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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的简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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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丹燕

出版社浙江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3960742

出版时间2020-05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9元

货号28990863

上书时间2024-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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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白雪公主的简历》是作家陈丹燕的蕞新实验长篇小说作品,一部充分发挥图与文的想象功能,在空间和时间上多层次开放的立体长篇小说。

小说分为“悬丝”“镜子”“蛇果”三个部分,分别带出以本、张洁、梅为主角的三段中年人的故事,每一个故事又枝蔓开“盗梦空间”式的多重子叙事线索,这些线索好似特写镜头一般把每一个主角的境遇、感情、心理以及与周围人的关系等种种细节展示出来。作者还将小说语言与自己平日里所拍摄的照片融合在一起,让虚构的书写在可触可感的空间氛围里拥有了真实的温度。在反复描摹的对“物”的寄托中,在哀伤的中年况味里,在对旧时光的凝视之下,读者或许会迷失在陈丹燕精心搭建的“盗梦空间”之中。



商品简介

《白雪公主的简历》是作家陈丹燕的蕞新实验长篇小说作品,一部充分发挥图与文的想象功能,在空间和时间上多层次开放的立体长篇小说。

 

小说分为“悬丝”“镜子”“蛇果”三个部分,分别带出以本、张洁、梅为主角的三段中年人的故事,每一个故事又枝蔓开“盗梦空间”式的多重子叙事线索,这些线索好似特写镜头一般把每一个主角的境遇、感情、心理以及与周围人的关系等种种细节展示出来。作者还将小说语言与自己平日里所拍摄的照片融合在一起,让虚构的书写在可触可感的空间氛围里拥有了真实的温度。在反复描摹的对“物”的寄托中,在哀伤的中年况味里,在对旧时光的凝视之下,读者或许会迷失在陈丹燕精心搭建的“盗梦空间”之中。



作者简介

陈丹燕,作家,当代都市文化的代言人,中国作家中率先去到国外的背包客,创作领域覆盖儿童文学、都市文学、非虚构纪实创作以及漫游世界的行旅文学,近来开始电影制作。主要作品有 “陈丹燕旅行汇系列”( 《我的旅行哲学》《驰想日——〈尤利西斯〉地理阅读》《捕梦之乡——〈哈扎尔辞典〉地理阅读》《去北地,再去北地》等);“上海系列”(《上海的风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叶》《上海的红颜遗事》)。2016年11月,因关于塞尔维亚的旅行写作和作家电影,被塞尔维亚旅游局任命为“塞尔维亚旅游形象大使”。2017年,《捕梦之乡——〈哈扎尔辞典〉地理阅读》获得中国单向街书店文学奖的年度旅行写作奖,同年获得塞尔维亚国家旅游局颁发的特别贡献大奖。她拍摄的作家旅行电影《萨瓦流淌的方向》成为中国与塞尔维亚两国初次合拍的电影。



目录

 


003 Chapter 1 悬丝


Zoom 1


011 a. 城堡杀妻


057 b. 灵感


Zoom 2


075 a. 白雪公主


105 b. 浮士德的时间


123Chapter 2 镜子


141 真话


175 Chapter 3 蛇果


Zoom 1


203 表姐书


Zoom 2


231 保罗书


Zoom 3


251 由美子书



内容摘要

《白雪公主的简历》是作家陈丹燕的蕞新实验长篇小说作品,一部充分发挥图与文的想象功能,在空间和时间上多层次开放的立体长篇小说。


小说分为“悬丝”“镜子”“蛇果”三个部分,分别带出以本、张洁、梅为主角的三段中年人的故事,每一个故事又枝蔓开“盗梦空间”式的多重子叙事线索,这些线索好似特写镜头一般把每一个主角的境遇、感情、心理以及与周围人的关系等种种细节展示出来。作者还将小说语言与自己平日里所拍摄的照片融合在一起,让虚构的书写在可触可感的空间氛围里拥有了真实的温度。在反复描摹的对“物”的寄托中,在哀伤的中年况味里,在对旧时光的凝视之下,读者或许会迷失在陈丹燕精心搭建的“盗梦空间”之中。



主编推荐

陈丹燕,作家,当代都市文化的代言人,中国作家中率先去到国外的背包客,创作领域覆盖儿童文学、都市文学、非虚构纪实创作以及漫游世界的行旅文学,近来开始电影制作。主要作品有 “陈丹燕旅行汇系列”( 《我的旅行哲学》《驰想日——〈尤利西斯〉地理阅读》《捕梦之乡——〈哈扎尔辞典〉地理阅读》《去北地,再去北地》等);“上海系列”(《上海的风花雪月》《上海的金枝玉叶》《上海的红颜遗事》)。2016年11月,因关于塞尔维亚的旅行写作和作家电影,被塞尔维亚旅游局任命为“塞尔维亚旅游形象大使”。2017年,《捕梦之乡——〈哈扎尔辞典〉地理阅读》获得中国单向街书店文学奖的年度旅行写作奖,同年获得塞尔维亚国家旅游局颁发的特别贡献大奖。她拍摄的作家旅行电影《萨瓦流淌的方向》成为中国与塞尔维亚两国初次合拍的电影。



精彩内容

第二章 镜子

卧室里,印刷着绿色藤蔓的墙纸现在看来工艺粗糙,从墙纸背面,隐约能看到一摊墙壁里洇出的、发黑的霉印子。青青想起来,那还是一九八一年夏天长江流域那场连绵几个星期的大暴雨留下的。当时她和张洁张维姐妹都还未出阁,是从小楼上楼下住着的邻居。这四十年代盖的老房子,经不住连绵暴雨的冲刷,从青青家卧室的屋顶开始漏雨,然后透过木衬档早已腐坏、一走路便吱嘎作响的地板,顺着墙壁,洇到楼下张家的卧室墙上。张洁心疼得要命,用电吹风对着墙吹了整整一晚上。这墙纸本是为迎接张家妈妈手术回家,张家两姐妹专门铺的。她们要冲冲喜。六月才铺上,八月墙纸就被天灾弄污,可真是个坏兆头啊。

时隔许多年。

现在,与张家妈妈当年一模一样的草药,一样苦涩辛辣的暖湿白汽,浩浩荡荡,正乌云般沉沉压过年久失修、墙壁斑驳开裂的门厅,涌入卧室,向露台散去。青青的心,在被草药气味复活的记忆里打了一个哆嗦。

张家妈妈的蝴蝶牌手动缝纫机放在铺着黑白两色小马赛克的露台上。

小时候,张家姐妹夏天穿的居家衣裙,甚至平时上学穿的半截裙,都是张家妈妈的手艺,甚至青青的一两件白衬衣也是她帮忙做的。张家妈妈喜欢将缝纫机搬到露台上干活,那里天光明亮。缝纫机咔嗒咔嗒的声音,就传进青青家开着的窗里。从窗口望下去,四十年代的马赛克是六角形的,看上去比现在的正方形精致,但要单薄些,贝壳似的。张洁蓝色小碎花的无袖睡裙,在张家妈妈白皙的双手中转来转去,她正在给新裙子包一道斜纹领口。明亮的阳光照耀着露台,蓝色小碎花的新布里,移动着张家妈妈白薄灵巧的尖尖十指。那是

一九七六年。

现在想起来,好像在梦里看见的那样具体,然而不真。

现在,那蝴蝶牌的缝纫机已经被拿来当了花架子。

青青在露台上方的天空里迎面看到一朵云。那朵又大又厚的云,带着一缕阳光反射的淡橘色,沉静而突兀地浮在空中。好像一只《格林童话》插图中撑开的蘑菇,一只凡尔纳小说里的热气球,一朵在广岛爆炸的原子弹的蘑菇云,一棵剥掉了叶子的白花菜,或者健康杂志上介绍的、在春天时呈几何状繁殖的癌肿。

张洁在那朵云下仰面躺着,高高跷着二郎腿。

张洁在看云。在澳大利亚半辈子,人人都叫她May,如今又恢复叫张洁了。她能感到时间在她身上像车轮一样滚了过去。

 

张洁对青青感叹,真不相信,云只是水分子在光的作用下,一种看得见却摸不到的非实体。还记得这话是谁说的?

老头子!她们俩同时说出初中时化学老师的绰号,然后笑了。

张洁的笑声还是从前一样在嗓子里滚来滚去,带着小时候生过敏性哮喘的那种呼噜噜的声音。青青心里一松,张洁还笑得出声来!

过来看。张洁招呼青青。

青青过去,也靠在长沙发上。

躺着看天,看云在天上跑,那还是她们小时候在夏天做的事。云迎面跑过的时候,好像房子要倒似的。现在,视觉上的错觉又真实地回到面前。这才让人察觉,时光已过去了许多。

小时候,我们躺在我家天井里看云,一直害怕你家的房间会倒下来压死我们,还记得吗?

青青连连称是。她以为自己早忘了。天还是一样蓝。云也是同样的厚实,又白,像诗歌一样充满了莫以名状的庞大感情。那时她们还从没见过羊群,所以从来没想到过,云会像草原上的羊群。那朵云好像一床刚从被套里褪出来、在床尾堆做一团的丝绵被。可当它缓缓掠

过树梢时,却渐渐变得更像一尊穿白袍的观音菩萨,象牙雕的,放在睡房里的玻璃书架中。

“云只是水分子在光的作用下,产生的一种看得见,却摸不到的非实体。”时间证明了化学老师当年在解释一朵云时具有的哲学性。只是一个人要等到有足够的阅历,才会理解十五岁时学到的东西。青青想,张洁从来功课很好,当时还是化学课代表,不知现在,她可更深地理解了那时学到的东西。

青青,青青,张洁叫青青,你父母都好?

都好。

我记得你外公外婆那时又瘦又小,穿香云纱的衣服,像两根干豆角。

外婆还在。九十多岁了,住在养老院里,神志倒还清楚。我去看她,她还跟我商量说,要是能活到一百二十岁,也不错。一百二十岁后,要是再老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青青笑道,我跟她说,外婆,你

尽量活下去,一直活下去。等我老死了,虹虹带你来帮我上坟。你想想,外婆还要活三十多年,我不是七十岁了?可不是已古来稀了?我可不想活这么长。

按你家的遗传,你定能活到一百二十岁。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张洁用大头图钉般尖锐而坚决的眼神盯着青青,说。

青青心中又抖了一下:自己说错了什么?张洁那大头图钉般的眼神,就像是从张家妈妈脸上拓下来的一样。她想起来,那时张家妈妈也用这样的眼神瞪自己的母亲,直到自家姆妈不得不露出一股蠢相。世事就是这样,健康的人在别人病床前,总好像做了亏心事般的不自在。从前是张家妈妈和自家妈妈。现在是张洁和自己。

 

中药气味一股股涌来,苦,腥涩,麻辣,要是耐下心来细细地闻,却又有种植物的清新之气在其中浮动,那股清新之气好像从万重苦难中挣扎出来的一线不绝于缕的希望一样,令张洁不由得抽动鼻子,小心翼翼地捉住它不放。这时她就不由想起“命悬一线”这个词,她的命,似乎就悬在这虎狼药中若隐若现的一缕清新苦气上。

这是萦绕在她少年时代整整两年里的气味,张洁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闻到它了。她还记得从医院回家来的那个清晨,家里其他人都扑到床上就睡了,只有她独自从厨房里拿起浸透了乌黑的药汁、变得又黑又脆的药钵头,扔到弄堂底的那只公共垃圾箱里去。她还记得它“夸嗒”一声脆响,在清晨空无一物的垃圾箱里干净利落地碎掉。生命真是短促,张洁还清晰地记得在那个五月清爽的早晨,垃圾箱底部传来的那一声脆响,那曾是她一生中听到的令人愉快的声音。

自从张洁决定回国来尝试中药,她就时时能突然在什么地方听到陶罐摔碎的声音。是的,生命真短促,而遗传又是如此缺乏想象力,如此的GPS。张洁在那一团沉重的苦气中很快就分辨出主泄的药沸腾时强烈的苦与酸涩,和主扶的药在沸水中散发的苦与微甘,还有用来以毒攻毒的虎狼药压倒一切的、充满腐蚀性的臭气。她想起那些又凉又黏糊、在手里很难抓住的癞蛤蟆,那些突出在眼皮下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在被她活剥的过程中,有时会突然流出一滴冰凉的血来。癞蛤蟆的皮用文火烤干,用石磨碾成粉,装在白纱布的小袋袋里,投入煮沸的药汁里,渐渐,药汁就发绿了,变得有些腥臭。

然后端去给母亲。

母亲喜欢在露台上躺着,原来那里离中药味道远。吃只芦柑,将中药味道压压。青青毫不犹豫地推荐自己买来的芦柑。说着,就剥开一只。

新鲜的橘黄色的皮,在被剥开时被挤压出的水汽,形成一股股小小的雾气,那是散发着清冽香气的雾气。青青特地跑到久光百货地下的日本超市去买,就是图它的新鲜。张洁从小喜欢吃橘子,但癌症病人不能吃热性的水果,所以她特地买了芦柑,它是温性的。还记得你小时候吗?青青一边剥芦柑一边说,你恶作剧时,就拿两个指头捏碎新鲜橘子皮,让皮里飙出来的辣水飙到别人眼睛里。

张洁摸着自己手背上的痂,节节疤疤隆起的血管边,密密麻麻排列着十几个尚未消失的针眼。这些沿着血管而去的细小的痂,摸上去就像一小撮细砂。化疗结束后,她一直难以完全睁开浮肿的眼皮,下眼帘却紧绷绷地往上顶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只有原来一半的视野了,好像从一个万花筒里看出去,世界万物都变得古怪。

从前妈妈生病后,青青妈妈搬了一箩好不容易买到的黄岩蜜橘来探病,就和青青现在一样。青青妈妈当场就剥开一只,赶着要将水果喂进病人口中。好像这样,她才能完成一个探病者的任务,良心也就因此得到了安慰。

母亲当年也没说话,只是不张开嘴。现在想起来,母亲心里是恼了。青青和她妈妈,她们凭什么以为自己送来了东西,别人就该翘首以盼。

你现在这样子,真像你妈。张洁侧过脸来,看着青青。

青青断然否认。瞎讲,所有的人都说我长得一点也不像我妈。连我妈自己也这么说,她说我长得丑,一点也不像她。你忘记了?她从小就这么说。

青青还想说,其实你才像足了你妈妈,里里外外都像足了你妈妈。但这句话在青青心里打了个转,又放回肚里去。

但张洁不肯放过青青。你刚刚从门口暗处进来,真好像是你妈妈当年走进我家来看我妈。张洁继续打量着青青,你的面孔变得好白呀,真像个享清福的太太。她点评着。而且,你也有个与你妈当时一模一样软乎乎的肚子。你妈总穿一件秋香绿的旧绸衫,整个人像青团那么软。小时候你真的不像你妈,不过现在你们长得越来越像。

你觉得像,只是因为我们现在都到了那时候我们妈妈的年龄。我妈那时脾气多坏,一动就暴跳如雷。现在我就不这样。那时候你几岁?十六岁吧,你被你妈赶到厨房里罚站,我记得你咬牙切齿跟我说,这辈子你当不当名人无所谓,去不去美国上学也无所谓,有没有钱更无所谓,你拼命也得实现的愿望,就是永远都不要像你妈。张洁浮肿的脸上,鼓出半个笑容,好像讽刺,又好像赞叹。

你还记得这些?青青说,我一直都这么想,这是我的理想。

青青母亲那暄软雪白的下腹部上有一长道微微发亮的刀疤,要是细看,刀疤两边有小钉子似的圆疤,那是羊肠线留下的疤。当年,母亲生青青时难产,要不剖腹取子,她们母女就会死。那时剖宫产的刀疤都是竖着的,沿着小腹中间的那条淡褐色的腹肌连接线剖开。刀疤靠近肚脐那一端,深深凹进去,好像另一个肚脐似的。那里曾是羊肠线打结处,拆线后,那里又裂开了一个小洞,母亲说,当时从那个洞里,都看得到淡黄色的皮下脂肪。靠着自己酒精消毒,伤疤慢慢长好了,长成一只下陷的洞。

到青青生育时,产妇们都想剖宫产,以为自然生育会撑松骨架,以后影响身材。但青青斩钉截铁地说,就是从此变成一只柏油桶,也要自己生。

到我自己有了孩子,我才知道,我实际上就是跟我妈不一样,我知道我妈对我说的那些刻薄话,我是绝不会对我的孩子说的。我跟她根本不一样。

你那时与你妈妈斗法,真像有阶级仇、民族恨一样啊。张洁说。

你知道我家虹虹对我抱怨什么?她说她过青春期时,谈恋爱,打耳洞,不论做什么,我都不肯反对。所以,她没有反抗对象,就好像没过青春期一样,太遗憾。

我只能说,虹虹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张洁笑嘻嘻地看着激动的青青,等青青说完了,她才轻轻说了句,你采用的手法,不过是凡你妈当年做过的事,你都只做它们的反面。每个硬币不是都由两面组成的么?

我生病后,老是忍不住想起当年我妈的所作所为。我们实在是太像了,对吧。我有些当时不理解的,现在多少能理解了。我常在心里说,哦,原来妈妈会这样想。张洁说。当年我妈从来不问病情,医生叫我出去说病情,妈都在枕头上将脸转过去,不看我们。

我开完刀,医生马上就来告诉我,他说,我很遗憾,癌症已通过淋巴系统转移了。他说,让我来解释给你听,一,二,三,四,好像上解剖课,不听都不行。听完以后,我都不敢碰自己的身体,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来的身体。躺在墨尔本家里,我倒一下子就找到了我妈当年放任的理由。你知道这是什么?就是这个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我自己,张洁说着咚咚地拍着自己的胸脯,与我的身体不是一码事。

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又没疯。张洁伸手在青青面前晃了晃。其实这挺好的,想到我妈当年,我就不觉得这种分裂的想法这么奇怪,也不会那么孤独。

张洁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吃惊地想,咦,自己突然就想开了。

张洁能感到,自己心里有只气球一样浮沉难宁的东西,此刻噗一下软下来,变成碎片,沉入心底。这就是所谓的想开了。

青青打量着张洁,不知如何接她的话头才算妥当。是的,张洁不再反抗了,实际上她也反抗不了。

当年张洁妈妈病入膏肓,西医束手无策,只得转向民间中医。中医开出了虎狼药,要拿活杀癞蛤蟆的皮做药引子。于是,一楼的露台上就养了一水缸从乡下捉来的癞蛤蟆,张洁就天天独自蹲在马赛克地上,拿一把尖头剪刀,活剥癞蛤蟆。

青青常常能在自家楼上的窗口看到张洁吸血鬼似的捏着一张血肉模糊的癞蛤蟆皮,从黑白相间的马赛克地上冉冉站起身来。初中时,张洁上生物课,一个小组的人解剖青蛙,她即使藏得远远的,都当场吐出一团早上没嚼碎的烂糊面条段子。妈妈一生病,张洁突然变得强悍了。书包带子总是斜背着,好像随时准备冲锋。

青青不能忘记那时张洁精神上的奋发,好像一支点燃的爆竹那样,一往无前地冲进黑暗而深广的夜空。那时她甚至希望自己是张洁。

前不久,张洁得病和回家的消息辗转传来,青青正在厨房里洗菜。她的手茫然地伸在潺潺水流里,温热的清水痒痒爬过手指间,赫赫有声地落进下水管道,她怎么也抓不住。她想起由上往下看到的张洁,她手上那些黏糊糊的汁液,她头顶上黑得发蓝的茂盛头发,青青想到那个一飞冲天的爆竹,不得不带着满身伤痕堕回地面。她一遍遍抓着温水,想着“打回原形”这个词,妖孽原来就是这样显形的。

青青不喜欢懊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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