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的踪迹

译者序

本书是挪威作家米克杰·芬豪斯（Mikkjel Fonhus，1894-1973）的经典著作，于2016年再译成英文。米克杰·芬豪斯是挪威著名的小说作家，他以自己祖国的森林、山脉和野生动物为题材，继承了查尔斯·G.D.罗伯茨和杰克·伦敦的文学衣钵。他一生写了77本书，但却很少有英文译本。

在本书中，故事开篇写道：“这是一个关于一只会巫术的麋鹿——劳滕（Rauten）的故事——大家都这么叫它。它仿佛是一个披着兽皮的人。”或许读者们会以为，这是一个充满古老魔法、奇思妙想的故事，其实不然。故事从挪威的雷谷开始，瑞典人高帕（Gaupa）有个人人皆知的外号——“山猫”。他是一名麋鹿猎手，常年和他的狗一起，独自生活在山谷中，偶尔会向他的邻居讲述他家乡的迷人故事，用他的小提琴演奏狂野的曲调。他在山谷中遇到了一头与众不同的麋鹿，那只麋鹿的双眼令他恍惚，仿佛是多年前遇到的公鹿的双眼，也仿佛是多年前猎杀的母鹿的双眼。而正是这双眼睛，为何变成了折磨他多年的梦魇呢？山谷中的居民迷信于男巫的故事，在一位绅士的请求下，高帕踏上了追逐这头麋鹿的旅程，本书就此推向了为紧张刺激的高潮部分——四天四夜的追逐。猎捕劳滕变成了高帕病态般的执着，他不眠不休，差点为此丧生。他究竟为何这般执著呢？“站在那里的不是什么平凡的动物，这是一个来自死去世界的鬼魂，一个来自永恒猎场的动物灵魂。”这本书描述的不是一个美好的动物童话，更不是一个充满古老魔法的神话故事，而是一场充满神秘色彩的、紧张刺激、扣人心弦的追逐。让我们在作者生动的文字下与高帕一起，走入山谷之中，紧紧跟随这麋鹿的踪迹，领略这冰天雪地之中的苍凉。

作者米克杰·芬豪斯的文字生动写实，直击人心。他出生于挪威的瓦尔勒斯谷一个家庭农场中，在森林边长大。这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以前。因此，他从小就从许多传统的说书人那里听闻了自己民族的民间故事——包括打猎、捕鱼，还有森林里那些野生动物的傲慢和自由。他的成长过程是自由、快乐的，他热爱祖国的风土人情，也热爱大自然中的种种。他开始把自己的感受变成文字，跃然纸上。在这本书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优美苍劲的文字，感受北方极度朴素的情感和荒野的浪漫。

这是传世动物文学书系之一，本书讲述在挪威南边的吉卜赛湖和北边的洛威尔山谷之间的荒野里，有一头被称为劳滕的麋鹿在游荡，没有哪条狗，哪个神射手能够征服它。高帕是一位出色的猎人，他的梦想就是征服这头充满神秘色彩的麋鹿。他历尽千辛万苦，一路寻找劳滕的蛛丝马迹，同它斗智斗勇，终于征服这头麋鹿，但终也被劳滕所征服。故事围绕麋鹿猎手高帕与麋鹿劳腾展开。在作者的笔下，高帕与劳腾，既是猎人与猎物，又仿佛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他们的命运如此纠缠，如此相似，他们在这片森林中共同见证过四季的轮转变幻，见证过生命的诞生、成长与死亡，也见证过生命的顽强与挣扎。作者描述的不是一个美好的动物童话，也不是一个充满古老魔法的幻想故事，而是一场扣人心弦的追逐，一个对生命的礼赞！

米克杰·芬豪斯，挪威记者、小说家。他的写作通常以荒野为背景，以动物为主角，描写动物真实细腻；其作品先后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本书是首次被引进到中国。

译者：秦鹏，华中科技大学英语硕士研究生，高级翻译；他曾翻译过《十五只兔子》《新家》等儿童文学作品。

这是传世动物文学书系之一，本书讲述在挪威南边的吉卜赛湖和北边的洛威尔山谷之间的荒野里，有一头被称为劳滕的麋鹿在游荡，没有哪条狗，哪个神射手能够征服它。高帕是一位出色的猎人，他的梦想就是征服这头充满神秘色彩的麋鹿。他历尽千辛万苦，一路寻找劳滕的蛛丝马迹，同它斗智斗勇，终于征服这头麋鹿，但终也被劳滕所征服。故事围绕麋鹿猎手高帕与麋鹿劳腾展开。在作者的笔下，高帕与劳腾，既是猎人与猎物，又仿佛是惺惺相惜的知己，他们的命运如此纠缠，如此相似，他们在这片森林中共同见证过四季的轮转变幻，见证过生命的诞生、成长与死亡，也见证过生命的顽强与挣扎。作者描述的不是一个美好的动物童话，也不是一个充满古老魔法的幻想故事，而是一场扣人心弦的追逐，一个对生命的礼赞！

米克杰·芬豪斯，挪威记者、小说家。他的写作通常以荒野为背景，以动物为主角，描写动物真实细腻；其作品先后被翻译成多种语言；本书是首次被引进到中国。

译者：秦鹏，华中科技大学英语硕士研究生，高级翻译；他曾翻译过《十五只兔子》《新家》等儿童文学作品。

一

这是一个关于一只会巫术的麋鹿——劳滕的故事——大家都这么叫它。它仿佛是一个披着兽皮的人。

故事从雷谷开始。雷谷坐落在山脉之间，像是一个巨大的缺口，漫长而平坦，森林的边缘漆黑得令它们看起来就像是黑夜的一部分在其中徘徊。一条河流缓慢地沿着山谷底部流动，在一片浅红色的沙子之间缓慢而小心地流过。它向北延伸，这在挪威是件罕见的事。

河岸上有一些沼泽，长着又高又硬的莎草a，天气晴朗无风时，它们就好像竖起的毛。但是阳光明媚微风轻拂时，它们像起伏的丝绸地毯一样来回摆动。有时会出现一个长脖子，接着一只鹤迈着它平稳的步子，老态龙钟地走过。因为鹤从不去思量自己的过去或未来，那是庸人自扰。现在这些漫长而充实的日子对它来说足够满足了。

a　莎草：莎草原产于非洲，又称纸草，为莎草科、莎草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莎草植株细长、直立、挺拔。叶片形似禾草，形态多变，呈长杆状的茎部横切面为三角形，线形叶片呈现放射状伸展，长在直立叶柄，如同一把展开的伞骨。花朵长在叶簇的末端，花期在夏季和秋季，能结出褐色的果实。

有一个古老的山地农场坐落在那里，篱笆全被拆掉了。这片贫瘠的牧场到处都是小灌木丛，房子都破败不堪却从来没有被翻修过。托勒夫山农场的附近曾一度因为熊而深受困扰，以至于人们几乎无法待在那里，这样的事甚至直至今日也经常发生，尤其是在秋天，人们能看到一只熊在山上很远的地方吃浆果。

但是一到了春天，山谷里的所有动物都生气蓬勃的。松鸡伸长脖子，闭上眼睛，对着日出热情地发出嘶嘶声。每个夜晚都是激烈动荡的时刻。翅膀拍打着，爪子撕扯着，一排排淌着口水的牙齿在紫色的月光下互相愤怒地咆哮着。在森林之上，雷山如同白天鹅般耸立着。

二

那是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在雷谷和斯瓦特山之间的山坡上，曾隐约出现过一头麋鹿和它的幼崽。那幼崽有个奇怪的特征，一只耳朵少了半个。待会儿我会向你们说明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头幼崽出生在消融之地的一块坚硬的雪地中。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它还很小。但过了几个星期的时间，它长出了软骨，变得壮实起来，骨骼间产生了活力，它的体重也越来越大。只要给那头幼崽足够的时间，它一定会长成一头巨大的麋鹿。

就连那些在雷谷里能够踩倒树苗的长着七个犄角的麋鹿，也曾是这样稚嫩的幼崽。

它由妈妈喂养，温热的母乳从妈妈的身体里缓缓流进它的身体里，给了它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次愉悦感。它的意识变得清晰，就像云彩滚滚而去，只留下头顶上的蓝天。光明和黑暗是它获得的关于时间的初概念。它知道了静止的水是寂静的，流动的水又会发出声音，会像又湿又凉的舌头一样舔过它的腿——而当风吹过的时候，树木会像小狐狸一样哀嚎。它还学会了如何分辨鹰和猎鹰的尖叫声，它们像颤抖的树叶一样在天空中盘旋。晚上，数不清的小眼睛在它头顶的天穹上一闪一闪，那些都是星星。即使是在黑暗的树林和沟壑，在貂的、狐狸的身上，在所有日落后出动的动物身上，星星也会闪烁。

仲夏的夜晚为山谷罩上了一层柔软的面纱，而那些在群山中被遗忘了的冰川，闪耀得像点亮了的银色小灯。在吉卜赛湖（Gipsy Pond）的深处，一朵金色的云彩停了下来，像是夜晚的柴堆，是献给和平与孤独之神的祭火；火焰上方，睡莲的叶子像一颗颗巨大的绿色心脏在水面上摇摆。有的时候会有电闪雷鸣，就像天空要被撕裂成碎块一样；暴风雨过后，阳光在雨后满山的植物上闪闪发亮，像被露珠打湿的、闪烁着微光的蜘蛛网罩在山上。

但在秋天的夜晚，大地似乎被包裹在金色的羊毛中，月亮像一只黄色的眼睛从天空中盯着大地。

大约就在这个时候，雷谷里的麋鹿们会变得异常焦躁不安。老公鹿站在风中呼哧呼哧地喘气，可以看出它们转来转去就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留下的新足迹。是什么困扰了它们？它们也不知道。但到处都是人和狗形成的足迹，在某种程度上，恐惧遍布了整个荒无人烟的地区。

男人和他的狗沿着雷河穿过沼泽，那里长满了一丛丛矮桦树，像血红的裂开的伤口一样。男人和他的狗走了一个小时，接着又一个小时。

这个人身材矮小，体格结实，人们叫他“高帕”a。他的胡子又黑又长，长得像毛茸茸的青苔一样。他的眼睛基本和胡须的颜色一样，咄咄逼人又冷酷，仿佛看你一眼就能让你身上感觉到疼痛，而那双眼睛又是那样的小，小到几乎没有的地步。他嘴角左侧的皮肤一直在抽搐——这个毛病从数年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了，无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都是这样。

a　高帕：Gaupa，即山猫。

高帕穿着灰色的土布衣服，背心上有银色的扣子。纽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变成了一个个小而明亮的小太阳。他的肩膀上挂着他的来复枪，他给这把枪取名为“暴风雨”，他牵着的狗又大又黑，毛发蓬乱，它的名字叫“比约恩”a。

这不是一个“可爱”的故事，有流血事件，就像任何涉及人与自然的森林生活故事一样。如果你不能欣赏杰克·伦敦的作品，你可能对这本书不感兴趣。但我觉得它太棒了，每次重读，我都想迫不及待回到森林。

《好读》读者  黛比·萨帕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