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哲学的本质

《日本阳明学研究名著译丛》总序

第一章良知现成论的确立——王龙溪的为学精梅

第二章王门现成派的系统

一、总论

二、罗近溪与周海门

三、耿天台四、何心隐与李卓吾

第三章 良知归寂派的为学精神

第四章王门归寂派的系统

一、总论

二、王塘南

第五章王学正统派的为学精神

第六章李见罗论

第七章 湛甘泉的为学精神

第八章湛门派的系统

一、总论

二、许敬庵

三、冯少墟·

第九章东林学的精神——以顾宪成、高忠宪为中心

第十章许敬庵的克己说

第十一章吴廷翰与郝楚望·

第十二章陈清澜的批判论

译者的话

关于现存在人们心中的良知乃是完全的，亦即良知现成一事，王阳明也并非没有言及，但到了王门中的二王，也就是王龙溪与王心斋时，现成良知被作为学之宗旨，由此良知现成论才得以确立。而心斋锐于机锋，龙溪则是长于明悟的学者，虽然二人同样信奉良知现成，但其间却有些异同，且其流派的动向也是各有特色，不过到其末流，却都是弊害丛生。龙溪讲学于各地（在水西、洪都、白鹿、南都、滁阳、宛陵等举行讲会，历访江南各地），致力于布衍良知之说，因而其学流行于各地，但其门派之中力量无有及于龙溪者，且其与江右的邹东廓、欧阳南野、何善山、陈明水(以上为正统派），同为江右的聂双江、罗念庵、刘两峰（以上为归寂派）以及浙中的钱绪山（正统派）等互相规正切磋，因而其流弊还不至甚大；而心斋之亚流（泰州一派）中除了有罗近溪、周海门这样的有力人物外，又有能以赤手搏龙蛇的有骨气之土辈出，使得此派大为隆盛，而其流弊也至大。虽然其中也出现了林东城、徐波石、王一庵、耿天台、何克斋等论旨平实者，以及胡今山、方本庵等对过度的现成论持批判态度者，但颜山农、何心隐、祝无功等尊骨气者，以及管东溟、赵大洲、焦澹园、陶石篑等容禅者的思潮却成为其主流，因而势必陷于猖狂。其间更有李卓吾这样身披缁衣却器重泰州一派的骨气，又私淑龙溪甚笃、张大扬言儒佛一体现成论而大为紊乱世间纲纪者出现，因而明末的世教甚为现成派的末流所破坏。

龙溪、心斋长于笔舌，有让人直下了悟的妙手。不过心斋本是践履之人（罗近溪云阳明之学多得于觉悟，心斋则得于践履——《近溪子集》中多处），用功亦简易直接，因而其论旨也有欠精微之处。而龙溪则是王门中最为英发卓绝的学者，久在阳明膝下讲学，并且多与王门诸儒切磋琢磨，因而其透体深宏终非心斋所能及。为此本文亦以龙溪之学为中心展开论述，而这同时也是对龙溪为学精神的解明。

在撰写《朱子晚年定论》时，阳明难以与风靡一世的朱子学公然对抗，似处于宣称己说与朱子晚年悔恨之说相同以逃避朱子学派攻击锋芒的苦境之中。其后思熟而学成，自向天下揭示致良知之说（阳明首倡致良知之说是五十岁时）起，便自信只有此宗旨才能真正实现《大学》的经世理想（详细可参《王文成公全书》卷七《亲民堂记》，同书卷八《书朱子礼卷》，同书卷二十六《大学问》），而燃起了以此来匡救因陷溺于异学（佛老之学、俗学以及朱子学）而陷入狂乱的世人的至情，以至于丝毫不顾世间的非难《《传习录》卷中《答顾东桥》书、同卷《答聂文蔚》）。由此，或许我们当然应该预想阳明便已经信奉良知之现成了。盖阳明关于良知的论说虽然在揭示致良知之说以前便有，但将此作为学之大本、圣门之正法眼藏，却是在因经历宸濠忠泰之变而使其体察得以深潜精微之后(《王文成公全书》卷五《与杨仕鸣一》，同书卷三十三《年谱二》)。此时王阳明常有“人胸中各有个圣人，只自信不及”(《传习录》卷下）、“吾真见得良知人人所同，特学者未得启悟”（《王文成公全书》卷三十三《年谱二》)等论述良知现成的言辞，而在师弟之间会有“满街人都是圣人”(《传习录》卷下)这样的会话，也是因为有相信良知现成的倾向（此语尤其在泰州一派中广为流传，似成了良知现成说的标语，但他们失掉了阳明说出此语时的真意而坠于猖狂）。

……

本书共十二章, 内容包括: 良知现成论的确立 —— 王龙溪的为学精神、王门现成派的系统、良知归寂派的为学精神、王门归寂派的系统、王学正统派的为学精神、李见罗论、湛甘泉的为学精神、湛门派的系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