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越　尊重　友谊 : 顾拜旦说

中文版序

皮埃尔·德·顾拜旦——世上位现代体育天才

虽然奥林匹克运动会是全人类普天同庆的伟大节日，其创始人的身份却鲜为人知——这是现代体育大的讽刺。每届夏季和冬季奥运会都有超过三十亿观众观看，约占世界人口的一半，这让我们很难相信皮埃尔·德·顾拜旦的名字已经被公众淡忘。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世界两百多个国家都在积极发展奥林匹克运动，将顾拜旦追求卓越、崇尚友谊和相互尊重的价值观传达给各地的年轻人。这些事实不禁让人产生疑问：“我们怎么会不知道他呢？”鉴于他的成就，他在今天理应是一名的偶像。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他注定要被归入历伟大的无名英雄之列。

1894 年，皮埃尔·德·顾拜旦在巴黎索邦大学创办了现代奥运会。他发起的不仅仅是一项单纯的体育赛事。在几位同事的协助下，他发起了一场国际性运动，旨在通过体育运动将全世界团结在友谊与和平的氛围中。此后，在他余下的四十三年的人生里，他一直在担任这场运动的主笔人和思想领袖。在出自他笔下的一万六千余页著作中，近半数都着眼于奥林匹克相关主题。从本质上说，他本人成为了不断扩展的世界奥林匹克运动的沟通枢纽。在他的努力下，一种他称

之为“奥林匹克主义”的人生哲学逐渐发展成型。

当我们失去对这位伟人的记忆时，我们也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他关于体育与教育之间、国际竞争与相互理解之间、多样性与统一性之间、文化与和平之间的联系的有力思想。可以说，正是顾拜旦的著作塑造了现代体育道德的雏形。他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的先驱者，一位勇于突破传统的思想家。在体育运动还处于萌芽状态，很少跨越国际界限时，他就看到了发展全球体育竞技的可能性。《顾拜旦说》收集了大量的语录和评论，旨在让任何有兴趣的读者都能快

速、直观地了解顾拜旦的思想，并发觉它们与我们当今生活的联系。1989 年 4 月，当我初次前往瑞士洛桑的奥林匹克图书馆时，和成千上万的人一样，我对顾拜旦的生平事迹和哲学思想几乎一无所知。我被亚特兰大的奥运申办团队指派到那里，研究奥林匹克的历史，以便为这座城市申办百年奥运会撰写关键材料。那天，踏进图书馆不过十五分钟时间，我就次接触到了顾拜旦的文字，发现奥运会本质上是一场和平运动。为了以现代形式复兴奥运会，为了使奥运会成为全球体育历程中永恒的存在，他牺牲了一切。我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为了了解更多关于这位伟人的信息，我开始了长达三十年的探索之旅。

1993 年，我在亚特兰大创立了美国皮埃尔·德·顾拜旦委员会。为了纪念顾拜旦，委员会出资在百年奥林匹克公园修建了一座雕像，这座雕像至今仍矗立在那里。我们还牵头将顾拜旦的七百页奥林匹克著作首次翻译成了英文。以此为基础，国际奥委会于 2000 年悉尼奥运会期间出版了《奥林匹克主义：顾拜旦文选》。这本书就是《顾拜旦说》的源头。

2013 年，在创作历史小说《顾拜旦传》期间，我请时年三十四岁的女儿洁米从《奥林匹克主义》中选出了三百六十五条语录。我给她提出的标准是，选出的每句话都应该在某种程度上具有鼓舞人心的力量。她终选出了四百五十多条语录，在腾出时间为它们逐条撰写评论之前，我将它们归档保存了五年。在 2018 年 1 月 1 日至12 月 31 日期间，我完成了这项工作。从那以后，我每天都会在社交媒体上发布我所撰写的内容，希望这些想法能够激励世界各地的人

们。由于团结出版社的努力，中国的读者们现在也能用自己的语言阅读这些文字了。

本书中引用的著作跨越了顾拜旦五十年的写作生涯。其中早的一篇（5 月 9 日）摘自他发表的篇文章《英国教育》，于 1887年刊登在《社会变革》杂志上。从本质上来说，这篇文章提议以英国模式为基础，将体育融入法国教育体系。顾拜旦改革教育、普及体育的职业生涯由此开始，这两项公共事业的结合也将他引向了复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道路。他公开发布的后一则信息（12 月 17 日）写于 1937 年 7 月，就在他溘然长逝的三十四天之前。眼看第十二届奥运会即将于 1940年在东京举办，男爵在文中表达了对圣火即将次踏上亚洲大陆的满足之情。虽然这届奥运会因为战争爆发而被取消，但顾拜旦这后的讯息也同样适用于 2022 年即将在北京召开的冬季奥林匹克运动会。毕竟，奥运会的终极目标是“将希腊主义这一古代欧洲珍贵的文明与精致的亚洲文化艺术相结合”。

在本书中，顾拜旦的语录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对奥林匹克主义的信心。他坚信奥林匹克主义蕴含的可能性能够带领世界迈向更美好的未来。1894 年，在巴黎奥林匹克代表大会闭幕的那天晚上，他举杯向他的同事们致敬，祝贺他们成功地让奥运会在沉寂了一千五百年以后以现代方式重生。

我举杯敬奥林匹克理念

它像一束全能的阳光，穿越时代的迷雾

带着充满欢乐希望的梦想，重新照亮了 20 世纪的门槛

顾拜旦于 1863 年 1 月 1 日出生于巴黎，与亚伯拉罕·林肯签署《黑奴解放宣言》是同一天。虽然这只是个纯粹的巧合，但顾拜旦耗尽毕生的心血和家族的财富，通过体育解放人民也是确凿的事实。八岁那年，他亲眼目睹了普法战争的灾难性后果——巴黎城被围困，二十万居民被活活饿死。当他满十一岁时，德国开始了对古奥林匹亚为期六年的发掘工作。年幼的顾拜旦被这些考古发现点燃了想象力，在他眼里，古典世界中失落已久的雕塑、纪念碑与神话传说仿佛都能

从他的耶稣会学校教材中跃然而出。作为“美好年代”巴黎的年轻贵族，他欣然接纳了第三共和国推崇的平等主义价值观，并带头将英国拉格比公学校长托马斯·阿诺德开创的“学童游戏模式”引进法国，填补了当时法国教育体系在这方面的空白。在此过程中，他也收获了一批强大的政治盟友。

二十六岁那年，他在埃菲尔铁塔首次亮相的 1889 年巴黎世界博览会上看到了国际活动中的巨大潜力。作为世博会的一个环节，他组织了首届世界体育代表大会。同时，他的导师，法国前总理朱尔·西蒙也在这届世博会期间召开的首届世界和平大会上发表了主旨演讲。顾拜旦的愿景比他的导师还要宏大——他希望为年轻人创造一个全球性的体育节日，并通过体育运动将我们的世界团结在和平与友谊的氛围中。五年后，在索邦大学大礼堂，当他率领两千名代表以现代形式

复兴奥运会时，他说：“只有把现在分隔不同种族的偏见消除之后，我们才能拥有和平。为了达到这一目的，还有什么方法比定期把所有国家的青年聚集在一起，进行友好的力量和灵活性的较量更好呢？”

1896 年，届现代奥运会在希腊雅典举办。在这届奥运会期间，顾拜旦完全被主办方和希腊皇室推到了一旁。他不仅没有获得任何应得的公众认可，还被媒体污蔑为小偷，指责他企图窃取希腊人民的合法遗产。奥运会的推进总是举步维艰，但顾拜旦就像一位伟大的运动员一样锲而不舍，他坚守着自己的理想，领导了前七届奥运会的筹办工作。1900 年在巴黎举办的第二届奥运会和 1904 年在圣路易斯举办的第三届奥运会，都或多或少地沦为了大型世界博览会的陪衬，这两届奥运会本身也问题重重。到 1908 年，顾拜旦设想中的全球青年体育节在伦敦开始初具雏形。尽管伦敦奥运会受到了的民族主义，特别是英美之间的民族主义的波及，但它也巩固了奥运会作为世界主要多项目赛事的地位。在 1912 年的斯德哥尔摩奥运会上，杰出的印第安裔运动员吉姆·索普的出现让奥运会达到了新的高度。随后，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导致原定于 1916 年在柏林举办的奥运会被取消。

战后，在顾拜旦极力推进奥运会再次复兴的同时，安特卫普挺身而出，在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奇迹般地完成了一届奥运会的筹办工作。印有顾拜旦设计的五环标志的奥运会会旗也首次在奥运赛场上空飘扬。1924 年的巴黎奥运会是顾拜旦作为国际奥委会主席主持的后一届奥运会，这届奥运会可谓是精彩绝伦。随着奥运会终被公认为国际竞赛的，顾拜旦于 1925 年在布拉格奥林匹克代表大会上宣布从国际奥委会退休。在接下来的三届奥运会期间，他远远观望着阿姆斯特丹、洛杉矶和柏林在世界舞台上的表演，见证着奥运会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宏大，其象征意义也变得越来越明显。

当全世界因顾拜旦的愿景而凝聚在一起，奥运会的辉煌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时，他的个人际遇却急转直下。在人生的后一段时光中，他蜗居在洛桑市政府慷慨提供的小公寓里，穷困潦倒，病痛缠身。身旁妻子终日哀叹他们失去的一切，令他感到压抑；一对儿女双双饱受精神疾患折磨，令他感到心痛；目睹阿道夫·希特勒和纳粹将他的伟大节日改造成政治宣传的工具，令他感到绝望。

1937 年 9 月 2 日，他在日内瓦的一座公园散步后孤寂离世。直到生命的后一刻，他仍在担忧自己发起的这场伟大运动能否在即将爆发的战争中存活下来，终通过体育运动将世界团结在和平与友谊的氛围中。

当然，它存活下来了。顾拜旦的精神遗产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余烬中浴火重生，成为了全球伟大的人类庆典。在许多方面，它对我们当今世界的价值都远超过单纯的赛场竞技。奥运会以其标志和仪式为我们这个易怒的世界带来了希望。当各个国家在赛场上充分展现人类多样性时，我们也会意识到，我们共同拥有的东西远比分裂我们的东西更具力量。

今天，阅读顾拜旦的文字让我们对通过体育建立更美好的世界的可能性充满了信心。眼看 2022 年冬奥会即将在北京举办，中国将再次踏上世界舞台，我希望顾拜旦的思想能像 2008 年北京奥运会的宣传口号“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一样，在这个伟大的国家回荡，为全世界带来鼓舞人心的力量。能够参与 2008 年北京奥运会申办并为其后的奥运盛会服务，我感到非常荣幸。正因如此，这本书的出版对我来说尤其意义非凡。

我的中国朋友太多，无法在此一一列举，但我还是要借此机会向以下这些人们表示感谢。正是他们帮助我了解奥运会对这个世界人口大国的重要性。在此，我要向已故的朱树豪和他已故的女儿朱嘉乐致以深切的谢意和追思；感谢王伟、韩雯（女士）、黄克俭、王敏、赵卫、潘志伟，我深深受惠于他们的友谊；我还要感谢团结出版社的梁光玉社长对这部作品的重视，以及梁亦敏出色的翻译。

尽管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在八十多年前就离开了人世，但他的奥林匹克崇高理想仍然持续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他留下的精神遗产仿佛一座现代奥林匹斯山，屹立于体育世界的版图上。当我们品读他的文字时，我们也是在向他的记忆与伟大创造致敬。

乔治·赫斯勒

2021 年于亚特兰大

本书是顾拜旦的语录集，以每日摘取一段顾拜旦语录并进行评析的形式，将顾拜旦的生平和现代奥运会的创立始末散落在三百六十五段引文和评述中。阅读本书如同与顾拜旦男爵和作者赫斯勒先生展开一场跨越三重时空的讨论会，是对现代奥运会诞生经过的重温，是对顾拜旦男爵关于奥林匹克愿景的美好畅享。

乔治•赫斯勒（George Hessler），奥林匹克运动领域著名专家、作家、活动策划师。曾担任国际奥委会、美国奥委会、英联邦运动会联合会以及众多奥林匹克赞助商的战略顾问。

1993年，赫斯勒创立了美国皮埃尔•德•顾拜旦委员会。1996年，他被法兰西共和国授予“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2004年，他被《体育商业周刊》评为 “二十位影响力的奥运人物” 之一。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曾为十座申奥城市担任首席传播策略分析师。亚特兰大申办1996年奥运会、伊斯坦布尔申办2000年奥运会、斯德哥尔摩申办2004年奥运会、克拉根福申办2006年冬奥会、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温哥华申办2010年冬奥会、纽约申办2012年冬奥会、萨尔茨堡申办2014年冬奥会、芝加哥申办2016年奥运会、慕尼黑申办2018年冬奥会，都在不同程度上受益于他的洞察力、热情和对卓越的追求。

他的提议对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主题口号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的成功创作起到了重要的启示作用。

2016年，他出版了英文著作the story of Baron Pierre de Coubertin（《理想主义者：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的故事》），2018年在中国出版了简体中文版《顾拜旦传》。

一 月 ………………………… 1

二 月 ……………………… 37

三 月 ……………………… 61

四 月 ……………………… 87

五 月 ……………………… 113

六 月 ……………………… 141

七 月 ……………………… 169

八 月 ……………………… 201

九 月 ……………………… 229

十 月 ……………………… 261

十一 月 …………………… 293

十二 月 …………………… 325

译名表……………………… 360

译后记……………………… 373

本书是顾拜旦的语录集，以每日摘取一段顾拜旦语录并进行评析的形式，将顾拜旦的生平和现代奥运会的创立始末散落在三百六十五段引文和评述中。阅读本书如同与顾拜旦男爵和作者赫斯勒先生展开一场跨越三重时空的讨论会，是对现代奥运会诞生经过的重温，是对顾拜旦男爵关于奥林匹克愿景的美好畅享。

乔治•赫斯勒（George Hessler），奥林匹克运动领域著名专家、作家、活动策划师。曾担任国际奥委会、美国奥委会、英联邦运动会联合会以及众多奥林匹克赞助商的战略顾问。

1993年，赫斯勒创立了美国皮埃尔•德•顾拜旦委员会。1996年，他被法兰西共和国授予“艺术与文学骑士”勋章；2004年，他被《体育商业周刊》评为 “二十位影响力的奥运人物” 之一。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曾为十座申奥城市担任首席传播策略分析师。亚特兰大申办1996年奥运会、伊斯坦布尔申办2000年奥运会、斯德哥尔摩申办2004年奥运会、克拉根福申办2006年冬奥会、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温哥华申办2010年冬奥会、纽约申办2012年冬奥会、萨尔茨堡申办2014年冬奥会、芝加哥申办2016年奥运会、慕尼黑申办2018年冬奥会，都在不同程度上受益于他的洞察力、热情和对卓越的追求。

他的提议对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主题口号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的成功创作起到了重要的启示作用。

2016年，他出版了英文著作the story of Baron Pierre de Coubertin（《理想主义者：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的故事》），2018年在中国出版了简体中文版《顾拜旦传》。

译后记

2019 年 5 月，我从佐治亚大学硕士毕业。为了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父母不远万里从北京来到雅典这座位于美国东南部的小城。在此 之前，我就听说父亲的好友——华文字库创始人、原北京奥申委多媒 体总策划黄克俭先生有一位曾经在北京奥申委共同工作的朋友，就居住在亚特兰大，黄老师希望父亲此次能代为拜访，并热心地给对方打了越洋电话。这位朋友就是乔治·赫斯勒先生，著名顾拜旦研究专家、国际奥委会顾问，也就是本书的作者。

处理完毕业相关事宜，带着父母把这座小小的大学城逛了个遍后，我与赫斯勒先生取得联系，与他约定在雅典与亚特兰大之间的一家咖啡馆见面。所谓“咖啡馆”，其实只是一间大型超市里的一个被围起的角落。当天赫斯勒先生穿了什么，父亲与他又具体聊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清了。但一位推着购物车经过的路人向我们瞥来的目光，至今仍清晰地定格在我的脑海里。换做是我，也会觉得这幅景象十分新奇有趣：两位显然年过半百的男士坐在咖啡桌旁，一位像是本地人，另一位长着典型的亚洲面孔；他们无比认真投入地倾听对方说话，却又互相语言不通，每当一人说完，他们就齐刷刷地转头 看向旁边一位学生模样的亚洲女生。这场交流虽然费力，却又因拙笨而显得格外真诚。每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我在忍俊不禁之余也会感到心头一暖。

父亲从事出版工作大半辈子，对图书选题有着强烈的职业敏感。 通过我的翻译，父亲表达了对赫斯勒先生从事顾拜旦传记写作及奥林 匹克运动有关工作的浓厚兴趣，并希望能与赫斯勒先生有合作机会。 在谈话中，赫斯勒先生提到他曾从顾拜旦的著作中筛选出三百六十五条语录，并在一年的时间里每天为一条语录撰写评论，在他的社交媒体上更新。后来，他将这些语录和评论收集起来，以此为基础，建立了名为“顾拜旦说”的个人网站。这个网站就是本书的前身。父亲当即对这本顾拜旦语录的出版十分感兴趣，并且相信随着北 京冬奥会开幕的日子临近，这个项目将愈发具有意义和潜力。于是， 一场合作一拍即合。在那之后三四个月的时间里，我作为赫斯勒先生 与出版社之间的联络人，协助双方完成了协议签署等一系列工作。

 9 月 3 日，我收到来自赫斯勒先生的邮件：“预付款已收到。请代我向你父亲转达我的谢意。”父亲也表示出版社会负责联系优秀译者，后续工作无需我来担心。我长舒一口气，以为自己的使命到此为止。然而当时我还不知道，自己与《顾拜旦说》的不解之缘其实刚刚开始。 2020 年 1 月初的某个晚上，在与父母视频聊天时，父亲突然问我：“要不，《顾拜旦说》就由你来翻译吧？” 我初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用“受宠若惊”一词都不足以形 容，也许“诚惶诚恐”才更加贴切。虽然我时常在社交网络上自称 “独立译者”，在民间字幕组担任翻译和校对有五六年的时间，但那些零星的、娱乐性质的翻译作品在正式出版物面前终究还是小打小闹。何况，我记得父亲提到过的几位译者人选都是任职于奥组委的有 关专家，他们面对奥林匹克相关议题时的专业程度和英语水准皆令我望尘莫及。只是，由于他们过于忙碌，实在抽不出时间承担本书的翻译工作，其他译者人选由于疫情的原因困难重重，后，此等重任便落到了我的肩上。

从 2020 年 1 月到 2021 年 2 月，正文文本的翻译和审校工作共花 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在协助教授进行研究之余，翻译是我几乎每天必做的功课。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起初的新鲜劲儿慢慢消退了，但每次打开文档时我还是会满心期待。说来惭愧，在翻译本书之前，我对顾拜旦男爵的了解仅限于一个“现代奥林匹克之父”的头衔。阅读他亲笔写下的文字，并想方设法用汉语复述出来的过程，仿佛是与顾拜旦男爵进行跨越时空与文化的交流。赫斯勒先生对语录的解读也十分生动有趣，耐人寻味。在他的引领下，我头脑中那个苍白单薄的头衔逐渐变成了鲜活丰满的形象。

虽然顾拜旦男爵对世界和平与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他的文字读起来并没什么距离感。他会偶尔调皮，会跟反对他的人赌气，他心目中的平等始终没有摆脱父权制社会和贵族阶层的局限性。虽然他不是完美的英雄，但他用毕生心血坚持和捍 卫自己的理想，可以称得上是极致的理想主义者。赫斯勒先生的另一 本著作《顾拜旦传》原版标题为《理想主义者》，实在是无比贴切。 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翻译本书几乎成了我的主业，顾拜旦男爵的文字也成了我的一大精神支柱。有时，独自一人在异国他乡的寂寞、前途未卜的迷茫以及面对疫情恶化和政策变动的无助会一齐涌上心头，如巨浪般将我淹没。每当这种时刻，我都会起身做一些在家能进行的运动或者打开《顾拜旦说》的文档随便挑选一页，看看男爵会对我说些什么。他在历史学方面的造诣和充满前瞻性的远见总能帮我跳脱出眼前的忧患，获得内心的平静。我想，男爵毕生热爱的普遍史应该也是以类似的方式带给他心灵慰藉的吧。

 写完这篇译后记，仿佛就是与顾拜旦男爵暂且道别了。但我也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要不定期地回头重温男爵的文字，并带着男爵的乐观精神砥砺前行。 在此，我要感谢乔治·赫斯勒先生在我翻译本书期间对我的帮助和支持，也要感谢父母对我的鼓励和督促。后，我还要感谢读到这里的读者朋友们。希望本书带给你们的启发和鼓励与它带给我的一样多。

 梁亦敏 2021 年 3 月 28 日于亚特兰大 Athens（雅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