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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学史教程 #寰宇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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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德)文德尔班 著

出版社中西书局

出版时间2017-02

版次一版一印

印刷时间2017-02

装帧精装

开本16开

定价360元

上书时间2017-0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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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九五品
商品描述
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的现代意义[本文属于作者主持的国家哲学社会科学重大课题《西方道德哲学通史研究》(12&ZD122)的前期成果。]

邓安庆

文德尔班(Wilhelm Windelband,1848-1915)对于我们是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现代德国哲学家。说“熟悉”是因为只要我们对西方哲学史感兴趣,就几乎不可能不知道,他是德国新康德主义西南学派(SüdwestdeutschenSchule,也即“弗赖堡学派”或被称之为“价值哲学学派”)的奠基者和代表人物,也几乎不大可能没有读过他的《哲学史教程》;说“陌生”是因为哪怕是德国哲学的专业研究者,对这位著名的哲学家一般也就只是大致知道一些皮毛,很少有人专门研究过他的哲学思想,因而几乎没有几个人对他的哲学能说出个究竟来。所以,借助于他的重要名著《哲学史教程》德文第15版在中国出版之际,我们先简要介绍一些他的生平和著作,也许并非多余。

一、生平与著作

威廉.文德尔班1848年生于动荡与革命时期的波茨坦(Potsdam)。波茨坦是个毗邻德国首都柏林的历史文化名城,从柏林市中心乘坐轻轨(S-Bahn)30分钟就可直达,所以完全可以说就是柏林的后花园。但它确实又不是柏林市的一个区,而是作为勃兰登堡州的首府。凡来过这里的人,无不为其风景优美,文化发达,经济繁荣而流连忘返。
文德尔班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在此接受启蒙教育直到人文中学毕业。中学毕业之后,他先是进入耶拿(Jena)大学学习医学,后转入柏林大学学习自然科学,之后再转入到哥廷根( Göttingen)大学学习历史学和哲学,但正是这个大学时代最终的这个专业方向—历史学与哲学—的结合奠定了其未来哲学的主题。
1870年,22岁的文德尔班就取得了哲学博士学位,这在我们中国几乎不可想象,在德国也完全属于凤毛麟角。年轻的哲学博士的首份工作,不是从事学术,而是作为志愿者参加了当时的德法战争,不过这段经历时间不长。但他的志向依然是学术,毕业后心里想的,就是如何谋求一个大学的职位。这一努力在二十五岁时就非常幸运地实现了。1873年,文德尔班成功地取得了莱比锡(Leipzig)大学的教师资格。当然,更令人惊讶的还是,仅仅3年之后,28岁的他,就直接晋升为瑞士苏黎世(Zürich)大学的正教授!
这之后,文德尔班频繁地在不同大学之间穿梭。1877年就职于弗莱堡大学;1882年就职于现属法国的斯特拉斯堡(Straßburg)。最后于1903年作为其老师库诺.费舍尔(Kuno Fiseher1824--1907)的继位者,就职于德国最古老、最著名的海德堡(Heidelberg)大学,随之又成为柏林-勃兰登堡皇家科学院的通信院士,学术生涯达到顶峰。
文德尔班的哲学在两个方向上具有开创性。一个方向是哲学史,一个方向是价值哲学。作为黑格尔之后最著名的哲学史家,他继承了其老师库诺.费舍[]尔的衣钵。库诺.费舍尔自1852到1893年的41年时间内出版了8卷本的《近代哲学史》(Geschichte der neuerenPhilosophie. 8 Bände. Heidelberg ), 其40周年纪念版达到了11卷(Jubiläumsausgabe 10 in 11 Bänden),其中的第3、4卷是康德专论。
文德尔班的另一个哲学创造是发展了一门价值哲学,这是对他另一位老师洛采(Hermann Lotze)哲学的继承和发展。洛采在哲学史上的突出贡献就是将德国古典唯心论的形而上学转化为一种价值哲学。而文德尔班的价值哲学首先是基于自然科学和文化科学(精神科学)的区分,这种区分令人想起英国的休谟关于“是”与“应该”的区分。“是”的领域即事实领域,属于“自然科学”领域,而“应该”的领域即“人为的”领域,也即“文化领域”或“价值领域”。
与德国其他著名哲学家不同,文德尔班留下的哲学著作不是太多,尤其是堪称经典的著作,除了《哲学史教程》就没有别的了。为了便于大家了解,现把他的主要著作列表如下:
(1)《偶然学说》Die LehrenvomZufall. Berlin 1870. Diss. Univ. Göttingen 1870.(这是文德尔班的博士论文)
(2)《论认识的确实性——一种心理学—认识论的研究》(Über die Gewissheit der Erkenntniss. Einepsychologisch-erkenntnisstheoretischeStudie. Berlin 1873)该书属于他1873于莱比锡大学取得大学教师资格的论文。
(3)《近代哲学史-在其与一般文化和特殊科学的联系中考察》(两卷)(Die Geschichte der neuerenPhilosophie in ihremZusammenhangemit der allgemeinenCultur und den besonderenWissenschaftendargestellt. 2 Bde. Leipzig 1878–1880)卷一:《从文艺复兴到康德》( Bd. 1: Von der Renaissance bis Kant. 1878);卷二:《德国哲学的黄金时代—从康德到黑格尔和赫尔巴特》Bd. 2: Die Blüthezeit der deutschenPhilosophie. Von Kant bis Hegel und Herbart,1880)
(4)《序曲——哲学导论文集和演讲集(Präludien. Aufsätze und RedenzurEinleitung in die Philosophie. Freiburg Breisgau 1884)
(5)《古代哲学史》(Geschichte der altenPhilosophie)。该书起初是作为伊万.米勒主编的《古典学手册》(Handbuch der classischenAlterthums-Wissenschaft in systematischerDarstellung)中的一本.该套丛书既以系统性阐释为特色,又特别顾及到具体学科的历史和方法。
(6)《哲学史》(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 Freiburg Breisgau 1892)
(7)《柏拉图--哲学经典作家》(Platon. FrommannsKlassiker der Philosophie. Bd. 9. Straßburg 1900)
(8)《哲学史教科书》(Lehrbuch der 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 3. Aufl. d. 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 Tübingen 1903)
(9)《论意志自由十二讲》(ÜberWillensfreiheit. ZwölfVorlesungen. Tübingen 1904)
(10)《德国十九世纪精神生活哲学五讲》(Die PhilosophieimdeutschenGeistesleben des XIX. Jahrhunderts. FünfVorlesungen. Tübingen 1909)
(11)《逻辑学原理——哲学科学全书》(Die Prinzipien der Logik. Encyclopädie der philosophischenWissenschaften.Tübingen 1913)
(12)《哲学导论——哲学科学纲要》(Einleitung in die Philosophie. Grundriß der philosophischenWissenschaften,Tübingen 1914)

从这些著作我们完全可以发现,文德尔班主要的哲学贡献是在哲学史的创造性阐释上,当然,这种创造性的阐释是由一些新的思想内容构成的[上述生平材料的编写主要参考的是Heinrich Rickert:Wilhelm Windelband,Tübingen,Mohr Verlag,1915.]。2015年在文德尔班逝世100周年之际,海德堡大学隆重举行国际会议,探讨他对于现代哲学的意义。高度评价他在哲学中对于表意方法和规范方法的区分以及众所周知的关于自然科学和精神科学的区分,认为在19世纪到20世纪转向进程中,文德尔班无疑是德国最为重要的哲学家之一,海德堡最为卓越的哲学形象之一。他的巨大国际声望,不仅仅表现在他与当时欧洲最为博学的学者如博格森和克罗齐,美国的鲁易士保持紧密的联系,而且主要地是作为新康德主义西南学派的价值哲学转向对于20世纪人类精神具有重大的引领性。他所开创的学派和他本人在许多方面具有原创性的思想,通过他的一些著名学生,深入影响到了20世纪人类文化的方方面面,这些学生包括:李凯尔特(Heinrich Rickert),吉里纳克(Georg Jellinek), 西美尔(Georg Simmel),韦伯( Max Weber),特洛尔奇(Ernst Troeltsch),拉斯克(Emil Lask) 和史怀泽( Albert Schweitzer)。

二  十九世纪哲学史研究的辉煌成就

哲学史作为一门学科无疑是在19世纪最为兴盛,这主要是因为黑格尔在19世纪20年代前(1816)就开始了的系列《哲学史讲演录》,把哲学史提升到了哲学的高度,哲学是在哲学史中展开的。在黑格尔看来,不是谁都有资格写哲学史的,除非你是一位哲学家,否则所写的哲学史无非只是外在材料的罗列,而不会有思想和灵魂。哲学史是思想史,以思想为其内容,如果失去了思想,当然就不成其哲学史了。而“思想”既是“哲学”的“身体”,也是哲学的“灵魂”。作为“身体”,“思想”在其自身中展开哲学所要把握的人之所是的“理性东西”:ratio;作为“灵魂”,它赋予哲学的思想之体以内在的生命和灵性的升华。正如荷尔德林的诗所言:“思之最深,爱之至生”(wer dasTiefstegedacht,liebbt das Lebendigste)。非哲学的哲学史,最为致命的,就是它把握不了思想之最深层的那个最为生生不息的生命。黑格尔所批评的两种关于哲学史的意见,就是这样一种无生命的东西,可悲可叹的是,直到今天,也依然是盛行于世:
其-,把哲学史当作分歧意见的堆积。在无思想的人看来,“哲学史”无非就是把历史上不同时期的哲学家的胡思乱想,按照时代的顺序介绍出来。黑格尔说,我们客气一点说,这是把在时间中产生出来的一大推哲学意见罗列和陈述出来,“而在那些自信可以下比较彻底的判断的人,也许会干脆叫这种哲学史为毫无意义的展览,或者至少是单纯沈溺在思想和概念中的人们所犯的许多错误的展览。”[「德」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一卷,贺麟、王太庆译,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16页。]黑格尔坚持,哲学,只要配得上哲学之名,就绝非是意见,也不是意见的产物。因而,哲学史也绝非意见的堆积和展览。
其二,即使不把哲学史视为错误或意见的展览,那也只不过是分歧的思想、多样的哲学互相反对、互相矛盾、互相推翻的过程,因而全部哲学史就成了一个堆满了死人的骨骼的战场,每一个后来者杀死了另一个,埋葬了另一个,而在你尚未把死人抬出去的时候,“将要抬你出去的人的脚,已经站到了门口。”[同上,第22页。]对于这种哲学史观,黑格尔认为,其主要的错误就在于执着于特殊性,而不知道,无论多么特殊的哲学思想,只要它配得上哲学之名,它就具有普遍性,即它们都是哲学。哲学思想的分歧和多样,不仅对哲学本身没有妨碍,而且对哲学本身的存在是绝对必要的,而且是本质的。关键在于,从事哲学史研究的人,是否真的能达到哲学所要求的基本素养,从特殊的、分歧的、多样的思想中,能洞察其理性的合乎逻辑的必然进展。哲学史的事业绝非骑士们任性浪漫的漫游事迹的主观罗列,而是思维着的精神的运动,在表面的分歧和斗争中,有着内在的思想上的连系。
何为内在思想上的连系呢?理解黑格尔哲学史概念的关键,就是不把“思想”单单视为主观的思维,而是具体对象内在生命的展开。就像逻辑,绝非主观思维 的工具,而是事物内在本性的展现一样。思想,按其本质就是思想与其对象的互参,即相互进入。“思者入思”即思入对象,从而守护着“对象”进入“我思”之中。通过这种“相互进入”,“思想”就不再是某一主体的主观的任意构造,它已由某个“客观的东西”“进入”其中,构成其基本内容;甚至,思想与对象的这种相互进入,也使得认识关系,不再仅仅是一种“主-客关系”,实质上,是两个独立“客体”的关系,通过其“相互进入”,而构成了一种新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终你我不分的这种“统一”。只有达到了这种“统一”,我们才能说,某种东西有了其“内在”。而这种“内在”的“相互联系”,就是“对象的生命”。哲学就是“参与到”或“进入到”所思对象生命中的活动。只有洞见和把握到事物本身的内在生命,从理性其理解和把握这一生命的发生发展的进程,这才是哲学思维的根本。抓不住事物内在的生命脉搏,就还未进入哲学思维的堂奥。哲学之所以能够是思想的事业,这一思想的事业之所以能引领时代的精神发展,全赖哲学对于事物内在生命脉搏的把握和理解。只有从这一思想观念出发,我们才能理解黑格尔关于运动和发展乃是事物自身的自我运动,这一运动才是由抽象到具体的展开;也只有从这一观念出发,我们才能理解,黑格尔坚持“哲学史就是哲学”的道理。
确实,从来再也没有人能像黑格尔把哲学史的地位提到哲学本身的地位这样高,这当然也就同时决定了哲学史工作的一个基本门坎:不是哲学家的人基本上写不出严格意义上的作为哲学的哲学史!
于是,我们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只有在十九世纪,哲学史研究会尤其兴旺发达。因为唯有这个世纪,哲学史研究是作为哲学本身在研究的!哲学史是哲学本身问题的发生史,哲学也只有在其自身的历史中才能具有内容和生命。
黑格尔之后的十九世纪确实是哲学史最为兴盛和成就最为壮观的世纪,这个世纪,最能让人记起的哲学史家,要首推文德尔班的老师库诺.菲舍尔(kuno Fischer,1824-1907)。因为他最为著名的哲学史著作《近代哲学史》(Geschichte der neuerenPhilosophie)鸿篇巨制,煌煌八卷,至1893年的纪念版更是达到了空前的十一卷的规模。他对近代哲学论述之详细,问题讨论之精密,完全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今未被超越。他关于德国古典哲学的发展的论述,也依然具有很大的影响力。
另一个人们只要提起哲学史,就必定会想起的人,是几乎与菲舍尔同时代的哲学史家策勒(E.Zeller,1814-1908)。他与菲舍尔的不同仅仅在于,他把主要精力不是放在近代,而是放在古代,他的《古希腊哲学史》(Die Philosophie der Griechen,1879-1893年五卷六册,莱比锡德文版;伦敦、纽约朗曼公司的英文版共六册:《前苏格拉底哲学》(两卷)《苏格拉底和苏格拉底学派》(两卷)。《柏拉图及其早起学园》(一卷)《亚里士多德及早期逍遥学派》(一卷),《斯多葛派、伊壁鸠鲁派与怀疑派》《折衷主义史》)也如库诺.菲舍尔的《近代哲学史》一样,至今是我们研究哲学史的人渴望阅读但不可超越的经典。
作为19世纪哲学史辉煌成就之延伸,我们还得提到19世纪晚期才出生的另一个德国哲学史家海因茨·海姆塞特(Heinz Heimsoeth,1886-1975),他以《西方形而上学的六大主题与中世纪的出路》((Die sechsgrossenThemen der abendländischenMetaphysik und der Ausgang des Mittelalters, Stilke, Berlin 1922, Nachdruck der unveränderten 3. Auflage, WissenschaftlicheBuchgesellschaft, Darmstadt 1987)为我们创造出了一部主题化的即形而上学的问题史。我们之所以必须提起他,一是因为他的哲学史研究的确是19世纪哲学史伟大成就的一部分,而且他是文德尔班的《哲学史教程》第十五版的修订者。1957年由他主编的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第15版,增加了结尾一章:“20世纪的哲学和对哲学史研究地位的概观”,使得文德尔班的《哲学史教程》成为了一部真正的“通史”(Heinz Heimsoeth,Hrsg.: Windelband, Wilhelm: Lehrbuch der 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 MiteinemSchlußkapitel „Die Philosophieim 20. Jahrhundert“ und einerÜbersichtüber den Stand der philosophiegeschichtlichenForschung. Mohr. 15. Auflage: Tübingen 1957, ISBN 3-16-838032-6)
只有在这个十九世纪哲学史研究的脉络中,我们才能准确把握到文德尔班哲学史研究的意义之所在。

三文德尔班哲学史研究的意义

要论述文德尔班哲学史的意义,我们得首先比较他与黑格尔哲学史观的差异,知道他在何种意义上继承了黑格尔,又在何种意义上超越了黑格尔。
对于黑格尔在哲学史上的贡献,文德尔班在这段话中最清楚地表达出来了:

“然而,只有通过黑格尔,哲学史才第一次成为独立的科学,因为他发现了这个本质问题:哲学史既不能阐释各位博学君子的庞杂的见解,也不能阐述同一个对象的不断扩大、不断完善的精心杰作,它只能阐述理性‘范畴’连续不断地获得明确地意识并进而达到概念形式的那种有限的发展过程。”[「德」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上卷,罗达仁译,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20页。]

在这段话中,文德尔班关注的核心问题,是哲学史之能成为独立的科学的基石究竟是什么,它最终取决于哲学史是作为人类思想之共同的逻辑发展的历史。所以,他认为他的老师库诺.菲舍尔对黑格尔的哲学史观“阐述得最好不过”:“他认为在历史中的哲学是人类精神逐步的自我认识,而且他认为哲学的发展不断受制于达到自我认识的对象的发展。”[同上,第23页。]
基于对哲学史的这种认识,他当然会认同黑格尔的哲学史就是哲学的观念。也就是说,从事哲学史的工作,就是参与人类精神的自我认识,要把人类精神这种自我认识的内在必然的逻辑发展揭示出来,这样的哲学史才是哲学的,才是够格的哲学史,即作为“科学的”哲学史。
但黑格尔哲学史观最受人诟病的,就是太强调这种精神之自我认识的逻辑发展进程,这种进程难以处理的,不是黑格尔强调的从抽象到具体的发展,即从普遍性、特殊性再到单一性这种否定之否定的思辨,而在于如何正确地估量来自不同文化史的发展阶段对哲学史内在逻辑发展的限制所带来的问题解决的复杂性和非逻辑的因素,同时如何正确估量单个哲学家的天才的个性的之于哲学总体问题的意义。因为在特定的文化处境中,哲学虽然有其永恒的问题所要求的内在必然性,但哲学问题的提出和解决,只能是立足于特殊文化和特殊个人,他们的观点往往并非取决于他对哲学史内在逻辑的理性把握,而取决于他在特定文化中的愿望、希望、恐惧和爱好这些情感性因素。因此,文德尔班对黑格尔的哲学史处理方式进行了一针见血的批判:

“可是,这些有价值的真知灼见被黑格尔外加的一种假说弄得模糊、破损了;因为他相信,上述‘范畴’出现在历史上的哲学体系的年代次序,必然地要与这些同一范畴作为‘真理因素’出现在最后的哲学体系(即按照黑格尔的意见,是他自己的体系)的逻辑结构中的逻辑次序相适应。这样,本来是正确的基本思想,在某种哲学体系的控制之下,导致了哲学史的结构错误,而从经常违背历史事实。这种错误起源于这样一种错误观念(这种观念与黑格尔的哲学原则有逻辑的一致性)──哲学思想的历史发展只是由于,至少基本上是由于,一种想象的必然性,由于这种必然性,一种‘范畴’辨证地推动另一种‘范畴’;这种错误在十九世纪,为了有利于历史的精确性和准确性,科学的哲学史的发展将它排除了。事实上,哲学的历史发展史一幅与此完全不同的图案。它不是单独地依赖‘人类’或者‘宇宙精神’(Weltgeist)的思维,而同样地也依赖于从事哲学思维的个人的思考、理智和感情的需要、未来先知的灵感,以及倏忽的机智的闪光。”[同上,第20页。]

通过抛弃黑格尔哲学史处理中的想象的必然性及其把个人的哲学地位机械地按照其想象的逻辑加以对应排列的错误做法,文德尔班确立了十九世纪“科学的”哲学史观念:哲学史的内在逻辑必然性不再以“人类精神”或“世界精神”的抽象的自我认识来展开,而是以永恒的“哲学问题”来梳理,因而,哲学史在文德尔班这里就变成了“问题史”。这是他对黑格尔哲学史所做的一个最伟大的改造。
“问题史”的做法一直对后世产生重大影响,现代诠释学大师伽达默尔特别强调哲学及哲学史的研究遵循的是“问答逻辑”,实际上就是文德尔班“问题史”方法的具体应用。我们研究哲学,是以那些令我们“惊讶”的“问题”所引导的,我们去阅读古代的经典,实际上就是去追问某一个问题的答案;“经典”以其特独的“问题”把我们吸引过来,它也是以其“问题”向我们“敞开”,我们带着自己的“问题”进入经典之中,实际上就是以“问-答”答方式,同经典中沉默的哲人进行“对话”。“对话”让“经典”活起来了,实际上是我们的阅读对话让哲学的意义在我们当下的生存处境中产生出来的过程。哲学的问题史以对话的逻辑即保持其经典的深度,同时每时每刻对我们的当下产生影响。
这样的哲学史就不再是黑格尔所批评的那种死人的战场,而是活的思想和精神的释放和诞生。于是,哲学史才真正产生出哲学本身的意义和魅力。
当然,文德尔班对哲学史之作为问题史的重新定向,并非如伽达默尔那样以“问答逻辑”作为哲学诠释学的方法论原则,他一如既往地如同其超越黑格尔的抽象思辨那样,核心是制定出我们研究和评价哲学史的具体“标准”,使得哲学史的“哲学”、即人类文化与精神的思想价值能如其所是地得到整理和表达。在《古代哲学史》中,他这样表达“科学地对待哲学史”的双重任务:

“一方面,它必须对特定数量的被称为‘哲学性’的那些概念举行界定,并且在一个衍生谱系中,尤其是在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中把握它们;另一方面,它还必须对各个哲学学说在科学意识发展中所起的作用有所评价。”[[德]文德尔班:《古代哲学史》,詹文杰译,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5页。]

第一个任务就是后来伽达默尔津津乐道的“概念史”的谱系学,德语学界在此方面取得了全世界最为杰出的成就,一个最重要的标志,就是由Ritter教授主编,花了50年时间,集中了德语世界最一流哲学家共同参与完成的《哲学历史词典》(13卷),这是目前世界上最权威的概念史谱系学词典。其中许多词条,实际上就是一本小专着,如由伽达默尔撰写的“诠释学”词条,上海译文出版社就出版了《哲学解释学》一书。而这一“概念史”谱系研究的始作俑者者,无疑就是文德尔班。他在提出哲学史就是问题史或概念史研究的任务时,就明确指出,哲学史的研究必须避免任何的先入之见,要借助于古代语言学的功夫,尽量占有丰富的文献资料,通过学者细致而深入的梳理,建立起具有精确性和准确性的哲学史。为此,他尤其考察了三种哲学史的立场:
第一是单纯描述的立场。通过考察原始材料,按照历史的真实面目记载不同哲学家的学说。
第二是“发生学”的“解释”立场。具体又分为三种:(1)心理学上的解释,考察哲学家的人格特征以及与其他哲学史之见的私人关系,考察其哲学产生的特殊机缘;(2)影响史的解释,即在哲学家个人思想的传承关系中把握其哲学问题的产生、特点和解答;(3)文化-历史的解释,把个人的哲学体系放在人类理智领域的整体演进过程中阐释。
第三是“批判主义”的思辨态度。这种立场在黑格尔那里达到顶峰,他通过这种方法一方面把哲学史从一种纯粹好奇式的汇编变成了一门科学,但另一方面也使得关于绝对哲学的信念消失殆尽。所以,文德尔班的态度是,这种历史批判主义的立场对于哲学而言是必不可少,必须继续发扬的,但是同时,必须像黑格尔之后的哲学史家那样,通过古典语文学方法取得的不带先入之见的文献资料的理解和梳理,为哲学史研究提供坚实的基础。因此,在这方面,文德尔班高度评价施莱尔马赫对于哲学史的贡献[施莱尔马赫所提出的解释学方法实际上都被文德尔班接受而纳入到哲学史方法论中来了,同时,施莱尔马赫本人还写了一些重要的哲学史著作,譬如:《对迄今为止的伦理学的一种批评纲要》《GrundlinieneinerKritik der bisherigen Sittenlehre,1803,被收入到:Schleiermacher Werke,Auswahl in vier Bänden,erster Band,1981,Scientia Verlag Aalen.另外,他还有一部《哲学史》(Geschichte der Philosophie)被收集在他的《全集》遗着部分,即《施莱尔马赫全集》第四卷第一篇第一部分,柏林1839年版。],认为他开创了比黑格尔更加“富有成效的批判主义”[[德]文德尔班:《古代哲学史》,詹文杰译,上海三联书店2014年版,,第8页。]
上述第二个任务,必须对各个哲学学说在科学意识发展中所起的作用有所评价,看似平淡无奇,每一个从事哲学史研究的人都会给自己提出这样的任务。但是,文德尔班恰恰在完成这一平淡无奇的任务中,真正做到了对黑格尔哲学史的超越。因为对一个哲学史上的人物的思想评价,像黑格尔那样以想象的逻辑来定位的做法,只能造成对个人风格和创造的忽视和贬低,从而使得哲学史完全变成了黑格尔个人的主观的评价。而文德尔班对个人的评价,则完全采取了相反的方式,这就是对个人的特殊个性和生活行为特殊方面的强调。他坚持主张,历史是有个人特征的人物的王国,而非抽象概念和逻辑的王国。尽管哲学史是概念史,但也不能把哲学史写成抽象概念的发展史,而是要把概念史的演变放在特殊的哲学史人物的生活和思想的发生学中来考察,因为后者是本身有价值(an sich Wert)
而又不可能重演的单一事件(Einzelheiten)。所以,他认为哲学史要完成的三个任务,全都与对个人价值的评价有关:

“因此哲学史要完成下列任务:(1)准确证实从各个哲学家的生活环境,智力发展和学说的可靠资料中可以推导出来的东西;(2)从这些事实,重建出创始的发展过程,以便就每个哲学家来说,我们可以了解他的学说哪些来自前人的学说,哪些来自时代的一般观念,哪些来自自己的性格和所受的教育;(3)从考虑全局出发来估计,这样创立的根据来源来阐述的这些理论对于哲学史的总的成果来说,具有多大的价值。”[「德」文德尔班:《哲学史教程》上卷,罗达仁译,商务印书馆1987年版,第25页。]
对个人在哲学史上价值的评估,本身就是一项价值哲学的议题。他之所以能完成这一任务,实现十九世纪所谓的科学的哲学史的理想,确实与他自己是作为一个价值哲学家相关。作为新康德主义西南学派的首领,他自己在哲学史上的价值就是实现了对康德哲学的价值哲学之改造。这种改造的实质就是把康德的先验哲学阐释为“规范的”(normative),而实现实践哲学的转向。他也正是运用这样的哲学概念[文德尔班,什么是哲学,载于Präludiien.Aufsätze und Reden zur Philosophie und ihrer Geschite,2 Bande,Tübingen1924,Bd,I.S.43ff.]来对个人的历史地位做出评价,即把个人放在历史、文化的环境之中,同时又引入心理学的解释方式。这样他就既克服了黑格尔哲学史所强化的逻辑中心论,又克服了不要逻辑而单纯以哲学家的文本材料堆砌起来的无哲学立场的哲学史。所以,他的哲学史工作,不仅对于黑格尔之后哲学史的研究还是它的发展都具有不可取代的意义。我们今天在中国出版他的这本《哲学史教程》,不仅仅是出于我们对于其优美的德语的兴趣,而且也是对他的哲学史本身的敬重,他确实为我们确立了一个难以超越的现代哲学史的丰碑。笔者完全赞同Manfred Paschar对他的这一评价:

“文德尔班的功绩还在另一意境中所乐道,即把他作为哲学史家。他于1892年首次出版的哲学史教程直到今天依然不断地被再版(至1993年已经在图宾根出到第18版——引者注)并被翻译为不同的语言。这部著作把他推到了以问题定向的哲学史描述的经典作家的位置。这样的一种以概念发展为定向的哲学史描述,越来越明确地贯穿于20世纪之中,同以个人为中心的描述相对抗。”[ Manfred Pascher,Einführung in den Neukantianismus,1997 W.Fink Verlag,München,s.66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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