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说诗:诗里的历史细节(100年诞辰珍藏版)9787569939583 高阳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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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阳著
出版社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ISBN9787569939583
出版时间2021-07
版次1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58元
货号R_11181790
上书时间2024-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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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锦瑟》——与令狐家的府主恩怨 邵德润先生《试解“锦瑟”之谜》一文,本何义门的主张,参以钱锺书的见解,提出以此诗“作为李义山自悲身世,又自论其诗的诗集自序来看”的结论,已足以推翻朱长孺所倡,厉樊榭附和,冯浩强调,而张尔田竟以为定论的“悼亡”说。但自序其诗,非自论其诗,此为邵文结论中不足之处。 我作考证,师法陈寅恪先生,以穷极源流为尚。义山诗号称难解,但本此义一字不放过,解亦不难。是故既言自序其诗集,应研究其诗成集的过。近以一长者设觞祝郎静山先生九十,台静农先生八十,奉召侍饮,此亦文酒之会,因作《李义山诗“无题”实为阙题说》,冀博一粲,借为劝酒。此文主要内容,即在说明义山将死编诗集的凄凉,录其部分如下: 义山“无题”,什九有本事,以难于著题而从阙。诗亦秘不示人。盖已有儇薄之称,不欲更损其声名,致妨青云之路也。大中十二年二月,柳仲郢以盐铁使调长秋官,其人固亦义山“平生风义兼师友”者也。义山从之在东川五年,复随还朝,得充盐铁推官,至是竟罢废,实非仲郢本意,乃令狐子直绹之子滈,恶义山,迫之使绝。滈之为人,略如后世之严东楼,号为“白衣宰相”。子直梦李卫公乞归骨,寐而语其子,滈以为不可。子直从之而疑莫释,遂复梦卫公,精爽可畏,谓滈曰:“不则将得祸。”乃为请于朝。卫公有恩于仲郢,故仲郢任卫公从子李从质为推官,俾以利禄赡卫公遗寡。乃竟为子直父子所嫌,方谋求解,故屈从滈,弃义山。而朝士惮滈之横,亦无有敢为义山一援手者。时义山困寄西京永崇坊逆旅,既衰且贫而病, 复撄目疾将失明,动念欲从国师知玄称弟子,而后顾茫茫,世缘殊未易了,因不果,寻自知不起,计惟得解于子直父子,庶几前嫌既释,遗孤可托,乃匆匆汇录平生所为诗,得三卷,不复编次。向之阙题者,亦不得从容制,但苦吟一律,冠诸集首,即“锦瑟”也。 这是我根据义山生平事迹与他的诗,以及史书所获知的。或谓:看起来倒也言之成理,但令狐子直与义山的恩怨,已历多年,应已淡忘。令狐滈更是隔了一层,而如此痛恨李义山,竟欲置之绝地!何故? 当然有缘故。凡是喜欢玉溪诗的,都记得七律的《牡丹》,这首诗前面六句写牡丹亦写人,为义山极自赏之作,故结句云:“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不道“朝云”二字,竟使得义山坎坷一生。 朝云有两解,一为家伎,一为“赤帝之瑶姬”,即自荐于楚襄王的“神”,亦就是“小姑居处本无郎”的“小姑”。义山这首《牡丹》,为作客西京,住在晋昌坊令狐家所作,一时人言籍籍,都说义山子直的姬妾,并有谗于子直,此为以后不荐义山的主因。 事实上呢?义山真是吃了哑巴亏,有苦说不出。《牡丹》中的“朝云”,实指后者。义山妻妹,爱才自荐,是故“欲书花叶寄朝云”。此事始末,我已从“相见时难”“来是空言”“凤尾香罗”“重帷深下”,以及后来回忆所写的“飒飒东风”这五首《无题》诗中,钩稽出,断无可疑。义山如果要澄清,只要出示那五首《无题》诗,便足可证明此朝云为“崇让宅”中的妻妹,而非晋昌坊中子直的爱姬。但妻妹已嫁,如果公开了这些艳诗,可能会出命案。而且这一来不但仍旧会加重他“儇薄无行”的名声,更要被肯定为负恩——负“朝云”爱才自荐之恩,会失去任何人的同。倘非如此,别作解释,则又成了“此地无银三两”嫌疑更重。因为有此难言之隐,义山只好默默忍受。《有感》后二句:“一自高唐赋成后,楚天云雨尽堪疑。”即咏此事。自荐于楚襄王的神,“号为朝云”,典出《高唐赋》注。则所谓“高唐赋成”,自是指《牡丹》诗。 误会既深,义山不能不设法解释。他出于“令狐门馆”,与子直是“师兄弟”,子直年长于义山,因而他的解释,都用《洛神赋》的典故;而又兼用神会襄王之典,因而扑朔迷离,后人更觉难解,但既明本事,大旨可寻,冯浩分类本中,《代魏宫私赠》《代元城吴令暗为答》《东阿王》《涉洛川》连在一起的四首七绝,都是为此而作;冯浩合笺“盖义山自有艳诬恨,而重叠托意之作”,差得。但只知“陈思王,则以才华自比”,不知更拟子直为子桓(曹丕)而已。 以下解《锦瑟》,先录原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以“锦瑟”为题,明言取瑟而歌,弦外有音。次句“一弦一柱思华年”,此弦为一年,则起句的“五十弦”,自是指举成数而言的半之年。衰年回首,枨触万端,不知从何说起,故曰“无端”。《史记·田单传》:“如环之无端。”又《上林赋》:“视之无端。”必明首句“无端”之义,乃知下句“华年”所指。 《魏书·王叡传》:“渐风训于华年,服道教于弱冠。”华年与弱冠之称,则亦当是二十左右。唐文宗太和三年,义山十八岁,入天平军节度使令狐楚幕、署巡官正当华年;思量平生,且从此始。然则弦既为年,柱又何说?劳干所笺,惬鄙意: 诗中以弦喻年,以柱喻事。言时日迁流,景物代谢。平生踪迹,历历在目。追思畴昔,感在篇什。前言五十弦,此言一弦一柱,以见五十年来,年有悲欢离合。(见联版《中国文学》第二册,劳著《〈李商隐〉所引起的问题》。) 按:八声中唯革与丝之声不定,因革有燥湿,弦有缓急之故。弦之缓急,由于柱之移动。弦有定而柱无定,是则年光依旧,境遇常新,“一弦一柱思华年”,即自华年开始,逐年细思往事之谓。 可惜劳先生探骊得珠而复失!既言“平生踪迹,历历在目”,则以下所写,自为一生历。中两联四句,每一句为一独立之存在。亦即每一句为一大段历,而每一段历以七字概括,则唯有凸出其特征,或以宦,或以宦辙。这四段历是: 一、十八岁至三十五岁括科举出仕;婚于王氏。与令狐绹(子直)的恩怨缔结,大部分发生在此一阶段。 二、三十六七岁,随桂管观察使郑亚在桂管(今广西桂林)。 三、四十至四十五岁,为东川节度使柳仲郢辟为节。 四、四十五岁以后,柳仲郢内调为盐铁转运使,李义山随之还朝,被任为盐铁推官。后两年柳调刑部尚书;义山“废罢还郑州,未几病卒”(《旧唐书》本传)。 《锦瑟》的两联四句,正就是配当此四段历,唯南海,东川次序互易,所以然者,“蝶、鹃”,“珠、玉”,对偶上关乎辞章者细。“迷蝴蝶”“托杜鹃”,求解于子直父子的弦外之意,关乎义理者大。先说“庄生晓梦迷蝴蝶”,正如其十八岁至三十五岁,这段一生重要的历,此为全诗中紧要的一句,也就是引起争议多的一句。 李义山受教于令狐楚,始得精于笺奏制令。复借其子之力得士,而当府主一死,即改投泾原节度使王茂元,并婚于王氏,致为子直所不满,此确为事实。但亦仅止于不满,并无仇恨,所以早年踪迹甚密。直至《牡丹》诗后,有人妒才谗于子直之前,交始疏,但仍有往还酬唱。 至于涉及“牛李之争”,谗者如此说法,义山本人并不觉得是件严重的事。诗中看得出义山曾为子直疏通于李卫公,联络柳仲郢,所以强调鹊桥,《街西池馆》一诗,结句“香熟玉山禾”,尤为明白。鲍照诗:“诚不及青鸟,远食玉山禾”,谓为子直作使者,将有厚酬。其下应为《谒山》一绝:“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欲就麻姑买沧海,一杯春露冷如冰。”首言子直之心难测;次言事成过去,随人打发,但有恨而无可奈何;三句言所望甚奢;结句言所得甚薄。玉山之禾虽丰,无奈吝于供给!冯浩所笺,大致不差,唯题似未解,谓“谒令狐”亦望文生义而知。其实“山”为廋词,指山涛之子山简,见后笺《九日》一诗。张尔田亦不明“山”字云何,乃自作聪明,谓“山即义山之山,玉溪自谓。此盖暗记令狐来谒之事。结二句我方欲就彼陈,而不料其匆匆竟去,徒令杯酒成冰,所以有水去云回之恨也。首句则言安得长绳系日,使之多留片刻乎?通篇融洽矣。”且不论令狐访义山,可用“谒”否?而就其所释内容而言,来“谒”何事?既来之则又何不安之?葛藤出,令人失笑。 义山所望的“玉山禾”为何?有一首五律说得明白: 昨夜玉轮明,传闻近太清。 凉波冲碧瓦,晓晖落金茎。 露索秦宫井,风弦汉殿筝。 几时绵竹颂,拟荐子虚名。 题为《令狐舍人说昨夜西掖玩月因戏赠》。当是宣宗大中三年秋天所作,是年令狐绹拜中书舍人,充承旨,权知兵部侍郎知制诰,开始大用。结句求荐之意极明。或以为既以司马相如自况,则又征扬雄之典为重出。殊不知汉武读《子虚赋》称赏,因狗监杨得意而知司马相如,如仅用此典,则是以杨得意拟子直,故上句特用扬雄的故事:汉武帝时,直宿郎杨庄诵扬雄所作《竹颂》,帝以为文似相如,杨庄举扬雄之名,帝即召见,拜黄门侍郎。事见《文选》注。义山先以杨庄拟子直,下句始不以为嫌。这是笔下不应有的分。 子直不省,义山自不能无怨,但亦全非私意,如《九日》: 曾共山翁把酒时,霜天白菊绕阶墀。 十年泉下无消息,九日樽前有所思。 不学汉臣栽苜蓿,空教楚客咏江蓠。 郎君官贵施行马,东阁无因得再窥。 此为怀令狐楚之作,诸家之说,皆无异词。唯“山翁”以为指山简,则大误。“山翁”实指山涛,晋初为吏部尚书,所甄拔人物,各为题目,时称“山公启事”。山简为山涛第五子,雅有父风,永嘉中官至尚书左仆射,疏请广得才之路,召见大臣时少议刑罚,多议选举。以山涛拟令狐楚,即所以提醒子直应如山简,广得才之路。见苜蓿一联自明。 此诗大开大合,收放由心,如巨匠之运斧。而章法严谨,隶事精切,真能得少陵神髓。首即着一“曾”字,明其为忆旧;次句七字中兼赅人、时、地,人则以“白菊”确指令狐楚;时则“霜天”,亦是重九;地则必在令狐宅。三句“十年泉下无消息”,举成数而言。令狐楚殁于开成二年,此诗作于十二年后的大中三年,而且可以确定是“义山以盩厔射,京兆尹留假参军事,奏署掾曹,令典章奏”时。“十年泉下无消息”者,犹言“寂寞身后名”,微有责备子直不能显亲之意。于是对以“九日樽前有所思”,忆旧感今,由父及子,领起下一联。 “不学汉臣栽苜蓿”,纪晓岚笺云:“苜蓿乃外国之草,张骞移种而归,种之上苑。义山本彭阳子弟,绹以其亲于茂元,遂为敌国,故曰:‘不学汉臣栽苜蓿。’此种究是迂曲。”张尔田谓“苜蓿句只取移种上苑之义,言令狐绹不肯援手,使之沉沦使府,不得复官禁近”。皆误。张说尤谬。苜蓿终是苜蓿,移种上苑,仍为贱物,无非供天厩食料,不能邀宸赏,蒙眷顾。义山岂得以此自况? 按:苜蓿,马之所嗜。此言不学张骞先种苜蓿秣马,则虽有骐骥,难致千里。相业以人才及养士为本,令狐绹既已入相,义山乃得以此相责,不能说他是私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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