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苏]高尔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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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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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在昏暗的小屋里，我的父亲直挺挺地躺在窗台下。他穿着白衣，身子看起来似乎比平时长些；他没穿鞋，脚趾头奇怪地向外张开着，平时亲切温暖的那双大手安静地放在胸前，手指弯着，他那充满欢乐的眼睛紧紧地闭着，看起来像两枚黑黑的铜钱，而平时和善的面孔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让我害怕。

母亲穿着红裙子，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用那把我平时喜欢刮西瓜皮玩的小黑木梳，把父亲又长又软的头发从额前梳到脑后。母亲的嘴不停地念叨着，声音沉重嘶哑，她灰黑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大颗大颗的泪珠直滚下来。

外婆拉过我的手。她长得圆圆的，头大眼睛也大，松塌塌的鼻子很可笑。外婆身穿黑衣，浑身软乎乎的，挺好玩的。她也在抽泣，但她哭得很特别，好像是在为我母亲的哭伴奏。她浑身发抖，拽着我，并把我往父亲身边推；我不愿意过去，便躲在她的身后，我有点害怕，又觉得很别扭。

我从来没见过大人哭，也不明白外婆一遍一遍地说的是什么：“跟你爸爸告别吧，你以后再也看不着他了，亲爱的孩子，你爸

爸没了，他还那么年轻，还没到死的时候啊……”

我曾得了一场大病，刚刚可以下地走路。我记得很清楚，病中，父亲开心地照看我，可是后来，他突然消失了，换了一个奇怪的老太太——外婆来看护我。

“你从哪里走来的啊？”我问她。她答道：

“从上边，从下诺夫哥罗德来的，不过，不是走来的，是坐船来的，在水上不能走，小鬼头。”

这很可笑，又令我十分费解：上边，也就是我们家楼上，住着几个染了头发的大胡子波斯人。下边，在地下室里住着个卖羊皮的黄脸卡尔梅克老头。下楼梯的时候，可以骑着栏杆滑下去，要是摔倒了，就叽里骨碌地滚下去——这个我是十分清楚的。但是这跟水有什么关系呢?在我看来，外婆说的一切都令人难以置信，混乱到令人发笑。

“为什么叫我小鬼头？”

“因为你多嘴。”她仍笑着对我说。

她说话的时候又亲切，又快活，又流利。自从见她的第一天，我就跟她要好了，而现在，我只希望她快点带我离开这个屋子。

母亲使我感到压抑，她的眼泪和哀号既让我感到特别又让我觉得不安。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她向来严厉，很少说话，总是穿得千干净净、整整齐齐；她长得人高马大，有一副强壮的体格和一双有力的双手。可是现在，她似乎全身都肿胀起来了，乱七八糟的、身上穿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给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她的头发平时……

《童年》是长篇小说，是外国经典文学作品。内容真实地描述了阿廖沙苦难的童年，深刻地勾勒出一幅十九世纪俄国小市民阶层庸俗自私、空虛无聊的真实生动的图画，同时又展现了下层劳动人民的正直、纯朴、勤劳。书中塑造的外祖母形象是俄罗斯文学中最光辉、最富有诗意的形象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