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年轻译诗家的画像 ――析论余光中的《英诗译注》 一、超过一甲子的译诗人 在中国近当代文学中,像余光中这样有多元成、坚持一甲子以上、名闻海内外的作家与翻译家可谓凤毛麟角。然而论者大抵着重他的文学创作,不太正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翻译。如2013年陈芳明编选的《台湾地区现当代作家研究资料汇编34余光中》,为目前有关余光中研究资料很丰富的参书,而该书的“作品目录及提要”(41―70)并未纳入他的译作(自译的aores of barbed wires[《满田的铁丝网》]与英汉对照的《守夜人》[the night watchman]视为诗作[48,52])。翻阅该书目录与研究书目便发现,有关翻译的资料与其他文类很不成比例。正如本书序言所指出的: 余老师纵横文坛七十载,于诗歌、散文、评论、翻译均有杰出丰硕的成果,并称四者为自己的“四窟”“四张品牌”“写作生命的四度空间”。然而他在诗歌与散文上的很好成,往往盖过他在翻译上的精彩表现,使人忽略了他的“译绩”与贡献。其实,他多年来翻译的十五本书,遍及诗歌、戏剧、小说、传记等重要文类(详见本书附录),其中尤以“诗人译诗”很为人称道,影响深远。然而有关“翻译家余光中”的研究甚少,实为“余学”的重大缺憾。 余光中对翻译的兴趣,我们可用“一往情深”“根深柢固”来形容。他在《翻译乃大道》中宣示,“这一生对翻译的态度,是认真以求,而非逢场作戏”(《凭》9)。他自高中起对翻译具有浓厚的兴趣,曾在语文课本中读到马君武、苏曼殊、胡适以不同诗体翻译拜伦的《哀希腊》(george gordon byron,“the isles of greece”),深受启发,而以旧诗体翻译拜伦的《海罗德公子游记》(childe harolds pilgrimage)中咏滑铁卢的八段,发表于和友人合办的一份小报上(余,《第》183―185,亦见本书194)。他在不同场合中多次提到,从事创作或有“江郎才尽”之虞,但翻译非但无此顾虑,反倒会因文字造诣愈趋成熟精深而更为可观。证诸他晚年的出版,不仅诗歌、散文创作不断,在翻译上也迭有佳绩,创作力与生命力之健旺令人钦羡。杰出的作者与译者之养成绝非偶然,而是才气、努力、毅力与机缘等多方面主客观因素的结合,余光中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其中有不少可循之迹,只是由于年代久远,为人淡忘了。因此,本文探讨余光中很早的译诗集《英诗译注》,即出版于1960年的translations from english poetry (with notes),试图为以译诗有名的诗人/译者寻根探源。 《英诗译注》是余光中初试啼声的英诗中译结集,更是他很早集三“者”(作者/学者/译者)于一身之作,可惜少量多年,以致绝大多数的读者无缘得见。《英诗译注》的附文本(paratexts)主要为书首的《译者小引》、各篇的“注解”以及介绍各诗人的“作者”。余光中在1960年春于台北撰写的《译者小引》开宗明义便交代此译诗集的前世今生:收在这里的三十七首作品是译者自1950年迄今所译约百首英美诗的一部分,它们曾经陆续刊登在“副刊”《学生英语文摘》及其他杂志。在《学生英语文摘》连载过的共十三篇,当时均附有注解及作者小传;其余的部分亦于1956年夏天补写注解与小传,当年9月脱稿。(1) 这段文字透露了若干信息:首先,余光中自1950年至撰写《译者小引》的十年间已译了大约一百首英美诗作;其次,选人《英诗译注》的三十七首(占百首译诗的三分之一强)曾陆续刊登于不同的报章杂志,包括当时的文坛重镇“副刊”;第三,《英诗译注》里的三分之一强曾“连载”于台大外文系教授赵丽莲(lilian chao)主编的《学生英语文摘》,并“均附有注解及作者小传”等附文本;很后,因为报章杂志的质或篇幅之限,在刊登时未能附上“注解与小传”的译诗,于1956年夏、秋季补齐了这些附文本,并加上陈次云与傅建中协助搜集到的“诗人们的画像与照片”(4),但未说明“脱稿”与正式出版之间为何有将近三年半的落差。 p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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