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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建东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0681138
出版时间2021-07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0元
货号29315228
上书时间2024-10-20
这篇《甘草之味》以改革开放为背景,书写了农民企业家秦大贵和通过自修成为医生的知识分子董耀先的命运沉浮,小说描写细腻、情节引人入胜,更展现出改革开放时代中不同领域人物的奋斗与成长。
刘建东,1989 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 鲁迅文学院第十四期高研班学员。 1995 年起在《人民文学》《收获》《花城》等刊物发表小说。 著有长篇小说《全家福》《一座塔》、小说集《情感的刀锋》《黑眼睛》等十部。曾获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孙犁文学奖、河北省文艺振兴奖等奖项。作品多次入选中国小说学会年度小说排行榜。 现为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河北省作协副主席。
这篇《甘草之味》以改革开放为背景,书写了农民企业家秦大贵和通过自修成为医生的知识分子董耀先的命运沉浮,小说描写细腻、情节引人入胜,更展现出改革开放时代中不同领域人物的奋斗与成长。
刘建东,1989 年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 鲁迅文学院第十四期高研班学员。 1995 年起在《人民文学》《收获》《花城》等刊物发表小说。 著有长篇小说《全家福》《一座塔》、小说集《情感的刀锋》《黑眼睛》等十部。曾获人民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孙犁文学奖、河北省文艺振兴奖等奖项。作品多次入选中国小说学会年度小说排行榜。 现为中国作协全委会委员、河北省作协副主席。
那些日子,父亲迷上了针灸,手痒痒得难受。他经常手里捏着一根银针在屋里踱来踱去,那银针的闪光晃得我弟弟董路生头晕,他说:“我头晕,到外面吹吹风。”他推开课本,一溜烟地跑了。父亲并没有停止读书和踱步。原来他在找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选来练手。那天小姨父秦大贵是自投罗网。
吃完午饭,父亲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把小姨父按到椅子上,卷起小姨父的裤腿,露出他瘦弱的膝盖和小腿。他拿出那个长条的小铝盒,打开,里面摆满了闪闪发光的银针。小姨父坐在那里瑟瑟发抖,他哀求道:“姐夫,我没病,不想扎针。”他眼里露出恐惧。
父亲轻描淡写地说:“你怕啥,谁没扎过针?一点也不疼。就跟被蚂蚁咬了一口一样。你连蚂蚁都怕,亏你还当过兵。”
“我没病,扎啥针。”小姨父反复强调这一点。
既然父亲找到了合适的对象,他岂能善罢甘休!他按住小姨父因为恐惧而晃动不已的肩膀,就像当年结扎前安慰他一样:“没事的。一点也不疼。有没有病你知道啊?很多人得了病自己并不知道,你也是。我早就在观察你走路的姿势了,你一条腿总是向外撇,这说明你腿上的气血不畅,腿上的气血不畅就说明你有潜在的疾病,轻则腿脚麻木,重则半身不遂。”
不容分说,父亲把银针用酒精消过毒,便毫不留情地在小姨父的膝盖处下了手。小姨父及时地从兜里掏出一片甘草,快速地送进嘴里,响亮地吸了一口。我和弟弟都好奇地围着他们,睁大眼睛看着小姨父抖动的膝盖和脚踝。我母亲劝父亲:“他不愿意,你就别扎了。”
父亲固执地抢白母亲:“又死不了人,我这是在给他治病。他还得感激我呢。你说是不是?”他转身对小姨父说。
小姨父早就忘了该怎么说话,他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紫。
母亲不忍看,转身出去了。
小姨父的反应异常强烈,父亲的银针还没扎到他腿上,他就扭动身体,大呼小叫。父亲警告他:“你要是乱动,扎错了穴位,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这句话真管用,小姨父立即吓得僵在椅子上,脸色由青变白,他颤抖着说:“姐夫啊,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儿上,你一定要扎准了啊。”
父亲镇定自若地说:“放一百个心吧。我在梦里不知道扎了几百遍了。一点问题没有。”
不管父亲再怎么吹牛,毕竟这是他头一次针灸,再加上小姨父紧张得仍然有些晃荡的身体,父亲的自信心便打了些折扣。他的手也随着小姨父的身体晃来晃去,但内心那股无法遏制的兴奋,让他还是果断地扎下了针。于是我们便听到了小姨父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看到了他腿上的鲜血。父亲也慌张了,他一时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而扎上去的银针还随小姨父的身体不停地摇动着。母亲应声从外面跑过来,惊呼道:“咋了咋了,让你不要扎不要扎,你偏不信邪,自己又不是个医生,装啥大头蒜。”
父亲的次尝试以失败告终。可他并不气馁,那几天他吃不下睡不香,都在琢磨着为什么会失了手,他自言自语:“按理说不应该呀。没错呀,一切都是按程序来的呀。不会错的呀。”他还去请教医院的老中医邢大夫,那个戴着厚厚镜片的老医生。
父亲还去澡堂的锅炉房找过小姨父,问他到底那天扎得疼不疼。小姨父煞有介事地摸摸膝盖,说:“疼吧。”
父亲追问:“你好好想想,到底疼还是不疼?”
小姨父犹豫了:“好像有点疼。”
“到底疼不疼?”父亲并不死心。
“好像又不怎么疼。”小姨父说。
这些后来父亲在饭桌上转述给我们的话,让他彻底放下了心理包袱,他开始了又一次的冲刺,他摩拳擦掌,信誓旦旦。那个礼拜天他特意去请小姨父来家里吃饭。这让小姨父受宠若惊,连买一包黄金叶烟的惯例都忘了。父亲举着银针,问他:“真的不疼是吧?”
小姨父说:“不疼。”
其实,第二次还算是成功的。没有见到血,也没有听到小姨父的叫声,只是小姨父额头上的汗水比往常要多许多。所以,那个春天里,一到礼拜天,小姨父就成了我父亲练习针灸的靶子,他身体的各个部位都是我父亲下针的地方。身上扎满银针的小姨父,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或者躺在床上,早就没有了恐惧与担忧,他甚至还自得地看着《人民日报》。他鼓励父亲说:“姐夫,一扎针我就觉得浑身舒坦,跟洗了次澡一样。”
父亲见怪不怪地说:“洗澡哪能跟扎针比。洗澡只是把你身上的脏东西洗掉,扎针却是把你身体里的脏东西扎没了。”
有时候小姨父浓密的黑发丛中也长出来几根银针,而他低着头在那里看《人民日报》,很享受的样子。我问:“小姨父,你说的大事,啥时候来呀?”
他指点着报纸说:“快了快了。你就等着吧。有比你还急的人。”
我一直好奇小姨父为什么坚持说次扎在他身上的针不疼。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是他和父亲的一个秘密。
我不知道小姨父说的大事是什么,可是发生在他和我父亲身上的大事却来了。
改革开放时代的多重声音——评刘建东中篇小说《甘草之味》
□疏延祥
刘建东是一位不断对小说题材以及表达形式进行多样性探索的先锋作家。他的新作中篇小说《甘草之味》(《花城》2020年第3期)以改革开放为背景,书写了农民企业家秦大贵和通过自修成为医生的知识分子董耀先的命运沉浮。
刘建东早年的作品讲述的故事多关涉亲情、爱情、友情。2002年他在《收获》刊发长篇小说《全家福》,采用现实主义与先锋相结合的形式,以城市平民家庭为对象,写出了活法不一样的兄弟姐妹、性格不同的父母。十年磨一剑,刘建东于2012年创作完成的长篇小说《一座塔》将其创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该小说一方面保留了先锋式探索精神,另一方面采用了“两面性”书写、“三重叙述”的方法及象征手段,形象地展示了中华民族在特定时代风云跌宕的历史,表达出其独特的真实观、历史观以及诗学观。近年来,刘建东创作的《阅读与欣赏》等“工厂系列”小说更是兼具现实主义质地和现代主义气息。
《甘草之味》主要人物秦大贵是“我”小姨夫,在“我”父亲董耀先的介绍下,他到城里当了一名锅炉工,后来筹资回乡下开了砖窑厂。正当其事业欣欣向荣、人生得意之时,一场砖窑事故让他倾家荡产。后来,他有了自己的装修队伍,一步步成为亿万富翁。董耀先在小说里从头至尾都是正派人物,他的行为可圈可点。他通过自己努力,自学中医,获得执照,摆脱了以工代干的尴尬身份成为国家干部。在能成为医院院长的巨大诱惑面前,董耀先不动声色地放弃了,辞职开了一家小诊所,终成为远近闻名的医生,实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小说细节处理得很好,如秦大贵衣服的变化。办砖窑厂初步成功后,秦大贵也跟着时代潮流,穿起了西服,那是一件灰色的西服,不平整,像是揉搓过的。这样的西装非常适合窑厂老板的身份。秦大贵有了自己的装修公司后,西装讲究了许多,板正,纯毛料,还打上了红色的领带,这种装束非常切合市场经济条件下初步成功者的形象。
秦大贵和董耀先这两个人物的对照描写,是一种互相补充的关系。秦大贵作为农民企业家经常读报,了解国家政策方针,调整人生规划。他与共和国同龄,从乡村到城市,再回乡办厂,又进入地产甚至医疗行业,他的履历不妨看成一部改革开放的正剧。小说结束时,董耀先为秦大贵治疗癌症,秦大贵放下亿万家产,和前妻周游各地,在祖国山水和异国风光中释放自己。文艺理论家弗里德连杰尔在分析《安娜·卡列尼娜》这部小说时说:“小说的所有人物之间都进行着隐蔽的对话(这一对话并不是一直都暴露出来的,也不是一直都具有唇枪舌剑的性质)……尽管作者公开带着自己的‘声音’和‘独白性’, 但主人公的争论并没有解决,也没有做出后结论。”
刘建东的《甘草之味》不仅有董耀先和秦大贵的声音,还有秦大贵和前妻的声音,“父亲”和“母亲”的声音,“父亲”和“我”的声音,他们之间这种“独白性”和“复调性”既不互相否定,也不互相排斥。刘建东将他们处理成复调声部,这种对话关系在小说结束时仍然存在。“父亲”董耀先和秦大贵显然也不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他们也存在着互相学习、互相成全的关系,小说写到后他们的对话仍在继续,并将永远继续下去。
【来源:河北新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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