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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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竹峰
出版社安徽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9668307
出版时间2020-07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纸张胶版纸
页数204页
定价58元
货号1958261
上书时间2024-03-10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 商品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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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击缶歌
【书 号】 9787539668307
【出 版 社】 安徽文艺出版社
【作 者】 胡竹峰
【出版日期】 2020-07-01
【版 次】 1
【开 本】 32开
【页 码】 204
【定 价】 58.00元
【编辑推荐】
胡竹峰其人心静气闲,文章风度出尘,笔墨雍容间有清逸之气,洗炼冲淡,时见妙语,清悠悠如独立小桥风满袖,巍然古贤气象。《击缶歌》婀娜多姿,百转千回。大视角,多转换,深入浅出,韵味深长,抵绝妙境况。读罢掩卷如微茫一曲盘桓耳际,令人灵魂出窍,起身去到月下追寻纸上烟云。书名题签贾平凹,内页题签尚长荣,韩再芬作序,李敬泽推荐。
【内容简介】
该项目入选2019年度中国作协重点扶持项目、安徽省戏曲家协会重点项目,戏曲散文集,一部戏曲文,一卷民俗画。谈黄梅戏、梆子、傩、二夹弦、花鼓戏等近二十种戏曲之美。以戏来描叙社会文化、物质生活的生动画面,也为欣赏戏曲提供了颇有价值的美学参考。文字优美,图文并茂,通俗易懂,雅俗共赏。
【目录】
楔子
傩
打目连
青阳腔
岳西高腔
徽剧
梆子
一曲黄梅
花鼓与花鼓戏
拉魂腔
庐剧
二夹弦之歌
坠子 坠子 坠子戏
四句推子
释嗨声
含弓戏影
平安戏
戏人卷子
后记
【文摘】
傩
正月去池州东山村吴家、韩家两姓祠堂看傩戏《章文显》。舞台上热闹得很,台下人头攒动。台上男女戴着面具,慈悲、狰狞、美妙、简陋、非男非女、超凡入圣、超凡入魔,人间没有这样的脸。
一个人悄悄走出耳门,山里的夜,晚风清冷,紧紧衣服。侧院的墙残了,黑漆漆,闻得见青砖泥瓦的气息,不知道什么树耸在那里。抬头看见了月亮,大且明,月色极好,凉幽幽照在祠堂的屋顶上,照着残缺的墙壁,一地砖砾碎瓦隐在墙中。无端想起清少纳言笔下不相配的东西,《枕草子》中有一段写的是不相配的东西:
头发不好的人穿着白绫的衣服、鬈发上戴着葵叶、很拙的字写在红纸上面。
穷老百姓家里下了雪,又月光照进那里,都是不相配的,很可惋惜的。
月亮很是明亮的晚上,遇见敞篷大车,而这车又是用黄牛牵着的,这很不相配。
深宫华贵酣酣,夜色深沉,清少纳言在光洁如月色的纸上写下这些清丽的词句,檐下灯烛照着她的芳华。
很多年后,据说年迈的清少纳言一个人回到了京都生活。那时她是又贫又病的老妇人,形容枯槁,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风雨如晦,凉薄的青灯照不明幽暗的陋室,深巷传来鸡叫声,还有乌鸦呱呱乱叫。她也许会忆起多年前曾经在红烛跳动的案头写下的文字,她也许会怀恋旧事,她一定会怀恋过去的物件:
枯了的葵叶;雏祭的器具;在书本中见到那些夹着的二蓝以及葡萄色的剪下的绸绢碎片;接到的当时曾十分相好的人的信札,在下雨觉着无聊的时候,找出来看;去年用过的蝙蝠扇;月光明亮的晚上。
这些固然很可怀恋,但*可怀恋的却是一个人的芳华。
鸡鸣枕上,夜气方回,清少纳言回想繁华靡丽,过眼皆空,几十年来,终成一梦。
早春里,草木枯黄,万物隐而未发,月光蓦然打下来,惊心动魄,有苍茫感,真觉得那月色慷慨,清贵得很。清贵比富贵高级。富贵里有锦绣,清贵却庄严简单,庄严简单如唐人造佛。那年在龙门见到石刻佛像,丰腴典雅,又灵动又厚重,有十分虔诚有十分功力。
山风清寒,月下看山村看原野,竟像李贺的诗,况味在“玉碗盛残露,银灯点旧纱”两句。书传李贺通眉,身材纤瘦,长指爪,能疾书。通眉是指眉毛长到了一起,民间称“连心眉”。李贺以诡谲之诗配古寝之貌,遂号诗鬼。
很多年前的那一个个夜晚,也有这样的月色。几名乐人与一众傩者绕在一起。铿锵的锣鼓与喇叭声响彻屋顶,宛如深山中狂飙的咆哮,和着松风之声,和着虫唧之声,和着人喧之声,和着春生之声。
傩戏《章文显》说的是秀才章文显赶考,皇亲鲁王见其妻百花娘子貌美多姿,心起邪念,企图霸占,百花娘子不从,遭毒打致死。章文显逢此不幸,告到开封府。府尹包拯命人捉拿鲁王治罪,又借皇家“温凉帽”,救得百花娘子还魂,章文显夫妻团圆。后来,玉帝又差仙家引渡章文显夫妇归赴仙坛。
《章文显》 外,我看过的傩戏剧目还有《刘文龙赶考》 《孟姜女》《摇钱记》 《陈州放粮》和《薛仁贵征东》之类。一折折故事跌宕起伏,有狐气鬼气又有喜气神气。狐气惊奇,鬼气怪异,喜气圆满,神气正大。农耕的生活总希望在拍腿惊奇中一唱三叹,农耕的生活也希望在皆大欢喜中尽欢而散,这是中国民间人的悲悯,也是中国民间人的夙愿。
傩戏内容涉及戏剧、美术、舞蹈、武术、音乐和宗教信仰等诸多领域。傩汇聚了多个历史时期的文化信息,有古朴、粗犷的原始风貌,是一种重要的民俗活动与民间艺术形式。
傩,源于远古人对自然、图腾、祖先和鬼神的崇拜意识。 《古今事类全书》上说,颛顼有三个儿子,死后变成了疫鬼。于是每年的十二月,有祀官装扮成傩,驱除疫鬼。 《荆楚岁时记》说:“周官岁终命方相氏,率百隶索室驱疫以逐之,则驱傩之始也。”
傩*开始是人的神化,然后是神的人化,从娱神到娱人。
据说汉代一次傩祭牵动朝野上下,逐鬼的童子以百计算。唐朝的傩舞多为四人,戴冠及面具,黄金为眼,身披熊皮,执**盾,口作“傩、傩、傩”声,以为可以消除疾凶。唐朝的傩也有画面的,未必都是戴面具,孟郊《弦歌行》即说“驱傩击鼓吹长笛,瘦鬼染面惟齿白”。宋代,一次傩事活动山呼海啸,有上千人参与。到了明代,傩戏表演曾出现过万余人齐声的景象。想想那样的场面,浑厚雄伟、热闹繁华,如青铜如黑炭,像地狱像天庭,又威严又活泼,正大里见巫邪气。
一个小男孩坐在父亲的肩头,被人群淹没了。官员的长翅帽碰歪了。小姐的暖轿停在村口,轿帘微开,露出半张粉面,纶巾羽扇的公子不时用余光瞟向轿内,轿中人心如小鹿乱撞,又惊又喜。傩事散了,那公子拾起小姐留下的香帕,一阵痴懵。
南宋高宗绍兴年间,一个叫孟元老的人从汴京飘零到杭州。西湖风月无限旖旎,故老闲坐却好谈旧京风物。避地江南数十年间,寂寞失落中孟元老遥想当年东京繁华,怅然中提笔追忆,回想起禁中傩仪的场景——
那些人戴着面具,衣服或刺绣或画了颜色,执金枪龙旗。有人身品魁伟,全副镀金铜甲,装扮作将军,或装作门神;有人肤色黝黑、丑恶魁肥,装判官;又装钟馗、小妹、土地、灶神之类:一共有千余人。自皇城里驱除晦祟出开封的南薰门外,转龙湾,谓之“埋祟”,才结束这一场盛事。
中原风俗如此,川蜀一带傩戏也有热闹处,释道隆《大觉禅师语录》中有诗专道此事:
戏出一棚川杂剧,神头鬼面几多般;
夜深灯火阑珊甚,应是无人笑倚栏。
傩有宫廷傩、军傩、寺庙傩、民间傩之分。池州傩属民间傩,即孔子所称的“乡人傩”。孔子有一次遇到乡人行傩,穿着朝服恭敬地站在庙之阼阶观看。陆游也喜欢看傩,多次写诗记录傩事。
池州傩以宗族为载体,请神祭祖、驱邪纳福,戴面具表演。
傩舞、傩仪、傩戏的扮演离不开面具。面具俗称“脸子”,多将黄杨或大叶柳风干后雕刻、油漆、彩绘而成,以五官的变化与装饰来完成人物的彪悍、凶猛、狰狞、威武、严厉、稳重、深沉、冷静、英气、狂傲、奸诈、滑稽、忠诚、正直、刚烈、反常、和蔼、温柔、妍丽、慈祥等性格的形象塑造。
千姿百态的脸子,有彪悍之美、凶猛之美、狰狞之美、刚烈之美、英气之美……无不蕴含其中。脸子造型、质料、色彩、民俗、意象之类,因地域、民族、文化、审美不同而有差异。脸子多为二十四尊,也有三十六尊、三十二尊、二十八尊、十八尊不等,各有说法。 脸子是神化或他化的外相,村民戴上即不为本人,摘下则回到现世。
在闹市的楼顶傩雕师处看过脸子,有新有旧,新的摊放于地上,还没涂色,它们在等待人间香火的供奉。
辞别傩雕师,下楼。不知道谁家的红色棉衣被风吹落地下,拾起来,轻轻抖落浮尘,挂在楼梯扶手上,留下一地木刻傩面在楼顶打坐冥想。
午后,风渐止。在农人小院饮茶,橙子大如饭碗,累累垂于头顶,阳光甚好。远处人家迎傩,传来稀稀落落的鞭炮声。
嚎啕神圣。
四个篆体大字,挂在礼台上方。
人敬神自灵,神灵人自敬。
写在村里祠堂的后门,楷书。字形拙劣,却有一种宝相庄严。这两句话也让我体悟文学神圣、文心要诚。
嚎啕神圣里自有生活的清妙庄严,中国民间实在是遗存有汉韵遗存有唐风的。汉韵唐风里自有敬畏,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
汉韵与唐风与后来宋元明清习气不同,一言以蔽之,可谓之浩荡。傩戏龇牙咧嘴,既有迷宫式的格局,也有穿越时空的鬼魅处,幽默生动,又不失理性,通过隐喻之事和场景述说传奇述说往事。
乡下的民间生活,往往上只片瓦下仅立锥,甚至居无定所,偶有浪迹处。记忆里的有些事有些人,终有一天会笑着说起来,纵然荆棘满脚,纵然彷徨无助,纵然举步维艰,一出戏谑便可以冲淡满是艰辛的岁月。黄尘与黑土掩映下的日子,需要一台嬉闹一台祈愿,唧咣、唧咣、唧唧咣……
祠堂里的大锣敲响了,鞭炮一串串炸开,礼花在空中倚时四散。市井迎傩,备各色祭品以饷。人戴傩面具,带着供奉的香火朝社树走来。社树下,主祭人一声声喊着长长的吉祥词:
“风调雨顺哪!”
“好!”
“五谷丰登啊!”
“好!”
“早生贵子哈!”
“好!”
“做官的步步高升!”
“好!”
“生意人日进斗金!”
“好!”
呼应着祝词,四周轰然叫好。
古代封土为社,各随其地所宜种植树木,称“社树”。农人告诉我,恢复傩戏后,有个村子枯死多年的社树发了新芽,今有双臂合抱之粗矣。
春节刚过,村头屋舍的门楣上到处横批“万事如意”。年轻时候不懂得万事如意的美好,现在每每见到,总不禁心生欢喜。
看京昆,看的是性情。看傩戏,看的是天地一体,神民一家。傩戏自成一体,泼辣肆意有巫气神气,也有放诞与野趣,野趣中的精致、放诞间的简约,多有话头可参。
傩事活动皆在正月,自初七迎神下架、社坛起圣开始。将各方神祇一一请到,山川土地、水府之神、桥梁使者、府主城隍、文孝帝君、社令之神……之后,从日月箱里请出诸神脸子按序排列在龙床上,晚上搬演戏文——所谓请神、娱神、送神。
池州傩神会仪式各姓族独有。池州《梨村章氏宗谱》记载:“新年蛋茶相迎,开筵请亲邻,作傩戏。初六七择吉戏神下架,至十六日止,乃上架。每年有神首轮管。或骑竹马,或踹高跷,周礼所谓‘执**盾’‘黄金四目’者,犹仿佛有之。鸣金跳号,谓之逐疫。”
《池州府志》记载说,当地乡村自正月十三至十六日夜,同一个族下的或者同一个村子的人,轮流迎社神于家,或踹竹马,或肖狮象,或打滚球,化装成神的样子,扮演杂戏,有人敲锣打鼓,有人和以喧号,大家在一起吃吃喝喝,*后才将社神送回庙里。
那一夜的雨真大,忘记带伞,从戏台下躲到车上了。这个叫“山湖村”的地方有一场傩戏高跷马表演。
云收雨散,场上四名头戴面具、身披战袍的青年踩着高跷,高跷马在爆竹鼓乐声中登场,高跷马做征战状。说的是三国故事——关索为关羽之子,攻打鲍家庄,与鲍氏兄弟恶战,二人不敌,鲍三娘施援亦败。比斗中,关索与鲍三娘互生情意,后结为夫妇。刀枪中的眉目传情比案头红袖添香多了英气也多了谈资。
贵池四乡逐疫踩竹马。竹马有地马和高跷马两种,有扮五猖的,也有扮勇士的,如关索、鲍三娘、鲍礼、鲍义,或者关羽和貂蝉。山湖村唐、王二姓的傩事活动以踩马为主,踩高跷马扮关索、鲍三娘与祈子民俗相结合:生儿育女的村民向竹马献红蛋,谓之“献马杯”;希望求子的人则向关索、鲍三娘乞求红蛋,谓之“接马杯”。山湖村踩地马由四名十二岁至十四岁的男童担任,穿武将服,腰间扎竹马。竹马用竹篾编成椭圆形的无底筐为马身,再扎马头捆扎于筐的一侧,根据马的颜色挑选绒布。
很多年后,孟元老以垂暮之身在杭州的油灯下写出《东京梦华录》,耳目中或者还有当年傩戏的声色之盛——鼓点声、车马声、人喧声、铜锣声、喇叭声、烟花声,一声声入了文字,布衣和锦服、戏装与钗裙,一段段自笔管而下。人世的繁华如梦如幻如露如电,却*让人不舍*让人贪恋。*可忆,刹那逝水年华。
池州归来,携傩戏灯笼一只,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傩”字。
【前言】
前言
天气晴正,树荫浓密揉碎阳光,细细撒下,像散落一地铜币。不冷不热,鼻底有炒货的味道。板栗、花生、瓜子炒熟的清香交融一起。老房子残损如旧画,青砖白墙绿苔仿佛往昔又似乎是梦。黑白色的梦,斑斑驳驳,一个又一个片段,不成记忆。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三十余年如一梦,四十余年如一梦,八十余年如一梦,张恨水有小说《八十一梦》,借梦写世事,多年前读过。
多年前读过的还有《红楼梦》《青楼梦》《玉楼梦》《迷楼梦》,一梦复一梦,猗楼重梦,虚虚实实。人生如梦,白日梦,黄粱梦。文学更是白日梦、黄粱梦,要的是叶底藏珠,譬如朝露之珠。人生如梦亦如戏,戏是春秋大梦。
小心翼翼磕着南瓜子,听戏。演的是三国故事。锣鼓咚锵,墨玉碎作金石之声,阳光从云层里冲决而出,又依稀河山郁闷。听着听着,恍惚里成了舞台的一人,是老生,九州皆在眼下,侯门如海,长亭外,草木深深。突然想起陈与义《临江仙》: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戏曲也是三更鱼唱,得农闲之香。瓜子、板栗、花生炒熟的气息,磨粉、蒸糕、点豆腐的气息是农闲之香。深植于日常烟火人生的,不过一边柴米油盐姜醋茶一边吹拉弹唱诗书画。
风动窗竹的少年光景心心系念,挥之不去。阅世一深,感悟也多了,越来越向往野泉深涧、芒花山风的时光。记得一枚闲章印文,真是绝妙好辞:
我是个村郎,只合守篷窗、茅屋、梅花帐。
岁月倥偬,篷窗、茅屋、梅花帐像云彩一样飘逝而去,好在戏里有采采流水,有蓬蓬远春,有大道多崎,有平淡如水。
少年人生如戏,喜欢那一幕幕跌宕一幕幕起伏。现今慢慢体会出戏如人生,别有洞天。管弦丝竹锣鼓,张灯结彩,暖暖的,*热闹,*怀旧。戏之美,从来享受。虽则时代变了,然芳草多绿,芳草多愁,心扉里一遍遍洒下旧戏词,也算是清福。
旧古典的气韵与笔墨纸砚的清香渐渐稀薄,乡野间零零碎碎的片言只语,一不留心被风吹散了。幸有戏台陈年岁月的传奇慰情,人间万事消磨了还有个寄托,无忧无喜。
戏之色戏之音,是古中国霜笼月罩的山水气韵。在遥远的旷野、陌生的街道、沧旧的戏楼中一次次走进戏之美。
听戏归来,满天星斗,鸿门宴、苏武牧羊、文姬通汉、水淹七军、薛仁贵征东、薛刚反唐、杨家将,一曲曲传奇是往昔的注脚旧日的底色。
山风过耳,夜色笼罩大地,时光抹去所有悲欣恩仇。山河入梦,古事入梦。我辈匆匆过客,岸边此生此世亦不过被命运之线牵扯木然欣然。人生如梦,人生如戏。
二〇一八年三月二十八,合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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