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宋词选释 线装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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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词选释 线装本

312 5.4折 580 九五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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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俞平伯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10872

出版时间2016-02

版次1

装帧线装

开本16开

纸张胶版纸

页数338页

字数99999千字

定价580元

上书时间2024-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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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九五品
商品描述
基本信息
书名:唐宋词选释 线装本
定价:580元
作者:俞平伯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2016-02-01
ISBN:9787020110872
字数:210000
页码:338
版次:1
装帧:线装
开本:128开
商品重量:
编辑推荐
《唐宋词选释》是俞平伯先生在词学研究方面的代表作之一。在前言中,俞先生说“这个选本是提供古典文学研究工作者作为参考用的”,固然可见其中有他多年词学研究的独到心得、精妙方法;而事实上,这一汇集唐宋名家词篇精华,注释详略得当、深入浅出的选本更是广大古典诗歌爱好者理解、欣赏词作的佳本,初版二十多年来一直深受读者的喜爱。“中国传统文化经典选读”线装本这套丛书的出版初衷,是在于中国古典文学选本极多,而能“风行海线内,几至家置一编”者,则如《唐诗三百首》《唐宋词选释》《宋词三百首笺注》《元曲三百首》《古文观止》等,其选篇精当,汇集中国古典文学诗、词、曲、文最为脍炙人口的名篇精华;注释扎实准确,使读者理解原作更明白晓畅。故自刊行以来,均风行不衰,深受读者喜爱。此次将五书收入“中国传统文化经典选读”,以线装的古典传统方式装帧,并用了较大的字号,页面疏朗开阔,赏心悦目。一卷在手,可全面领略中国古典文学、最原味的风致。
内容提要
敦煌曲子詞菩薩蠻〔一〕  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  白日參辰現〔二〕,北斗迴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三〕。 注解 〔一〕這篇疊用許多人世斷不可能的事作為比喻,和漢樂府《上邪》相似。但那詩山盟海誓是直說;這裏反說,雖發盡千般願,畢竟負了心,卻是不曾說破。〔二〕『參、辰』,兩星名。參(所今切),參宿在西方,辰,心宿在東方。天體上距離約一百八十度 。出沒不相值,亦叫『參、商』。辰為商(殷商)星,見《左傳》昭公元年。參、辰本不能並見,況在白晝。〔三〕縱然具備上邊所說各項條件,盟誓可以罷休,卻仍不能休,還要等待三更時看見日頭。一意分作兩層,加重之辭。浣 溪 沙五里竿頭〔一〕風欲平。長風〔二〕舉棹覺船行。柔艣不施停卻棹,是船行。  滿眼風波多熌灼,看山恰似走來迎。仔細看山山不動,是船行〔三〕。 注解 〔一〕『竿頭』或校作『灘頭』。『五里』疑為『五兩』之誤。五兩,雞毛製,占風具。郭璞《江賦》:『覘五兩之動靜。』如不改字,解釋為船行五里,風忽小了,亦通。〔二〕『長風』似與上文『風欲平』矛盾,故或校作『張帆』。但張帆即無須舉棹,這裏恐是倒句。追敘風未平、未轉順風時的狀況。逆風划 船,走得很慢,所以說『覺船行』。『舉棹』正和『停卻棹』對,反起下文不搖船,順風掛帆,船走快了,所以說『是船行』。兩語相承,用『覺』『是』兩字分點,似複非複。〔三〕梁元帝《早發龍巢》:『不疑行舫動,唯看遠樹來。』……南歌 子 二 首〔一〕斜影珠簾立〔二〕,情事共誰親?分明面上指痕新?羅帶同心誰綰〔三〕?甚人踏裰裙〔四〕?蟬鬢因何亂?金釵為甚分?紅妝垂淚憶何君?分明殿前直說,莫沉吟。自從君去後,無心戀別人。夢中面上指痕新〔五〕。羅帶同心自綰。被蠻兒〔六〕踏裰裙。蟬鬢珠簾亂〔七〕,金釵舊股分〔八〕。紅妝垂淚哭郎君。信是南山松柏,無心戀別人。 注解 〔一〕設為男女兩方相互問答。這是民歌的一種形式,源流都很長遠。詞的初起,有多樣不同的風格。此二首有意校字。第二首『哭郎君』以下原在另一首上,蓋是錯簡,今校改。〔二〕影,原作,將『彡』搬在左邊,即影字的俗寫。人的影子映着珠簾。或將『影』改為『倚』,未是。〔三〕『同心』,結子的一種式樣,表示恩愛。〔四〕裰,補也,文義不合,當是錯字。或引唐竇梁賓《喜盧郎及第》『小玉驚人踏破裙』句校作『破』。『破』可作語助用,當輕讀。〔五〕說面上的指痕是自己夢中弄上的。〔六〕 『蠻』校改字,原作『』,誤。『蠻兒』,小兒。李賀《馬詩》:『吾聞果下馬,羈策任蠻兒。』〔七〕即用原第一問『斜影珠簾立,情事共誰親』,回答第五問『蟬鬢因何亂』,章法整中有散。〔八〕金釵是早年丟掉的,或從前別君時所分,所以說『舊股分』。拋毬樂珠淚紛紛濕綺羅,少年公子負恩多。當初姊姊分明道,莫把真心過與他〔一〕。仔細思量着。淡薄知聞解好麼〔二〕? 注解 〔一〕白描寫法,口氣神情非常宛轉,不像一般的七言詩句,別具一種風格。『他』音拖。〔二〕『知聞』在唐詩中,或作名詞用,或作動詞用,詳見《詩詞曲語辭匯釋》卷五。這裏當是名詞,作朋友、相知解。若釋為過從結交,當動詞用,就和下文『解』字相犯,一句中有了兩個云謂語反而費解。『淡薄知聞』是一個詞組。和張書所引『琴裏知聞』、『酒知聞』相像。這句如翻成現代語,大略是:薄倖的相知懂得人好心麼?是承上『少年公子負恩多』,說出這首詞的本意。李 白李白(七〇一—七六二),字太白,生於碎葉城(當時屬安西都護府),後遷居四川。天寶初,入長安,賀知章一見,稱為謫仙人,薦於唐玄宗,待詔翰林。後漫遊江湖間,永王李璘聘為幕僚。璘起兵,事敗,白坐流放夜郎(在今貴州省)。中途遇赦,至當塗依李陽冰,未幾卒。李白所作詞,宋人已有傳說(如文瑩《湘山野錄》卷上)。證以崔令欽《教坊記》及今所傳敦煌卷子,唐開元間已有詞調。然今傳篇章是否果出於太白,甚難斷定。今仍錄《菩薩蠻》、《憶秦娥》各一首。菩薩蠻平林漠漠〔一〕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二〕。暝色入高樓,有人樓上愁〔三〕。  玉階空佇立〔四〕,宿鳥歸飛急。何處是歸程〔五〕,長亭更短亭〔六〕。 注解 〔一〕漠有廣闊義。『漠漠』,平遠貌。〔二〕這和杜甫《滕王亭子》:『清江錦石傷心麗』,句法極類似。傷心是重筆。『傷心麗』極言文石五色的華美。『傷心碧』極言晚山之青,有如碧玉。〔三〕『人』指思念征夫的女子。孟浩然《秋登南山寄張五》:『愁因薄暮起』,又皇甫冉《歸渡洛水》:『暝色赴春愁』,都和這詞句意境相近。孟浩然和李白同時,皇甫比太白年代更後。李白恐不會襲用他們的句子。前人詩詞每有一種常用的言語,亦可偶合。如梁費昶《長門怨》:『向夕千愁起』,早在唐人之先。意境亦大略相同。
目录

作者介绍
俞平伯,现代著名诗人、散文家和红学家。他家学渊源深厚,是清代朴学大师俞樾的曾孙,又热衷于写作诗歌和散文,因此不仅文笔细腻,富于写作才华,在古典文学方面造诣颇深。
序言
前 言
這個選本是提供古典文學研究工作者作為參考用的,因此,這裏想略談我對於詞的發展的看法和唐宋詞中一些具體的情況,即作為這個選本的說明。
有兩個論點,過去在詞壇上廣泛地流傳着,雖也反映了若干實際,卻含有錯誤的成分在內:一、詞為詩餘,比詩要狹小一些。二、所謂『正』『變』——以某某為正,以某某為變。這裏只簡單地把它提出來,在後文將要講到。
首先應當說:詞的可能的、應有的發展和歷史上已然存在的情況,本是兩回事。一般的文學史自然只能就已有的成績來做結論,不能多牽扯到它可能怎樣,應當怎麼樣。但這實在是個具有基本性質的問題,我們今天需要討論的。以下分為三個部分來說明。
詞以樂府代興,在當時應有『新詩』的資格
詞是近古(中唐以後)的樂章,雖已『六義附庸,蔚成大國』〔一〕了,實際上還是詩國中的一個小邦。它的確已發展了,到了相當大的地位,但按其本質來講,並不曾得到它應有的發展,並不夠大。如以好而論,當然很好了,也未必夠好。回顧以往,大約如此。
從詩的體裁看,歷史上原有『齊言』『雜言』的區別,且這兩體一直在鬥爭着。中唐以前,無論《詩》或樂府,『齊言』一直占着優勢,不妨簡單地回溯一下。《三百篇》雖說有一言至九言的句法,實際上多是四言。《楚辭》是雜言,但自《離騷》以降,句度亦相當的整齊。漢郊祀樂章為三言,即從《楚辭》變化,漢初樂府本是楚聲。漢魏以來,民間的樂府,雜言頗盛,大體上也還是五言。那時的五言詩自更不用說了。六朝迄隋,七言代興,至少與五言有分庭抗禮的趨勢。到了初、盛唐,『詩』與『樂』已成為五、七言的天下了。一言以蔽之,四言→五言→七言,是先秦至唐,中國詩型變化的主要方向;雜言也在發展,卻不曾得到主要的位置。
像這樣熟悉的事情,自無須多說。假如這和事實不差什麼,那麼,詞的勃興,即從最表面的形式來看,也是一樁有意義的事情;因為形式和內容是互相影響着的。詞亦有齊言〔二〕,卻以雜言為主,故一名『長短句』。它打破了歷代詩與樂的傳統形式,從整齊的句法中解放出來,從此五、七言不能『獨霸』了。這變革絕非偶然,大約有三種因由:
第一,隨着語言的發展而不得不變。即以詩的正格『齊言』而論,從式子看,由四而五而七,已逐漸地延長;這顯明地為了適應語言(包括詞彙)的變化,而不得不如此。詩的長度,似乎七言便到了一個極限。如八言便容易分為四言兩句;九言則分為『四、五』,或『五、四』,『四、五』逗句更普通一些。但這樣的長度,在一般用文言的情況下,雖差不多了,如多用近代口語當然不夠,即參雜用之,恐怕也還是不夠的。長短句的特點,不僅參差;以長度而論,也沖破了七言的限制,有了很自然的八、九、十言及以上的句子〔三〕。這個延長的傾向當然並沒有停止,到了元曲便有像《西廂記•秋暮離懷•叨叨令》那樣十七字的有名長句了〔四〕。
第二,隨著音樂的發展而不得不變。長短參差的句法本不限於詞,古代的雜言亦是長短句;但詞中的長短句,它的本性是樂句,是配合旋律的,並非任意從心的自由詩。這就和詩中的雜言有些不同。當然,樂府古已有之,從發展來看,至少有下列兩種情形:一、音樂本身漸趨複雜;古代樂簡,近世樂繁。二、將『辭』(文詞)來配聲(工譜)也有疏密的不同,古代較疏,近世較密。這裏不能詳敘了。鄭振鐸先生說:
詞和詩並不是子母的關係。詞是唐代可歌的新聲的總稱。這新聲中,也有可以五七言詩體來歌唱的;但五七言的固定的句法,萬難控御一切的新聲,故嶄新的長短句便不得不應運而生。長短句的產生是自然的進展,是追逐於新聲之後的必然的現象。〔五〕
他在下面並引了清成肇麐《唐五代詞選自序》〔六〕中的話。我想這些都符合事實,不再申說了。
第三,就詩體本身來說,是否也有『窮則變』的情形呢?當然,唐詩以後還有宋、元、明、清以至近代的詩,決不能說『詩道窮矣』。——但詩歌到了唐代,卻有極盛難繼之勢。如陸游說:
……這樣說來,詞的興起,自非偶然,而且就它的發展可能性來看,可以有更廣闊的前途,還應當有比它事實上的發展更加深長的意義。它不僅是『新聲』,而且應當是『新詩』。唐代一些詩文大家已有變古創新的企圖,且相當地實現了。詞出詩外,源頭雖若『濫觴』,本亦有發展為長江大河的可能,像詩一樣的浩瀚,而自《花間》以後,大都類似清溪曲澗,雖未嘗沒有曲折幽雅的小景動人流連,而壯闊的波濤終感其不足。在文學史上,詞便成為詩之餘,不管為五七言之餘也罷,《三百篇》之餘也罷,反正只是『餘』。但它為什麼是『餘』呢?並沒有什麼理由可言。這一點,前人早已說過〔八〕,我卻認為他們估計得似乎還不大夠。以下從詞體的特點來談它應有的和已有的發展。
詞的發展的方向
要談詞的發展,首先當明詞體的特點、優點,再看看是否已經發揮得足夠了。
當然,以詩的傳統而論,齊言體如四、五、七言盡有它的優點;從解放的角度來看『詩』,詞之後有曲,曲也有更多的優點。在這裏只就詞言詞。就個人想到的說,以下列舉五條,恐怕還不完全。
一、是各式各樣的,多變化的。假如把五、七言比做方或圓,那麼詞便是多角形;假如把五、七言比做直線,詞便是曲線。它的格式:據萬樹《詞律》,為調六百六十,為體一千一百八十餘;清康熙《欽定詞譜》,調八百二十六,體二千三百零六。如說它有二千個格式,距事實大致不遠。這或者是後來發展的結果,詞的初起,未必有那麼多。也不會太少,如《宋史•樂志》稱『其急慢諸曲幾千數』。不過《樂志》所稱,自指曲譜說,未必都有文辭罷了。……
三、是有韻律的。這兩千多格式,雖表面上令人頭暈眼花,卻不是毫無理由的。它大多數從配合音樂旋律來的。後人有些『自度腔』,或者不解音樂,出於杜撰,卻是極少數。早年『自度腔』每配合音譜,如姜白石的詞。因此好的詞牌,本身含着一種情感,所謂『調情』。儘管旋律節奏上的和諧與吟誦的和諧不就是一回事,也有仿佛不利於唇吻的,呼為『拗體』,但有些拗體,假如仔細吟味,拗折之中亦自饒和婉。這須分別觀之。所以這歌與誦的兩種和諧,雖其間有些距離,也不完全是兩回事。——話雖如此,自來談論這方面的,以我所知,似都為片段,東鱗西爪,積極地發揮的少,系統地研究的更少。我們並不曾充分掌握、分析過這兩千多個詞調呵。……
五、它在最初,是相當地反映現實的。它是樂歌、徒歌(民歌),又是詩,作者不限於某一階層,大都是接近民間的知識分子寫的。題材又較廣泛。有些作品,藝術的意味、價值或者要差一些;但就傳達人民的情感這一角度來看,方向本是對的。
看上面列舉的不能不算做詞的優點,經歷了漫長的時間,詞在數量上或質量上已大大的發展了。但是否已將這些特長發揮盡致了呢?恐怕還沒有。要談這問題,先當約略地探討一般發展的徑路,然後再回到個別方面去。
所謂『青出於藍而青於藍』。毫無疑問,文藝應當向着深處前進,這是它的主要方向;卻不僅僅如此,另一方面是廣。『深』不必深奧,而是思想性或藝術性高。『廣』不必數量多,而是反映面大。如從來論詩,有大家名家之別。所謂『大家』者,廣而且深;所謂『名家』者,深而欠廣。一個好比蟠結千里的大山,一個好比峭拔千尋的奇峰。在人們的感覺上,或者奇峰更高一些;若依海平實測,則大山的主峰,其高度每遠出奇峰之上,以突起而見高,不過是我們主觀上的錯覺罷了。且不但大家名家有這樣的分別,即同是大家也有深廣的不同。如杜甫的詩深而且廣。李白的詩高妙不弱於杜,或仿佛過之,若以反映面的廣狹而論,那就不能相提並論了。
詞的發展本有兩條路線:一、廣而且深(廣深),二、深而不廣(狹深)。在當時的封建社會裏,受着歷史的局限,很不容易走廣而且深的道路,它到文士們手中便轉入狹深這一條路上去;因此就最早的詞的文學總集《花間》來看,即已開始走着狹深的道路。歐陽炯《花間集序》上說:
南朝之宮體,扇北里之倡風,何止言之不文,所謂秀而不實。有唐已降,率土之濱,家家之香徑春風,寧尋越豔;處處之紅樓夜月,自鎖嫦娥。……因集近來詩客曲子詞五百首,……庶使西園英哲,用資羽蓋之歡;南國嬋娟,休唱蓮舟之引。………
以文章來論,有些很差,也有很好的。有些不下於《花間》溫、韋諸人之作,因其中亦雜有文人的作品。有的另具一種清新活潑的氣息,為民歌所獨有,如本書上卷第一部分所錄,亦可見一斑。它的支流到宋代仍綿綿不斷,表現在下列兩個方面:一、民間仍然做着『曲子詞』。這些材料,可惜保存得很少,散見各書,《全宋詞》最末數卷(二九八至三○○卷),輯錄若干首,如雖寫情戀,當時傳為暗示北宋末年動亂的〔一一〕,如寫南宋里巷風俗的〔一二〕……反映面依然相當廣泛。若說『花間』派盛行之後,敦煌曲子一派即風流頓盡了,這也未必盡然。二、所謂『名家』每另有一種白話詞,兼收在集子裏,如秦觀的《淮海居士長短句》、周邦彥的《清真詞》都有少數純粹口語體的詞,我們讀起來卻比『正規』的詞還要難懂些。可見宋代不但一般社會上風尚如此,即專門名家亦復偶一用之。至於詞篇,於藻飾中雜用白話,一向如此,迄今未變,又不在話下了。陳郁《藏一話腴》評周詞說:『美成自號清真,二百年來以樂府獨步,貴人學士、市儇伎女皆知美成詞為可愛。』是雅俗並重,仍為詞的傳統,直到南宋,未嘗廢棄。
……此後的發展也包括兩個方面,舉重點來說:其一承着這傳統向前進展,在北宋為柳永、秦觀、周邦彥,在南宋為史達祖、吳文英、王沂孫等等,其二不受這傳統的拘束,有如李煜、蘇軾、辛棄疾等等。這不過大概的看法,有些作家不易歸入那一方面的,如李清照、姜夔。這裏擬改變過去一般評述的方式,先從第二方面談起。
『南唐』之變『花間』,變其作風不變其體——仍為令、引之類。如王國維關於馮延巳、李後主詞的評述,或不符史實,或估價奇高;但他認為南唐詞在『花間』範圍之外,堂廡特大,李後主的詞,溫、韋無此氣象〔一四〕,這些說法還是對的。南唐詞確推擴了『花間』的面貌,而開北宋一代的風氣。
蘇東坡創作新詞,無論題材風格都有大大的發展,而後來論者對他每有微詞,宋人即已如此。同時如晁補之說:『蘇東坡詞,人謂多不諧音律,然居士辭橫放傑出,自是曲子中縛不住者。』〔一五〕稍晚如李清照說:『至晏元獻、歐陽永叔、蘇子瞻學際天人,作為小歌詞,直如酌蠡水於大海,然皆句讀不葺之詩耳,又往往不協音律者,何耶?』〔一六〕若依我看來,東坡的寫法本是詞發展的正軌,他們認為變格、變調,實係顛倒。晁、李都說他不合律,這也是個問題。如不合律,則縱佳,亦非曲子,話雖不錯,但何謂合律,卻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東坡的詞,既非盡不可歌;他人的詞也未必盡可歌,可歌也未必盡合律,均屢見於記載。如周邦彥以『知音』獨步兩宋,而張炎仍說他有未諧音律處〔一七〕,可見此事,專家意見分歧,不適於做文藝批評的准則。至於後世,詞調亡逸,則其合律與否都無實際的意義,即使有,也很少了,而論者猶齗齗於去上陰陽之辨,誠無謂也。因此東坡的詞在當日或者還有些問題,在今日就不成為問題了。胡寅說:『及眉山蘇氏,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擺脫綢繆宛轉之度,使人登高望遠,舉首高歌,而逸懷浩氣超然乎塵垢之外。於是《花間》為皂隸,而柳氏為輿臺矣。』〔一八〕這是詞的一大進展。
……姜夔的詞在南宋負高名,卻難得位置,評論也難得中肯。如宋末的張炎應該算是知道白石的了,他在《詞源》裏,說白石詞『清空』、『清虛』、『騷雅』,『如野雲孤飛,去留無跡』等等,似乎被他說着了,又似乎不曾,很覺得渺茫。白石與從前詞家的關係,過去評家的說法也不一致,有說他可比清真的〔二〇〕,有說他脫胎稼軒的〔二一〕。其實為什麼不許他自成一家呢?他有襲舊處,也有創新處,而主要的成績應當在創新方面。沈義父《樂府指迷》說他『未免有生硬處』,雖似貶詞,所謂『生硬』已暗逗了這消息。他的詞,有個別反映了當時的現實,只比稼軒要含蓄一些,曲折一些。他的創作理論,有變古的傾向,亦見於本集自序〔二二〕,說得也很精辟。
上面約略評述的幾個詞家,都不受『花間』以來傳統的拘束。他們不必有意變古,而事實上已在創新。至於所謂正統派的詞家,自『花間』以來也不斷地進展着,並非沒有變化,卻走着與過去相似的道路。這裏只重點地略說三人,在北宋為柳永、周邦彥,在南宋為吳文英。其他名家,不及一一列舉了。…
周邦彥詞,令、慢兼工,聲調方面更大大的進展〔二三〕。雖後人評他的詞,『創調之才多,創意之才少』,固有道着處,亦未必盡然〔二四〕。周詞實為《花間》之後勁,近承秦、柳,下啟南宋,對後來詞家影響很大。
一般地說,南宋名家都祖《清真》而祧《花間》,尤以吳文英詞與周邦彥詞更為接近。宋代詞評家都說夢窗出於清真〔二五〕,不僅反映面窄小,藝術方面亦有形式主義的傾向。如清真的綿密,夢窗轉為晦澀;清真的繁穠,夢窗轉為堆砌,都是變本加厲。全集中明快的詞占極少數。如仔細分析,則所謂『人不可曉』者亦自有脈絡可尋,但這樣的讀詞,未免使人為難了。說它為狹深的典型,當不為過。詞如按照這條路走去,越往前走便愈覺其黯淡,如清末詞人多學夢窗,就是不容易為一般讀者接受的。
……方斯時,天下岌岌,生民救死不暇,士大夫乃流宕至此,可歎也哉!或者出於無聊故耶。〔二七〕
《花間集》如何可作為詞的標准呢!《花間》既不足為准,則正變云云即屬無根。我們不必將正變倒過來用,卻盡可以說,蘇、辛一路,本為詞的康莊大道,而非磽確小徑。說他們不夠倒是有的;說他們不對卻不然。如陳無己說:
子瞻以詩為詞,如教坊雷大使之舞,雖極天下之工,要非本色。〔二八〕
『要非本色』,即使極天下之工也還是不成,這樣的說法已很勉強;何況所謂『本色』無非指『花間』、柳七之類,非真正的本色。本色蓋非他,即詞的本來面目,如今傳唐人『曲子』近之。它的反映面廣闊,豈不能包後來蘇、辛諸詞在內?因此,過去的變化,其病不在於軼出範圍,相反的在於還不夠廣闊。 
關於選釋本的一些說明
《唐宋詞選釋》自唐迄南宋,共二百五十一首,分為三卷。上卷為唐、五代詞,又分為三部分:一、唐,二、《花間》,三、南唐;共八十七首。中、下卷為宋詞,共一百六十四首。中卷題為『宋之一』,下卷題為『宋之二』,即相當於北宋和南宋。其所以不曰北、南,而分一、二者,因南渡詞人正當兩宋之際,其屬前屬後每每兩可,不易恰當。其反映時代動蕩的作品大部分錄在下卷。中、下兩卷之區別,也想約略表示出兩宋詞的面貌,有少數作家不專以作者的年代先後來分。如葉夢得生年較早,今所錄二首均南渡以後之作,故移下卷。張孝祥生年稍晚,所錄《六州歌頭》作於一一六三年,《念奴嬌》作於一一,時代均較早,且反映南宋初年政治情況,故置韓元吉諸人之前。
……再說,可以增進了解,這情形也很複雜。如以乙句注甲句,而兩句差不多;讀者如不懂得甲,正未必懂得乙。其另一種情形,注文甚至於比本文還要深些,那就更不合理了。怎樣會發生這類情形的呢?因為作注,照例以前注後,更着重最早的出典,故注中所引材料每較本文為古,如《詩》、《書》、《史》、《漢》之類,總要比唐詩、宋詞更難懂一些,這就常常造成這似乎顛倒的情況。然所注縱有時難懂,卻不能因噎廢食。注還是可以相當增進了解、擴大眼光的。將『注』和『釋』分開來看,只為了說明的方便,其實『注』也是『釋』,而且是比較客觀的『釋』。古典浩瀚,情形繁複,有詩文的差別,有古今言語的隔閡。有些較容易直接解釋,有些只能引用許多事例作為比較,使讀者自會其意。如近人張相《詩詞曲語辭匯釋》,其中每一條開首為解釋,下面所附為原材料。其功力最深、用途最大的即在他所引許多實例,至於他的解釋雖然大致不差,也未必完全可靠。我們將這些實例,比較歸納起來,就可以得出與張氏相同的結論,也可以得出和他不盡相同的結論,會比他更進一步。這樣,我認為正得張氏作書之意。書名『匯釋』,『匯』才能『釋』,與其不『匯』而『釋』,似無寧『匯』而不『釋』。因若觸類旁通,你自然會得到解釋的。
以上所談,為了使讀者明瞭注釋一般的情況以及如何利用它,原非為本書的缺點解嘲。就本書來說,誠恐不免尚有錯誤。當選錄和注釋之初,原想盡力排除個人主觀的偏愛成見,而忠實地將古人的作品、作意介紹給讀者;及寫完一看,這個選本雖稍有新意,仍未脫前人的窠臼。選材方面,或偏於消極傷感,或過於香豔纖巧,這雖然和詞本身發展的缺陷有關,但以今日觀之,總不恰當。而且注釋中關於作意的分析和時代背景的論述,上中兩卷亦較下卷為少。注釋的其他毛病,如深而不淺,曲而未達,偏而不全,掉書袋又不利落,文言白話相夾雜等等,那就更多了。自己也難得滿意,更切盼讀者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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