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年仅见,江苏苏州,迁居南通海门,曹文汉,《闽归集》,大开本二册全;吴大澂、石韫玉、许玉瑑、缪荃孙、沈曾植、夏文焘、潘恭寿、施传镳、曹戟三、徐熊飞、张问陶、周星彩、周家禄、陆懋修、王颂蔚、张謇、余锦章、徐应照、王祖畬、陆润庠等数十位名家作序、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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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
仅1件
作者曹文汉
出版人不详
年代宣统二年 (庚戌1910)
纸张白纸
刻印方式影印
装帧线装
尺寸26.3 × 15.3 cm
册数1册
上书时间2024-10-19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七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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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第七版:副刊·东布洲
曹文汉刺血招贴千里寻父
□袁蕴豪 陈启祥
2023-03-16 本文字数:3261
曹文汉,字倬云,号仙楂,国子生。二百多年前不畏艰辛耗时一年多从海盗手中赎回父亲的事迹,曾震惊大江南北。
清代中期,长江下游泥沙淤积,海门一带涨出了许多沙洲,吸引了大批江南人围垦。苏州曹镠(号紫山)、曹钺(号燮庵)兄弟抓住这一商机,北上移居海门厅天南沙(今悦来镇),垦地千亩,建造宅第,创建市集,开挖河渠,修筑桥梁,做了许多好事。乾隆四十三年(1778),曹镠生下儿子曹文汉,过着富裕安乐的生活。
天有不测风云。清嘉庆八年(1803)秋,曹镠泊船吴淞江,被福建海盗蔡牵(1761-1809)绑架。船夫陈某泅水脱险,回去告诉曹文汉相关情况。身为长子的曹文汉立即和叔叔曹钺赶往吴淞江,但海盗已经逃走。“路僻魂犹怖,涛翻恕不平。”于是赶到苏州,向江苏巡抚汪志伊报告案情。由于被海盗们扣押的船多达36条,实属重案要案,汪就上奏朝廷,朝廷让有着“海上战神”之誉的李长庚督师围剿。
26岁秋天,曹文汉得悉,海盗已在南汇将所劫之船放还,就匆匆赶往南汇。没找到父亲,只听说海盗在普陀山,急切希望被绑架者的家属交钱赎人,曹文汉即坐船赶往普陀山。“亲身隔千里,心随明月归”,夜梦与父相见。到达普陀山,海盗却因发现官军追来早已向南逃窜,曹文汉“瞻望东流水,思之泪沾衣”。
父亲到底被带到了哪里?“思亲百结肠,抑郁更谁语!只恐亲思儿,更比儿心苦。且复渡重洋,寻踪问渔父。”曹文汉在普陀山多方打听,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年底,与叔曹钺商定,由曹文汉一人寻父。“山石可烂志不改……虎口何辞只身入。”次年三月,曹文汉听说李长庚已经在东涌洋抓获了大批海盗,被劫持的良民都被释放了,于是赶到位于杭州的李长庚行营,上书说自己父亲还是没有下落。李长庚很奇怪,让巡洋镇将代为查访曹镠踪迹,还给曹文汉发了护牒,为他寻父提供方便。
巡洋镇将打听后告知,被绑架的船夫袁某已经获释,回到了海门。于是曹文汉折返海门询问,袁某告诉曹文汉,听说海盗于春天劫掠了一条船,将曹镠安置在这条船上,不料不久这条船触礁沉没了,船上一百多人无一幸存。
曹文汉听后悲痛欲绝。却又想,耳听为虚,传闻不一定可靠,就算真有此事,也该眼见为实,找得尸骨还乡魂归故里安葬,且要找到海盗,消灭他们,为父亲报仇。于是他又渡过吴淞江,辗转到杭州,再次拜谒李长庚。谁知李长庚已经出师福建,曹文汉决定自己航海前往福建。途经宁波时,他碰到几个从海盗那里逃出来的伤者,得知曹镠并未遇难,到浙江南面的石塘山可能会遇到。
这时已进入夏季,天气酷热难当。曹文汉不顾野兽蚊虫骚扰,徒步爬山,日夜兼程,走得腿都发僵发肿了,却仍不放弃,终于赶到了石塘山,但那里也没有曹镠的消息。于是他想渡海再找李长庚,结果在环浦地区遭遇飓风,船只差点倾覆,他只好退回石塘山。“那堪千里月,同照泪痕斑。”
虽然音信越来越远,但曹文汉寻父的决心却越来越坚定。他将数十锭银子装在旧衣服里,带着它们出入重洋,结果得了重病。医生说他“怀金出汗”,恐怕将要不治。但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还碰到了以前的仆人。他和仆人商量后,决定雇船冒充渔户,并刺血写招贴(广告),表示愿出钱赎回曹镠。他们几次三番深入海盗出没之地,终于在东洋马迹山碰见蔡牵一伙。
蔡牵正在为曹镠家人迟迟不来赎人而恼火,本想“撕票”,看到曹文汉的血书寻人启事才改变了主意,便开出了一千六百饼番银(约为今58万元人民币)的赎金,曹文汉如数交钱,曹镠被放回。
此时曹文汉才知道曹镠没有因船只触礁而遇难的原委。原来,蔡牵的小喽啰中有十二个人,劫持曹镠后私分了曹随身携带的银子,蔡牵得知后大怒,要杀掉这十二个小喽啰。但在诘问曹镠时,曹镠不愿看到这么多人被杀,没有告诉实情,结果只有三个小喽啰被处死。另外九人觉得曹镠是个好人,他们发现新劫来的船只条件较差,就没让他上那条船,曹镠也就幸免于难。“千里萍踪合,团圆骨肉全。”“回头思往迹,归路话缠绵。”
和曹镠一同被绑架的还有个崇明人陈某。因为没有家属前来赎人,曹文汉怕他遭遇不测,于是也帮他缴了赎金,而且不向陈某追偿。
曹文汉孝子救父事迹不胫而走传遍海门,海门田祖陈朝玉之子、贡生、知州陈浩闻讯后,感动得提笔写就《曹子仙楂自闽寻亲归诗以贺之》:
思亲肠断泪沾襟,万里间关渺独寻。
急痛呼天能补憾,精诚蹈海不辞深。
狼氛未靖添孤愤,鲤信遥传得好音。
白发余生逃虎口,惊魂犹绕粤江浔。
海门地方文化名人刘金炜也作《曹紫山陷贼一载其子文汉奔赎以归叹喜作》:
天昊鬼伯两夷犹,坐使鲸鲵扼上游。
身陷几人逃死地,眼枯无泪洒孤舟。
寻亲幸有佳儿在,暴客徒为孝子仇。
当日羁迟多少恨,梦魂凄绝海东头。
曹文汉寻父历时一年多,行程长达数千里,来回多次,其间艰苦备尝,他都咬着牙挺了过来,还写下大量纪行诗。后来这些诗歌选出一百六十首,编为二卷,取名《闽归集》。清代中后期的名流如状元石韫玉、陆润庠、张謇,进士王颂蔚等纷纷为这一诗集题词、撰文。
还有许多名流提出为曹文汉请旌。曹文汉却回绝说:刺血寻父是件不幸的事,怎么敢以此邀名呢。
曹镠回到海门后,生了场大病,很久才恢复健康。为了让父亲好好休养,曹文汉特意为他建造了一处别墅。再后来,曹镠年纪越来越大,海门沙地存有涨坍风险,思念老家故里,曹文汉便为老父在苏州曹家浜营建住宅,让他安度晚年。在孝顺儿子的呵护下,曹镠一直活到了“大耋之年”九十岁开外。
后来曹文汉在渡长江的时候,在长安沙也碰到了海盗。当海盗拔出刀子威胁曹文汉时,一个海盗发现他有些脸熟,问:“你是不是当年刺血寻父的人?”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海盗发软心对同伙说:这是个孝子。于是海盗把曹文汉放了。原来,这些海盗是蔡牵的余党。
曹文汉不但是个大孝子,还是个经营的好手。他在海门组织开垦了数千亩庄田,但他没有独占,而是与六个弟弟共享。
作为一名国学生,曹文汉还创作了大量诗文,除《闽归集》二卷外,还有《海槎笔记》四卷、《金焦游记》一卷等。为纪念始迁祖仓山居士曹滨,曹文汉将这些作品结集时取名为《小仓书屋全集》,共十二卷。
道光二十三年(1843),曹文汉去世,享年65岁。清咸丰十年(1860),海门人贡生曾任中书科中书的茅炳文,将曹文汉救父六首诗收入《师山诗存》出版,中国平民垦王、海门田祖陈朝玉曾孙陈奂为之作序。清同治九年(1870),曹文汉孙子曹懋功将其事迹上报官府。第二年,朝廷批准为曹文汉树牌坊、准许入祠祭祀。又过了两年,曹懋功考中举人,奉曹文汉栗主(俗称“牌位”)入祀位于苏州平桥的总孝子祠(在今平直实小内),一时传为盛事。光绪十七年(1891)七月曹懋功去世。二十一日张謇为褒奖曹氏题赠挽联:“约法除蠹,借箸平徭,呜呼君乎,才若彼,遇若此;诀别从容,定嗣明正,闻诸传曰,生为英,死为灵。”
清宣统二年(1910),《闽归集》刊印成书,传遍苏州,被苏州图书馆收藏。2004年,九州出版社、厦门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的《台湾文献汇刊》也收录了这本书,曹文汉大孝子故事,被更多人知晓广传。
今苏州日报记者、文史学者施晓平先生对此事进行了翔实考证,写下《曹孝子刺血寻父》发表,再现了历史故事。据曹氏家谱所载,始祖曹滨,于明正德年间(1506-1521),从徽州歙县(今安徽黄山)搬迁到苏州,隐居在葑门外东晋将军顾荣的坟墓旁。后曹氏子孙繁衍兴旺,当地地名就改称为曹家浜(今属吴中区郭巷街道独墅湖社区)。曹宅在城市改造中已拆除,幸好还抢拍到残存墙壁、厅构件扁作梁等照片,还有清代乾隆时期的门楼题字“树德永昌”和砖雕实物尚存作证。
曹镠、曹钺为曹滨九代孙,兄弟俩从苏州移民定居于海门厅悦来镇东首的十五匡,即今悦东村(现称悦来村),占地两土宨田,建了两个两进两场心大宅院,称之为“曹家仓”,海门解放前夕土地改革时大部分被分给了穷人居住。随着新农村建设的推进,曹家仓至今虽已面目全非,却仍有一户曹氏后裔坚守着老宅基。其余曹氏后人因多种原因早已迁出外村或外地,例如曹家仓的曹万清,为了儿子曹志善、曹志良成家,在万中村购买了土地,开出宅沟,建了5间七路头拔廊瓦屋。曹志善生子曹忠祥。曹忠祥于1939年生子曹信民。如今87岁的曹信民也已子孙成群,他诉说着曹家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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