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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俄]赫尔岑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3954765
出版时间2019-01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42元
货号26915745
上书时间2024-10-16
巴金(1904-2005):原名李尧棠,字芾甘,中国作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生于四川成都一个封建官僚家庭里,五四运动中接受民主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思潮,并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开始了他个人的反封建斗争。1923年巴金离家赴上海、南京等地求学,从此开始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文学创作生涯。
他的代表作包括长篇小说《寒夜》,“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短篇小说《神》《鬼》;散文《随想录》,等等。
001 章
003 一八四八年
021 兆候
033 伤寒病
047 第二章
075 第三章
077 心的迷乱
091 第四章
093 又一年(一八五一年)
113 第五章
125 第六章
127 《海洋之夜》(一八五一年)
153 第七章
155 一八五二年
181 第八章
203 后记
205 追记
207 豪格
223 再记
226 特丁顿出发之前(一八六三年八月)
228 到达以后
231 附录
233 赫尔岑日记摘录(四则)
巴金(1904-2005):原名李尧棠,字芾甘,中国作家、翻译家、社会活动家。生于四川成都一个封建官僚家庭里,五四运动中接受民主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思潮,并在这种思想的影响下开始了他个人的反封建斗争。1923年巴金离家赴上海、南京等地求学,从此开始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文学创作生涯。
他的代表作包括长篇小说《寒夜》,“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短篇小说《神》《鬼》;散文《随想录》,等等。
他的译作包括《木木集》《家庭的戏剧》《红花集》《草原故事》《文学写照》《夜未央》《狱中记》《迟开的蔷薇》《秋天里的春天》《散文诗》等。兆候
反动胜利了;透过淡青色的共和国的影子,人可以看见那些觊觎王位者的面貌,国民军到处逮捕劳动者,警察厅长派人到各个树林、各个古墓去搜捕逃匿的人。军警以外的职员便从事侦探和投递秘密报告的工作。
直到这年秋天,我们周围还有我们自己的朋友,我们用我们自己的语言(指俄语)吐露我们的悲哀和愤怒,土(奇科夫)一家住在这所宅子里,马(利亚)·费(多洛夫娜)也跟我们住在一起,安(宁科夫)和屠(格涅夫)差不多每天都到我们家里来;但是大家都把眼光望着远远的地方,我们这个小小的圈子开始破碎了。巴黎染满了腥血以后,再也留不住他们;大家都准备离开,并不是为了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多半是想逃避这种精神的压迫,逃避六月的日子,但是六月的日子已经成了他们的一部分,而且一直跟着他们。
为什么我不跟他们一块儿走呢?那个时候还可以救出很多来,我也不会贡献了这样的牺牲,牺牲了我自己这么多,来作为献给一个残酷无情的神的祭品。
我们跟土(奇科夫)一家,跟马(利亚)·费多洛夫娜分别的日子是我的生活中一个特别不吉的预兆,然而我对这个警告跟对以前上百个别的警告一样,毫不注意地把它放过了。
每一个人只要他经历过不少的事情,一定记得危机开始发生或者风向转变的日子和时刻、以及一连串平时不大注意的小节;这些兆候或警告决不是偶然来的,它们是后果,也是就要发生的东西的萌芽,也是那个暗中酝酿或者已经存在的东西的揭露。我们并不注意这些心理的兆候,我们轻视它们,把它们跟撒出来的盐或吹灭了的烛一样看待,因为平时我们过分看重了自己的独立性,骄傲地想着单靠我们自己来支配我们的生活。
我们的友人动身的前一夜,他们和三四个别的知己朋友在我们家里相聚。走的人应该在第二天早晨七点钟到火车站;大家都不想将这一夜睡过去,倒愿意在一起度过这些后的钟点。起初我们都很兴奋,这是在分别的时候常见的,后来渐渐地大家全让愁云罩住了。……谈话失去了兴趣,大家都打不起精神,杯中斟满的酒没有人喝。勉强说笑也提不起人们的兴致。有人看见天亮便拉开窗帷,让一道青白色的光线照在我们的脸上,这使人想起古狄尔画中的罗马人的欢宴。
大家都很郁闷。我心烦得连气也透不过来。
妻坐在小沙发上,土奇科夫的幼女娜达立亚,娜达丽称她为“我心灵上的安慰(空苏艾诺)”,她跪在旁边,她的脸贴在娜达丽的胸口。她热情地爱着我的妻子,不忍心离开她,自己到荒凉的乡下去;她的姐姐哀愁地站在她的身旁。“空苏艾诺”含着眼泪低声在说什么话,离她两步光景是马(利亚)·费(多洛夫娜),她忧郁地默默坐在那里;马(利亚)·费(多洛夫娜)早已习惯于服从命运了,她了解生活,她的眼光只表示“别了”,而透过那个少女的泪水闪露出来的却是“再见”的意思。
于是我们送他们动身。那个高而空阔的石头造的车站里,寒冷彻骨,门不停地开闭,发出大声,风从四面吹进。我们在角落里一张长椅上坐下。土(奇科夫)去照料行李。门突然开了,两个喝醉了的老年人吵闹地闯进车站来。他们的衣服上染着泥,脸也变了相,他们的一切都叫人联想到野蛮的酗酒放荡。他们咒骂着走进来。一个要打另一个,那个人闪开了,却捏起拳头用尽力气还击,正打在他的脸上。这个老醉汉飞跌下去。他的头碰到石头地,发出敲碎物件的尖锐的响声;他尖声叫起来,抬起他的头,血流下来,染红了他的灰白头发,还流在石头地上。警察和旅客们愤怒地扑过去把另一个老头子抓住。
我们从昨天晚上起就过于疲劳而且非常激动,我们的神经也过度紧张,不过我们还能保持镇静,但是那个老人的头骨撞在地上时响彻这个大厅的可怕的回声,在我们大家的心上产生了一种类似歇斯底里的影响。我们家庭和我们整个圈子平时都是正常的,没有一点神经衰弱和歇斯底里的现象,然而这个却是我们无法忍受的了;我觉得自己浑身发颤,妻几乎要晕倒了。于是铃声响起来……时间到了,时间到了!——我们突然留在栅栏后面,孤孤单单的。
对于送别的人再没有比法国警察在火车站的安排更叫人讨厌、令人痛心的了;他们夺去了送行者的后两三分钟……友人 33还在那里,火车头还没有叫,列车尚未开动,你希望看见他们坐定,看见火车开出,然后望着它走得远远的,变为一片尘土,一阵烟,一个黑点,一直到后什么也望不见为止——然而如今一道围篱,一道栅栏,和一个警察的手臂却隔在你们中间……
……我们默默地到了家。妻一路上小声哭着——她为了失去她的“空苏艾诺”难过;她时时拉紧她的披肩,问我:“你记得那个声音吗?——它还在我的耳边响。”
到了家我劝她躺下休息,我自己坐下读报;我读着,我读社论,读附刊小说,读杂录,我看表——还不到正午;这么长的日子!我去看安(宁科夫);他在三五天内也要走了;我们一起出去散步,在街上比在家读报更凄凉:我感到和良心的责备类似的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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