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党怀英
传拓年代宋元及以前 (1367年及以前)
纸张其他
装帧其他
尺寸106 × 62 cm
数量1册
上书时间2021-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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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斋藏鉴(五)
万事悠悠心自知,
强颜于世转参差。
移床独向西风里,
卧看蜘蛛结网丝。
初识此朱砂拓片时,余一则被党怀英悬针篆的线条之美所吸引,一则喜欢其上残留且不全四句诗营造的意境。及至此物到手,展卷赏玩,又被其纸美朱润、拓工精湛所震撼。朱颜黄字,更显篆书之精微;心生欢喜,朗朗上口,虽残亦丰。此件虽是新物,亦见其工甚美。
金代党怀英与南宋辛弃疾,同班同学,皆才华横溢,为少年时好友。金灭北宋,辛弃疾抗金南渡,党怀英留乡侍金。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历史往往以忠奸说是非,却以胜败论英雄。若干年后,辛疾疾成为南宋一代词宗。党怀英亦不差,成长为有金以来一代文坛领袖。对后人来说,数风流人物,二人皆是也。况党怀英篆籀之名气似乎更胜辛弃疾一筹!
此朱砂拓片,长106厘米,宽62 厘米。原石碑当年是4块,安置在山东济宁文庙内。民国时期,当时的金石界对此碑很重视。上海一书局还用此碑的清代拓本出过字帖。由此可以推断,至少在清代,这组碑刻保存状态是完整无缺的。上世纪80年代,此碑重新进入人们的视野时,只剩一块且残缺不全了。惜哉!据说,幸存的这块残碑,现存于济宁市一家文博单位。具体在哪儿?余不知。
写到此,余想起一事。二十年前,水峪村杨姓村长曾两次对余说起,其少时曾多次看到傅山祈雨碑埋没在东山草坡里。后来,这块碑便不见了踪影。他还曾见过此碑拓片,说明此碑尚存人间,只不过不知流落何方了。可发一叹!现在想来,也许像党怀英此碑一样,被某文博单位收了去,亦未可知。
还是喜欢这四句诗:
万事悠悠心自知,
强颜于世转参差。
移床独向西风里,
卧看蜘蛛结网丝。
原以为是党怀英的佳作。查百度,才知道此诗竟然是王荆公的作品,题目叫《省中二首》。一笑!
国忠兄长说:床,非床,马扎也!余信然,但不尽然。古代诗文中的“床”多指“胡床”,即马扎, 一种坐具,而不是指我们现在的睡觉的床。例如,李白《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诗人此时应该是夜晚坐在门外的小马扎上,感月思乡。如果是睡在室内的床上,且不说古代的窗户小且不能透光,就是抬头和低头的动作也讲不通。但是,床在古代也指卧具。《三国志·蜀书·关羽传》:“先主(刘备)与二人(指关羽、张飞)寝则同床”,此“床”显然是指卧具。《三国志》撰于西晋,可见西晋仍以床指卧具。说床为马扎的,还是《说文》上的解释:“床,安身之坐者。”安身,指使身体安稳的意思。由此引申出起承托稳定作用的东西。实际上就是底座。所以有琴床、机床、车床、笔床。余以为还是汉代刘熙解释的清楚全面。他在《释名·床篇》中道:“人所坐卧曰床。”又说:“长狭而卑者曰榻。意思就是人坐卧的地方叫做床,长长的而且比较窄的就是榻。而榻才是专供休息与待客所用的坐具。当然,这里“移床独向西风里”,移动的自然是马扎了。王安石又不傻。一笑!
傅山亦有《虹巢》一首:“虹巢不盈丈,卧看西山村。云起雨随响,松停涛细闻。”此处,“卧看西山村”与王安石“卧看蜘蛛结网丝”意境同工。余去实地看过虹巢,小得很。能让傅青主卧看的,非炕亦非床,应该是马扎了。此物王安石也曾坐过。一笑!
2021年3月2日午清风过窗
春宇与古贤闲唠于独香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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