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的孩子

《新中国的孩子》宁青的长篇小说。

20

20

——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群体中的主体；

他们是改革开放初期汇入振兴中华洪流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人才群体中的主体。

“纯洁、艰难、价值”的三者合一，将在新中国历史上留下恒久的印记。    

1955

引子

部小溪涓涓

章怀抱

第二章萌芽

第三章风雨

第二部苦绽之花

章人间的女儿

第二章神灵的女儿

第三章上帝的女儿

第三部似水如钢

章定百年

第二章后继者

第三章向远方

后记

《新中国的孩子》宁青的长篇小说。

20

20

——上山下乡知识青年群体中的主体；

他们是改革开放初期汇入振兴中华洪流的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人才群体中的主体。

“纯洁、艰难、价值”的三者合一，将在新中国历史上留下恒久的印记。    

1955

“你的军大衣，还你。”路宁想，军大衣已经脏成那样，不能穿了。排练结束后，他将装着军大衣的袋子拎回宿舍，取出军大衣准备清洗，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樟木香气，仔细一看，军大衣干净整洁、丝毫未损。原来曾燕只是气气路宁，她摸爬滚打时心中有数不损衣服，每天晚上都将军大衣放入自己从家里带到林场的樟木箱，还路宁大衣前用温水将军大衣里里外外精心擦拭了几遍，连路宁由于长期穿这件军大衣在上面留下的油迹和污痕都抹去了。路宁第二天穿着军大衣见到曾燕，轻拍几下自己的军大衣，笑着说：“谢谢你啊，曾燕。”曾燕回了一句：“给我穿时一股脑油味，难闻死了。”脑油味一般指年轻男子一种特有的气息。曾燕知道，自己说的是反话，其实，她是很喜欢路宁的这股气息的。

土垒的小屋

敌得过大厦高楼。

糙米和粗蔬

不逊于蛋奶鱼肉。

就在这儿，

江南丘陵中的林场，

——

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

选择了

大有作为的事业。

问一问，

这一双双

已长出茧子的曾经的嫩手，

有过怎样的艰难磨砺；

看一看，

这一副副

正变得坚强的年轻体魄，

又是如何的百炼千锤。

这里，

没有冷气影院，

也还未建

柏油路、动物园。

但却有

我们战天斗地的无穷之乐啊，

也还有

我们艰苦奋斗的幸福无边！

“我看你写的这首朗诵诗一点不比《理想之歌》差。”

“你想用这件军大衣讨多少女孩子喜欢？”

“天寒地冻的，先凑合着穿吧。”质朴温情，宏观玄妙，柔性引导。

“穿上去不仅身体兴奋，思维也可能兴奋吧？”弦外有音，婉曲领情，微戏“灵药”。她挺起胸来，将两支胳膊伸进军大衣的两只袖子，又一粒一粒扣上了胸前的大衣扣，伏案继续修订诗作。

十七

路宁的父亲曾经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学院政治系教授，路宁的家中有大量藏书尤其是社会科学和文学方面的藏书。进入青春期后，路宁阅读了家庭藏书中的大量中外文学名著。令虹、曾燕都非常喜欢听路宁讲故事。在那个闭塞的年代，年轻的姑娘们能经常听心仪的小伙子讲五彩缤纷的故事尤其是感人的爱情故事，那是时时让人魂牵梦绕的什么都比不了的纯真幸福的事情。

“生存还是毁灭”这一“哈姆莱特之问”，尤其喜欢听路宁朗诵莎士比亚笔下颂赞人类的那段精彩文字：“人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杰作！多么高贵的理性！多么伟大的力量！多么优美的仪表！多么文雅的举动！在行为上多么像一个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个天神！宇宙的精华！万物的灵长！”曾燕问：“哈姆莱特是人类秀素质的代表，人类秀素质的代表毁灭了，人类秀的素质还能生存吗？”令虹答：“毁灭旧质，新质必然付出代价。这恐怕是对哈姆莱特之问的比较好的解答。”

“好了，继续听故事。”

“你喜欢冬妮娅还是喜欢丽达？”路宁回答令虹：“我喜欢丽达。”令虹沉思地回道：“保尔可能喜欢丽达比他成熟。”路宁回答曾燕时说：“冬妮娅是保尔未成年时的喜欢，丽达是保尔成年后的喜欢。”曾燕睿智地回道：“保持少年时代的纯真，难道不好吗？”

“是的！是的，我爱你！我爱你，就像爱父亲，爱兄弟，爱丈夫那样地爱你！我爱你，就像爱生命，爱天主那样地爱你！因为你在我眼里是天下美、好、崇高的人！”令虹说：“这本书可能是想说的幸福要用深的苦难换取。”曾燕说：“海蒂爱基督山伯爵，是因为她清楚基督山伯爵的为人。”

听到路宁讲《奥瑟罗》中奥瑟罗将

“除了两人脱光衣服上床，上帝都许可。”

“没有超过上帝所许可的一般友情”这句话中引发而来的。

“《红楼梦》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是《红楼梦》中下里巴人式的肉体恋爱的典型描写；《红楼梦》第四十一回‘栊翠庵茶品梅花雪’是《红楼梦》中阳春白雪式的精神恋爱的典型描写。”路宁明白，令虹说的精神恋爱是指《红楼梦》第四十一回写妙玉是一个极清高、极洁净的姑娘，却拿自己日常喝茶用的杯子倒茶捧给宝玉喝。

曾燕是带着敬仰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看着路宁讲演，令虹则是带着欣赏的神情仔细观察着路宁讲演。曾燕喜欢随着故事情节的起伏不断发出丰富的感叹；令虹则冷静得多，偶尔准确指出路宁讲述的不精确处，使路宁猛省遇到了对手，而更加集中精力讲故事。

一次在讲《红与黑》时，路宁说到司汤达在该书中表达的一个思想：文学离政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太近，不到半年就会失去生命力；太远，不能成为历史的一面镜子。

“文学名著有定义吗？”

“我讲得口干舌燥的，想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听一听林场宣传队主要创作者的高见吧。”

“这不难。我所理解的文学名著，是用精美的语言、厚重的内容、深刻的思想、鲜明的个性展示人类永恒的主题如道德、爱情、事业、意志、智慧等，并经受住了时间检验的伟大作品。”

“能够提出问题的人都是有思想的。也请提问者本人谈一谈高见。”

“文学名著的六大要素——语言精美、内容厚重、思想深刻、个性鲜明、主题永恒、历久弥新，令虹都说过了。我要补充的是，文学名著应当具备喜闻乐见的品格。文学名著的生命力在于任何时代都有专业领域之外的相当多的读者。简单地说，文学名著应当有经久不衰的读者群体。或者说，文学名著应当永远有专业领域之外的读者群体。在时间长河中渐渐失去专业领域之外读者群体的文学作品，很难永远称其为伟大作品。”

“路宁的思想也不许偷懒。”

“对。别只让我们说。你也逃不掉。”

“令虹搞创作，重视理清问题；曾燕搞舞蹈，重视群众喜爱。在我看来，令虹讲的六大要素是评价文学名著的基本标准；曾燕讲的读者永续是评价文学名著的终标准。两位女才子已将文学名著的定义叙述得很完整了。”

“路宁你好狡猾呀。把我和令虹说的糅和一下就算滑过去啦。”

“路宁说得还不错。他把我们俩所说分别概括成评价文学名著的基本标准和终标准。能提出‘基本标准’和‘终标准’这两个概念，也算动了脑筋。”

“令虹，你挺会吹捧路宁的。不过，路宁把你说的奉为评价文学名著的‘基本标准’，把我说的奉为评价文学名著的‘终标准’，我还是挺高兴的。”

“我堂堂一个男子汉，哪能在女孩子们面前思想偷懒。什么是文学？文学就是通过塑造鲜明具体、生动多样、典型准确的艺术形象，反映复杂的生活，表现深刻的思想。在我看来，说千道万，文学创作还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经典小说的《红楼梦》和《战争与和平》，都是作者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的非凡创作。曹雪芹出身于金陵豪门江宁织造府。他曾祖父的妻子是康熙幼时的乳母，祖父是康熙幼时的伴读。自曹雪芹曾祖父起，曹家三代主政江宁织造府半个多世纪。《红楼梦》的基本要素，源自曹雪芹呱呱坠地金陵后在江宁织造府中度过的十五年左右锦衣富贵、纨绔风流的生活。托尔斯泰是世袭伯爵，从军参加过战争，他的妻子是沙皇御医的女儿，他的母亲是公爵的女儿，他的父亲从军参加过

“创作能力高强来自思维能力高强。文学创作中的思维能力，主要由记忆能力和创造能力的融合构成。创作中的源于生活靠记忆能力强，创作中的高于生活靠创造能力强。文学创作中的所谓创造能力，主要是指用文学形式对生活意义的提炼，对生活多彩的刻画，对生活不足的揭示，对生活方向的指引，这都是以生活为基石的。”

“还需要注意一点。读翻译成中文的外国优秀作品，不能忽略翻译家的功劳。翻译家既能为著作家增色，亦能为著作家减分。能够成为典范的外译中作品，或者说，外文作品翻译成中文作品的典范之作，基本要素是两条：其一，对原著意境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其二，有非常深厚的中文底蕴。譬如，朱生豪翻译的《莎士比亚全集》，就是外译中的典范之作。唐诗宋词、四大名著的文学地位绝不比莎士比亚作品低，惜乎缺少深刻理解原著意境又深谙译成文字的伟大翻译家。结论是：伟大著作家靠伟大翻译家向世界传播自己的著作。”

“故事中的历史真实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