何可使许霞城、茅止生专国士名姝之目。”)诚太不自量矣。虽然,披寻钱柳之篇什于残阙毁禁之余,往往窥见其孤怀遗恨,有可以令人感泣不能自已者焉。夫三户亡秦之志,《九章·哀郢》之辞,即发自当日之士大夫,犹应珍惜引申,以表彰我民族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何况出于婉娈倚门之少女,绸缪鼓瑟之小妇,而又为当时迂腐者所深诋,后世轻薄者所厚诬之人哉!牧斋事迹具载明清两朝国史及私家著述,固有阙误,然尚多可考。至于河东君本末,则不仅散在明清间人著述,以列入乾隆朝违碍书目中之故,多已亡佚不可得见,即诸家诗文笔记之有关河东君,而不在禁毁书籍之内者,亦大抵简略错误,剿袭雷同。纵使出于同时作者,亦多有意讳饰诋诬,更加以后代人无知之虚妄揣测。故世所传河东君之事迹,多非真实,殊有待发之覆。今撰此书,专考证河东君之本末,而取牧斋事迹之有关者附之,以免喧宾夺主之嫌。起自初访半野堂前之一段因缘,迄于殉家难后之附带事件,并详述河东君与陈卧子〔子龙〕、程孟阳〔嘉燧〕、谢象三〔三宾〕、宋辕文〔徵舆〕、李存我〔待问〕等之关系。寅恪以衰废余年,钩索沉隐,延历岁时,久未能就,观下列诸诗,可以见暮齿著书之难有如此者,斯乃效《再生缘》之例,非仿《花月痕》之体也。
乙未阳历元旦作
红碧装盘岁又新,可怜炊灶尽劳薪。太冲娇女诗书废,孺仲贤妻药裹亲。食蛤那知天下事,然脂犹想柳前春。(河东君《次牧翁冬日泛舟》诗云:“春前柳欲窥青眼。”)炎方七见梅花笑,惆怅仙源后身。
高楼冥想独徘徊,歌哭无端纸一堆。天壤久销奇女气,江关谁省暮年哀?残编点滴残山泪,绝命从容绝代才。留得秋潭仙侣曲,(陈卧子集中有《秋潭曲》,宋让木集中有《秋塘曲》。宋诗更是考证河东君前期事迹之重要资料。陈、宋两诗全文见后详引。)人间遗恨总难裁。
乙未旧历元旦读《初学集· 〔崇祯〕甲申元日》诗有“衰残敢负苍生望,重理东山旧管弦”之句,戏成一律。
绛云楼上夜吹箫,哀乐东山养望高。黄有书空买菜,玄都无地可栽桃。如花眷属惭双鬓,似水兴亡送六朝。尚托惠香成狡狯,至今疑滞未能消。
笺释钱柳因缘诗,完稿无期,黄毓祺案复有疑滞,感赋一诗。
然脂暝写费搜寻,楚些吴歈感恨深。红豆有情春欲晚,黄扉无命陆终沉。机云逝后英灵改,兰萼来时丽藻存。拈出南冠一公案,可容迟暮细参论。
丙申五月六十七岁生日,晓莹于市楼置酒,赋此奉谢。
卧榻沉思,然脂暝写。痛哭古人,留赠来者。
——陈寅恪
寅恪之研究‘红妆’ 之身世与著作,盖借此察出当时政治(夷夏)、道德(气节)之真实情况,盖有深意存焉。绝非消闲、风流之行事……
——吴宓
寅师以失明的晚年,不惮辛苦,经之营之,勾稽沉隐,以成此稿。其坚毅之精神,真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气概。
——黄萱
寅恪先生之于柳如是,可谓一往情深。《别传》是传记,又是一个长篇的抒情散文,既是真实的,又是诗意的。
——汪曾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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