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桥夜话 中国现当代文学 (加)张翎 新华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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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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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加)张翎
出版社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ISBN9787559833952
出版时间2021-01
版次1
装帧平装
开本32
页数168页
字数88千字
定价49元
货号xhwx_1202204356
上书时间2024-04-18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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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
“一个没有离开过家的人,是没有故土的。”中国乡土的诗意和悲凉三代人近百年的命运回旋莫言、严歌苓、李敬泽盛赞作家,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得主张翎继余震后又一重磅作品
目录:
《廊桥夜话》无目录
内容简介:
“一个没有离开过家的人,是没有故土的。”廊桥夜话是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得主、有名华文作家张翎近期新创作的小说,发表于十月杂志,甫一发表便被小说月报中华文学选刊长江文艺争相转载。五进士村,位于浙南和闽北的交界处,它有与众不同的绿,也有难以挣脱的穷。杨家三代儿媳的进门,都与“瞒”和“骗”脱不开关系。李月娇趁着夜,逃跑过两次,但两次都是自己回来的,为了一双儿女阿贵和阿意,从此心无旁骛,变成了阿贵妈。她的婆婆年轻时,十年内跑了三次,正因为她确定再美的山水也镇不住一个“穷”,所以格外仔细地盯住儿媳,掌控着家。阿珠,从越南来,不断以谎言自保,可回乡已是奢望。“廊桥”既是中心地标,又是核心意象,它连缀起历史、现时和未来。张翎以她特有的方式叙述着对于生活的谛听、审视和思索,是一部令人深思的现实主义力作。
作者简介:
张翎,浙江温州人,有名华文作家。1983年于复旦大学外文系,1986年赴加拿大留学,分别在加拿大的卡尔加利大学及美国的辛辛那提大学获得英国文学硕士和听力康复学硕士。现定居于多伦多市,曾为美国和加拿大注册听力康复师。90年代中后期开始在写作发表,代表作有雁过藻溪劳燕余震金山等。
小说曾获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十大好书榜、华侨华人文学奖评委会大奖、台湾时报开卷好书奖、红楼梦世界华文长篇小说奖等重大文学奖项。根据其小说余震改编的电影唐山大地震,获得了包括亚太电影节很好影片和中国电影百花奖很好影片在内的多个奖项。小说被译成多国文字出版。
精彩内容:
“一个人哪能两次落到同一条河里昵?我偏偏落了两次。”
阿贵妈对阿贵的老婆,也是她自己的儿媳妇阿珠说。
这话她不是次说,也不会是后一次。这话她还会絮絮叨叨地说很多次,不管阿珠听不听得懂。
这话早她是从自己的女儿阿意,也是阿贵的妹妹那里听来的。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阿意是村里专享上大学的人。阿意的脑子比一村人的脑子都摆在一起还要好使,阿意从书里看见的东西,比别人站在山巅上看见的还要多。
阿贵妈嫁过来的这个村子,据说在雍正和乾隆爷手里出过五个进士,所以得了个“五进士”的村名。“”的时候,改成了“胜利村”。那只是文件上的事,乡下人叫顺了,依旧叫五进士。民不举,官不办,一直叫了这么些年。清朝的事,年月太久,终是证不得了。村里年寿优选的,数九十二岁的杨太公,他倒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从他记事起,这里没出过一个大。老人们聚在一处时,不得叹息,说一个破村子,原本受不起那么大的福分,怕是先人把老天的气数都耗尽了,后世没得大出息。直到后来阿意上了大学,众人才终于松了一气。
其实,阿贵妈早从阿意那里听到的那句话,并不是这个版本。阿意的原话是:“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这话也不是阿意的话,阿意说原话是一个叫赫拉克利特的古希腊人说的,意思是万事万物都无定。一个人第二次踩进同一条河里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人了,而水,也不是先前的水了。
阿贵妈当时是听懂了的,她好歹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读过初中的。只是这话经过阿贵妈的耳朵,存到她心里,存得有些时,渐渐地变了味,不是起初的样子了。等阿贵妈再把这存了十几年的话翻出来,讲给儿媳妇阿珠听时,词虽然变得不多,意思却全拧了。阿意说的是世间万事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变更,阿贵妈说的是子怎么绕过去,还会怎么绕回来,啥也不会变,因为人绕不过命。
阿意上大学的消息,是云和的外公外婆先知道的。等阿意揣着录取通知书回到五进士村,已是两天后的事了。阿贵妈早让阿贵爸把家里的那头牛宰完了,全村每一户人家,都在仰头等着分到一碗肉。阿意还没走到村,老远闻见了香味。
牛是阿贵家村前村后地借了五千块钱买下的,已经在山上放养了大半年,原本想再等个一年半载,再养壮实些在集上了,好给阿贵说媳妇。那一阵子的市价,一头好牛能个一万多块钱。而阿贵二十六岁了,也算是老大不小的光棍了。可是阿贵娶亲是一家人的事,阿意上大学是一村人的事,一家人的事和一村人的事挂在秤上称一称重量,孰轻孰重,那是闭着眼都看得清楚的。
其实,村里人再起哄让宰牛请客,阿贵爸都没太放在心上。真正把阿贵爸说得动了心的,不是阿贵妈的催促,而是杨太公的一句话。杨太公说文曲星静了几十年了,这回算动了驾,必得好好迎一迎的,省得将来又断了路。于是,阿贵的婚事让路给了阿意的喜事。只是当时谁也没料到,这一让,竟让了这么些时辰,等阿贵终娶上媳妇,已经是九年后的事了。那年,阿贵三十五岁。
阿意的高,是整个地区的前三,上北大清华都有可能,可是阿意却选择了金华的省师范大学,因为师范生有生活补贴。阿意的家境,让师范大学顺手捡了个便宜。阿贵妈是懂得女儿心里的憋屈的,可是懂也没用,阿贵妈没有懂的资本。
阿意走的那天,一村人都来送,乌泱泱的,在她身后聚成一大片云。到了廊桥,阿贵爸让女儿给众人鞠了一躬,硬是把送行的人拦下了。阿贵妈独自追上桥来,塞给阿意一个小手巾包。
“你拿着,到了县城去买件新衣裳,鲜亮些的,省得让同学眼把你瞧瘪了。”阿贵妈悄悄对女儿说。
阿意那天穿的,是一件海军蓝带两条白杠杠的运动衫,高一的时候买的,已经穿了三年,衣裳洗得稀薄了,袖磨出了毛边,白不再是白,蓝倒还是蓝,只是不是海军蓝了。
阿意站在桥上,手里捏着那个带着潮气的手巾包,没有吭气。半天,阿贵妈才听见她抽了一下鼻子。
后来阿意在路上把那个手巾包打开了,里边是三百五十块钱,都是几元几角凑成的,却叠得整整,大面值的在下,小面值的在上。阿意知道那每一张,都是阿妈从家用里抠下来的体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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