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大内规划复原研究

徐斌，故宫博物院副研究馆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城市规划史、明清宫廷史。2008、2015年分别获清华大学建筑学学士、城乡规划学博士学位。曾任故宫博物院艺术学博士后、英国剑桥大学李约瑟研究所访问学者、德国马克斯-普朗克学会科学史研究所访问学者。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故宫博物院科研基金等课题。荣获中国城市规划学会科技进步奖、青年论文奖，英国李约瑟研究所『李氏基金』等学术奖励。入选故宫博物院第一批『英才计划』。

第一章 引言

第一节 元大内规划复原研究的时代契机

第二节 元大内规划复原研究的关键问题

第三节 研究方法和技术路线

第四节 章节安排

第二章 基础材料和研究现状

第一节 历史文献

第二节 历史地理

第三节 考古

第四节 建筑与城市规划史

第五节 相关都城复原研究

第六节 本章小结

第三章 元大内的规划复原

第一节 关于元大内位置的三种观点

第二节 故宫范围内的元、明遗址

第三节 元大内的轴线和范围

第四节 元大内的布局

第五节 元大内的主要道路

第六节 元大内的规划模数

第七节 本章小结

第四章 元大内的规划生成

第一节 建成之初的元大内

第二节 山川定位

第三节 规矩构图

第四节 宫殿同构

第五节 元、明、清建筑叠压

第六节 本章小结

第五章 从元大内到明北京宫殿

第一节 关于明北京宫殿营建时间的三种观点

第二节 漕运数据显示的明北京宫殿实际营建时间

第三节 永乐十三年之前北京地区的营建

第四节 永乐十三年至十八年北京宫殿的营建

第五节 本章小结

第六章 元大都的象天法地规划

第一节 《大都赋》和《析津志》

第二节 文献分析

第三节 天文复原

第四节 都城复原

第五节 元大都的象天法地规划模式

第六节 元大内象天法地规划的另一种模式

第七节 本章小结

第七章 结语

参考文献

附录一 元大内规划复原平面汇总

附录二 永乐西宫新证

后记

第一章引言

蒙元时期始于1206年成吉思汗建立大蒙古国，1271年忽必烈将国号改为“大元”，定都“大都”。随后，元朝政权持续了97年，至1368年被明军逐出汉地，逃往漠北，史称“北元”。北元政权又延续了267年，直到1635年才被后金灭亡。蒙元时期共有四个都城，按照修建的先后顺序，分别是位于今蒙古国境内的哈拉和林，位于今中国境内内蒙古地区的元上都、北京地区的元大都和河北地区的元中都。

元大都的规划建设，开启了中国古代都城规划史上的“北京时代”，为首都发展奠定了千年基业，“城址的选择和城市的平面设计，直接影响到日后北京城的城市建设”①。元大都规模宏大，形制规整，是13～14世纪“世界上最大的都会之一”②。由于是平地新建，其规划完整而独特，是“中国封建社会后期都城的典型，在中国古代都城发展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③。在规划制度和技术层面，“上承北宋、金源，下启明、清，……处于承前启后的位置，对于了解我国古代宫殿制度的渊源演变颇具重要性”④。在元代东西方交流频发的大背景下，还融合了汉、蒙文化，吸纳了中亚、阿拉伯科技，可谓集各家之大成，在世界城市规划史上也具有重要地位。

元大内是元大都的权力中心、规划重心，也是元大都规划建设的开端。探索元大内的规划复原，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广阔空间。然而，元大内的规划复原研究，却与其学术地位极不相称。历史文献如《南村辍耕录》《析津志》《禁扁》《故宫通录》《永乐大典》《钦定日下旧闻考》等对元大内的记载，虽然包含了翔实的各宫殿建筑数据，但对建筑之间的相对距离却语焉不详。作为典型的“古今重叠式的古代城市遗迹”，元大内位于明清故宫和景山范围之下，考古发掘受到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限制，无法充分展开。目前学界关于元大内的复原研究，虽已积累了一定成果，但由于历史文献的先天缺陷和考古实证材料的缺乏，在轴线、边界、布局等问题上一直存在争议。

第一节元大内规划复原研究的时代契机

元大都的规划复原研究，迄今已有九十年历史，主要分为三个阶段。20世纪30年代，以营造学社朱启钤、阚铎、王璧文（王璞子）及中央大学朱偰等学者为代表，开展了基于文献的平面复原。60年代开始，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市文物工作队共同开展元大都考古勘探，发表了一系列考古报告，进而提出依据历史地图和现存街道肌理推断元大都主要功能区的方法，形成了目前较为权威的元大都规划复原图。受制于明清故宫的保护要求，这一阶段的工作并不涉及元大内建筑本身。90年代开始，故宫博物院古建部在建筑基础勘察和地下管线施工中，持续发现元、明建筑遗址，积累了一批关于故宫地下情况的资料。2014年成立的考古研究所（2020年更名为考古部），配合工程建设，发掘了一系列元代建筑遗址和夯筑于生土层上的明初建筑遗址。这些材料为复原元大内历史地形和水系、精准定位元大内各宫殿建筑、厘清元大内规划布局提供了可能。但综合运用这些有价值的材料，系统性地开展元大内的规划复原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

因此，以故宫博物院新材料为基础，重新梳理历史文献和前人研究成果，综合利用近年来宋、辽、金、元、明宫殿考古研究成果和各大博物馆、档案馆所藏北京皇城宫殿历史图像资料，是推进元大内规划复原研究的突破方向和有效路径。元大内的规划复原成果，可进一步为元大都整体复原、古代宫城制度研究、首都核心区域价值挖掘和展示提供有益的参考。

《元大内规划复原研究》一书并非采用历史的叙事方式对元代大内规划进行全面的解读，而是以此问题为导向，试图通过新、老材料的互证，对元代大内规划复原研究中长期悬置的问题作出令人信服的解答。这些问题包括：元代大内规划的基础材料和研究现状回顾、故宫考古视野下的元大内规划复原平面、规划视野下的元大内规划生成逻辑、从元大内到明北京宫殿的空间演变过程，以及元大都的象天法地规划思想和方法等。本书作者徐斌主要研究方向为古代城市规划历史与理论，以其严谨学术对此问题作出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