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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胡翌霖著
出版社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
ISBN9787571006259
出版时间2020-10
装帧精装
开本其他
定价48元
货号3569673
上书时间2024-12-25
翌霖是一个写作快手。他在读本科的时候就自己开了一个学术博客,平均每天要写5千字的学术文字。随我读博士期间,他出版了他的*部著作《科学文化史话》(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博士后期间在北京师范大学哲学学院教了一门《科学通史》课程,课程结束就出版了《过时的智慧:科学通史十五讲》(上海教育2016)。到清华大学科学史系任教之后,又出版了他的博士论文《媒介史强纲领——媒介环境学的哲学解读》(商务印书馆2019)。眼前这本《什么是技术》是他的第四部著作了。
以写书的方式表达思想、增进学术,在我们这个时代或多或少被认为有点落伍了,因为我们现在的学术评价讲的是“论文”。这个评价标准,一来自理工科,二来自美国。不过,还在不久的过去,人文学科的学者都是以会“作文”而成为人文学者的。无论如何,擅长写书胜过写论文,不应该是一种缺陷。老一辈学者里,像北大哲学系的何怀宏教授,就自认为擅长写书。胡翌霖也有这个倾向。我甚至有点担心过多写书会影响他未来的学术晋升。但是,从学术生态角度看,应该容忍甚至赞赏“著作等身”的学者。这些“印刷时代”成长起来的“思想者”,必得将思想诉诸笔端才行。据说,莱布尼兹就是一刻不停地写,在写作中才能思考。德国学者大多特别能写,全集动不动几十卷。翌霖有点德国古典学者的遗风,虽然他非常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技术环境是“电子”而不是“印刷”。*近,他还从学理上分析说,德国式的“写书”的治学风格不合时宜了,在“写论文”的时代技术要求面前,欧陆哲学注定会边缘化。但是,他还是坚持“写书”,因为“写书”是一种更全面更深入的思考方式。这种“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态度是难能可贵的。
这本论技术的书,是一部技术史与技术哲学交相辉映的书,可谓史中有哲、哲中有史,读起来相当过瘾。我本来一直也想写一本“什么是技术”的书,但近些年精力较多的放在科学史领域,技术哲学的工作推进不大。当他告诉我他又完成了一部以技术为主题的书时,我非常高兴他的“领先”。读到他的这些文字,我经常能发出会心的微笑。有些地方,甚至感觉是我自己写的;许多地方,把问题深入到了我本人尚未触及的深度。
海德格尔说人的存在是一种“在世存在”,不是赤祼祼的存在。“在世”这件事情很多人搞不清楚,以为就是如同一个物体置于牛顿的*空间之中。完全错误。“在世”之“世”,不是牛顿意义上的*时空,而是康德意义上的作为先验感性形式意义上的时空。但也不仅如此,海德格尔的“在世”还有一层“有限性存在”的意思——你不能孤立的存在。胡翌霖把人的存在解读成“媒介性存在”,继承了海德格尔的思想,但却是一个新的说法。人既不是上帝,也不是动物,不能与他者“直接”发生关系,而总是要“通过”“媒介”与事物打交道,这个媒介就是技术。因此,人的存在是一种技术性存在。“技术”对于人的存在有决定性的意义。人的世界首先是技术世界。
技术不仅规定了世界,也规定了人本身,胡翌霖把这一点概括成“技术即可学的东西”。俗话说“学以成人”,不学无以成人,揭示的也是这个思想。说“技术”就是“可学习”,这把科学、技术与艺术三者以某种方式统筹起来。科学是一种特殊的“可学”,艺术则是一种“不可学”。科学的“可学”是揭示人内在既有的东西,技术的“可学”是扩展人外在未有的东西,技术的极致是艺术。我认为,这套说法有新意,值得进一步开发阐释。
除了这些大的方向性的思想外,在许多技术史的细节问题上,他经常有精彩的思考。比如瓦特,过去认为他的冷凝器的发明深受科学的影响,后来科学史家发现,那时候根本还没有科学的热力学,谈不上影响,瓦特的发明其实就是工匠修修补补传统的延续。胡翌霖认为,瓦特当然受到了新兴科学的影响,但这种影响不一定是知识意义上的,而可以是方法论意义上的,是精神层面的。这个说法我觉得合理。此外,他把技术史与进化史进行比较,得出了许多重要的结论,这是国际技术史和技术哲学界不曾有过的工作。他认为自然选择与个体自主选择并不矛盾的思想,对我也很有启发。
虽然他禀承着印刷时代的治学偏好,但对电子时代却一点也不隔膜。就像海德格尔说的,克服技术必先经受技术,胡翌霖对前沿科技非常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弄潮儿。他从少儿开始就玩电脑,后来玩手机,现在玩VR,玩电子游戏——时至今日,还经常在带领学生和同好们一起读书、啃经典文本之余,一起打游戏。他还是比特币爱好者。这些丰富的技术经验,使得他讲的技术哲学有真切的内容。他的确是有能力“面向技术本身”。
技术哲学是一个年轻的学科,与其它的哲学学科相比,中国和欧美在技术哲学方面的差异是比较小的:无论是起步时间,还是思考的深度。根据我对西方技术哲学家的阅读,胡翌霖在当代世界技术哲学家中*可以成一家之言,虽然目前由于他的作品还没有以国际通用学术语言面世,因而没有产生国际性的影响。我希望他今后多写一些英文论文,在国际权威期刊上发表,产生应有的学术影响。当然,作为哲学家,影响同行固然重要,影响自己的时代同样重要,甚至更为重要。是为序。
吴国盛
2019年7月22日于圣迭戈德尔马
今天的“技术”概念,已经很大程度上科学化了,但同时,更传统的意象也并没有完全消失,也就是技能、技巧这一层含义。当我们谈论格斗技术、游戏技术之类时,“技术”更多地是“技巧”的同义词,而不是“科技”的同义词。
当我们谈论某个人的技术时,我们谈论的是某种可以通过学习和训练,内化为他个人能力的东西。
于是,“技术”一词在通常的用法中,就包含有“外化”和“内化”两重含义。
“科技”这一理解偏向于“应用”或“实践”,在这个意义上技术意味着把内在的知识付诸于外在的器具或产品。甚至有时“技术”直接指代具体有形的装置和器具。
而“技巧”这一理解则偏向于“潜能”层面,关涉到无形的、内在的能力,而这种能力是可以学习、培养和操练的。
这两重含义并不矛盾,这恰好暗示出为何麦克卢汉会把“媒介”视为“技术”的同义词。所谓“技术”既不只是外在的对象,也不是内在的潜能,而恰恰就是那个在“内”与“外”之间沟通协调的“媒介”。
整个现代思想深受笛卡尔以来的“心物二元论”思维方式的影响,认为人的内在世界(思想、意识)和外在世界(物体、客观对象)是相互独立的,然而这内外之间如何可能相互沟通,就成了一个大问题。这里牵涉到理解整个哲学史的大问题,我不会太过深入,嫌烦的读者也可以直接略过。
首先,“媒介”的存在揭示出人的有限性。全知、全能的上帝没有任何阻碍,可以“心想事成”,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想做到什么就做到什么。但人类不行,人类不能“直接”地,毫无阻碍地在世界中畅行。人类想要认识世界,或者改造世界,就总是要“通过什么”。在这个意义上,“媒介”是人们通达目的的阻碍。
就像水既提供游泳的阻力,又提供游泳的浮力那样,“媒介”对于人而言也既是通达的阻力,同时也提供了通达的可能性。如果不借助于媒介,我们什么都干不了。
笛卡尔以来,现代哲学家们发现了“媒介”,但他们仍然奢望模仿上帝,寄希望于通过对“媒介”的选择和改进,尽可能无阻碍地,直接地通达对象。但到了马克思之后,或者说到了胡塞尔和海德格尔之后,越来越多的哲学家清醒过来,意识到“上帝视角”的虚妄。与其不切实际地设法去除媒介,不如深入反思媒介。
人们意识到,“内”与“外”都不是首先互相独立地孤零零矗立在哪里,默默等待着媒介去架设桥梁。相反,“内”与“外”的边界倒是不断由媒介塑造起来的。
媒介决定了内在意识的“表达方式”,也决定了外在对象的“呈现方式”。它不只是中立透明的传递通道,而是参与着一切内外事物的塑造。
“技术=媒介”也进一步解释了为什么只有高新科技容易受人关注,而“寻常”的技术往往被人忽略。因为当“媒介”正常运转时,我们总是径直穿过它,关注于其通达的对象。
这也提示出反思技术的困难所在,因为如果要专题考察某件事物,我们似乎就不能再把它作为媒介,作为环境,而必须把它作为对象,置于中心了。把眼镜(图1.6)放在对面冷静观审,可以了解到眼镜的结构与材料,但很难理解其“作用”。
好在,在“日用不知”和“抽身旁观”之间,并不是截然二分的,还存在某种中间状态,某种切换和游移的状态。
在科学的、客观的态度,和日常的、沉浸的态度之间,恰好是在“学习”或“试用”时的状态。例如在我拿起麦克,但尚未投入演说之前,我可能会去“试音”。此时我已经开始使用麦克,但却尚未把通过麦克所传达的东西作为焦点。我可能只是发出“喂喂喂”之类无意义的音节,或者通过麦克询问“后面的同学听得见吗”。在这个时候,我们既在使用麦克,又可以说尚未使用它,我们既关注麦克风,又可以说并未关注它。我们在留心着麦克所传达的东西,但并不真正关心它的内容。我们注意听着,但并不是注意到“喂喂喂”这几个音节本身有什么寓意,而是在注意或检查麦克对话语的影响或作用。以这样的方式,我们恰好是在研究媒介的作用,但又不把媒介置于聚焦的中心。
这也再次确认了,为什么技术史的追溯是反思技术的必要方式,因为我们只有回溯到技术刚刚流行,人们仍在“学习”、“试用”的时候,才能追究这些技术对于人们的生活世界所施加的作用。
“技术”,正如中世纪的“上帝”一样,已成为我们的“时代精神”。然而,这个占支配地位的“技术”究竟是什么?在作者看来,技术是媒介,是可学习的东西,不止体现于令人惊奇的事物,更体现于让事物变得寻常的力量。这是一部技术史与技术哲学交相辉映的书,可谓史中有哲、哲中有史。本书从技术与科学、技术与现代、技术与未来等方面深刻剖析技术的含义,并特别开辟一章技术与中国,谈技术对我们生活、文化和经济的影响。此外,作者把技术史与进化史进行比较,得出了许多重要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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