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中国现当代文学 王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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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松
出版社百花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0659397
出版时间2011-05
版次1
装帧平装
开本16
页数345页
定价28元
货号307_9787530659397
上书时间2024-11-25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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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章 他们的红 2010年4月16,星期五。雨。
赣南真是一个多雨的地方,来了几天,一直在下雨。但我还是决定去那个矿区。因为有两个人物,我想亲眼看一看他们当年生活和工作的地方,闻一闻那里的空气。当然,如果能找到了解当年情况的老矿工聊一聊更好。
我在这本红中发现ldquo;高长山rdquo;和ldquo;谢根生rdquo;,立刻被这两个人物吸引住了。他们都是红军战士,但由于某些原因都曾犯有经济方面的罪错。在本上,关于这两个人物的记载是与这片钨矿的矿区连在一起的。钨是一种极难熔化的特殊金属,硬度高,延强,在常温下不受空气侵蚀,甚至不会与强酸发生反应,具有极高的稳定,因此在尤其是军事上有着广泛的用途。
据这本红记载,这条矿脉上世纪初被偶然发现。1921年开山。当时主要由当地山民露天采挖。1930年冬,红军一个团进驻矿区,责成附近苏维埃有组织地采掘。1931年春改由红军开采,并正式成立公营钨矿公司。当时面对战争和的经济封锁,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发出号召:ldquo;立即开展经济战线上的运动,进行各项必要和可能的经济建设事业hellip;hellip;恢复钨砂、木头、樟脑hellip;hellip;等特产过去的产量hellip;hellip;rdquo;从此,这片矿区便迅展起来。
关于ldquo;高长山rdquo;和ldquo;谢根生rdquo;,这本红中是这样记述的: 1934年9月,军队开始对苏区大举进犯,矿业被迫停办。1934年10月,红军准备撤离这片矿区。军队广东陈济裳部觊觎已久,立刻决定趁机进入。而在此时,ldquo;高长山rdquo;和ldquo;谢根生rdquo;仍还在这片矿区hellip;hellip; ldquo;高长山rdquo;和ldquo;谢根生rdquo;的身世,红上提供不多,因此已无从。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两个虽曾犯有罪错但仍对怀有强烈责任感和献身精神的红军战士,后为这片矿山默默无闻地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显然,这个红本的主人在记录这个故事时,也试图走进他们的内心hellip;hellip; 巷道里没有黑夜,或者说永远是黑夜。
微弱的灯光若明若暗,将坚硬的岩壁映得水津津的,都在昏暗中闪着亮。已经记不清是第几天了,六天?七天?还是hellip;hellip;八天?起初还有时间概念,赖八有一块包金壳的ldquo;昌牌rdquo;怀表,是他藏在身上一起带进来的,凭着他的这块怀表,我们还能估算出时间,时针转一圈,是,或一夜,转两圈是一夜或一夜。但是,时针转过六圈之后,由于赖八忘记上弦,怀表停了,这一下我们陷入了永远的黑暗。来巷道里背矿石的人已经很久不见了,可是我们不能出去。巷道里有严格的规定,在我们头顶的地方悬挂着一只铁铃,铁铃上的绳索一直通向巷道外面,只有当这只铁铃响起来,我们才被允许出去。一般都是背矿石的人不再进来了,过一阵,头顶上的铁铃会响起来,这说明的工作完成了,我们可以走出巷道回山坡上的工棚睡觉去了。但是,背矿石的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来。我根据自己饥饿的周期判断,应该有几天了,头顶上的铁铃却一直没有再响。我们似乎被外面的rquo; 人遗忘了。谢根生趁别人不注意,偷偷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
他问,你估计hellip;hellip;几天了? 我朝他看一眼,没有说话。
我已在心里计算过,赖八的怀表还没停时,是三天没有消息,他的怀表停摆之后应该又有四到五天,这样算起来至少已有七八天了。但我没把这个计算结果告诉谢根生。我知道,谢根生胆小,如果告诉了他实话,他会沉不住气。其实早在几天前,我已经感觉不对劲了。那天正在巷道里挖矿石,突然有人送来一只箩筐,里边有红薯干和南瓜干,还有几竹筒米饭。
我们时都是去外面的饭棚,从没在巷道里吃过饭。当谢根生发现了箩筐里装着米饭的竹筒,立刻兴奋地叫起来。我走过来看了,却越发感到不正常。我们自从来矿上一直是吃红薯干,在南瓜饭里有些米已经很难得,还从没有吃到过这种大米饭。可是hellip;hellip;这又是为什么呢?将这只箩筐送来巷道里的意思很明显,是不让我们再出去。看一看这箩筐里的食物,应该够我们几个人吃上一阵子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矿上hellip;hellip;真要发生什么重大变故?接下来几天我的猜测果然应验了,这只箩筐送进来以后,外面再也没有消息了。
这时,我借着角落里昏暗的光线,看到谢根生有眼泪流下来。
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毕竟心浅,搁不住事。
他哽咽着问我,你刚才hellip;hellip;听到了吗? 我当然听到了,是一声很沉闷的巨响,震得巷道里的石块都掉落下来。
这声音显然来自巷道外面,而且并不很远。我在心里数着,这样的响声已经是第三次了。
谢根生说,我怎么觉得hellip;hellip;不对劲啊。
我看看他说,有什么不对劲? 谢根生说,外面的人,好像把我们忘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想安慰他一句,沉吟了一下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赖八和温富走过来,把脚下的铁锤和钢钎趟得当啷一声。我们在巷道里原本都是打单锤的。所谓打单锤,也是每人拿一把小锤,一根一尺长的铁钎,独自在岩壁上一下一下地凿打。但这样凿打很费力,成效也很低。后来矿上改变了方法,去镇子里的铁匠铺打来十二斤重的大铁锤,由一个人掌钎,另一个人抡锤,这一来效率大大提高了。赖八和温富一直是一对钎锤。赖八自然不肯抡锤,只将大锤扔给温富。温富虽然不情愿,但惧怕赖八那双凶狠的吊眼,也只好屈从。可是温富毕竟已经快五十岁,过去在家里又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抡得动这样的大锤,有几次险些砸到赖八的头上。于是赖八没办法,也只好和温富轮流打锤。这时赖八又朝地上的大锤用力蹬了一脚,哼一声说,还打个屁锤,娘的不干了! 温富也阴沉着脸说,是啊,也不知外面是咋回事,还有啥子干的么。
赖八又兀自骂了一声,说,我得出去看看! 我立刻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挡住赖八的去路说,不行,你不能出去。
赖八斜起吊眼看看我,冷笑一声说,怎么,你还把自己当成红军啊? 我说,矿上有规定,没得到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擅自到巷道外面去。
温富嘟囔着说,再不出去看看,说不定会出啥事呢! 赖八说是啊,兴许在这巷子放一炮,把咱都闷在这里了呢! 他一边说着推开我,径自朝巷道的方向走去。温富也立刻跟上去。
我和谢根生对视一下,只好也跟过来。巷道很深,在黑暗中摸索着转过几个弯,又走了一阵,感到空气渐渐清新起来,可以闻到一丝从洞外飘进的青草气息。赖八在前面放慢了脚步。我突然发现,已经到了巷子。外面果然是黑夜,所以走到巷子了还没有察觉。再仔细听,还有细微的沙沙雨声,巷道外面又在下雨。赖八走到巷子迟疑了一下,然后试着伸出头去。外面立刻响起哗啦一声,可以听出是拉栓的声音,接着是一声呵斥:回去!赖八连忙把头缩回来。我的心里立刻一沉,巷道已经有人把守,这是过去从没有过的。而且,我听出刚才这声音很陌生,似乎是湘西音,我凭着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个部队很可能是刚调过来的。看来,矿上真的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我想到这里把头伸出去,说,同志,我过去在二区苏维埃工作,你们这是hellip;hellip;回去!外面又是一声呵斥,把我的话打断了。我只好也缩回头来。
这时我才发现,赖八正在黑暗里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浅笑,他眯起一只吊眼对我和谢根生说,你们两个不都是红军吗,那跟他们应该是自己人啊,你们怎么不出去呢? 我没再说话,转身朝巷道深处走去。
我被送来这矿上劳改已经将近一年,我不知道在这一年里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一阵听说,石城那边的情况吃紧,红军可能要有大行动。但这行动具体是什么却不清楚。我沿着巷道又回到掌子面,谢根生和赖八、温富几个人也跟过来。这时细正站在矿石堆的旁边,歪着头看着我们,精细精瘦的身影被微弱的灯光映在岩壁上,像一根歪歪扭扭的樟树枝。细一直在角落里睡觉,这时,他看着我们几个人问,你们去哪儿了? 赖八没好气地说,关你屁事! 你?!细被噎得一瞪眼,立刻说,我hellip;hellip;是组长! 温富在旁边哼一声说,都这时候了,还组个屁长。
我hellip;hellip;我要点名! 细说着站到掌子面的当中。
细确实是我们这个挖砂组的组长。但是,这组里的所有人都从没把他当成过组长看待。细每当感觉自己的组长地位被动摇,要点一次名,以此来重申他的和地位。点名确实是矿上规定的,而且规定很严格,每次点名时,每一个劳改犯人都必须喊到,而且声音要洪亮。所以,细一说要点名,我们也只好服从了。我们几个人勉强站成一排,细在我们面前神气活现地来回走了几步,然后开始点名: 分子赖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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