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碑拓片 许敬宗撰文 唐俭墓志 保真原石拓本 由唐俭墓志铭可实锤李世民改史 续前 唐俭,字茂约,唐朝大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两唐书均有传。 除史书正式立传之外,唐俭的墓志和碑文也均留存了下来,并早已对外公开。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近来连续看到几篇文章,都提到唐俭的墓志和碑文,有人说唐俭的墓志和碑文与两唐书本传的内容不一致,进而得出了李世民篡改历史的结论。 有鉴于此, 孤品旧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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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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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许敬宗
传拓年代2010年代 (2010-2019)
尺寸70 × 70 cm
上书时间2023-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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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唐俭墓志及碑文、兼论李世民改史问题
唐俭,字茂约,唐朝大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两唐书均有传。
除史书正式立传之外,唐俭的墓志和碑文也均留存了下来,并早已对外公开。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是,近来连续看到几篇文章,都提到唐俭的墓志和碑文,有人说唐俭的墓志和碑文与两唐书本传的内容不一致,进而得出了李世民篡改历史的结论。
有鉴于此,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分析一下唐俭的墓志和碑文,以正视听。
篇幅所限,这里不引用墓志和碑文的全文,只引用与本文论述相关的部分:
一、唐俭的墓志和碑文
(一)唐俭墓志
大唐故开府仪同三司特进户部尚书上柱国莒国公唐君墓志铭并序(礼部尚书高阳郡开国公许敬宗撰)
公讳俭,字茂约,太原晋阳人也。……
于时太武皇帝发号晋阳,公之戾止,若合符契。以石投水,百中之策无遗;言听计从,千里之胜斯决。衅鼓爰始,莫府初开,引拜大将军府记室,加位正议大夫。掞蔚文房,明孚智幄。皇猷自远,天涣所资。三箧不忘,百函无滞。于时龙庭密迩,马邑未宾,丑类有徒,长氛压境,羣情危骇,物议不同。公与太宗兴言暗合,请率麾下承虚人关,高祖然之,方佥伏。是日趋驾,畅毂南辕,略野开疆,长驱西向。次贾狐堡,淫潦爲灾,外绝盈粮,内无半菽。皓城凭岨,耸堞临云。汤池险固,深隍肆景。人无鬭志,议欲退还。公顿首马前,述寒胶之可折;请遵龙战,克倒戈之有期。前箸指陈,沃心方纳。于是霄炊褥食,待旦先登。
隋将宋老生背城而阵。流汤巨跃,不救天命之移;亿兆夷人,无当大乱之策。苍雉云集,势若霆霓;烂鱼川溃,俄然乱辙。悬门阻发,遂克其城。在此一戎,永清四海。首建长筭,公之力焉。以功拜右光禄大夫,授渭北道行军司马,所奉元帅,即文皇帝焉。于是沉船背河,指甘泉而一息;呜笳绝渭,人商郊而五申。慰彼息肩,拯其涂炭。骊戎芒贼,舆榇归诚。邑老郊童,壶浆日至。匪朝伊夕,麾下成都;游士行商,军中列肆。咸资智囊之略,叶赞神武之功。引兵廿万,克平天邑。以功进位光禄大夫,封新城县公,寻改爲晋昌郡公,食邑二千户。禅代之日,加散骑常侍,位正三品,行中书侍郎,赐以铁券,罪祐一死。图形麟阁,列于佐命。
俄而马邑刘武周据有全晋,解人吕祟茂窃邑从之。寇逼三河,蹙国千里,征发老幼,扫地兴师。大将永安王全军尽陷,公奉使适到,遂同其没。乃察诸贼帅,皆是庸流,唯尉迟敬德识量弘远,说令择主,理会其心。于是独孤怀恩谋以叛,阴遣间使连结武周,仍伺太宗入城,执以降贼。公于寇狱上书告变,逆谋垂发,元凶伏诛。及武周平,命公爲并州道安抚大使,寻拜礼部尚书,赐以怀恩田宅,仍兼天策府长史,加位右光禄大夫,改戎秩爲上柱国。……
引文很长,大家不用每个字都读,我下文重点分析的文字已经加粗,请大家重点关注。
(二)唐俭墓碑
□□□□特进户部尚书赠开府上柱国莒公碑
公讳俭,字茂约,太原晋阳人也。……
先君昔在有隋,与高祖连□,□敦莫逆,契若断金。虽□□□王□故□,卢绾□公之同里,以今方故,彼何足道。□□□□□□展□水□师之□。□左待士,侧席思贤。□□□隐太子至晋阳,高祖初申通家之交好,次论天下之横流。公奏前载之废兴,及列代之成败,笑夷吾之九合,□孔明之三分。既□□于□□,遂□谋于□□。□□□之□□□,似汉高之遇子房。
时属经纶,本资□□。□□有陈琳殊健之笔,王粲宿构之才,任以文房,实谐众望,拜大将军府记室,加正议大夫。尔乃日□□□,已临鹿塞。温□□□,将度龙城。汉□□□,□□尽□。人情怠□,□□□□。公虚□□□□□□□河之易趋,乃命方邵之将,帅贲育之兵。千□□□,万骑波属,拔西河如拉朽,发并部若搴瓴。行至吕州,秋潦遂降。粮□断绝,泥淖□深。(缺十一字)战旋师,方谋后举。太宗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傥使官渡息兵,破袁之军未卜;洪沟若割,灭项之日未期。既镜良规于前,(阙十一字)”高祖□□圣虑□□,遂使公(阙七字)士□□于□□□老生如□掌下□□□□□。虽曲逆六奇,薛□三策,何以加之。以功拜右光禄大夫,授渭北道行军司马,元帅即文皇帝焉。
运玄女三宫之法,陈黄石一卷之书,或面水背山,或先偏后伍。鼓角鸣厚地,旌旆彗高天。□□□□威逾(阙三十一字)夏之□,平城之勋,公居其最,进右光禄大夫,封新城县公,寻改为晋昌郡公,食邑二千户。暨受终文祖,肆类繁昌,叙拨乱之功,□□□之□。□□□之右,赞□□之□,加散骑常侍,正三品,行中书侍郎。赐以铁券,罪祐一死。画图凌烟阁。珥笔掖垣,飞□纶阁。□□于兹逾浚,鸡树所以增华。昔孔演宏才,将元规而并列;王浚恬畅,与真长而共昇。今古相方,异代俱同。(阙八字)。昔东京佐命,誉播云台;□汉□□,□□驎阁。以今方古,彼独何□。
二、唐俭墓志及碑文分析
(一)晋阳起兵
据唐俭墓志记载:
于时太武皇帝(李渊)发号晋阳,公之戾止,若合符契。以石投水,百中之策无遗;言听计从,千里之胜斯决。
据此看,李渊晋阳起兵之时,曾听取唐俭的意见,并对唐俭的建议言听计从。
有人就此提出问题,说按照史书记载,李渊最开始不同意起兵,经李世民等人反复劝说,甚至使用了晋阳宫人侍寝的手段,最后才促使李渊下决心起兵(具体可见《资治通鉴》的记载)。而根据唐俭墓志的记载,李渊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决定起兵了。由此可见,史书很可能被李世民篡改过,专美李世民,矮化了李渊。
这种说法是否成立呢?我认为不成立。中国古代史书多为纪传体,习惯于以人物为中心展开记述,墓志的体例与此类似,实际上就是墓主人的传记。在这种体例下,叙述必然围绕人物进行,与人物相关的、能体现人物功劳的,重点写,其他的,或者不写,或者一笔带过。
因此,唐俭墓志没写李渊在起兵过程中犹豫反复,不代表李渊没有犹豫反复的过程,只能说明这一过程与唐俭关系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唐俭向李渊进言的时间偏晚。唐俭墓志说“于时太武皇帝发号晋阳”,这其实说明唐俭向李渊进言之时,李渊已经决定要起兵了。“发号”,发出号令之意。更具体的时间出现在唐俭碑文,据唐俭碑文记载:
□□□隐太子至晋阳,高祖初申通家之交好,次论天下之横流。公奏前载之废兴,及列代之成败,笑夷吾之九合,□孔明之三分。既□□于□□,遂□谋于□□。□□□之□□□,似汉高之遇子房。
可见,唐俭向李渊进言,大致发生在隐太子李建成回到晋阳之时。查《资治通鉴》可知,李建成返回晋阳的时间是义宁元年(617)六月,而此后不久的六月十四日李渊就正式建立大将军府,七月初五就正式从晋阳誓师出征了。即唐俭向李渊进言的时候,李渊早就决定起兵了,前期准备工作也已经开始了。李渊已经不犹豫反复了,唐俭墓志也就自然不会记录。
其实,查两唐书唐俭传可知,唐俭本传也没有记载李渊的犹豫反复,以《旧唐书》为例:
乃召入,密访时事。俭曰:“明公日角龙庭,李氏又在图牒,天下属望,非在今朝。若开府库,南啸豪杰,北招戎狄,东收燕、赵,长驱济河,据有秦、雍,海内之权,指麾可取。愿弘达节,以顺群望,则汤、武之业不远。”高祖曰:“汤、武之事,非所庶几。今天下已乱,言私则图存,语公则拯溺。卿宜自爱,吾将思之。”及开大将军府,授俭记室参军。
请注意,唐俭进言时,李渊已经明确说“言私则图存,语公则拯溺”,即于私而言,李渊要保存自己,于公而言,李渊要拯救苍生,这说明李渊已经决定要起兵了,李渊仍然遮遮掩掩的,只是起兵的目的或者说名义,是遵隋保民,还是实现汤、武之业(改朝换代当皇帝)。
可见,《旧唐书》唐俭传的记载,与唐俭的墓志碑文基本相合,只能说互有补充,谈不上有多大的冲突和矛盾。
二)霍邑哭谏
晋阳起兵之后,李渊挥师南下,第一个大的战役就是霍邑之战。当时天降大雨,李渊军与隋军长期对峙,李渊军中缺粮,有人建议撤军回晋阳,李渊刚开始已经同意了,部队也已经往回开拔。此时,李世民多次进谏劝阻,最后一次,“会日暮,渊已寝;世民不得入,号哭于外,声闻帐中”(《资治通鉴》)。最终劝动了李渊,李渊下令将部队追回。是为“哭谏追师”。
“哭谏追师”的最大的功劳是谁的呢?说法不一,而且已经成为各方粉丝们争论的一大焦点。两唐书太宗本纪将其归入太宗李世民的功劳。《大唐创业起居注》说是李渊征求李建成和李世民意见后直接决定的,功劳主要归入李渊,李建成和李世民也各有一份。
现在,根据唐俭墓志:
人无鬭志(斗志),议欲退还。公顿首马前,述寒胶之可折;请遵龙战,克倒戈之有期。前箸指陈,沃心方纳。于是霄炊褥食,待旦先登。……首建长筭(长算),公之力焉。
看这意思,这霍邑哭谏的头功,应该算是唐俭的。
乍一看,各种史料互相冲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李世民又篡改历史了?
唐俭墓志虽然称赞唐俭“首建长筭(长算),公之力焉”,但是,在唐俭碑文中,却有不太一样的记载:
行至吕州(下辖霍邑),秋潦遂降。粮□断绝,泥淖□深。(缺十一字)战旋师,方谋后举。太宗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傥使官渡息兵,破袁之军未卜;洪沟若割,灭项之日未期。既镜良规于前,(阙十一字)”高祖□□圣虑□□,遂使公(阙七字)士□□于□□□老生如□掌下□□□□□。
按照唐俭碑文的说法,霍邑哭谏的主角又变成了李世民,这怎么墓志和碑文还互相打架呢?
其实这就涉及史料的互补和兼容的问题。查两唐书唐俭传,唐俭“与太宗周密”,即唐俭与李世民关系比较密切,再考虑到后来渡过黄河后,唐俭明确隶属于李世民,“太宗为渭北道行军元帅,以俭为司马”。则在霍邑哭谏的时候,唐俭是否有可能也在李世民麾下效力呢?如此说成立,则墓志和碑文的冲突就说的通了。因为唐俭是李世民的部下,按照汇报程序,唐俭的建议需要首先向李世民提供,李世民认可后,才将该建议上报李渊。当然,如有必要,李世民在汇报时可以带着唐俭一并汇报。
因此,这一建议既可以说是唐俭的,也可以说是李世民的,当需要突出强调唐俭功劳时,自然可以说这是唐俭的建议,当需要突出强调李世民功劳时,说这是李世民的建议也毫无问题。
不过,唐俭的墓志和碑文,倒是佐证了一点,那就是,霍邑哭谏,很可能是李世民这边发起的,当然,按照《大唐创业起居注》的说法,李建成也赞成。至于李渊是如《大唐创业起居注》所说,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该意见,还是如两唐书和《资治通鉴》所说,存在一个追师的过程呢?查《大唐创业起居注》记载,李渊在接受意见时说了一句,“懦夫之徒,几败乃公事耳”,即那些建议撤军的懦弱的人,险些误了大事。
试想,如果李渊毫不犹豫的支持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意见,坚决反对撤军,那撤军意见对于李渊下一步的军事行动来说就毫无影响,何来“几败乃公事”之说?李渊如此说,只能证明,李渊一度受到了撤军意见的影响,甚至做了撤军的部署,从这一点来看,追师还是可信的。
三)克平长安
据《旧唐书》唐俭传记载,唐俭在接下来的攻克长安的过程中,也建立了功勋,“平京城,加光禄大夫、相国府记室,封晋昌郡公”。对此,唐俭墓志也有对应的记载:
咸资智囊之略,叶赞神武之功。引兵廿万,克平天邑。以功进位光禄大夫,封新城县公,寻改爲晋昌郡公,食邑二千户。
而唐俭碑文则有更富渲染力的描述:
平城之勋,公居其最,进右光禄大夫,封新城县公,寻改为晋昌郡公,食邑二千户。
“平城之勋,公居其最”,这么说,唐俭在攻克长安的过程中,功劳最大。与上面晋阳起兵和霍邑哭谏两条被人反复引用不同,这一条记录留意的人不多,原因很简单,当时唐俭是李世民的部下,唐俭“平城之勋,公居其最”,那么李世民在攻克长安的过程中,不也就相应的有比较大的功劳了嘛。这一条是给李世民加分的,所以不入某些人的法眼。
客观来说,我也不认为唐俭在攻克长安时的功劳就一定是最大的,这种比较往往因为缺乏客观统一的标准,而缺乏可比性。比如说,据《窦轨墓志》(《唐文拾遗》卷十四)记载,窦轨在攻克长安时作为李建成的部下有先登之功,“以公为东面大将(当时负责京城东面、南面的是李建成)……平城之日,功实先登,进授光禄大夫,即上柱国也”,另据《大唐创业起居注》记载,“军头雷永吉等已先登而入”,则雷永吉很可能是窦轨的部下。那么,窦轨的先登之功与唐俭的功劳相比,谁的更大呢?没法客观的对比。
我们只能说,唐俭和窦轨等人,在攻克长安时都各自建立了功勋,相应的,作为他们上级的李世民和李建成也都各有功劳,仅此而已。
(四)蒲州告变
武德三年(620)正月,唐俭又经历了独孤怀恩谋反事件。当时,工部尚书独孤怀恩计划利用李渊和李世民在蒲州会面的机会发动兵变,抓住二人。该计划内容被唐俭得知,“(唐俭)乃密令亲信刘世让以怀恩之谋奏闻”(《旧唐书》唐俭传)。
关于此事,唐俭的墓志和碑文也均有记载,但是,其墓志的文字表述值得关注:
于是独孤怀恩谋以众叛,阴遣间使连结武周,仍伺太宗入城,执以降贼。公于寇狱上书告变,逆谋垂发,元凶伏诛。
请注意,两唐书和资治通鉴记载的都是,独孤怀恩要利用高祖李渊入城的机会抓住李渊,发动兵变。可唐俭墓志记载的却是利用李世民入城的机会。那么,按照某些人奉唐俭墓志为皋臬的思路,这是否可以说明,史书记载有误,独孤怀恩首先要抓捕的对象不是李渊,而是李世民呢?是否可以证明,当时李世民的分量比李渊还要重呢?
我认为不是。当时,李渊和李世民本就计划在蒲州会面,“上幸蒲州,斩行本。秦王世民轻骑谒上於蒲州”(《资治通鉴》)。因此,独孤怀恩要抓的是李渊和李世民两个人。说独孤怀恩要抓捕李渊,是对的,说独孤怀恩要抓捕李世民,同样是对的,具体要看你想突出强调的是什么。
以上是我对唐俭墓志和碑文的简单分析。我认为,唐俭墓志和碑文确实可以补充史书的记载,但是,从整体上看,唐俭墓志和碑文与史书记载是基本吻合的,想用它们来证明李世民改史,实在是白费心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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